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料里提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其中就包括直升机起飞的地点,斯槐无比庆幸自己不经意一瞥,记住了那个地方。 深夜方鸣笙能调动的人没有那么多,要从中央军区调人的话,覃峥又不在天星城,斯槐果断道:“坐我的车,我来联系覃学平将军!” 时间紧迫,在场能用的人兵分几路。机场方得到要求,监控航道,禁止私人飞机起飞,邢利民带队奔向黎汾说的程家私宅停机坪,斯槐则在漆黑的夜里加大码力踩死油门,拨通覃学平的电话。 “爷爷,我是斯槐,现在有紧急事情需要您出面从中央军区调兵,我长话短说……” 车上,方鸣笙的几个下属面面相觑:爷爷? 斯槐对天星城这一片的路很了解,他打着方向盘拐进小路,还不忘和车上其他人解释:“走这里更近。” 为了抢时间,斯槐只能不断加速,他开车的风格很猛,车上几个年轻下属被甩得左摇右摆,产生了在坐跑车的错觉。 快要抵达目的地时,斯槐降低了速度,这里已经是天星城远郊,紧挨着庆武高速,连接着天星城和肆叶区的首府流星城,高速下面是普通的国道,斯槐知道,有很多年轻人喜欢在这里飙车。 国道旁是大片草地,这里生长着大面积的狼尾草,无人打理野蛮生长。据说夏日雷鸣时,隔几年这里就会被雷引火烧起来,但神奇的是,烧过之后的土地仿佛更有生命力,来年春天又会长出新的野草,一片接一片,生生不息。 车从草地中间的小道穿过,迎面就是周家名下的一处地产,这里没有开发修建高楼,而是作为周家自家的度假区使用,围栏外种着一排排高大的松木,里面人工精心培育的草坪比外面的野草地要规整许多,豪宅背后不远处就是标准的一块私人停机坪。 午夜时分,停机坪前后灯火通明,斯槐把车停在松木林边,几个人借着夜色和树干遮挡靠近。 停机坪正中央停着一架直升机,有人站在机头,不断指挥着一群黑西装往里面搬东西。 方鸣笙下属掏出望远镜,在人群中捕捉到程璋的身影。 斯槐第一时间给覃学平和邢利民发了位置,草坪上的人动作很快,看样子马上就要搬完东西,程璋身上已经穿好了飞行服,在保镖簇拥下等着上机。 松木林里几人心急如焚,有人想更靠近一点儿,被斯槐一把拉住:“别过去,他们有枪。” “可要是把他放跑了怎么办?!” “凭我们几个,冲上去也只能送死。”斯槐低头看时间,“我相信覃老将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璋踏上楼梯,停机坪上的直升机关闭舱门,前灯亮起,螺旋桨开始转动,螺旋桨发出闼闼声。 “这下怎么办?” 几个人藏在围栏外,斯槐听了一会儿直升机的声音,发现闼闼声不止一处,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他猛地抬头,天上正飞过来两架军用直升机,它们靠拢时掀起周围一圈风浪,吹得草地四散,也吹乱了斯槐的头发。 他不由自主露出笑容:“看,赶到了!” 天上的直升机两束强光直打到草坪中央,飞行员用扩音器发出警告:“地上的直升机,立即关闭发动机,立即关闭发动机!” “机舱人员请立即下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很快,草坪另一头的正门大路上传来汽车引擎的响声,一连串的军车奔驰而来,将外面一群还没来得及撤离的黑衣保镖拦住,训练有素的士兵下车,长枪短炮把地上一行人围了个干净。 覃学平从中间一辆军车上走下来,与此同时,斯槐的电话响起,覃学平:“孩子,你在哪儿呢?” “这儿!”斯槐从围栏外翻进草坪,冲军车的方向挥手,“爷爷!” 覃学平拄着拐杖朝他走过来,斯槐赶紧跑过去,让老人家少走几步。 看到覃学平,就跟看到覃峥一样,斯槐的心安稳下来,军方想必也派了好几队人追捕程璋,斯槐没想到覃学平竟然也跟来了:“您怎么知道程璋在这儿?” “我不是找他,我是来找你!”覃学平伸手戳了戳斯槐的脑袋,生气道:“你这小家伙!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自己过来呢?” 斯槐好久没有这样被长辈批评过了,他边心虚,边狡辩:“方总理事那边缺人手,我就是正好帮个忙……您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覃学平重重地哼道:“不准再冒险了!否则我跟你妈妈告状。” 斯槐连声答应,赶紧转身指着人群的方向转移覃老将军肚注意力:“我们先过去。” 直升机四周的保镖都被控制,一排荷枪实弹的士兵举盾守在舱门外。驾驶员连滚带爬地从驾驶舱下来,双手高举,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人开枪,程璋却坐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 覃学平慢慢走过去:“程璋,出来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第71章 七十、返程(大结局中) 现场很安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直升机内的反应,程璋坐在位置上,闭目不语,良久,他无可奈何地笑了几声,拉开了舱门。 舱门旁的士兵立刻上前押住他,这时,警笛声从远处响起,警方的大部队也赶到了,程璋一言不发,被押送到警车上,路过斯槐时,他忽然顿住脚步,看向斯槐。 在此之前,他们隔空争斗过无数次,在不同的人口中听过对方的名字,却从未谋面。 程璋突然开口:“你觉得,方鸣笙会容忍你多久?” 程璋挑拨的意图太过明显。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斯家和方鸣笙现在关系亲密无间,可未来他们还能否维持这样的合作,又是否因为某些利益冲突而闹掰? 