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藻:“你的床太大了。” 男人擦头发的手一顿,看了手机视频那头的青年,余藻只露出半张脸,在台灯下眼神依然纯净。 孟煦洲:“小藻不习惯一个人睡觉吗?” 余藻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摇头说:“当然不是。” “是我习惯了,更喜欢学校的床,窄窄的,靠着墙睡。” 他也不知道孟煦洲在国外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妨碍从他的肢体接触障碍得出孟煦洲不过集体生活的结论,“你肯定没睡过这样的床。” 孟煦洲点头,“是没有睡过,单人床对我来说也很挤。” “这个我是本来是给小荳准备的,结果他喜欢杂物间的大小,怪不得你们合得来。” 余藻卷着被子很是惊讶,“那我不是睡了他的房间吗?” 孟煦洲:“他也喜欢睡小的。” 视频里的男人脱下了应酬的商务风衣服,浴袍松松垮垮,隔着手机都给余藻过重的私密感,余藻问:“那我要睡在哪里,楼上吗?” 他知道楼上还是有空房间的,孟煦洲说没准备好,也不知道他在准备什么。 孟煦洲:“你不和我睡吗?” 余藻:…… 总觉得被套进去了。 余藻:“我现在就要睡了。” 眼看他就要关灯挂掉视频,孟煦洲说:“小藻,明天也可以视频吗?” 这一瞬余藻觉得孟煦洲比孟荳还像小孩。 视频里的男人面孔成熟,余藻又想到他在直播间发出来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孟煦洲静静看着他,余藻蓦地想起靠在孟煦洲胸口的触感,不知道想了什么,说:“只能视频。” 结束通话后孟煦洲才想明白只能的意思,发来了一句语音—— “不穿衣服视频也算视频吗?”
第31章 那天之后,余藻过上了天天和合法老公睡前视频的生活。 余藻表面生活照常,裱花直播从去舅舅家挪到了新家,吸引来的粉丝依然震惊他非同一般的作息。 贺饮知道他的梦想,倒是定闹钟来余藻的直播间撒钱,就为了赶超榜一。 可惜博主的合法老公在这方面无可撼动,几天而已,余藻的直播间被人截图转发。 榜一榜二之争不少人围观,连余羽航都和余藻说最近光顾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老爸忙不过来。 不少慕名而来没买到蛋糕的粉丝又去余藻直播间问什么时候能买到新品。 余藻早晨裱花结束后目送司机接孟荳去上学,自己照常上班,也觉得同事的眼光难以应付。 他的闪婚虽然不足以让他在通勤路上被人认出,公司的同事都是清楚的。 之前孟煦洲来接他的时候,也有人见过传闻中的豪门继承人。 午休还有人来和余藻搭话,聊天不乏「换我早就不干了」此类言论。 以前余藻还要郁闷两天,现在他无暇顾及。 因为某知名企业老板比他还会摸鱼! 余藻实在不懂孟煦洲是怎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讨要他的回应的! 余藻做不到秒回,孟煦洲也做不到,却还要继续发送。 例如今天在工厂巡检,看到了一只很像人的猫。 这种话余藻要阅读好几遍,等到孟煦洲发来照片才恍然大悟,是挺像人的,但也太丑了。 工作繁忙的双孟集团继承人还能挤出时间观察生活的鸡毛蒜皮。 比如中午在工厂吃饭,吃的酸豆角肯定没有小藻你做给小荳的好吃,末了补上一句,我还没吃过呢,还是小荳幸福。 这是一般人能直接发在消息的话吗? 余藻越是长大,越知道有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这条他摸索出来的道理在孟煦洲身上毫不奏效,他甚至极爱分享这些小事,余藻下班回去的路上统一回复,孟煦洲还说余藻的态度像批奏折。 这就批奏折了? 余藻每天回家除了思考新一期直播要做什么类型的小蛋糕,就是苦恼如何回复孟煦洲的消息。 一开始孟荳以为余藻的工作很忙,没想到小叔比他想象中还要黏人。 他没地方吐槽,只能在没有孟煦洲的家庭群发牢骚。 六岁小孩拼音学得很快,还是喜欢用拍照表现。 余藻发现好几次了,得知孟荳还有观察小叔感情的任务,也没说什么,后来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孟荳拍得好看一点。 孟荳说:“小藻怎么拍都比小叔好看的啦。” 余藻:…… 等到晚上视频,余藻转述给孟煦洲,似乎刚回酒店的男人叹了口气,一边摘领带一边说:“是啊,我不好看,所以小藻回我消息都攒在一起回。” 余藻:“我没有,我只是……” 晚上余藻还带孟荳一起去了舅舅家,小朋友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投喂,余羽航还带着孟荳去滑板了。 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玩累了,今天比任何一天都睡得早,余藻反而睡不着。 最近天气早晚冷,孟煦洲在外一向穿得正经。 西装比余藻出差的西装看上去正式许多,至少余藻就没有一套套的。他不否认这个时候看孟煦洲脱衣服的确很赏心悦目,完全没注意到男人脱衣服的速度都慢了几分。 孟煦洲:“小藻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期望得不一样?” 