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越说越激动:“即便如此,滕总在被送去就医之前仍叮嘱我千万不要把事情经过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担心会愧疚难安。秦哥,滕总对你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你……你能不能对他少一点敌意,客观对待呀?” 落落总觉得秦书眠是因为对滕洛炀有偏见才不待见他的,但在落落看到滕洛炀的付出之后不禁暗暗为他叫屈,他希望秦哥知道真相。 “落落,你究竟是站谁那边的?”秦书眠很少对落落这么严肃。 “当然是站在秦哥你这边的……”落落声音顿时小了下来,有些委屈地起身站回他身后。
第一百二十八章 滕洛炀弓着身子蹲在地上,似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秦书眠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没想过滕洛炀当晚为了救自己还发生过这样的变故,赤手空拳地与持凶器的歹徒搏斗一边还要护着自己,光听落落的表述也能够想象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最后滕洛炀身上就算在挨了三道刀口的情况下,也保护了自己毫发无损,秦书眠不可能对着一切无动于衷,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滕洛炀会这样为了他冒生命危险。 落落说滕洛炀那天比他还晚醒来两个小时,可是那天拍摄结束滕洛炀分明还穿着熊猫装出现在了现场看,难道是一醒来就赶去了节目组?难怪那天看起来那么狼狈憔悴。 当时网络上骂他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以及吴董公司出事想必都是滕洛炀促成的吧,滕洛炀之所以那么急着赶到节目组肯定也不是为了和他合照,而是要确认他的安全吧。 秦书眠不理解,滕洛炀从前明明不管他的死活,现在又凭什么为他做这些?自己又为什么非要一次次和这个人纠缠不清呢? 秦书眠按捺心头起伏,假装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我帮你叫救护车。” “不用……”滕洛炀几乎是立刻道:“我在来这之前刚从医院出来,真的没事,我就是想喝点水……” 很明显,这是想进他家门。 秦书眠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钥匙放他进去了。 眼见情况有了转机,落落一笑:“那个秦哥,快下雨了我家衣服还没收,你们聊着,我先回去收衣服去了。” 一溜烟跑没影了。 秦书眠也没说什么,一会儿要是和滕洛炀再吵起来被人围观也不太好看。 进屋倒了水,滕洛炀两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看起来温顺乖巧得不行,竟让人恍惚了一瞬,忘了他原本是多么乖戾的一个人。 秦书眠始终无法放下对他的警惕,戒备道:“那天的事为什么要瞒着我,还有你受伤的事,别跟我说什么怕我担心。” “知道你不会担心,我不会自作多情。”滕洛炀苦笑:“我只是想保护你,不想协恩图报。” “不想协恩图报,现在为什么又让我知道了呢?”秦书眠冷哼一声,如果滕洛炀真想瞒着他,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滕洛炀默了一下,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箫萧还是那么聪明。” 秦书眠眯了眯眼睛,站在一旁居高临下道:“滕洛炀,不论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劝你趁早放弃。你现在做再多,也不及你当初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的十之一二……” 秦书眠没有忘记他当初是如何狼狈地从滕洛炀身边离开的,声名狼藉,一无所有,只有一个千疮百孔的躯体,这一切注定他此生都不可能再与滕洛炀和平共处。 “萧萧,我疼……”滕洛炀拉了拉秦书眠的衣角,从下往上仰视他,以往充满锐气的一双狭长丹凤眼,却在此刻显得有些楚楚可怜,正正好堵住了秦书眠未说出口的话。 滕洛炀很少示弱撒娇,从前易萧一向招架不住他这样,现在秦书眠见他为了自己伤重至此也不好继续骂人了。 “我还是帮你叫个救护车吧……”秦书眠是个道德感极强的人,哪怕嘴上不饶人,心底里却对滕洛炀为自己负伤而有些愧疚。 “真的不用,我就想在你身边好好待会儿,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说完滕洛炀便在沙发上一歪,真就睡过去了。 秦书眠看出他是要利用自己这点愧疚死赖到底了,偏偏自己不能真将病号赶出去,也就由他了。 滕洛炀跟这辈子没有睡过觉似的,睡得又沉又久。 秦书眠在旁边看书,不时也会朝他看一眼,男人五官英挺俊朗,睡着的侧脸看上去更是鬼斧神工般的精致。也只有这个时候秦书眠能暂时抛开前尘恩怨,朝他投向纯粹的目光。 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近,他们曾熟悉对方的每一缕气息,那种深刻几乎要融进血液无法割舍,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呢?光是见面就已经剑拔弩张。每每想到这,秦书眠都会再三清醒过来,他们所谓的七年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 临近傍晚,滕洛炀才动了动醒了过来。 秦书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醒了就回去吧,好走不送。” “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秦书眠:“……” “真的,没骗你……”滕洛炀声音弱弱的,嘴唇也有些泛白。 “伤口裂了去看医生,我看有什么用?”秦书眠说着就要把他打包扔出去。 滕洛炀立马急道:“应该没有裂,换个纱布就好了,你别赶我。” 秦书眠认命地去拿医药箱,想着把人料理好赶紧撵走。 滕洛炀为了换纱布麻溜脱掉了上衣,后背的伤口浅不用换,正面结实胸肌之下的腰腹部,伤口触目惊心,里层的纱布几乎被血染成了红色,看来确实可能裂了一点。 “事情都过去那么些天了,你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的迹象吗?”要知道滕洛炀绝对能第一时间受到最顶尖的医疗条件。 “之前好了点,后面又反复了。” 秦书眠再次提出要将他送去就医,滕洛炀愣是死活不肯非要他亲手换。 