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洛炀更是惊讶,平是娘们唧唧的一声不吭,今天竟然还敢质问起他来了,是自己这段时间对他太好了吗? “沈逍是公众人物,出来抛头露面太危险了,我陪他来的。”滕洛炀面无表情,还敢来掺和他跟沈逍的事,他看了易箫就想吐,但也怕他把事情闹大对沈逍名声不好,只好解释两句。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好好玩儿。”易箫小心地赔着笑脸。 “没钱就回家待着,少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滕洛炀头也不回地出去,赶紧找到个甜品站买了奶茶给沈逍送去。 沈逍坐在休息区等着,眼波如丝,慵懒道:“怎么这么慢呀,也不怕我被坏人骗走了?” 滕洛炀再不见刚才半天阴冷,笑着在沈逍额上落下一吻,“我错了,排队的人太多了。” 沈逍当然知道他去干嘛了,没想到会碰到易箫那个蠢货。 还能来这种地方消费,滕洛炀对他也还不算太差,沈逍阴狠地想,看来自己要行动起来了,一定不能让那个蠢货有翻身的机会。 他顺势搂住滕洛炀的脖子,撒娇道:“好啦,跟你开玩笑呢,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滕洛炀宠溺道:“再继续逛逛吗?” “再逛你给掏钱啊?” “卡给你,想要什么直接刷……” 易箫蹲在安全通道里捡起滚落的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灰,珍惜地揣进怀里。 还有一个被滕洛炀一脚踢进了楼道里,盒子很快找到了,但里面的袖扣却不知掉到了哪里。 易箫顺着台阶一个一个往下找,不知找了多久,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才找齐两颗。 来商场之前他一直在想象着和阿炀见面的场景,他要告诉阿炀情侣西装收到了,很好看他很喜欢,他会把袖扣送给阿炀,说这是他精心准备的情侣袖扣,是照着阿炀的喜好挑的…… 但现实见面后阿炀一脚踩碎了他全部的心意,留给他的只有冷嘲热讽。 易箫走到商场大门,又被在门口等滕洛炀的小郑叫住了,“易总,您怎么在这?滕总竟然叫上你一块儿来挑礼物了吗?”让易总看到不就没有惊喜了吗,小郑一心觉得滕洛炀是为了准备结婚纪念日,痛恨滕洛炀不开窍。 “不是,他和别人来的,我只是凑巧在这。” “啊,和谁啊?”小郑见易箫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滕洛炀老毛病又犯了,忙道:“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滕总一个人进去的,没有别人。” “和我们共同的好朋友,是个大明星,他出行不便就让阿炀陪着,你别误会了。”易箫苦笑了一下,他知道小郑是向着他不想他难受的。 是易总的朋友小郑就放心了,道:“滕总应该是想让朋友帮忙挑礼物吧,有时候朋友的建议还是很可靠的。” 滕洛炀对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尚且不屑一顾,真的会特地叫上沈逍为他选礼物吗? 明知道不可能,偏偏易箫非要给自己留一丝余地,说服自己相信。 易箫回到家把袖扣用上,他侧躺在床上静静看着衣橱里的两套衣服,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希望在离开之前,能有机会和阿炀一起穿一次。 学校那边被滕洛炀请了长假,接下来几天易箫除了医院哪儿都没去,医生看他淡然的态度,也懒得劝了。 周末易箫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吵醒,接通后,小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易总,今晚可千万别忘了约会,滕总可用心准备了好久呢。” 易箫睡得迷糊,但听到一个“滕”字已经清醒了一半,“什么约会?” “哎呦,还能是什么约会。”小郑坚信滕洛炀口中的纪念日是为易箫准备的,故意酸溜溜地道:“A餐厅1601包厢,滕总都跟您说了吧,好好捯饬一下去赴约吧,祝您度过一个愉快销魂的夜晚。” 易箫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电话挂断许久内心依旧没法平静。 这是真的吗? 他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龇牙咧嘴,这才确定不是做梦。 可前几天在商场滕洛炀明明还对他不屑一顾,而且滕洛炀也没跟他提过,难道是忘了吗? 但小郑不可能也没有理由骗他。 所以,这是……这是真的? 易箫用了片刻反应过来,忙起床灌下一把药便打开衣柜挑选起了衣服。 他很想以最好的一面出现在滕洛炀面前,可镜子里的男人苍白且憔悴,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 二十二岁刚和滕洛炀在一起的易箫,白衣翩翩意气风发,美好得如童话森林里最灵动的鹿,现在他还有什么能留住他的阿炀呢。 难怪阿炀对他越来越冷淡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最害怕的离婚阿炀从未提过。 易箫换好西装打上领结,连头发都用心地抓了抓。他惴惴不安了大半天,一直到晚上才出发去小郑交代的地方。 市中心的高档餐厅,光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里面是何等奢华,易箫已经想不起自己上一次来这种地方是多久以前了,何况是和阿炀一起来。 他怀着忐忑紧张地心情推门进去,几乎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心跳,甚至按电梯的时候都差点按错了楼层。 1601,1601…… 他顺着走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包厢号和包厢里的人。 1601,找到了。 