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峥不跟他理论这个,衣帽间门口不大,覃峥挡了一大半的路,斯槐:“让开。” 覃峥没动,斯槐果断伸手推他,却被覃峥在胸前反捉住了手,覃峥搂着他的腰把斯槐抵到墙上:“如果刚才斯宁没有出来,你会推开我吗?” 斯槐抬眼看他:“怎么?说的不行开始强行耍流氓了?” 覃峥一只手卡着斯槐的腰,另一只手轻抚斯槐的脸,动作轻柔:“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疤,这里……还有肚子上。” “疤有什么好看的。”斯槐抬手握住覃峥的手腕,想拉下来,却没拉动。 覃峥又走近他一步,几乎紧贴着斯槐,他把头埋进斯槐的侧颈:“我很想你……也很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信,为什么你总是要推开我?” “我没有不信,我只是……” “只是什么?”覃峥不依不饶地逼问,斯槐闭上眼又睁开:“覃峥,你喜欢的,未必是真正的我。” “你什么意思?” “你先松开我……” “我不要,我一松手,你就走了,你不要我。” 斯槐长叹一口气:“覃峥,你明知道五年前我们的相处是一场骗局,你眼中可怜的、可爱的、温柔的都不是真的我,那是我装出来的,你喜欢的是那个‘阿淮’,不是斯槐。你没听外面的传言吗?我脾气很差,手段凶残,把集团的元老都赶了出去,我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利欲熏心的资本家。” “冷漠无情的人不会在公益活动镜头没有照到的地方蹲下来和小孩儿牵手说话,利欲熏心的资本家也不会为了一点利益跑去十方区和夜枭置换资源。”覃峥说,“你以为你的演技很好吗?五年前你就收不住你的脾气,我难道不知道你脾气不好?” 斯槐:“……” 他别无他法,只好提起另一个理由:“我做了腺体手术,现在和beta没什么区别,既不能发情,也不能散发信息素安抚易感期的alpha,对你没什么用处。” “所以你认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的信息素?”这下不用斯槐说,覃峥主动放开了他,但覃峥仍旧没有离开很远,他用手把斯槐圈在墙边,难得蹙起眉头,“你觉得我只在乎你的信息素?” “我没有这么说,但是信息素很重要,覃峥。”斯槐终于主动看他,“信息素契合度高,omega被标记,会极高地在生理和心理上提高伴侣的愉悦度,生活是需要契合的。”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beta和omega,alpha和beta在一起的家庭,都过不下去了?” “那些都是少数,少数人要想办法解决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普通的alpha和omega伴侣本不需要面对,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呢?” “你怎么知道那就一定是痛苦,斯槐,你都没有试过。”覃峥对此感到荒唐,他眼里露出悲切,是真心实意地难过,“这都是些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你的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的就是这些,你爱信不信。”斯槐用力掰开覃峥的手走出去,站在衣帽间门口,他又叹了口气,今天他总是叹气,用斯遇的话说,再叹气就要变成老头子了,“你的身份是小遇的父亲,仅此而已。” 覃峥摇摇头:“你的理由说服不了我,我不会放弃的……”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 “还是聊点儿别的吧,关于五年前那场车祸,我今天来也不止是为了见你和小遇。”这回轮到覃峥转移话题,他比斯槐还快走出衣帽间,站在门口比了个邀请的动作。 一个成年人成熟的标志,在于能够迅速调整好状态谈论正事,斯槐跟上覃峥:“你查到新的线索了?” “还记得夜枭说的,朱醒那个派去十方区谈判的军方代表,回去途中意外身亡吗?他死于一场车祸,货车撞上护栏引发的爆炸,这方式听起来耳熟吗?” 斯槐骤然抬首,瞳孔微缩。
第40章 四十、走私 “之前我没想起来,直到你提起你和你父亲遭遇的那场车祸,同样的爆炸波及,同样的意外定性……以及,同样的枪战痕迹。” 覃峥打开手机,把文生发给他的文件调出来:“做局的人应该是为了确保人必死,所以派去了枪手,弹道痕迹显示来自黑市走私的枪支,夜枭正在查来源。如果我没记错,五年前的连环车祸现场,也发生过枪战?” “证据都存放在警局证物室,申致去过好几次市局询问进度,最后一次他们说证物室起火,证据都被烧毁了,因此不了了之。”斯槐站在二楼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草坪,斯宁坐在他们原先的位置上守着斯遇画画,两个都是小屁孩儿,不知道在玩些什么,斯宁冲斯遇的方向做了个鬼脸。 斯槐从阳台探头下去:“斯遇!我看得到!” 下面两个老实了,斯槐继续说:“五年前我们就疑心是周金发集团下的黑手,无论是我们家,还是申城的工厂……最后得利的只有他们。” “但周家未必敢养杀手。”覃峥靠在阳台边,“以我对周启全的了解,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留下那么多明显的痕迹留给我们查,除非……” “除非他们是分工合作,完成各自的步骤。”斯槐想到了这一点,“周家为程璋的上位铺路,程璋则默许他们违规违法做大,这其中涉及的杀人环节,则由朱醒派人完成!” “杀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一个普通的企业即便想豢养杀手,也没有渠道接触。”