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沉默了几秒,紧接着秋臻说道,“秋颂,你的药没拿。” 秋颂拧眉,有些不悦,“谁的药?有病的人才需要吃药……你也觉得我有精神病吗?” 说完他突然又笑了:“好啦小叔,我跟你开玩笑的,不就是吃药吗?等我回去后一定乖乖吃药,不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唉,我也不确定,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秋——” “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还有好多事情呢,信号不好,回头见。”秋颂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他心情大好地转身,抬头就看到陈辽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拧着眉,脸上的表情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秋颂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问道:“你都听见了?”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陈辽想要解释,不过或许是听见的消息太过震撼,他嘴巴微张,只剩沉默,不过眼中流露的神情应该是担心居多。 秋颂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年头谁没点儿疯病啊。” 他抬手,食指抵在嘴边,勾唇笑道:“麻烦帮我保密。”说完他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陈辽还处在极大的震惊当中,他本来以为秋颂只是一句玩笑话,他也是这样极力说服自己。 不过看他刚刚的态度和反应,又好像是真的。 秋颂是精神病?这事未免太魔幻了些。 他看着秋颂离开的方向,心跳还没完全恢复平静…… 卫生间外,几个人站在半人高的绿植边上抽烟,秋颂走过去。 “哥们儿,借支烟?”他问。 那几个人也不含糊,有人递烟,有人点火。 “过来玩啊?”有一寸头眯缝着眼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缭绕中他看向对面的秋颂,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差点儿当了明星,但是黑料太多,我怕被人骂啊,玻璃心,受不了就跳楼,命只有一条,不划算。”秋颂笑笑,点燃的烟就叼在嘴里,但并不吸。 他但凡抽烟必犯咽炎,所以他几乎不碰,加上靳桥讨厌烟味儿,他更是彻底断了烟。不过在国外时,他近乎自残地抽过一段时间的烟,那会儿他整宿整宿地咳嗽。 左耳戴亮钻耳钉的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开玩笑道:“怕什么,这年头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咱兄弟几个刚刚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听见了个趣事儿。” “什么趣事?” “工程界有个大佬,你不混这个圈子看看恐怕不认识,感情生活精彩得很。”耳钉男说。 秋颂哦了一声:“工程圈?哪位啊。” “靳桥啊,认识吗?”耳钉男弹了弹烟灰。 “有所耳闻。” “干工程的人里没几个好东西,玩儿得可花。”寸头猛吸一口烟,烟头在阴影里闪烁着火星子,紧接着又暗下去。 秋颂表情一本正经,认同地点点头。 “这靳桥可是个人物啊,新起之秀,就这两年功夫直接把工程界周佬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耳钉男啧啧称奇,“不过你说说看,这么优秀的人,不照样也有黑料么,但是人家现在依然过得风生水起。” “黑料?”秋颂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靠男人起家,你不经常在圈子里混,还不清楚,他是五分靠打拼,五分靠男人。刚刚咱哥几个儿在里头听人说,最近靳桥好像要被他背后的金主甩了,他苦苦哀求不想离呢!”这几个哥们儿面色发红,看起来应该是喝高了。 秋颂掩手咳了两声,“不至于吧,您几位跟靳桥认识?” “咱几个哪有那个本事,也就是谈业务的时候远远见过,那长相确实也招男人喜欢。我们就猜测啊,这靳桥多半是因为还想从金主那儿套点儿什么,毕竟婚都结了,名声反正都糟蹋完了,哪能这么容易就离的!” 秋颂笑出了声,烟雾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周围几个人也跟着笑,只是很快他们的笑声就淡下去了,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卫生间门口。秋颂同样看过去。 靳桥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水珠,应当是刚刚洗过脸。 寸头他们都见过靳桥,背后议论人,却被本人听见了,这个时候只剩下尴尬。 “桥工,抱……抱歉,哥们儿都喝高了!”寸头脸都吓白了。 靳桥看也没看他们,径直走向秋颂,抬手拿走了他叼在嘴里的烟,敛着眼皮说道:“有咽炎就不要抽烟了。” 另外几人震惊地看着秋颂和靳桥,那寸头恍然大悟,“见了鬼,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我在网上看过那个视频。” “真有意思。”秋颂笑着摇了摇头,跟个看戏人似的,“靳桥,澄清一下吧,否则我都成你黑点了。” “澄清什么?”靳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差距的怨怼,“这些话我已经听习惯了。” 手中的烟被他徒手掐灭,火星子吧嗒,还没落地在空中就消散了。 “桥工,那是我们嘴欠,那话绝不是冲您的!”耳钉男不住弯腰,干工程的惹了大佬,那以后哪还能混得开啊。 “你们走吧。” 