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眠点点头就离开了,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一个跟自己如此适配的角色,他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只是如果接了这部戏今后怕更是与滕洛炀纠缠不清了。 这是巧合吗,秦书眠隐隐怀疑着。 一出公司大门,便有一辆熟悉的SUV在他面前刹住。 驾驶位上下来的是郁宁珩,他着急地一把捏住秦书眠双肩:“我想起来了,支持《唐宋之约》拍摄的绝大部分出资来自滕氏,你已经把合同签了?” 不可能这么巧,一定是滕洛炀的诡计。 秦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有一辆商务汽车停在了两人面前,下车的男人肩宽腿长,径直的西装外套着定制的大衣,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张扬的野性。 他款款走来气度不凡,手里捧着一大捧易箫从前最爱的白玫瑰,正是滕洛炀无疑。 秦书眠面不改色,郁宁珩看着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滕洛炀,厌恶道:“你来做什么?” 滕洛炀直接无视他,看着秦书眠的一双眼尽显柔情:“书眠,听说你刚才签了《唐宋之约》的男主,恭喜你。” 他将花递出,秦书眠并没有接,道:“合同我没有签,不用恭喜。” 郁宁珩一听松了口气,滕洛炀脸上笑慢慢敛去,迟疑道:“为什么?” 秦书眠道:“因为我不想又一次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你算计。” 能精准揣测到他的心思,打造出一个与他完美适配的剧本,并费劲周折让剧本一路流到许如薇手里,再分给他挑选。中间哪一环出了差错都不行,只有滕洛炀能瞒着他办成这样的事。 量身打造剧本,流水似的投资,滕洛炀对这一切倒是轻车熟路,因为以前也没少用这些来哄沈逍开心,而且用在秦书眠身上倒显得讽刺。 “不是算计,我只是想对你好。”滕洛炀小心地说:“你上次明明答应过我的……” 秦书眠斩钉截铁:“上次我是答应过你,但我也说过你的一切自以为是的付出我都有权利拒绝,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郁宁珩混迹商界那么多年,不是没听说过滕洛炀的名号,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跟个阎王似的。现在看到他赔小心吃瘪的模样,心里暗骂活该,想当初这王八蛋把易箫欺负得多可怜啊。 郁宁珩拍了拍秦书眠的肩,“好了书眠,咱不跟他废话,我请你吃饭去。” 滕洛炀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心如刀绞,明明他们同床共枕结婚十年,明明他们才是彼此之间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自己现在反而像个外人? 他忍受不了他的箫箫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他一把扣住了秦书眠的手腕,咬牙道:“你不签《唐宋之约》,是要签他投的戏吗?” 秦书眠盯着自己腕上的手,不悦道:“我拍谁投的戏,与滕总无关吧?” 滕洛炀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刺得一愣。 “你也听到了,书眠无论做什么决定都与你无关。”郁宁珩一把拉回秦书眠的手,将人护在身后,理智地劝告:“这是在公司门口,要真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滕总觉得呢?” 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但滕洛炀曾经为了易箫有多疯他也略有耳闻,听说曾经混**的乔必熏脑袋都被他开了瓢。 这样一个疯子还是能讲理就讲理吧。 无论滕洛炀多么坚韧的一个人,秦书眠冷漠的态度总能将他击垮,他失落地收回手目送两人离开。 小郑总说他这两年变了很多,其实并没有,他只是学会抑制自己了。 譬如此刻,他很想扑上去将郁宁珩这个爱勾搭别人老婆的伪君子揍翻在地,让他再也不敢觊觎自己的东西。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会让箫箫不高兴。 他望着郁宁珩背影的眼神寒光毕露,总有一天他会赶走箫箫身边所有讨厌的苍蝇,让箫箫重回自己身边的。 秦书眠一回到家中就收到了许如薇的短信,她从落落那听说了自己不愿签合同或许是因为滕洛炀。 她劝秦书眠不要因小失大,《唐宋之约》若是拍得出彩,确实会比《醉花阴》的上限会好很多,一点私人原因和光明的前途孰轻孰重她让秦书眠务必掂量清楚。 秦书眠又何尝不知道呢,不论这个剧本是怎么来的,对他来说都是工作上的一个机遇,可遇不可求。 他从前从不会因私废公,如今竟然仅仅因为看到滕洛炀的名字就退缩了,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矛盾地理着脑中思绪,却怎么都缕不清,干脆打开冰箱拿了两瓶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放松一下。 秦书眠想找隔壁乔必熏瞎聊一会儿,但自从乔必熏一个月前说回北京看看就再无音讯了,隔壁也一直空着没人回来过。 他向霍沉修打听过,听霍沉修说是乔必熏手下的产业出了岔子,正在北京焦头烂额地处理着。 他给乔必熏发去信息问候过,乔必熏都是隔了一两天才回,看来事情真的很严峻,秦书眠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打扰他了。 傍晚,房门被敲响了。 秦书眠喝得微醺脚步有些虚浮,透过猫眼一看,是滕洛炀。 秦书眠本打算置之不理,但滕洛炀表现得太过执拗,仿佛只要自己不开门他就会一直这么站下去。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滕洛炀身上的伤,也或许是酒精作祟,他还是开了门。 “箫箫……”明明连长相都透着些许冷漠的人,现在却总是会不自觉对秦书眠带着些讨好。 “如果还是签约的事,你就不用说了。”秦书眠都没正眼看他,开完门便往回走。 “为什么,明明你一开始也是属意《唐宋之约》的吧,否则你今天就会直接签下《醉花阴》。” 确实如此,秦书眠哑口无言。 “就因为不想跟我有交集,就宁愿放弃这么好的工作机会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秦书眠眼神一冷:“那我以前是怎样的?滕总从前给过我工作机会吗,或者说你有把我的工作当回事吗?!” 从前易箫的工作是怎么丢的两个都没忘记,彼时滕洛炀还自以为是地觉得是自己在养着易箫。 这次轮到滕洛炀沉默了。 他所在的这个房子充满了秦书眠的气息,让他感到安心的同时又不免惶恐。 秦书眠逆光坐在沙发上慢慢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滕洛炀记得他从前并不怎么喝酒,现在桌上却横七竖八躺了不少空酒瓶,可见自己给秦书眠带来的伤害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他知道秦书眠无论怎么恨他厌恶他都是合理的,可是他还是疯狂地想和秦书眠重新来过,不惜任何代价。 易箫当初凭着一腔热忱一步步朝他走来,付出的艰辛和苦楚常人难以想象,自己现在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滕洛炀一步步走到秦书眠跟前蹲下,伸手抚摸着他的脸,脸颊因为酒精作用有些发烫。 “箫箫,你听我说,只要你能遵从本心签了这部剧,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说完滕洛炀又赶紧补充,“除了让我离开你。” “任何要求……”秦书眠或许是真喝多了,并没有避开他的抚摸,反而因为指尖的凉意往上靠了靠。 滕洛炀受宠若惊,忙点头:“没错,任何要求。” 秦书眠双眼已经有些迷离了,恍惚间竟将此刻的滕洛炀和两年前的重合了。 此刻滕洛炀的真诚与坚定是真的,两年前的算计和伤害也是真的。 他爱惨了他,也恨透了他,他想放下前程往事,可为什么滕洛炀现在偏偏放不下,他好恨……明明是两个人的感情,凭什么受伤和难过的永远是自己? “我还真有个小要求,就是不知道滕总能不能同意。”秦书眠的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起来,他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滕洛炀赶紧道:“你说。” 秦书眠恍惚着带起一丝笑容:“要我签合同可以,我要你手里的滕氏股份的一半,我要成为滕氏的股东……不知道滕总能不能答应?” 秦书眠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说这种相当于是负气的话,滕洛炀一路走来有多泥泞崎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此他知道滕洛炀对权势有多痴迷,为此当初甚至不惜下那么大一个套引自己上钩,所以他认为滕洛炀绝不会将这来之不易的珍宝分出去一丝一毫。 但滕洛炀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温柔且深情:“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明天乖乖把合同签了。” 秦书眠怀疑自己听错了,滕洛炀的语气怎么好像只是在市场买了一颗大白菜那么简单啊? 只是他没有机会再向滕洛炀确认一遍了,他的脑袋越来越沉,他要撑不住了。 秦书眠很快就昏睡了过去,甚至脑袋还被滕洛炀的手托着。 从前大都是自己喝醉,还没怎么见过易箫喝醉的样子,滕洛炀难得这样近距离接触到,珍惜万分地用眼神描摹着秦书眠脸部的每一处线条。 天气入秋夜间温度降低,滕洛炀怕他着凉,便将人抱进卧室小心翼翼盖好了被子。 秦书眠睡着了没有清醒时的剑拔弩张浑身带刺,安静又乖巧,看得滕洛炀爱不释手,从前他眼瞎心盲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只能追悔莫及。 看了没一会儿秦书眠的眉头皱了皱,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或许是喝多了的缘故。 滕洛炀学着易箫从前照顾自己的方式,轻缓地按着他的太阳穴哄他入睡,秦书眠的表情果然很快就舒缓了不少。 看着近在咫尺的秦书眠,下次想再有这样的机会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滕洛炀说服自己都是为了照顾人,厚着脸皮脱鞋上床躺在了秦书眠身旁,大着胆子伸手搂住了他清瘦的细腰,心里又隐隐觉得还不够,最后在秦书眠的额头和嘴角都偷亲了几口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他嗅着记忆中易箫身上独有的体香,很快就睡着了。 这些年他夜不能寐,上回睡得最久的一次还是借着伤重赖在客厅睡的那次,只有在秦书眠身边他才能放松安稳地睡着。 滕洛炀睡前搂着秦书眠幸福地想,如果这一夜能更长一点就好了…… 但为了避免秦书眠早上醒来看到自己生气,滕洛炀定了闹钟在天亮之前就离开了。 秦书眠醒来时已经不早了,或许是因为宿醉头还有些痛。他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居家服,并没有换睡衣,想来是滕洛炀把自己弄回卧室的。 滕洛炀没有趁人之危着实让人惊讶,看来这两年他确实长进不少。 不过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更让秦书眠在意。 昨晚滕洛炀答应了自己什么来着,把他手里的滕氏股份分自己一半? 太不真实了,如果他没有看到手机上滕洛炀发来的信息,说股份转让需要办理不少手续以及公证得要一段时间,让他暂且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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