那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生也吓坏了,急忙上前,“林先生,您撞到了哪里,我立刻喊医生过来……” “不不不,用不着。” 林炽抬起手,火速制止了这位的大惊小怪。 还医生呢,他才刚从医院里出来。 可不想再来一回。 他嘶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腰,打量着面前这个颇为年轻的女性。 高马尾,素颜,穿着黑色的利落西装,正殷切地望着他。 他注意到,这个女生的胸牌上写着名字,“严丽”。 他心里已经隐隐猜到自己现在身处何方,却还是问道,“你先告诉我,这是哪里啊?” 果不其然,这女生似乎很奇怪他的问题,却还是恭敬地回答道,“这是茂华水湾的1号住宅,是李庭言先生的住所。” 林炽揉着他被撞疼的腰,幽幽地想,果然,李庭言这孙子,一声不吭就把他带回了家。 真是岂有此理,罔顾人权。 . 虽然在心里把李庭言编排了一顿,但是李庭言能这样做,想来也有他的道理。 当了小半年炮友,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总归不是把他骗来卖了。 林炽只是心里腹诽了几句,又迅速平静下来。 当听到严丽温柔地说为他准备了夜宵的时候,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也没有拒绝。 夜宵很快送了上来,直接送到了林炽卧室旁边的起居室里。 林炽喝了一勺粥,问旁边的严丽,“李庭言呢,他去哪儿了?” “李先生刚刚公司里有事,所以先出门了一趟,但是他出门前交待过了,等您醒了就告诉他,他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这位严丽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对林炽的态度格外恭敬,问什么答什么,尤其涉及李庭言的事情,她回答得格外仔细。 林炽摸摸胳膊,总有点不自在。 但这是李庭言家里的工作人员,他也没多说什么。 喝完了一碗粥,又吃了几口小菜,林炽就没什么胃口了。 他病还没好,摸摸额头似乎也还是热,没什么精神,吃完夜宵也没兴趣在这空旷的宅子里转悠,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看的就是房间里书架上的书,巧了,居然还跟他的职业有点关系,是一本介绍服装设计与面料的书。 李庭言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林炽身上披着柔软的白色睡袍,毛茸茸的,略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却又被他随手找了一个彩色宝石夹子夹住了一边。 他低着头看书,那厚重的书摊在他的膝盖上,身上还胡乱披了一件花纹繁复的钩针毯子,艳丽的颜色和他很衬。 但这毯子根本没有好好拢住他。 他只是翻了一页书,这毯子便从身上滑落了下来,露出莹白的手腕,随后又坠在了地上。 “嗯?” 林炽感觉到了,眼睛仍然停留在书上,身子歪过去,一只手往下摸,想去把毯子捞上来。 但一只根骨修长的手抢在他之前,把这个毯子捡了起来,放到了旁边。 林炽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挡住了光源。 他抬起头,与站在沙发旁的李庭言视线相撞。 李庭言脱掉了外套,只剩下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白皙得几近苍白的脸,没什么血色,眼睛漆黑,这样背光站着,脸上的神情几乎有些冷漠。 林炽不由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只是错觉,因为李庭言微微笑了一下,轮廓深邃的脸很快就变得柔和起来。 李庭言在林炽旁边坐下,“管家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醒了,我本来以为你还要睡一会儿,就去了一趟公司。” 他抬手摸了摸林炽的脸,林炽刚刚出了一点汗,脸颊冰凉凉的。 “还烧吗,我让医生再来看一下吧。” 李庭言的行为举止太过自然,林炽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就站起身,用旁边的座机打了个电话。 很快,门外就有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性戴着口罩走了进来,态度很温柔地帮林炽检查。 “目前温度不高,只有37.8了,但是这个不能大意,也许明天又会反复,”医生细心地对李庭言叮嘱,“这几天还是要好好照顾他,好好休息,配合用药。” 林炽默默坐在旁边,心想医生你跟他说什么劲,他又不是我监护人。 但他又想,可能这医生是李庭言家的,所以自然而然会选择向主家报道。 一直等医生走了,李庭言又想坐过来,林炽却捂着嘴躲远了。 “你离我远点,这病毒会传染的你不知道啊,看人家医生还知道戴口罩呢,你怎么不知道。” 李庭言失笑。 他也没办法,往边上又挪了挪,坐到了沙发边缘,离林炽远了许多,问道,“这样行吗?” 林炽犹豫了下,勉勉强强放下了手。 但他还是从旁边捞了个抱枕挡住了自己。 他到这时候终于有心思审问李庭言。 “你怎么把我带到你家了,”他仰头望着李庭言,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又不是不认识我家住哪儿,就算我睡着了,把我推醒,让我下去不就行了。” 李庭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你现在又生着病,有谁会照顾你吗,”他问,“如果我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那跟把你留在昌玉县有什么分别。” “在我这里,即使我出门了,家里也会有医护可以一直照看你,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管家和其他工作人员,这不好吗?” 李庭言说得慢条斯理,有理有据。 林炽却听呆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医生刚刚留下的药,花里胡哨的,有的还是英文,有些看不懂,但无非就是退烧药之类的。 