程璋就算是被捕,也要在斯槐心里种下一根刺。 可惜斯槐对此无动于衷,他毫不怯场地直视这位昔日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双目,反问:“周家人知道你侵占他们的财产吗?” 周家人为了保命脱罪,至今并没有交代太多和程璋有关的事,可如果他们发现,程璋一早就把他们当弃子了呢?程璋自身难保,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选择玉石俱焚。 程家四散的机密资料被连夜送到方鸣笙案头,各部部长半夜披着衣服赶来参加紧急会议,各自认领手上的资料。 其中最多的竟然是军事资料,方鸣笙请覃学平亲自过目。这些东西是经由谁的手交给程璋,又是谁替他整理成册,以备他用。 保密局局长接到电话后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配合着安全部一同向下调查。 一时间,总府比方鸣笙刚就任那两天还热闹,如果说之前是派系斗争,人员清洗,那现在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泄露国家机密,有叛国嫌疑。 程璋被带到专人看守的房间进行突击审问,那些资料他有没有交出去,泄露了多少都很重要,可程璋面对问询一言不发,竟然打算用沉默拖延时间。 程道平不开口,自然有人开口,他的保镖和直升机驾驶员经不起半点审讯就迅速交代:程璋计划从天星城乘直升机飞往西部某小城,从那里换提前准备好的套牌车开往边境,那里会有邻国的间谍接应。 军政部根据线索,立即通知梁尧山和西部边防部队,蹲守间谍。 万幸的是覃学平粗略扫了几眼那批重要的军事资料,判断道:“都是假的。公开内容真,具体数据假。” 这个消息让人松了一口气,毕竟重要军事机密泄露,星辉国恐怕将面对邻国不小的威胁。 这些数据是谁给程璋的,要查起来也很简单,能拿到高级别军事资料的人,全国加起来也没几个人,即便程璋什么都不说,也能查出来,况且……就目前现状而言,通过预知的结果倒推过程,也许更省事——朱醒。 特别行动组在南方已经控制了几个重要驻军点,覃峥带人把朱醒留在他自己的家里,守着大门禁止任何人进出,程道平被关在房间里,已经交代了不少和朱醒勾结的脏事。 当行动组队员问他:“这些事你父亲,程璋前总理事长知情吗?” 程道平一咬牙:“不知情,都是我做的。” 口供递到覃峥手上,覃峥看着另一份从天星城传过来的最新信息,讽刺道:“‘慈父情深’呐……走,我们再去找程道平‘聊一聊’。” 覃峥打开程道平的房门,这里作为临时关押的房间,条件一般。为了让程道平更容易交代事情,并没有给他上手铐,但他每天吃穿洗漱,连上卫生间都有人盯着,实在是难受得很。 程道平过去的嚣张气焰已经全部消失,人看着也清瘦不少,覃峥开门见山:“你父亲准备逃出国,你知道吗?” “什么?”程道平表情有些空白,好像没有意识到覃峥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覃峥低头翻程道平的口供:“你说你是自己主动来地星城的,也就是说,你父亲并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可他昨晚做好了所有准备计划出国,在临走前被拦截,他要走,没告诉你吗?” 程道平的表情肉眼可见地裂开,他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会……不可能,我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唯一的儿子,他不会不要我。” 覃峥静静地看着程道平,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在这方面,他觉得程道平挺可怜的:“你母亲应该是程璋的第三任妻子吧,他和他第一任妻子联合套走了周金发集团上亿现金,他的这位前妻正在他准备前往的国家,最新的消息,前不久,她通过一名年轻的omega代孕生下一个孩子,孩子生父的登记信息只有一个字,‘cheng’。” 程道平仍旧不肯相信,他直接伸手要覃峥手上的资料,非得亲眼看过才行。 程道平低头,眼眶迅速变红,他突然没由头地大笑起来,不知是在笑这荒唐的父子情,还是自己愚蠢的一生。 他笑得疯狂,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笑出来,笑到自己弯腰跪下,咳嗽声剧烈响起。 最终,程道平哇地一口吐在地上,覃峥嫌弃地皱眉,示意人上来收拾,他还有别的事要做,走出房门之前,程道平捂着肚子,在地上保持跪趴的姿势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覃峥带着另一份资料回到朱家宅子,朱醒在自己的房间呆着,门口专人把守,同样会跟着他全程行动。 推门前,覃峥轻叹了口气,他对朱醒的失望溢于言表,本来以为朱醒做的恶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还有更多……曾经为国家拼死战斗的老将军,最终为了利益,可以出卖自己国家的军事资料,即便里面有假的部分,可那始终关乎国家的安危。 覃峥想不通,他们曾无比尊敬的朱爷爷,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醒坐在窗边,身边的电子设备都被收走,他没有打开电视,室内安静得,能听到远处车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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