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箫这两天病情反复,只靠两口白开水吊着,已经起不来床了。 听到滕洛炀要回来,还是强撑着出门买菜。 卖房子的钱还没到账,易箫只好压缩自己未来两周的生活费,勉强凑够滕洛炀最爱的四菜一汤。 完成后易箫没忍住给滕洛炀发消息:“饭菜已经准备好啦。” 没想到滕洛炀秒回:马上就到家了,乖乖等我。 【易箫】:路上注意安全哦(笑脸) 滕洛炀想象着易箫打下这些字时的样子,唇角弯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弧度,回道:可是我更想回家见我的宝贝。 只要滕洛炀愿意哄,就能让易箫是全世界最开心的人,可惜他大多时候没这个耐心。 易箫脸上滚烫,手指僵硬地打出两个字:等你。 能让他上一秒身处地狱,下一秒飞上天堂的,就只有滕洛炀一人。 滕洛炀回来满屋饭菜飘香,除了四菜一汤,还有他之前惦记的易箫亲手做的混沌和生煎。 滕洛炀内心那一丝不安瞬间被烟火气填满,对易箫的态度都温和了不少。 洗手的空档,滕洛炀说:“你喜欢的那个导演过明天有新电影上映,我让小郑订了票,一起去看吧。” “啊?” “不想去吗?”滕洛炀挑了挑眉,胸有成竹的自信神态。 易箫微微低下头,鼻子发酸,“不,不是,我就是想到我们已经很久没出门看过电影了。” “是啊,趁着最近有空得好好补偿你。”易箫果然比猫还乖比狗还听话,随便说两句就哄好了。滕洛炀重重亲了他一口,连珂珂都瞅准时机过来蹭了两爪子。 两人一狗给厨房制造了短暂的温馨。 还没开始吃滕洛炀的手机便来电话了,滕洛炀看到备注,表情肉眼可见地出现了变化,“怎么了?” “我腿有点疼,拍打戏时磕到了之前还没好全的伤口……” “你别着急,我马上到。”滕洛炀拿起外套就走。 滕洛炀为沈逍回国做了很多,又是投资又是送房子,加上两人那天一块儿离开的背影…… 虽然说不上哪里不对,仿佛草食动物的风声鹤唳,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心惊肉跳,易箫潜意识里是不希望滕洛炀太过接近沈逍的。 “阿炀。”易箫试图让他留下,“沈逍不舒服了有医生,你去了也无济于事啊。” “箫箫,沈逍也是你的朋友,你懂事一点,别任性了好吗?” 易箫拉住他,难过地低着头:“可是你说过要陪我的。” 滕洛炀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亲:“乖,下次再陪你。” 滕洛炀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易箫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坐着,那么脆弱那么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下去似的,又瘦了。 滕洛炀有那么一丝动容,但他还是走了,在他心里易箫如何能比得上沈逍? 沈逍身边助理和医护人员围了一圈,看到火急火燎赶来的滕洛炀,嗔怪道:“其实没什么事,我打电话就是跟你吐槽一下,怎么还真过来了。” “不亲眼看到我不放心。”滕洛炀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可是你刚才还在和阿易吃饭呢,你突然跑过来阿易不会生气吧。” 滕洛炀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我就在这陪你,接下来的打戏让替身上。” “洛炀,你和阿易……”沈逍似乎很是纠结,犹豫着道:“你还喜欢阿易吗?我觉得你对他……跟大学的时候不一样了。” 滕洛炀沉默了几秒,没什么表情地道:“别说这个了。” 沈逍心里明镜似的,却偏偏要往滕洛炀的伤疤上戳,“阿易当年跟你在一起遭了不少罪,你如今事业有成还得多亏了阿易,我觉得你应该多关心他。” 滕洛炀脸上顿时起了阴霾,可又不能对沈逍发作。 如今连沈逍都觉得他滕洛炀没有易氏就翻不了身么?对于易箫,他除了不爱他,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滕洛炀强烈的自尊心作祟,让他之前对易箫那点动容瞬间烟消云散了。 易箫什么都吃不下,收拾好碗筷,吞了些药便睡下了。 滕洛炀来去一阵风,这样的情况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早该习以为常才对,可一遍遍的看着滕洛炀离开的背影,还是好难过。 隔天小郑把电影票的信息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人去了。几十块钱的电影,快够他现在一周的生活费了,不去就浪费了。 电影拍得很好,只可惜他无人分享。 记得他第一次和滕洛炀去看电影时,两人在黑暗的环境中彼此试探,半天才鼓起勇气牵上对方的手,事后也完全不知道电影演了什么,光掩饰过快的心跳就已经竭尽全力,哪还有余力关注其他呢。 易箫出了电梯,便发现家门口已经站了一个衣着华丽,从头包装到脚的中年妇人,易箫连忙上前,“妈,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儿子的房子我来不得?”妇人语气尖酸,神情刻薄。 易箫从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眼前这位自然是滕洛炀的母亲,蓝雅琴。 “怎么会?”易箫用钥匙开门,把扑上来的珂珂赶到楼上去玩,对蓝雅琴道:“您来可以提前跟我打个电话,免得没人在家给您开门。” 蓝雅琴打量着屋内简约的装潢,掩饰不住地嫌弃。好歹以前也是易家的少爷,就住这种破房子,还带着条脏兮兮的狗,真是恶心死了。 蓝雅琴在沙发坐下,看着易箫忙紧忙出的倒茶,“这些年洛炀对你好吗?” “挺好的。”易箫也陪她坐下。 “别装了,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也难为你能忍得下去。” “……” “这些年不好过吧。”蓝雅琴看着哑巴似的易箫又是得意又是鄙夷,“我当初怎么劝你来着,拿了钱赶紧离开洛炀,你偏不听非得死皮赖脸地赖着他,现在要走可是连钱都捞不着了,你说划算不划算?” 易箫淡淡看着她,平静道:“我不知道您口中所谓‘划算’的定义是什么,但您知道我并不是个缺钱的人,也不会为了钱财地位出卖自己出卖自己的儿子。”
