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恕又拿出第一堆文件袋:“这个是傅庭雪收买我公司的员工,让他在地基上做手脚,想以此谋杀我的证据。现在这位员工已经离开港城,我公司研发的仪器检测到他如今正在罗马,我不方便抓他,希望你们将他缉拿归案。” 要不是那员工自己心虚跑路,他也不会那么早调查出真相。 江恕知道真相后也非常生气,不管是不是为了周济慈,他这样三番两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绝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秦洋忍不住问道:“你公司研发的什么仪器,还能知道员工的具体位置?” 江恕淡淡道:“这您就不用知道了,这是我公司的机密,再说这和案件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只需要将嫌疑人缉拿归案就是。” 秦洋哑口无言,何阳拍拍他的手,继续问 道:“您还有什么情报要跟我们说吗?” 江恕想了会,又道:“我记得十六年前,傅庭雪和当时的廉警司的总长合作,一举将一位来自英国的老教父捉拿归案,当时还上新闻,他的名声也是从那时候经营起来的。后来那位总长因为贪污受贿,港城回归后被枪毙了,总长的家人们从此移民去了美国。” “我怀疑他和那位总长有勾结,已经让人去美国找那位警长的家人了,希望能得到一些可靠消息。”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逼拆迁户拆迁造成的人命案,等等。 傅庭雪的这些零零碎碎的罪证要是能坐实,至少无期徒刑起底,只可惜港城没有死刑。 江恕把所有的情报列出来后,也是一阵感慨:这真是一名进狱系人才,有一副阎王心肠。 好事他是一件不干,坏事他是一件不落。 恶行从爱尔兰到契丹,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2】 江恕提供的情报线索已经不少了,但何阳看着文件叹道:“感谢您提供的情报,这些证据已经不少了,我们会仔细调查的,不过暂时还不能走漏风声,五年前我们好容易得到调查许可证,但偏又被他逃脱掉了,这次可得准备充分。” 上一次去英贤集团实地调查文件,还是五年前。 江恕笑道:“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总不能像尼x松总统那样,去竞争对手的办公室安装窃听器,并拍摄机密文件吧?要是出了丑闻,影响的可是我公司的名声。” 其实他已经找商业间谍去偷拍文件了,只是目前他们没在公司拍到很有用的东西。 至于名声? 某公司老板偷竞争对手公司门口的招财猫脚垫,让对手心态崩溃,合同告吹;马x克和扎克x格公然在社交平台上喊话,提议两人直接比赛生殖器的大小;共享单车老板派人去划烂竞争对手的共享单车的坐垫;浇死竞争对手门口的发财树,破坏风水…… 和他们一比,江恕觉得自己的手段好歹“高级”一点,不会让人觉得弱智和贻笑大方。 知道江恕这是在讲地狱笑话,何阳笑道:“要是真能拍到,也不在乎是怎么搞到的了。” 但他们没注意到,一旁的秦洋眼神微微闪动。 把所有的证据和情报都提交后,两位便衣也就告辞,临走前,他们保证会联系上级,一定不会放过恶人。 两位便衣走后,江恕心里琢磨:可能还不够。 想到傅庭雪的那位靠山,江恕给自己的舅舅打了个电话,两人交谈了些什么。 如果能让那位靠山倒台,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轻松了。 把所有他能做的事情都安排好后,江恕疲惫地靠在床上,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床前的那座扶手椅。 他想起上次住院的时候,周济慈就是坐在那里,要么看书,要么为他削苹果,金色的日光洒在他的肩上,给他的身体笼上一层朦胧的光边,令人有种不真实感,天使一样。 可如今,周济慈 已经离开三个月了,电话一直关机,网上也没传出任何消息。 江恕心里很焦虑:济慈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联系不到。 他掏出手机,正要继续给周济慈打电话时,却突然看到一条新消息。 傅庭雪刚发布一条消息:【这是我儿子,他走丢十六年,如今终于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他,弥补他这些年受过的磨难。】 配图是周济慈童年和如今的照片,还有两人温馨的父子合照,除此之外,他还发了两百万的红包。 围观群众惊奇地发现:咦,这不是江总那个新娇妻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千亿家产的继承人的? 吃瓜群众刚要发祝福抢红包,一位沉不住气的男人当场破防: 【傅庭雪,你个老畜生!把济慈还回来,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是小贤的爸爸和监护人,我们父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我是绝对不允许我儿子和你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的。】 【你算个吉尔的父亲,死变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变态想法。】 …… 两个港城最大的资本家在社交平台上吵得热火朝天,看得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这瓜还真是包年的。 有人表示: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去古罗马斗兽场打!让意大利政府给你们牵线,去庞贝古城打,怎么样? 吃瓜群众表示:支持,直播吗?我可以付钱看直播。 