余藻对孟煦洲说过喜欢,哥哥更像是当年的弥补,也昭示了他的隐秘心事,孟煦洲却有些不安。 谁担心自己不符合余藻的喜好,至关重要的外形似乎就已经输了。 余藻还没回神,一句什么都模模糊糊。 孟煦洲:“我这样对你来说是烦闷吗?” “当然不是!”原本躺着的余藻坐了起来,他捧着手机靠在床头抱枕。 今夜有雨,余藻都能听到雨打院子里池水的声音。 小房间的壁灯是红黄撞色,孟煦洲这栋别墅的很多家具都是新的,余藻从孟荳那得知他很早就买下了这里。 家居公司老板对软装要求很高,小东西也要自己决定。 据说这个房间只布置了三分之一,孟荳就提出要睡在杂物间。 孟家最小的继承人不喜欢大房子,就喜欢窄屋子,这两天孟煦洲也在微信里抱怨大侄子某些时候的执拗。 余藻理解孟荳的心情。 太早失去父母又要懂事是很难喜欢空旷的,即便家具填满,依然没有滚一下就贴着墙来得安全。 “怎么可能会烦。”余藻捧着手机,孟煦洲的屏幕都被余藻的面庞填满。那么近,近到那两颗对称的小痣都因为他的神情微微晃悠,惹得男人心绪起伏,恨不得当场回家。 “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回才好,”余藻想了想,“我没有想到你会发这么多……” 孟煦洲:“看来是太表里不一了。” 余藻大声说不是。 他们领证飞快,恋爱好像也走的超速流程,婚礼也应该理所当然,余藻却觉得这才刚起步。 当着余藻通话脱掉外套的男人倒在沙发,酒店的套房很大,对孟煦洲来说远不如家里来得舒服。 他在别人眼里是人生最好的阶段。 父母留下的资产足够他享受,不需要过度打拼,稳住就算成功。 但琐事、人脉、供货、旗下的品牌等等都是烦乱的一部分,即便孟煦洲自信可以处理好,依然有想甩手不干的时候。 余藻很明显感觉到孟煦洲情绪的低落,他都不喊自己小藻了,更没有拖音。 “你确实和我想的不一样,”余藻一边视频一边点开和孟煦洲的记录,照片也很多,随手拍的丑猫,像小狗的云,粉紫色的晚霞,厂房的烟囱等等,“对比之下,我觉得我……” 余藻抿了抿唇,微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眉眼,翻动被子的布料摩擦声传入孟煦洲的耳里,他的声音在夜深人静里异常温软,“我好贫瘠。” 孟煦洲:“小藻就没有想和我分享的事吗?” “不许只说小荳发生了什么。” 余藻显然有这方面的前科,余藻张了张嘴,最后闷进被子里,“我上班……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孟煦洲:“今天不是去舅舅家了吗?” 余藻:“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打算这个时候和你说的。” 孟煦洲举着手机,昂贵的衬衫也因为他的姿势皱了,男人毫不在意,似乎摸清了一些余藻的温吞,“我不问你肯定不说了。” 余藻不敢笃定回答,只能转移话题,“快一星期了,你还不回家吗?” 孟煦洲:“明天晚上的飞机。” 和余藻视频是孟煦洲一天最放松的事,他正经不过几分钟,又变成了在余藻直播间大发表情的人,不过是语音化的—— “小藻,想你。” 余藻:…… 孟煦洲:“怎么不说话了?是讨厌我了吗?” 余藻沉默半天,认真地叫了孟煦洲的大名,“孟煦洲,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余藻的正经也无法挽回他初恋结婚后的状态,低沉嗓还要再夹,一句老婆也一波三折,听得余藻脸都红了,“不许喘。” 孟煦洲还在笑,余藻问:“你明天晚上才回来,那我中午就要去接你外婆了。” “小荳说约的是中午。” 孟煦洲出差一周,明天晚上才回。 余藻打算明天下午去接人,这会还很紧张,问了孟煦洲好多问题。 孟煦洲:“她很活泼,不用你找话题的。” 余藻:“你不是说老太太现在不能说话吗?” 孟煦洲想起之前外婆钟情的识读声线,笑着说:“她有别的方法。” 孟煦洲的远程黏人就超出了余藻的预料,他甚至不知道喜欢的人线上话这么多,也很擅长没话找话。 都不用余藻绞尽脑汁找话题,孟煦洲总能让他不停地说话,不停回复。 好不容易的沉默就是隔着手机对视,余藻面色绯红,孟煦洲问你没有别的想法吗? 余藻有,他不说。 孟煦洲也有,他等余藻说。 静默的夜晚,酒店安静,余藻周围也很安静。 鸭子都睡了,偶尔有车开过后面的小区道路,余藻知道孟煦洲什么时候的飞机还是忍不住重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回来。” 孟煦洲问:“等我回来干什么?” 余藻:“和你睡觉。” 他这会又不害羞了,漂亮的眼眸映着手机的微光,他平时很少孟煦洲哥,他们在的场合也不多。 孟煦洲去他舅舅家,余藻介绍的时候说煦洲。 无人的时候,他喊他哥哥,像在弥补十六岁没喊出来的亲密。 电话没完没了,没人想先挂断,还是孟煦洲得逞,熬到余藻困意席卷,录下对方的呼吸声偷偷珍藏。 . 余藻没想到周六他还没出发,孟煦洲的外婆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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