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他急急忙忙解释,孟煦洲也尝了一口甜品,真心实意地说:“还是你昨天做得好吃。” 余藻直播裱花练习的材料不能食用,偶尔会做可食用的面包,孟荳还会把杯子蛋糕带到学校去。 孟煦洲上周也带了杯子蛋糕去公司。 午休的时候把公司迁到隔壁的严柘找他吃饭,看到熊头的纸杯蛋糕沉默良久,说和你太不般配了。 那蛋糕还没孟煦洲巴掌大,可爱有余,开胃都算不上。 孟煦洲的欲望也只是被余藻打开,他完全不能满足,依然在忍耐。 余藻清醒的时候眉目清明,却比孟煦洲更容易陷入欲海。 很多时候孟煦洲觉得余藻是瓷做的,太过易碎,他不忍心用力,却不知道要用多少力。 他们结婚后的生活靠点滴磨合,衣柜里的衣服也可以不用衣柜分区。 偶尔西装里会穿插进余藻的运动外套,偶尔余藻的休闲系的T恤会多出孟煦洲买的,无法穿出去的亮色的衬衫。 余藻爱吃莺歌鱼,喜欢酸甜口味的食物,他不是只爱吃金枪鱼饭团,现在上班午休也不用去便利店。 A市豪门继承人不出差喜欢早起给他做便当。 如果中午午休时间凑到一起,孟煦洲会开车过来一起吃饭。 余藻公司的职员都逐渐适应了自己同事有个豪门老公的事实,实习生也懒得继续猜今天余藻老公开什么车来接他去吃饭。 如果余藻中午去茶水间微波炉热饭,说明他老公出差或者有事。 偶尔余藻都能刷到同事的社交软件消息,例如我同事中午带的饭居然是他的霸总老公做的。 底下有人觉得同事编的,余藻的ID早不是秘密,很快就有人被引去空心鱼藻那边了。 余藻的生活表面看没有因为有个领证了的豪门老公变化。 但他的状态却和从前不一样,之前笑也很疲倦。 现在盼头不要太明显,偶尔和他说话也不会只是有问有答了,甚至还会多聊几句。 两个十几岁彼此有好感的人结婚中间还有一段漫长的时间,孟煦洲一开始还担心他和余藻或许会有这方面的摩擦。 自己不符合余藻幻想中的形象,不养常规动物,又有接触障碍,还喜欢幼稚的玩偶。 没想到余藻都接受,甚至比孟煦洲还关心他的动物、缝纫机和聒噪的侄子。 这一切都很好,除了。 那方面。 孟煦洲没有别人,这方面也耻于询问,上网发帖询问收到的除了无图无真相就是哥们你别吹了。 严柘也不谈恋爱,孟煦洲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还是非人类,也不会询问他。 家里的长辈都是女性,也不好打扰。 他和余藻就这么陷入了微妙的僵持,他们亲吻、拥抱、边缘行为,唯独没有真正深入其中。 孟煦洲甚至焦虑余藻会不会因此和他分开。 他思考的时候面部神情很有威慑力,路过的客人都不自觉绕开这个座位。 有人认出孟煦洲,小声讨论这位最近A市的名门,有些人想搭话,又有些畏惧。 其中一部分人在商会活动见过孟煦洲,都传孟煦洲不握手是常态,和人握手都算看得起。 吃饭都不要和人领座,最后左右都空出来,孤高和难搞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样的人能和异母弟弟前男友结婚,也只有用爱得很深来形容了。 有人推了推正在和粉丝扯皮的贺饮,问:“你确定孟煦洲喜欢空心鱼藻,他俩坐一起,你看他脸……我说狰狞不过分吧?” 贺饮当初不知道余藻和孟潮东在一起的理由,以为自己朋友是颜控。 孟煦洲长得也英俊,但比起英俊,更多的是冷峻和不可得感,这样的人说一见钟情,还搞成了双向暗恋,实在是神奇。 他的粉丝也听到了,弹幕不少威猛和建模脸。 贺饮:“他俩好着呢,改天我让小藻做个日常vlog,我听他说家里宠物的衣服都是孟煦洲做的。” 换之前余藻也不懂孟煦洲为什么表情忽然变了。 在家见多了这个人也会因为开会太多,邮件看不过来,怎么又要上班了等等问题愁眉苦脸,他就习惯了。 他问孟煦洲:“有这么不好吃吗?” 孟煦洲答非所问,“你会和我离婚吗?” 余藻愣了:“什么?” 男人刚才还在竭力克制在这样的场合不可以像在家里一样肆无忌惮,却难掩靠近的欲望,挨着余藻,在别人眼里宛如巨型玩偶压在了中性玩偶身上,反差出了强烈的依靠感和需要感。 男人发型不似早晨处理棋院骚扰余藻的孙晁那样凌厉,他的声音在喧闹的室内只有余藻听得见,带着明显的失落和歉意:“我没解决你的需求。” 余藻失笑,“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握住孟煦洲的手,这双手昨天抚过他的身体,也亲吻过他身上因为那年跑车事故的伤疤。 孟煦洲从来不过问,对方的爱言行合一,余藻庆幸自己和他天然的肢体无障碍,却又怕这是上天遗漏的bug,要是收回后他要怎么办。 孟煦洲:“是我的问题。” 他声音低沉,蔫得也很明显,也没有任何名企管理者的包袱。 无所谓高级西装裤脚在这个地方黏上了小动物的毛毛,“你说我要不要去做手术。” 余藻:“嗯?” 下一秒他迅速坐直,“什么?!” 又准备偷吃的上桌小狗被他吓了一跳,迅速跳下沙发跑了,孟煦洲把自己的咨询页面递给他,余藻一看,孟煦洲就快到约体检的程度了。 