他们看了看靳桥的脸色,见他好像的确没有生气,这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秋颂伸了个懒腰,可惜地啧啧摇头:“没意思——” 他突然凑近靳桥,狡黠地笑着:“那你跟我说说,既然我提了离婚,你为什么不同意?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靳桥皱了下眉,他沉默地看着秋颂,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十来秒,他才说道:“那在你心中,我贪图你什么?” “刚刚那十秒的时间里,你想骂我吧?”秋颂步步紧逼,将靳桥逼到了墙角,手指抵着他的肩头,“靳桥,你特没意思,说话做事总是三思而后行,你冷静你自持,你才是正人君子!但我不喜欢,你跟我玩什么高深莫测啊?” “秋颂!”靳桥出声制止。 “继续啊,然后呢,你想说什么?”秋颂的手撑在墙上,将靳桥半圈,“当年我出国前找过你,这件事情你也在心里记恨我吧?” “……”靳桥眼睛也不眨地看着秋颂,墙角灯光稀微,映进了眸子里,情绪一点点显露,但他还在极力克制。 秋颂勾了勾嘴角,笑容算得上纯粹,纯粹的残忍,“靳桥,心里的事情憋多了,容易出事情,你又不是貔貅,对不对?” 他勾上靳桥的脖子,声音低沉:“那天你如期赴约,究竟是想答应我,还是想当面拒绝我?”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秋颂像伊甸园里那条循循善诱的蛇,靳桥眼睫垂了下然后又猛然抬起,像是下定了决心。 “那天——” 突兀的铃声将他没说完的话打断,靳桥看了眼手机,拿起接听。 “秋颂跟你在一起吗?”秋臻开门见山地问道。 靳桥看了眼秋颂,“嗯。” 秋颂目光顿时警觉起来,贴近靳桥的手机。 “把手机给他一下。” “秋臻,我说过,我会回去的,你打电话给靳桥干嘛?”秋颂虽然笑着在说话,但语调听着是冷的。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笑:“你可以把我小叔拉黑,他这人挺烦的。”
第45章 虽说秋颂语气轻松,但靳桥还是面露疑惑,如非很紧急的情况,秋臻不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 “你小叔找你干嘛?” 秋颂眉头一皱,语气明显不耐:“跟你有关系吗?” 他像是彻底忘记了刚刚两个人的对话,转头就走,靳桥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又回了包厢,然后他们见到了在门口来回踱步的陈辽,靳桥眼中多了几分警觉。 “陈辽?你在找我吗,进去喝一杯吧。”秋颂笑着搭上陈辽的肩。 三个人推门进去,约瑟夫满身酒气地凑过来,“桥,你去哪儿了?” “卫生间。”靳桥看了眼喝得满脸通红的约瑟夫,又见到秋颂拽着陈辽已经走进了舞池,他就要上前,却被约瑟夫一把拽住。 “今晚我要不醉——不归!不能丢脸啊,在所里,我可是无人可敌的存在。” 靳桥又看了眼舞池的方向,下一刻,约瑟夫站不稳就要栽下去,靳桥一把扶住,问道,“你还好吧?” 约瑟夫眯缝着眼睛,嘿嘿傻笑了一声,挥着手:“没,没事,我还可以喝呢!不过啊,你们这里的人真是太……太能喝了!” 舞池里,秋颂周遭都是摇晃的身影,音乐声音震耳欲聋,但他好像完全不受影响。 “陈辽。”他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陈辽有些不自在,看了眼四周。 秋颂勾了勾嘴角,走到陈辽身旁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对我是有点意思吧?” 陈辽肉眼可见地身体僵直了不少,但好歹也在轻旎工作了那么多年,他的反应比一般人快。 “……是,我的确对你很有好感。”陈辽抬了下眼睫,目光有些回避,不过不等秋颂回答,他又说道,“但是如果因此让你感到困扰,你可以——忽略掉这份感情。” 他抬眸,刚好看到秋颂审视一般的目光,这探询太过直白,陈辽明明没做亏心事,却偏偏生出一种被看穿的窘迫。 当秋颂突然凑前来的时候,陈辽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 秋颂笑笑,拍走了他肩头上掉落的彩带,“别介意,我没有其他意思。” “不是,我……”陈辽语气苍白无力,他叹了口气。 “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害怕疯子也正常。”秋颂跟随鼓点晃了晃身体,然后再看向陈辽时严肃了许多,“只要别让靳桥知道我的事情,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明白吗?” 陈辽的心陡然下沉,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不光是工作上,还有其他的,他脑子本来就乱,没理清楚之前他不想凭着感情意气用事。 可是他好像错过了什么,这个结论让他懊恼。 “你很在意他的想法?”他有些心塞,半晌也没等来秋颂的回答,他点了点头,“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的事情。” “谢了啊——”他说着就要习惯性地拍拍陈辽的肩膀,只是手还没有落下去,就被人挡住了,他偏头,靳桥拧着眉看着他。 “你们接着玩,我就先出去忙了。”陈辽勉强地笑了下,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 秋颂笑着冲他挥挥手,然后又往不远处的卡座看了眼,约瑟夫已经半躺半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抱着杯酒,崔璨坐在另一边,两个人好像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你带来的人,你不去照顾?”他收回视线。 “他知道分寸。”靳桥语气冷淡,眼底有薄薄的怒气,“你刚刚在干嘛?” 秋颂哦了一声,笑着:“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分寸呗。” 他环上靳桥的腰,缓缓凑近,“跳舞看对眼了,你觉得还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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