傅公馆四楼的卧房,月光如同一抹柔和的银白色光辉,透过拼花玻璃窗,轻轻洒落在柔软的蚕丝被上。 窗帘轻轻地摇摆,如同被夜风轻抚的舞者,透过布缦的缝隙,可以看见一位年轻男子正在睡觉。 周济慈平躺在床上,他眼睑合着,双手端庄地放在身前,呼吸声如同春风拂过细枝,宁静而舒缓。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来自床边的一束白色紫罗兰,花香在空气中若即若离地浮游,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那么静谧。 傅庭雪坐在床前,他看着周济慈熟睡的脸庞,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爱意。 他突然想起周济慈小时候,他生病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守在床前。 每当看到男孩平静柔和的睡颜,他就连刻骨的愤怒和仇恨都偃旗息鼓,那一刻,他真的是想把男孩看作是自己的儿子。 可第一天,当他看到男孩瞳孔里那点异色时,他又开始愤怒。 周济慈小时候长得五官细致,从侧面看还有几分阴柔之美,像个苍白的女孩。 长大后,他的容貌也不出所料的俊美,和其他阳刚粗狂的男人相比,他有种骨秀的感觉,白净的皮肤就像精美的东方白瓷,举止也透出端庄娴静的气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学院里的学者一样。 傅庭雪心想:和他母亲还是不一样的,不是个风风火火的小疯子。 不一样很好,这种不一样的气息好像更能救赎他。 不 知过去多久,周济慈合起的眼睫微微颤动,他睁开眼,问道:“几点了?” “十点。”傅庭雪把他扶起来,在他身后垫了个绣金靠枕。 “怎么不叫醒我?” “你还有点低烧,我想让你多休息一下。”他伸出手,试了试周济慈额头的温度:“温度降下来了。” 周济慈前些天受了凉,一直在发低烧,整日昏昏沉沉的。 傅庭雪转身从鎏金盆中捞出一块锦帕,为他擦拭干净额上渗出的点点冷汗。 佣人端上一盅药,傅庭雪接过药碗,用银勺将药舀起,温声道:“把最后一贴药喝了吧。” 他刚要亲自喂药,周济慈却别过脸,一缕过长的黑发从侧脸流泻下来,锋利而苍白。 傅庭雪拨了拨银勺,浅笑道:“反正我们要这样生活一辈子的,不如,别那样针锋相对,我们和平相处不好吗?” 周济慈冷笑道:“我还年轻,我需要爱情。你让我住在这样一座老房子,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生活在一起,谈什么和平相处?” 他是从出门给草莓看病的时候,被傅庭雪请上车的,这种半强制的行为自然让他不舒服。 听他讽刺自己是“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傅庭雪也丝毫不生气,他平静道:“你要是喜欢年轻的肉体,我公司那么多艺人,我给你安排就是。” 周济慈厌恶地皱起眉,觉得有点恶心。 傅庭雪又道:“再说,你需要的可不是爱情,你只需要陪伴而已。” 周济慈转过脸,直直地看向傅庭雪:“这话又是怎么讲?” 傅庭雪笑道:“我调查过你的前男友林琅,当初他是死缠烂打才把你追到手的。你真的爱他吗?我可不见得,你不过是觉得他好拿捏,适合过日子而已,只是他实在太能装,所以你后面不小心翻车了。” 周济慈不说话了,傅庭雪趁机一口一口地伺候他吃药。 他一边喂,一边问道:“你以前的男朋友都是怎么样的人?” 周济慈思忖一下,回道:“我在国外只交往过一个男朋友,但遇到过很多追求我的人,基本上都是外国人,但都是些很奇怪的人。” “第一个追求我的是修道院的室友,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结果有一天被我发现,他背地里收我所有用过的东西,连擦过鼻涕的纸巾都没放过,我果断选择远离。” “第一个追求我的是学院的一位学长,也是美术社的成员,表面一副斯文正经的模样,但他背地里偷偷画自己臆想出来的我的裸体画像,最后被我举报到了教务处。” …… 傅庭雪微笑地听他讲述过去的经历,真的像是慈祥的老父亲一样。 他甚至惊讶地发现,就连这抱怨的小模样,周济慈和他母亲都很像,但大小姐是抱怨中带有得意,而周济慈是单纯觉得烦。 “最后一个是金发男人,应该就是正牌男友,反正他是这样说的。嘶,我也不记得是怎么惹到他的 ,我连他名字都记不清,但有一天,我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还有伤,他还死活不让我出门。” 但无论金发男人多么奇怪,周济慈记住他的一个特征:就是他有形状完美的胸肌,性感得让人窒息。 好像江恕也有这样性感的肌肉。 周济慈微微一愣:嗯?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傅庭雪撩开他的睡衣,确实在胸口处发现一个圆形伤口。 他眼神一紧:这是个枪伤啊。 他没多说什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又笑道:“所以你看,你遇到的不是些奇怪的男人,就是像江恕这种不顾你意愿的男人。所以,你还要爱情做什么?陪伴不是更好吗?我也可以陪你啊。” 周济慈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像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见此,傅庭雪满意地勾起唇。 一盅药喝完后,傅庭雪收回药碗。 临走前,他俯下身,像很多年前一样,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你好好休息吧。下周是你母亲的忌日,你和我一起去祭拜一下她,你也有十六年没见过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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