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么这样了,还惦记着让陈驹赶紧过来。 陈驹无奈。 他刚踏出电梯间,就被一把拽住了手腕。 这层是直通总裁办的,只有裴敬川和特助等几人能上来,空旷,安静,再加上裴敬川提前交代过,所以发出怎样的声音都可以。 陈驹的后背撞在墙壁上,裴敬川护着他的后脑勺,急切地吻了上来。 是充满占有欲的缱绻。 陈驹顺从地配合着他,仰着脖子,任凭裴敬川扣着他的下巴,然后逐渐往下,一点点地抚摸喉结和锁骨,这会儿是中午时分,外面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楼下车流不息,上班族正在咖啡厅里点单,午餐后的员工趁着休憩时间,三三两两地去茶水间里聊天,一片祥和下,无人知晓三十六层的总裁办里,光天化日,有人耳鬓厮磨,正在缠绵。 跌跌撞撞的,又一块儿滚到了沙发上,陈驹跨坐在裴敬川的大腿上,喘着气:“……不行。” 他是真的害怕。 但不得不承认,裴敬川的身体素质还是很好的,除了那点难以启齿的隐疾之外,他能单手给陈驹扛起来走回家,虽说那么长时间没有睡觉,男人的下巴已经冒出了隐隐的胡茬,看不出来,蹭着陈驹的侧颈了,才能感觉到点扎,而那张脸依然英俊,西装革履,只有领带提前抽出来,解开两粒扣子,多了点斯文败类的范儿。 “没关系,”裴敬川语气很软,仿佛撒娇,“你摸一下……” 哪儿还用摸。 陈驹吞咽着,两手攀在裴敬川的肩膀上:“我担心,你别做着做着晕过去了,该怎么办?” 将近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也不知怎么突然就起了火。 好诡异的癖好。 有点变态。 裴敬川的脸还埋在陈驹的颈窝里:“不会的,你放心……” 陈驹被蹭得没办法,晕乎乎的被人托着抱起来,已经开始迎合对方了,他本来就容易心软,面对裴敬川的时候,更是没有什么底线可言,不,他俩面对彼此的时候,似乎都没什么底线,只要目光相接—— 裴敬川用领带,给陈驹的双手绑起来了。 浅灰色的,有低调的暗纹,这是陈驹亲手挑选送给人家的,天道轮回,如今又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脸埋在沙发上,没敢回头:“那你快点。” 是皮带解开,金属碰撞出来的美妙声音。 裴敬川的身体覆下来,从后面抱着他:“……说不准。” 陈驹闷哼一声。 过一会,咬牙道:“你自己控制不了吗?” 裴敬川的手按在他的后腰上:“……很抱歉。” 汗水滴在背部中间的凹陷里,又碎掉,已经不在沙发上了,陈驹的大脑一片空白,由着裴敬川索求。 换了好几个地方。 他疼了,就偏头去咬,或者直接踩住裴敬川的肩,似乎也骂人了,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就记得裴敬川的眼神。 陈驹无法形容,里面是多得要溢出来的痴迷和爱意。 裴敬川眼尾很红,伸手撩起陈驹汗湿的额发,问他喜不喜欢。 陈驹没力气摇头,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小狗,” 裴敬川反复地亲他:“你好棒。” 又问陈驹什么感觉。 陈驹双目失神地趴在休息室的床上,这里他上次来过,中午的时候,裴敬川偶尔会打个盹,装修极具他的个人风格,黑白灰色调,看着就很性冷淡,也没什么多余的奢靡享受。 他全部的人味儿,烟火气,似乎都给了陈驹。 比方说现在,就格外的话多。 陈驹不太想搭理他。 刚洗完澡,浑身还酸痛着,裴敬川给陈驹揽进怀里,一下下地揉着对方的腰:“跟我讲讲,感觉怎么样?” 陈驹有气无力:“你的话好多。” “除了话多呢,”裴敬川锲而不舍,“别的还有吗?” 陈驹默默地抬头,看了眼挂钟的时间,已经是傍晚七点多钟了,外面亮起了点点灯火,路灯连绵一片,照着行人回家的路。 说不上来,陈驹突然很想点燃一支烟。 不是说裴敬川活不好,事实上,非常出乎意料,并且陈驹现在由衷地感谢这玩意的冷却期长,上天待他不薄,否则,就不是需要请假两天的事了。 他身体完全受不住。 某个部位还在一跳一跳地疼,陈驹撑着身子,试图坐起来,裴敬川连忙往他后背塞了个枕头:“怎么了,渴吗,还是饿了?” 不渴,刚才洗完澡,裴敬川就从外面接好了水,拿进来喂给陈驹喝。 他也不想吃东西,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冲动,想要吸烟。 难道是骨子里的仪式感作祟? 陈驹明明不抽烟的。 裴敬川愣了下,倒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找出一盒烟出来。 “尝一下就好,”他抽出一支细烟,“这个比较淡,你注意别过肺,否则容易咳嗽。” 陈驹靠在裴敬川怀里,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似乎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就像陈驹没有问过,高中毕业那个夏天,吃了药的裴敬川为什么不发一言。 也没有问,那六年的不告而别。 一切都不言而喻,于生活的方方面面中体现。 裴敬川总是不动声色地,安排好所有的事,班长的困境解决了,曾经闹作一团,给他俩都牵扯进去的怨侣彻底分道扬镳,而那天和裴敬川母亲的视频对话时,对方微笑着看向陈驹。 “阿川走了很多年,也很辛苦,才走到你的身边。” 陈驹两手交叠在膝盖上,有些紧张,以为对方在心疼儿子,于是红着脸开口,说放心阿姨,我会对他好的。 “不是,”那位坐着轮椅,也依然优雅的女士摇了摇头,继续道,“我的意思是,阿川付出了那么的努力,所以……” 她的目光朝向裴敬川。 “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陈驹。” 裴敬川把手放在陈驹的手背上,安抚性的拍了拍,说了个好。 这是他在母亲的见证下,给爱人的承诺。 无论他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艰辛,都不是枷锁,也不应该成为陈驹对他好的理由,事实上,他们能这样地靠近彼此,拥有对方,就像用眼睛眺望夜幕中的星星,那些可能在亿万年前已经熄灭的光芒,能够跨越遥远的距离,到达瞳孔,是多么不可思议的意外。 和幸运。 那就要好好地去爱他。 陈驹还是被烟呛到了,咳嗽起来,裴敬川拍着他的背,另只手从对方的嘴角取下烟,咬在自己嘴里。 “喜欢这个感觉吗?” 陈驹摇头:“不太喜欢。” 裴敬川笑得胳膊都在抖,他把烟拿下来,递到陈驹嘴边:“还来吗?” 烟嘴潮湿,是两人都咬过的痕迹,混杂着刚洗完澡的沐浴露味道,陈驹想了想,还是偏过脸去亲裴敬川的嘴角:“我喜欢这个。” 裴敬川搂着他,很轻地和人接吻。 烟管越来越短,被裴敬川碾灭在烟灰缸里,还以为要两人分享着一同抽完,但陈驹已经过了这个瘾,他端起清水给人喝,目光柔和。 想要的话,就去尝试一下,哪怕有点坏也没关系。 裴敬川在陪着呢。 “以后还抽吗?” 陈驹的嘴唇泛着水光,很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应该不会了,但是……若是哪天心血来潮,也可以。” 裴敬川拿拇指摩挲他的脸颊:“好。” 陈驹仰着脸:“我被呛到怎么办。” “那就回家,”裴敬川蹭了蹭彼此的鼻尖,声音好温柔,“我煮银耳雪梨水给你喝。” 陈驹笑了会儿,叫他:“裴总。” 裴敬川“哎”了一声,说:“陈老师。” 裴总今天没干好事,在办公室里跟人闹成这样,以后看到沙发和办公桌上的抓痕,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脑海里浮现画面,总之,陈驹今天太惯着他了,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纵容。 他扯着裴敬川的胳膊,给人拽回床上,床褥下陷,天鹅绒被子好是柔软。 “真奇怪,我很容易就因为你心动。” 裴敬川笑了:“不奇怪,我也经常为你心动。” 陈驹看着他:“你说,要是上学那会儿,你的嘴能这么甜,大家还会叫你冰川吗?” 他的声音很低,轻轻地在被子下牵着裴敬川的手。 “还记得咱上高中那会儿,教学楼下种的一大片杨树吗?” 裴敬川的眼皮儿有些重了,他笑啊笑,感觉陈驹在自己眼里变得好小,怎么跟个小水蜜桃似的,可爱得要命:“记得。” “风一吹,那叶子就呼啦啦地开始响,声音好大呢,站在树下的时候,俩人要是离得远了点,都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话,语文老师给咱们讲过,说什么来着?” 裴敬川打了个呵欠:“鬼拍手。” “嗯,”陈驹放缓声音,“因为说,易为盗者遮音,所以我在想,要是有人在楼上对我说话,我站在杨树林里,肯定也听不到,对吧?” 哗啦啦—— 是海浪往复般的温柔声响,随着心跳的节拍。 裴敬川往陈驹身上凑近,迷迷糊糊地:“……你听到了。” 陈驹抱着自己的恋人,低头,亲了亲对方的耳畔:“我梦到了。” 裴敬川闭上了眼睛。 那天陈驹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说想象不出来他谈恋爱的样子。 裴敬川的心,酸涩得厉害。 ——喜欢的人是你。 ——不要看别人了,看我就好。 可这些叫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只是低下头,故作镇定地继续转笔,心想,等到高考结束,我一定要向陈驹表白。 那天他坐在窗边,低头注视着杨树林里的少年,橘红色的夕阳把叶子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落日熔金,他喜欢的人冲自己挥手。 “什么?我听不到!” 裴敬川执拗地继续。 “我喜欢你。” “我也好喜欢你。” 风把杨树叶子吹得簌簌直抖,易为盗者遮音,裴敬川觉得自己卑鄙极了,只能听过这种方式来表达爱意。 太年轻了。 倒是也没后悔,他现在幸福得像是找到了最契合的半圆形,在一场春天的午后,能后和自己的爱人一起,在长满蒲公英的山坡上打滚。 所有的苦难都没关系,因为陈驹拥抱着他,再次问出了当年的问题。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 明明好幸福,可为什么心里还酸软一片呢,裴敬川喉间滞涩:“过去,现在,未来,我喜欢的都是你……也只有你。” 陈驹眼睫乌润,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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