第二十一章 阿炀在沈逍身边 蓝雅琴拍桌而起,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讽刺我?!” “我为什么不敢?” 蓝雅琴目眦欲裂,“你……” 蓝雅琴虽然生了滕洛炀,却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滕洛炀从生下的第一天开始就被她当成邀宠献媚的工具人。为了讨好滕啸天她甚至把年幼的滕洛炀推出去,给滕夫人受伤的儿子滕洛川超量输血,导致滕洛炀几度陷入休克。 易箫尊重蓝雅琴叫她一声妈,纯粹看在滕洛炀的面子上。她既然存心挑衅,易箫还有什么理由忍让? 似是想起来什么,蓝雅琴缓和下来冷笑了两声,“我的儿子,以前可从没人看出他是个同性恋,你说……他是遇到你就变成同性恋了吗?” 易箫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蓝雅琴笑容愈发猖狂了,“要么,换种说法,你猜猜自己是不是洛炀喜欢的第一个男人?”说完没给易箫提问的机会,就起身走了。 蓝雅琴本就不想滕洛炀娶个男人,何况还是个只知道替滕洛炀着想,完全不能听她的话的男人,对她简直毫无用处,幸好滕洛炀不是真喜欢易箫。 最近刻意接近她的那个沈逍倒是挺有眼力见儿,很会来事儿讨好她,而且滕洛炀喜欢他多年对他言听计从,用处可大得很,蓝雅琴自然乐于扶沈逍上位。 易箫被蓝雅琴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理解她的来意。不过这个女人虚荣狡诈,一向对他和滕洛炀不怀好意,易箫干脆不放在心上。 周三一大早郁宁珩就开始发消息提醒他史蒂夫先生的演奏会,易箫为此特地找出了几年前的西装,小心熨烫了一遍,换好衣服还用发蜡抓了抓头发。 易箫习惯性的摘掉戒指,想到郁宁珩对他的热情,他迟疑了。 易箫在学校上课,未免被人发现他同性结婚招来是非,通常他在外并没有戴婚戒。 但郁宁珩对他好得实在太明显了,让他不多想都不行,最终还是决定把戒指戴上。 郁宁珩非磨着他发了定位,提前了两个小时过来接他,看着精心打扮过的易箫,一时竟被惊艳得说不出话。 易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想先和你一起吃个饭。”郁宁珩替他拉开副驾车门,“我最近新发现了一家餐厅,应该会非常合你的胃口。”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约易箫出来,当然是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啦。 两人到饭店直接被服务员带去了包厢,易箫正奇怪,“没有菜单吗?”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服务员们整齐地进来上菜,郁宁珩道:“这家店很难订的,我早就点好了。” 都是易箫爱吃的菜,郁宁珩没跟他吃过几次饭,但已经对他的口味了如指掌了。 郁宁珩的举动愈发证实了易箫的猜想,易箫有点不安。 两人边吃边聊一会儿的演奏会,易箫屡屡用左手拿东西,郁宁珩很难不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易哥你今天戴戒指了?” “嗯。”易箫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郁宁珩愣了一下,“这是……是我想的那种吗?” “嗯,婚戒。”易箫突然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郁宁珩。 郁宁珩顿时从云端坠落到谷底,他之前亦步亦趋地追着易箫,却独独没考虑到这种可能。 此刻他就像一个,眼睁睁看着别人买走了橱窗中自己心爱的娃娃的小孩儿,不难过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对不起,事先没有跟你说。”辜负了郁宁珩的心意,易箫觉得很抱歉。 “这有什么,我之前又没问。” 易箫今天特地戴了戒指出来,郁宁珩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都是成年人,还能因为这区区一段过不去么。 看着向自己诚恳致歉的易箫,郁宁珩心里一片柔软,豁达地安慰易箫:“易哥,你俊朗聪明气质出尘,有涵养有才华,我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你了。” 易箫听得一脸呆滞,他这样的人,又老又丑还得了重病,怎么配让郁宁珩喜欢? 但郁宁珩温柔的双眼却非常有说服力,他又继续道:“不过,你也不必为此有任何负担,我这么喜欢你,当然希望你能过得好,从今天开始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以朋友的身份跟你交流钢琴向你学习,易哥,你不会介意吧?” 易箫连忙道:“当然不会。” 易箫的感情经历很少,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别人对自己无法回应的喜欢。 他能做的只有尽早表明自己的立场,现在郁宁珩能够理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他也很珍惜郁宁珩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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