他又不是没生过病。 小时候他有一次发烧到快四十度,差一点人就撅过去了,最后还不是硬生生挺了过去。 怎么到李庭言这里就大惊小怪的。 林炽有点哭笑不得。 他说,“我又不是断了个胳膊断了个腿,发烧而已,我一个人待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李庭言皱了皱眉,不喜欢林炽这样言语无忌,什么断胳膊断腿的。 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林炽又说,“你家也真是够豪华的,住在这儿都觉得会迷路,我今天也就不折腾了,明天吧……明天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好了。” 李庭言眉头更深地皱在了一起。 “我这里不好吗?” 他认真地望着林炽,一双漆黑的眼被旁边的台灯染上了一点温度,专注又柔和。 “我这里也不缺你一个房间,你知道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但是这里明显对于你养病要更合适,24小时都会有人照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回去。” 李庭言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面上又掠过一丝阴影。 他问林炽,“还是说,你只是不喜欢跟我住在一起?” “我……” 林炽无言以对。 那肯定不是,他跟李庭言都一块儿睡了这么多晚,偶尔也会一起在酒店过夜,再说不能接受住一起,那也是自欺欺人。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 他望着李庭言身后的壁画,那张豪华的四柱床,还有天花板上的雕花,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 p友间偶尔留宿,倒也能算情趣,可是真跑别人家里来养病,那又算什么。 但他咳了咳,也没这话说出来,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住在这里太麻烦你了,你看你也挺忙……” “不麻烦,”李庭言打断了他的话,“我这里有几十个家政人员,照料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林炽给噎住了。 也是。 这么大一个别墅,日常维护都要不少人手,他混进来住了一个房间,跟一滴水汇入河流也差不多。 他挠了挠脸,感觉好像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但他还是挣扎着问,“那你家其他人呢,万一他们过来,看见家里有外人总是不太方便吧。” 李庭言笑了一声。 “不会的。他们不会过来。” “为什么?” 林炽露出了纳闷的神色,他确实没怎么听李庭言提过他家里的事情,但这么大一个宅子,李庭言独自住在这里,父母偶尔过来探望一下也是正常的吧。 李庭言淡淡道,“我家里的人都很疏远,互不打扰,就算来一般也会提前跟我说一声,但这情况很罕见,一年也未必有一次。所以这个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你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李庭言也垂了垂眼,睫毛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像振翅的蝴蝶。 “这样……” 林炽也是没想到李庭言跟家里疏离至此,他讷讷的,倒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了。 李庭言也很快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依旧微笑着看他,“既然没有什么问题了,那你就住下来吧,就当是陪陪我好了。” 林炽彻底说不出话了,甚至莫名的,他有点不敢跟李庭言的眼睛对视。 他摸了摸鼻子,含糊道,“那行吧,就到我病好,我再回家。” 作者有话说 炽炽啊,有些地方住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第30章 探望 林炽在李庭言这里一连住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对自己的体质太自信了,他第二天果然发了高烧,甚至还引起了胃肠反应。 医生来看了他好几次,对他的情况谆谆告诫,“你平常生活习惯好像不太健康啊,不要总是熬夜,也不要高强度工作健身,饮食上要注意营养均衡。” 林炽也不知道医生怎么看出来了的。 但医生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面庞严肃,眼神却温和,他对这类女性一向没辙,因为会让他想起自己亲妈,只能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李庭言在旁边听见,不由觉得好笑。 他马上要去公司,还特意到林炽房里来坐了一会儿,盯着林炽吃药。 林炽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跟李庭言的房间居然是有条过道连通的。 等李庭言和医生都走了,他在屋子里瞎溜达,反正无事可做,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和第一天就见到的那个叫作严丽的工作人员聊天。 他问严丽,“我的房间和李庭言房间怎么还有个过道啊,设计师怎么想的啊,这不是很不安全吗,”他不知道想到了哪儿去,嘴角扬了扬,“这也就是我了,要是别人住在这里,半夜偷袭他怎么办?” 严丽诧异地看了林炽一眼。 其实他们这些工作人员也对林炽的身份多有揣测,只是一个个谨言慎行,不敢多说,只是私下里互相八卦几句。 但本来嘛,她在这里也工作好几年了,李庭言绝对称得上洁身自好,身边别说男伴了,女伴也没有,那天却抱着林炽一路走进来,简直是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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