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眼中的可塑之才,同学眼中的模范生,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笑话,被男人玩了还不自知。” “靳桥,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秋颂了吧?啧啧啧,可你也太不了解我那不着调的表哥了吧?他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把你追到之后恐怕玩不过个把月就要把你甩了,你这脆弱的自尊心真的能经受住?” 秋颂看着靳桥说完之后自顾自地拿过吹风机,娴熟地帮他吹头发,接着又是打湿的衣领。 “你就信了他的话?”秋颂想笑,笑容却很勉强,“也对,我在你眼中不就是林兆所说的那个形象么?你讨厌我胜过一切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靳桥敛着眼皮,他身上的哀伤已经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沉静的气息,“更何况,我当时讨厌的不是你。” 秋颂看向他,吹乱的头发尖扎到了眼睛,他眯缝着,微微抬着下巴。 靳桥撩开他额前的碎发,然后关停吹风机,浴室瞬间安静下来,静得能听见水滴砸在洗手台的声音。 “我讨厌我自己。”他干脆在浴缸边坐下,双腿憋屈地曲着,“我讨厌没办法说服远离你的自己。” “没错,我信了他的话,信他说,如果一旦和你在一起,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厌弃。” 秋颂有什么哽在了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所以我自作聪明地拒绝你的感情,不回应你的喜欢。”靳桥双手扶着浴缸边沿,手指关节突起透着健康的粉白。 他牵起一抹苦笑,“我以为不清不楚地拉扯,总好过厌弃后变成毫无联系的陌生人。” 一股热浪从脚底升腾起,秋颂感觉脑袋嗡嗡的,像是要炸开了,他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在倒下去的瞬间,他似乎看到靳桥动作迅捷地抱住了他。 至少没感觉到落地的疼痛。 他紧紧抱住了靳桥,在彻底昏睡过去前,他想的是——靳桥太不地道了,明明这么会说情话,还藏着掖着那么多年…… 秋颂不太想醒过来,他害怕那只是一场梦,可周遭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他懒洋洋地睁开眼。 “醒了?” 身旁的高大的影子渐渐变得明朗,靳桥将水杯端到床边,正好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 秋颂还有点懵,喝完半杯水后清醒了不少,然后看向靳桥:“我晕在浴室了?” 靳桥将水杯拿回去,嗯了一声。 “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靳桥回头看着他,语气嗔怪:“不许胡说。你是因为高烧没退,才晕倒了。”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你这人真不经逗。”秋颂挣扎着坐起来,动作间没注意手背上还扎着针,顿时有血液回流的迹象,靳桥按着他的肩膀,调整好吊针,见到点滴变正常后才松开他的手。 “不要乱动。” 秋颂坐也不是,起也不是,左手撑着床沿,“……工程师,我想上厕所。” 靳桥取下吊瓶举着,然后示意道:“走吧。” 秋颂起得将信将疑,“这么私密的事,你要跟着?” “嗯。”靳桥回答得一脸正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看。” 秋颂被逗笑了,尽管这会儿他还是没有多少力气,但他笑得肚子有点疼,一直到厕所都还没止住,手上更是软的。 靳桥的冷幽默简直要他的命。 “靳桥。”他突然喊了一声。 “嗯?” “浴室里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他走到洗手池边上,抬眸就看到镜子里的靳桥正看着他。 “是真的。” 秋颂点了点头:“哦。” 他走出卫生间,靳桥跟在他身后,所以看不见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晚上有个庆功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靳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扬,应道:“好。” 秋颂和靳桥算和好了吗?两个人都没有明说。不过秋颂说话不再夹枪带棒,他们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好状态。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秋颂又看到了前一晚遇到的那个男人,坐在休息区,还戴着那顶鸭舌帽,不过依然能看清那双阴湿的眼睛不住在咕噜噜地转。 秋颂做了个警告他的动作,靳桥见状朝那边看了一眼,问道:“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秋颂熟练地搭上靳桥的肩膀,嘱咐他,“以后见到他绕道走,他就喜欢骚扰你这种长得好看的人。” “参加完庆功宴不就要回去了吗?” 秋颂想了想,点头:“也是。” 他们勾肩搭背地从旋转门里走出去,陈明目光如同牵丝一般,直到再也看不见秋颂跟靳桥的背影了,才终于不舍地收回。 他听见身边有两个人在讨论秋颂跟那个男人,说他们养眼,说他们配一脸。 陈明摸了摸帽檐,眼里都是困惑,他自言自语道:“难道只有长得好看,才配拥有爱情吗?” “靳大工程师,好久不见啊!”汪红豆笑得一脸爽朗,上前跟靳桥握了握手,然后打趣,“早知道今天可以带家属过来,我也该把我家那位带来了。” 秋颂耸了耸肩,“现在带过来也不迟,宴会还没开始呢。” 汪红豆拍了拍手,朝靳桥笑得意味深长:“没有否认,看来真的和好了,恭喜恭喜,哪天办婚礼,可别忘记给我送请柬啊,最近我热衷于参加各大婚礼婚礼,只可惜璨璨跟她未婚夫还有一年才结婚……” 她摸了摸下巴,看着靳桥和秋颂沉默片刻,“你们虽然是二婚,不过头一次没办,这次总该要办了吧?” 