秦书眠怕他真死在自己家不吉利,只好硬着头皮给他上药换纱布。 刀口确实很深,对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秦书眠光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很难想象带着这么重的伤滕洛炀刚才是怎么安然睡了这么久的。 这个世界上还只有滕洛炀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这辈子也就滕洛炀伤他伤得最深,多么矛盾…… 秦书眠曾经做梦都渴望得到滕洛炀的庇护,可是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却在而今都有了,但他现在已经不稀罕了。滕洛炀的感情,他要不起。 秦书眠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更轻缓,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然脱口问道:“疼吗?”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显然也来不及收回了。 滕洛炀就像一个久旱逢雨的沙漠旅客一般,激动得连连摇头,一张脸顿时笑开了,“不疼,待在箫箫身边,看着箫箫亲手给我上药,一点儿都不疼。” 可秦书眠分明能听到他忍痛的抽气声,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他却不知这一声关切的问候在滕洛炀看来有多珍贵,如果能降低秦书眠的戒心,听他多关心自己几句,滕洛炀宁愿自己身上再多刺几个窟窿。 秦书眠勉强给他处理好伤口换上新绷带,起身就准备赶人。 滕洛炀却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并将头埋在他的腰腹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独有的体香。 “你他妈的!” 秦书眠对他这一举动猝不及防,急得都爆粗口了,想到滕洛炀身上才处理好的伤口,又不能野蛮地用力推他。 秦书眠只好一把薅住他的头发,喝道:“你给我松开!” 滕洛炀也不管头皮正遭受的剧痛,愣是牢牢抱着不撒手。 “箫箫,我不喜欢沈逍,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多看看我……” 滕洛炀的头埋在秦书眠的腹部,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声音隐隐有些哽咽。 与此前多次的剑拔弩张大吵大闹不同,滕洛炀平静而默然的泪水中蕴含的真诚与感情往往更显真挚。 “你的心思不在沈逍身上,我早就看出来了,根本无需你一遍遍证实。”秦书眠觉得有些可笑,“你不喜欢沈逍了,就能证明你是真心爱我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秦书眠感觉束缚自己腰部的力量便轻了,滕洛炀抬起头,眼圈还有些红,“我现在无法说服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相信的……” “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还会稀罕……”秦书眠薅头发的那只手顺着滕洛炀的脸颊滑下来,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冷冷续上:“你的真心呢?” 滕洛炀一时愣住了,从前易箫爱他,所以格外珍惜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现在秦书眠都不要他了,又怎么会在乎他真不真心…… 滕洛炀那么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竟被秦书眠一句话就说得哑口无言。 可偏偏走到而今这一步他怪不了任何人,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蠢,他的人生不能没有箫箫,但也是他亲手将箫箫推开的…… “你等等我,我会让你重新稀罕的。”滕洛炀握住秦书眠的手腕,小声地说。 从秦书眠的角度能够清晰看到滕洛炀每一丝表情变化,他的眸中聚满了化不开的悲伤,不免看得人心悸。 “你什么意思?” 滕洛炀就那么仰视着他,坚定地说:“箫箫,我想重新再追你一次,我会倾其所有让你重新喜欢我稀罕我哪怕一点点,可以吗?” 秦书眠听得想笑,他很像嘲讽滕洛炀凭什么口出狂言,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但当他对上滕洛炀的双眼,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虔诚与期待,这些呼之欲出的话他突然说不出口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滕洛炀的面部因为伤重而显得病态苍白,但坚定望向秦书眠的眼神就像一个满怀诚挚的朝圣者,怀着无限的忐忑与不安等待着圣主降下圣谕。 滕洛炀的坚持让秦书眠觉得,就算这次拒绝了,他仍有无数种方式卷土重来,滕洛炀从来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与其如此…… “好,我答应你。”秦书眠继续道:“你可以进行你所谓的追求,可以讨好可以付出,但我不会接受也不会对此有任何回应,你也不要试图用任何东西绑架我……” “好。”滕洛炀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能顺利得到一个光明正大接近秦书眠对他好的机会,滕洛炀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你现在能离开了吗?”秦书眠下了逐客令。 滕洛炀连连点头,一想到之后可以经常见到秦书眠他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很快就乖巧地走了。 答应滕洛炀这件事,秦书眠觉得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滕洛炀毕竟因为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就算是还他的人情吧。 可以确定滕洛炀确实对沈逍没那份心了,嘴上说着对自己情深似海,却并没有对沈逍赶尽杀绝,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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