覃峥军校出身,军校会教他们各种各样的搏击术擒拿术,最重要的是,培养军人的最终目的是也为了上战场,而上战场需要的是对敌人的一击毙命。 和平年代,对枪熟悉的只有三种人,军人、警察、迷情岛的亡命徒。 亡命徒大都是野路子,拿钱办事,不稳定。警察分散在各个警局,信息透明,不是所有警察都能碰枪,风险也大。 只有军人,以星辉国的军队管理制度,各军区管辖权归属军区总司令,即便是覃峥也不可能知道朱醒的南部军区内部人员名单,他们的身份保密,驻扎军营,对普通居民来说深居简出,是最好不过的杀手人选。 如果朱醒和程璋的合作早在五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那么这些年意外死亡的高官和各地出现的枪杀事件……一个人真的能悄无声息地在国内犯下那么多起案子?有没有可能杀手不止一个,而是有人做了伪装,让人误以为只有那个人。 一切都还需要更多的证据,现在就等着还留在启丰区的人和夜枭那边的消息了。 斯槐:“可话又说回来,朱醒为什么要除掉自己手下的人?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和夜枭谈判成功?” “或许等我们找到关键性证据,谜团就都能解开了。”覃峥立刻给文生打去电话,“叫人重新把之前各地监控拍到的杀手视频再仔细筛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斯槐靠着栏杆斜睨他:“大周末的叫人加班,你怎么比我这个资本家还缺德。” “军区司令部都是轮流值班,保证24小时都有人执勤。”覃峥把手机放回裤兜,走近斯槐,斯槐下意识抬手,警惕道:“你干嘛?这里是室外。” 覃峥伸手从他头上摘下一片不知从哪儿飘来的绒毛:“沾上了。” 斯槐讪讪地把手放下:“哦。” “结香的花期是什么时候,现在有吗?” “冬末春初,现在已经快到深秋了。” “是吗?你好像跟我讲过,我忘了。” 斯槐还准备再说什么,覃峥的手机响了,斯槐哼道:“业务还挺繁忙。” 来电人是夜枭,发起了视频通话,覃峥看了一眼斯槐,按下接通键。 入目是一双皮鞋的底部,夜枭的手机在桌上,他双脚翘起坐在转椅上,嘴里叼着雪茄,听到接通的声音,这才把腿放下来,凑近屏幕:“早啊老覃。” 覃峥:“早,是查到什么了吗?” “怎么一上来就谈公事,我就不能是因为想你才打电话的吗?”夜枭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斯槐站在覃峥背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夜枭从缝隙瞥见他,“哟,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斯槐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覃峥朝夜枭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示意他别再贫嘴。 “行了行了,那就说正事。”夜枭从镜头外拖过一沓泛黄的本子,翻得稀里哗啦,“你们猜我手底下的人查到了什么?他奶奶的,朱醒这狗日的在参与枪械走私。” 迷情岛什么走私活都有人干,夜枭现在自然把大头的走私活都收到自己麾下,尤其是军火生意,不过说是走私,其实他更像是中间商。 星辉国地处大陆中部,横跨中西,南北的部分小国,一些想要武装器械却没渠道,一些生产低质的枪械,中间的大国又都看不上,夜枭做的就是替他们倒卖运输,赚差价,余下一些卖给国内有需求的,因为量不大,覃峥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夜枭统一三区之前,和朱醒就没打过交道,他们这些人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军区的将军,夜枭收拾其他帮派之后直接派人接手他们的生意,更没想到这会和朱醒有关,直到上次和覃峥他们谈过之后,夜枭才有意识叫人去查。 过去迷情岛的走私生意混乱得不行,各帮派分大饼,小弟吃碎渣,到处都是烂账,夜枭清理了将近一年都没完全理干净,谁知这回认真一查,才发现原来之前的走私生意,朱醒也分了一杯羹。 “难怪他当时要派人来跟我谈,闹了半天,我是不知不觉挡了朱醒将军的财路啊,没弄死我,一定是朱醒的遗憾。” 朱醒和夜枭谈合作不成,相互忌惮,至少现在朱醒还没有找到能动夜枭的机会,夜枭手下找到的账本笔笔清楚记录了朱醒一个极为忠心的下属,和帮派交易的数额,他扬起手上的本子,对手机另一头的覃峥说:“怎么样?想不想要原件?” 覃峥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他走私的什么?” “好问题!”夜枭露出一个标志性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走私军火。” 覃峥瞬间想到了那把流落到劫匪手中的军用手枪,他们最终得到的结果是朱醒部队某次在九方区出任务时遇上暴动,出现了人员伤亡情况。 当时和覃峥那边对接的士官说:“还以为枪和我们的战士一起烧毁在了火场里,没想到竟然被一群混混偷走了,这是我们的失察!”之后朱醒那边还处理了几个负责人以表态度,这事也就到此为止。 现在看来,所谓丢枪,不过是托词,真正的原因是走私! “从记录的武器型号来看,他可不像我们一样,是倒卖国外枪支器械,他可能在卖我们自己的军用武器。”夜枭撩起眼皮,“这可不是小事,覃大将军。” 四将之一的将军对外走私军火,这当然不是小事,简直等同叛国!覃峥对此也必须万分谨慎。仅仅只是一本册子还不够,覃峥问夜枭:“还有其他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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