她八卦的心思都写在脸上,靳桥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看向秋颂。 秋颂抬手指了指汪红豆背后。 “不要转移话题,没用。”汪红豆皮笑肉不笑。 秋颂再次指向大厅门口,那儿站着一个斯文俊朗的年轻男人,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当汪红豆看到他后,整个人瞬间没有刚刚那么从容了,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朝那青年快步跑过去了。 “头还疼吗?” 秋颂正看热闹呢,也没回答靳桥的话,他见到汪红豆和那青年好像起了几句争执,紧接着青年埋下头,表情看起来有些委屈。 “这是她的男朋友吗?”他只知道汪红豆似乎恋爱了,但并不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 “欸,你觉得是吗?”秋颂转过脸,面前突然闪过一片阴影,接着额头感受到一片温和的凉意。 靳桥将手掌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因为烧还没有完全褪去,这样的温度让他感觉很舒适。 “还有点烫。”靳桥眉头轻皱。 秋颂抓着他的手贴着额头,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是你的手太凉了。”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你侬我侬了。”汪红豆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边。 秋颂睁开眼睛,看到汪红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将那青年带到了身边,鲜少地收敛起不正经的笑容,拉着青年的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汪红豆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做着心理建设。 青年耐心地看着她。 “是我男朋友,蒋裴。”汪红豆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蒋裴,话从齿缝间挤出,“介绍完了,不耍性子了吧?”
第75章 “你看,你还是不耐烦?”蒋裴拧紧眉头,语气怨怼。 汪红豆冲秋颂和靳桥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抱歉,我先走一步。帮我和客户说一声。” 说完她扯着蒋裴的袖子往外面拽,蒋裴很礼貌冲秋颂他们挥了挥手,很快二人便拉拽着消失在了门口。 “还是头一次看到汪红豆露出这样无奈的表情。”秋颂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大有幸灾乐祸的狡黠。 靳桥看着他,嘴角微扬,“你打算办吗?” “啊?办什么?”秋颂笑着回眸,有些疑惑。 他大概就没将汪红豆的话放在心上,要是放在从前,靳桥直接就不说了,但这次不一样,他明确问道:“我们的婚礼,这次要办吗?” 秋颂想了下,又摸了下下巴,“到哪步了,就想跟我办婚礼?” 他开玩笑地上下一打量靳桥,“那你要是乐意穿婚纱的话,明儿办都成。” 说完这话他又后悔了,他嘴巴总比脑子快,有些话他嘴欠说出来的,没有恶意,但他不想让靳桥不舒服。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希望我穿着婚纱参加婚礼,当众?”靳桥眉心微沉。 秋颂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却又不想自己显得心虚,便乐呵呵地说:“你穿给我一个人看就成。” 靳桥抿着嘴,看起来像是要发作的前兆,秋颂许久没见靳桥生气了,抱着手臂,怀着几分自虐的期待。 “……可以。” 大厅内的光影柔和,周遭人来来往往,从靳桥身旁经过,可秋颂目光太窄,就只看得见靳桥,耳边也只能听见他说的那句可以。 可以?靳桥居然说可以?!秋颂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这十分不对劲。 要么是他出现幻听了,要么就是靳桥说梦话了。 也不对,靳桥是清醒的,不清醒的应该是他。 “我去个厕所。”秋颂拍拍靳桥的肩,往卫生间去了。 等到过了拐角,秋颂那种好似被注意的感觉终于消减了些,他回头看了一眼,靳桥没有跟过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被靳桥撩得要找个地方暂且冷静一下。尤其是对方还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态。 也只有靳桥能那么一本正经地说出那荒诞的话,秋颂勾了勾嘴角,他埋首刚走进卫生间,一道身影迅速晃到了他面前。 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楚对方是谁,秋颂脑部受到重创,钝痛蔓延开,变成尖刺般的疼,温热的血顺着额头流进了右边眼里,红彤彤地占据了半边视线。 他吃力地抬起头,袭击他的人缓缓抬起头,那双阴冷的眼睛里透出病态的笑意。陈明右手拿着棒球棒,也许是因为兴奋,手不住抖动,他紧紧盯着秋颂,像是看着自己的猎物。 秋颂意识渐渐模糊,他咬牙咒骂一声,右手伸进口袋里想要掏出手机,陈明再次举起棒球棒,沉沉地砸了下去。 靠,这是脑袋,不是沙包……很疼…… “靳老弟?我见过你,之前在小秋父亲的二婚晚宴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过来。 “还记得我吗?当时小秋还介绍我们认识过。”男人爽朗一笑,露出一颗亮眼的金牙。 靳桥眸光一闪,想起来了,是那个姓邹的。 “邹先生,你好。”靳桥伸出手。 邹金牙眼前一亮,大概是没料到靳桥还记得他,毕竟上次宴会过后,他们也没有过合作。 想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靳桥已经从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变成了如今建筑界能说上话的人物,他就有些感慨。
66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