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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笔袋回到教室的时候，于零他们聚堆在讨论今天的考试题，付炀也在一边正在对物理选择题答案。 周亦充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堡垒，也凑过去想听听。 虽然听不懂，但是凑凑热闹又不犯法。 “这次语文阅读理解好难啊，我都是蒙的，也不知道给不给分。”女班长任昭璇担忧地说。 旁边的付炀闻言摇摇头:“我觉得阅读理解还好，主要是作文有点让人眼前一黑，ai这个东西接触的人比较少吧？” “现在人工智能不挺发达的吗？随便拎出来一个就写呗。”于零反驳。 他觉得这次作文简直是太简单了。 “那你写的啥？”付炀问。 于零轻松摊手:“家庭多功能机器人。” 周亦充满怀信心地凑过来听完才是真的直接两眼一黑。 “我靠！” 聚在一起的几人被他这么一叫唤都吓了一跳，纷纷皱着眉转过头来。 “没事瞎叫唤什么呢你？”于零说。 “ai是人工智能啊？我寻思是爱呢，写的我爸！”周亦充不可置信地捂脸。 “兄弟你完了。” “没你事了一边玩去吧。” “而你，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joker。” 周亦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耷拉着脸浑浑噩噩地回到座位趴进城堡里。 完蛋了，这几科里也就语文写写还能得点分，这次出成绩不能是倒第一吧？也太丢人了。 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付炀以为是被打击到了，也没心情再继续唠嗑，转身跑回座位安慰他。 “没事的哥哥，只是一次月考而已，大不了下次努力嘛。” 不过心大如周亦充很快就想开了，倒第一又如何，再丢人也丢不出恒一中，各科老师都已经放弃他了，大不了出成绩之后被雷雨嘲讽几句就是了。 “在知识的海洋里我是一条淡水鱼。”周亦充抬头感慨。 付炀认真地说:“哥哥，我是你的苏必利尔湖。” 周亦充觉得他是在向自己卖弄才华，非常可恨。 “神经病。”他不解风情地转身靠墙趴着了。 付炀不知道怎么又惹到这个小祖宗了，不解地挠头。 淡水鱼，苏必利尔湖，难道不浪漫吗？ 他敢肯定世界上再找不出来一个能比自己还懂如何接话茬的人。 时间不早了，楼下的路灯早已经亮起来，外面的大路上走着三三两两回寝室的学生。 早秋的夜晚有点凉，很多学生也已经穿上了校服外套，出了教室吹着晚风倒是觉得很舒服。 按照惯例月考完第二天全校放假，正好碰上了国庆，假期能爽玩一周，光是想想都很令人身心愉悦。 周亦充背着书包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感觉天都亮了。 付炀已经回家，校门口也没见上官尚光他们等着，他没想到有什么好去处，索性上了自家司机开来的车。 刚打开手机就看到聊天软件上多了一个好友申请。 周亦充以为是班上哪个同学发来的，想也没想就点了同意。 结果加上好友没一会儿对面就发来一条消息。 “美人学长你好啊，我是前天在食堂跟你聊天的学妹。” 本来没打算问备注的周亦充现在知道这人是谁了，瞪着聊天界面半天没说话。 他的联系方式已经这么快就被传到高一了吗？ 之前也不是没有其他班级的人加他好友，但都被一一拒绝了，又不熟，烦得很。 但是这个学妹他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直接删，人家都这么友好问话了，周亦充只恨自己手快。 于是只好打字回复:有什么事？ 那头回得很快，好像是专门在手机前等着一样: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跟学长交个朋友，我叫周艺，你叫什么？ 对面在自报家门，周亦充只好给对面留下个备注:巧了，我也姓周，给我备注周亦充吧。 发完这句话他就关闭手机没再回复对面，结果手机却叮叮当当地响个没完，直到车停到小区门口还在一直响。 周亦充烦躁地拧眉，这届学妹这么热情吗？有点过了吧… 他不耐烦地打开手机查看，结果好友界面上周艺只给他回复了个表情包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几十条消息全是付炀一个人发来的。 错怪人家了，周亦充默默掌嘴。 他点开和付炀的聊天框，消息一下子翻不到头，发来的全是毫无营养的恒市十一假期必打卡项目。 不是哥们刚放假就这么积极你要约会啊？ 周亦充翻白眼，男生发来的图片一个都懒得点开看，动动手指发过去一个竖中指的表情。 别再骚扰了！ 对面同样回复得很快，不是文字，也是一个小表情。 一枚钻戒。 周亦充终于感受到什么叫把臭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了，不愧是付绵绵，老子给你竖中指，你掏戒指是什么意思？ 这小子背后必有妖人指点。