包厢门不知用的什么木材,异常沉重,易箫推开一条缝,看到包厢里的场景,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瞬间僵在了原地。 房间里放满了玫瑰,暗处用盏台点着花形蜡烛,两侧还布置了浪漫的珠帘,珠帘尽头是整间房唯一亮着的一盏灯。 明黄的灯光下,沈逍一张清俊温柔的脸被映得格外清楚,他鼓着腮帮没有任何攻击性地瞪着对面的滕洛炀。 滕洛炀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哄沈逍,易箫不知多久没见他这样发自内心的温柔地笑过了。 接着沈逍用嘴叼了一颗葡萄往滕洛炀的嘴边送去,滕洛炀咬下半颗葡萄,同时伸手将沈逍揽进了怀里。 沈逍双手圈住滕洛炀的脖子,两人唇齿动情纠缠,正旁若无人吻得火热。 易箫知道滕洛炀荒唐,但没想到他真的会和自己曾经最好的朋友背着他胡闹。 为什么滕洛炀会在他父亲忌日的时候,抛弃他去接沈逍? 为什么滕洛炀把他用心熬的骨头汤送给沈逍? 为什么同学聚会滕洛炀特地赶来接沈逍,看都不看他一眼? 为什么从不关注娱乐圈的滕洛炀会砸重金投资电视剧,为什么他打电话,滕洛炀几乎每次都在沈逍的剧组…… 所有种种,他以前的各种猜测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难以形容的心痛。 易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离开餐厅的,他所有的意识都像被剥离体外一般,直到被停车场的小郑叫住:“易总,滕总都上去好久了,您这是才来啊?” “不是。”易箫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了,“已经结束了?” 小郑显然还没明白过来,“结束?什么结束?您怎么就要走了……” “临时有事,工作上的事。”易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努力让心脏的伤口停止流血,这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哎什么工作这么着急啊,您是不知道,上面的房间每个地方都是滕总亲手布置的,这回可是用心了。”难得滕总这么懂事,小郑颇感遗憾,见易箫脸色不太好又宽慰易箫,“没事儿易总,一直以来都是您等滕总,以后该轮到他等等了。” 易箫假装没来过餐厅,将所有苦和泪狠心咽下。唯一知道他来过的小郑还一心觉得他是得到惊喜的那个人,期待地问他开不开心。 易箫相信小郑是真不知情,但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无疑是在他的心口上下刀子,易箫也只能扯出笑脸配合小郑所有问题。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不知该去向何方,不知那里是他的归处。
第二十六章 阿炀是不是只喜欢大学时的我 结婚纪念日…… 这个所谓的纪念日至少没有白过。 包厢里的每个画面都在他脑中回放,想到灯光下亲密拥吻的两人,连出门前刚吃过的药都不管用了,头疼加上腹痛,一阵强过一阵。 易箫脱力地跪倒在路边的花坛旁,眼前天旋地转。 阿炀,阿炀,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浮现过往滕洛炀和沈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易箫疼得额头直冒汗,胃里恶心得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出来,眼皮就再也睁不开了,最后听到的只有急促的救护车的声音。 易箫醒来后就转去了他原来的医院,主治医生看了后也不掩饰什么,连连叹气,“呕吐昏迷,需要特效止痛药的情况照我的预测,应该出现在四个月后,你这还不到两个月……你这年轻人,也太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多一个月少一个月,对我来说没有很大区别。” 与易箫医患关系持续这么久,医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消极,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说,只道:“你这个病最忌大喜大悲,尽量别让情绪出现太大波动影响身体,多拖点时间总是好的,万一能出现转机呢。” 易箫沉默不语,有滕洛炀在,他的情绪怎么可能不出现波动? 和医生聊完回到病房,他昏倒那天路边的好心人,用他的手机给他最频繁联系的滕洛炀打了不少电话,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接通。 易箫苦笑了一下,滕洛炀有新欢在侧,哪会管他的电话呢。 “小心点烫。”隔壁床陈棠是个做阑尾炎手术的大学生,男朋友许司洲和他同校,一下课就立马赶来守着了,“我亲手做的,已经尝过了,很好吃的,来张嘴。” 陈棠头扭到了一边,嘟囔道:“我不爱喝汤。” 许司洲特别耐心,“那咱不喝汤了,吃口菜?” 陈棠直接蒙进被子里,“不要,我不饿,不想吃。” “宝贝儿,祖宗,我叫你祖宗了行不行?”许司洲扯着他的被子又是哄又是说教,“你这病怎么来的自己知道不,饮食不规律,还想再来医院住一趟是吗?” 陈棠从被子里冒出一双眼睛,小声道:“不想,可是我困,不想吃。” “今天还什么都没吃呢,起来吃一点,几口都行,吃了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陈棠双眼一亮,“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做得到。” “……” 易箫未免打扰到这对甜蜜恩爱的小情侣,一直闭眼装睡,同时心头也涌上无数回忆,曾经他和阿炀也这么好过…… 易箫不明白,同样是年少情深,为什么他和滕洛炀就走到了而今这一步。 出院后正要学校的请假时间也过了,易箫尽量让自己泡在工作中,不去想有关滕洛炀的纷纷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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