余藻认真地看了孟煦洲半天,孟荳抱着蝴蝶犬找了另一个空位。 贺饮刚下播,看了看锅盖头小孩,又看了眼斜对角卡座的一堆已婚夫夫。 贺饮见过孟煦洲榜一的可怕模样,但没见过他现实生活的样子,问:“你小叔……平时是这样的?” 小孩一张酷脸,“现在算含蓄的。” 贺饮下巴都快掉了。 他不知道孟煦洲说了什么,就余藻摸对方脑袋的娴熟手法,令贺饮忍不住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边牧。 余藻:“也不用到做手术的地步吧。” 他深吸一口气就为了把笑意咽回去,结婚对象的懊恼溢于言表,余藻也发现孟煦洲偶尔过分体贴他,是优点也是缺点。 他也不是易碎的瓷器,某种程度,他是经历过烈火炙烤的。 余藻说:“那我们早点回去,这一次你都听我的,不要说话。” 宠物咖的老板本想找余藻谈谈合作的事,没想到只看到了余藻带来的小孩,余藻和孟煦洲都不见了。 他问贺饮,“余藻呢?” 孟荳坐在贺饮身边和贺饮组队打游戏,小孩哥技术超群,完全带飞了贺饮。 阔少爷已经喊孟荳大哥了,一边说:“他先回去了。” 老板:“那他小孩呢?” 贺饮:“荳哥跟我到有人来接他走为止。” 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你今晚要去蹦迪的?” 贺饮经常光顾娱乐场所,他说:“迟到了就下次补上,我让余藻开场打碟。” 连边上一起打游戏的人都看了过来,“余藻?打碟?他看上去那么文气,你不是说他不爱热闹吗?” 贺饮:“那是孟潮东神经病,管天管地。我们小藻顶多是慢热型,他本性应该很活泼的,不然我能和他玩到一块去?” 老板想起余藻那张漂亮又沉静的脸,又想起他账号回放那些治愈系的视频,很难想象爱做蛋糕的裱花师在夜场打碟。 他问:“那他现在的结婚对象知道吗?” 代领全带起飞的六岁小孩说:“我小叔肯定会夸小藻厉害的。” 到家的余藻都顾不上回贺饮打碟邀请,他和孟煦洲从回家开始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小鹅跟着孟音霞出门社交,家里的孔雀向来听话。 衣服从一层玄关一路掉到的二层,孟煦洲的领带不知所踪,等倒在床上的时候,余藻又拿了一条新的蒙住他的眼睛。 孟煦洲还想说点什么,余藻喊了声哥哥,“你说随便我的。” 很快孟煦洲连嘴都被堵住了。 视线黑暗,不能出声,他更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动作。 余藻回来路上阅读了那条消息提醒,在床品布料磨蹭的声音中说谢谢。 孟煦洲无法说话,也不知道他这声低得有些微弱的谢谢是什么意思。 余藻注视着孟煦洲,手指抚过孟煦洲的脸颊。 孟煦洲和孟潮东不同,他观察入微,也很顺余藻心意,或者说很会看余藻颜色。 结合余藻家人对余藻的印象补充这些年缺失的余藻从前。 只是舅舅会给余藻发消息,他还会说煦洲让我别告诉你。 聊天记录截图都在余藻的手机,男人的问题乍看闲聊,却一句一句问出了余藻的大学时期。 比如临近毕业为什么换了一份毫不相干的工作。 舅舅以为是余藻太懂事,想要高薪资的工作。 这是余藻完美无缺的理由。 家人不知道,朋友不清楚,男朋友不在意。 还是有人在多年后翻阅余藻的从前,想要替余藻出口气。 如果是现在的余藻回到过去,可能会做不一样的选择。 但没有如果,他还是拥有了十六岁的时候最想要拥有的人。 他想和孟煦洲永远在一起,不会离婚的那种在一起。 离婚这种话他可以说,但孟煦洲不可以。 哪怕他们起于协议结婚,那份协议也被孟煦洲销毁,余藻保留了电子版,这是孟煦洲爱他的证明之一。 他的呼吸自上而下,被蒙住眼又被堵住嘴的人前精英还被扼令不能上手。 感官无限放大,似乎连余藻的喘息都加重了他的欲想。 似乎没有人真正好过。 孟煦洲手没有被捆住,拿掉遮住眼睛的领带的轻而易举,他只是扯掉堵嘴的布料,喊着余藻的名字。 余藻声音气若游丝,说:“你不要动。”
第40章 孟煦洲很难忽略黏稠的声音,还有余藻滑下去的手。 有时候太听话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孟煦洲接受的教育算不上循规蹈矩,严柘也说过很多次以你的相貌,任何方面太正派都言行不一。 朋友多年,也会好奇孟煦洲是否会有失控的时候。 孟煦洲之前不知道,他一直克制,忍耐,就怕好不容易得到的人因为他出现伤口。 但余藻却不愿意这样下去了。 他似乎更想侵吞孟煦洲。 余藻在别人眼里冷冷淡淡,不会撒娇,安全感阈限很高的人一旦抵达安全的地方就会无限释放。 撒娇不会因为多年的压抑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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