第76章 别太难过 十一假期同学们该玩的都出去撒野去了，就连付炀都一天两趟地往周家跑。 周亦充倒是没这个想法，放假不睡他个几天都对不起自己起早贪黑这一个月。 从很多方面来说，他是个宅男，只想在家里抱着手机电脑过一辈子。 十月一假期期间各个景点挤都要挤死热都要热死，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在美美的假期生活跑去受那种罪。 付炀今天来得晚些，买了半个西瓜拿来放在冰箱里冻着，准备等会儿吃过晚饭之后再吃，两人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周涛收礼拿回家的好茶一边看综艺。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落地窗，外面的一切事物蒙着一层金黄的纱。 就在周亦充以为要一直如此岁月静好直到开学的时候，天不遂人愿，他接到了于零打来的电话。 于零这人一放假就销声匿迹，叫也叫不出来，回学校就说是忙着给家里看店走不开。 整得好像他放个假比周涛还要忙一样。 铃声响了两下周亦充才慢悠悠接起电话，付炀适时地拿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小。 “下午好啊小zero，大忙人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周亦充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懒洋洋地开口。 说着，又抬起光溜溜的白脚踹踹旁边坐着的付炀，示意他去冰箱里拿两根冰棍来吃。 付炀没说什么，拽住他的脚腕揉了一把就起身往厨房走。 “充充啊，和你玩的很好的那个同学，就是之前5班打架的那个，是不是叫齐秋啊？”于零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不似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面男生那边很吵，像是有好多人在说话，还有女人哭的声音。 周亦充闻言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对，是叫齐秋，他怎么了？” 付炀拿了两根老冰棍过来，撕开包装袋递给他他却又不接了，男生无奈，只好先放在一边，凑过去听着他打电话。 “啊？这事我以为你知道，但是看你这反应好像又不了解，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了…”于零先是惊讶了一下后又吞吞吐吐起来，“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周亦充抬起眼皮看了眼付炀，随即不耐烦地催促:“你都打电话来了就赶紧说，别他妈磨叽了。” “可是……”于零还想分辩。 周亦充直接打断:“别他妈可是了，说。” “他妈妈没了。” 于零跑到人少的地方，没敢再遮掩，一字一句地说出事实。 这句话说完后，电话那头沉默了有五秒钟，接着传来周亦充急切的声音:“什么没了！你说清楚啊？” “没了，就是死了。”于零认真重复一遍，“他妈妈死了。” “碑是我刻的。”他接着说。 电话里突然没了声，安静得很，于零背后的哭声说话声渐渐真切起来。 夕阳西下，长久的静默后他以为周亦充挂了，放下耳边的手机才看见电话已经打了十来分钟。 就在于零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里重新传出一道来自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知道了。” 紧接着电话被挂断，手机里传来嘟嘟声。 于零没什么反应，把手机塞进裤子兜里。 回头看一眼红彤彤的斜阳，最后扯起上衣擦擦脸上的汗，转身去帮一个中年男人把刻好的碑搬上汽车。 挂掉于零的电话后，周亦充沉默了足有半个小时，一直盯着电视发呆。 电视里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哈哈哈的笑声响在落针可闻的客厅里，周亦充扯起嘴角，可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桌上的冰棍早就化干净了，付炀没去动，陪着旁边人一起默不作声。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秋的家庭情况在认识的这一年多以来他们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点，早逝的男人，精神受打击酗酒的女人，营养不良上高中的儿子和刚上小学三年级什么都不懂的女儿。 本来一家人过得已经很辛苦了，现在齐秋的妈妈也去世了，不知道两个加起来才刚过25岁的孩子现在要怎么办才好。 良久后，周亦充忽然转头问:“你知道齐秋家在哪里吗？” 付炀闻言立即点头，沉默地站起身来去玄关处换鞋。 “等等，拿现金。” 周亦充的嗓音有些干哑，转身回卧室。 两个人在周家翻箱倒柜找到正好一千块的纸币，抻平放进信封里。 本就挂在山头摇摇欲坠的夕阳已经下山，齐秋家不算难找，就在恒市的一个城中村里，打车就能到。 门口挂着白灯笼，院门大开，停着一些电动车自行车，很好认。 进进出出的人全都身着素衣，没一个是脸上挂着笑的，见有人来了也不打招呼，只观望着。 外面没有路灯，不过借着灯笼的光线也不算黑，周亦充跟着付炀顺着蜿蜒的土路走进院门，院子不大，地上没有铺水泥，不过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墙角种着一棵歪歪扭扭长势很好的梨树。 院子中间摆着几张圆桌，上面碟子碗筷还没收拾，看样子来给办后事的人刚吃过饭。 他们来晚了。 一个四五十岁胳膊上别着黑布的卷发大姨本来在和齐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老太太聊天，见到来人忙走过来询问:“小伙子，你们是…？” “我们是齐秋的同学。”周亦充说。 “小秋的同学是吧？他在屋里呢，那会儿刚哭了一气儿，”大姨指指亮着灯的小房子，转头又叹口气，“你们说齐家这俩兄妹这是啥命数呦，年纪轻轻的没了爹，眼瞅着小秋马上要混出头来了娘又死了…” “挺惨的一家子，小秋他娘混到现在这样也是想不开，说实话一个人拉扯俩孩子长大也挺不容易的，万般皆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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