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你,唔——”他瞪大了眼睛。 何纪年吻住了他。 不同于以前的温柔,他呼吸微沉,捏着白溪的下巴,强烈的占有欲似乎想将怀里的omega碾碎一般。信息素通过唇齿间递送了过来,与之前的吻不同,带着侵略性的,攻击性的,以一种无比野蛮地方式侵入白溪的领地。 “纪,唔——” 何纪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重重地吻了过来。白溪快站不住了,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他下意识地推拒何纪年,却再次被人拥入了怀中。 何纪年发疯似地吻他,白溪越是挣扎,他吻得力道越重。如同发泄一般,他的手掀开薄薄的衣服,灵巧地钻了进去。 白溪推拒的双手渐渐停了下来。 何纪年突然一僵,微微抬头。 他似是尝到了嘴里的咸味。白溪在流泪。 他哭得无声无息,头埋在何纪年的脖颈里,手圈着他的脖子,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淌。 何纪年感受到肩膀处的温热,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我……” 何纪年默默将他抱紧了些,心里泛起疼来。 他很少看见omega流眼泪,而这一次,白溪却是因为自己无意地发疯而掉眼泪。他被吓到了。 刚刚的何纪年,像一只发狂的野兽,蛮横地扑向毫无防备的路人。白溪的心脏砰砰直跳,他差点真觉得何纪年要搞谋杀。 白溪没哭一会儿就挣扎地退出了何纪年的怀抱,他的眼圈红红的,眼底还有未消散的惊吓,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何纪年抿了抿唇,他伸出手想擦掉白溪眼角即将下落的眼泪,手在伸向他脸颊的一瞬间,“啪!”地一声却被人挥开了。 白溪身体颤抖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全身绷紧,像是在防备什么。在意识到刚刚的举动后,他眼神躲闪了一瞬。 “不是,我……”他嗓音有些哑,刚开完口就闭嘴不言,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在了墙上。 白溪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母亲的巴掌,家族的利益,以及那个黑暗的禁闭室…… 他有些害怕了。 惊疑不定的神色第一次出现在白溪的脸上,何纪年那个被挥开的手握成拳头,自觉后退了一步,连呼吸也放轻了,“抱歉,我刚刚有些失态。” 白溪不安地捏了捏自己的衣服,“没,没事,我……纪年哥应当是受那个激素影响了,所以才会,才会——”他说话有些结巴,即使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一时半会还调不回来。 “嗯。”何纪年低低地应了一声,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可能引发了易感期。” “抱歉。” 白溪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以往何纪年易感期虽然的确情绪不稳定,但他的信息素能很好地压制,一般来讲问题不大。但这会儿他生怕自己说错话,何纪年又把刚刚的事再来一遍。 更何况,除开害怕,他也在生气。 何纪年似乎也在生气——他能感受出来,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何纪年会生气。 他凭什么生气?生气的人该是他才对,明明这整件事都是何纪年引起来的,如果不是他不懂拒绝别人,事情又怎么会到了这一步!而且这个人怎么回事?!拒绝了他又亲他为什么? 因为他说要分房睡觉还是说要保持距离可何纪年拒绝他了啊?他有什么理由生气!于是他沉默下来,并不接受何纪年的道歉。 何纪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眼睛被他的手挡住了,除了那下撇的嘴角,看不清他的神色。 两个人足足沉默了了三分钟,何纪年才道:“……你说得对,我觉得我们应该分房睡。” 两个人很快因为这件事陷入了冷战。 何纪年安排人把白溪送回了家。白溪刚刚受了惊吓,白着脸出门时都有些晃,坐车做到一半居然晕车,一回到家就吐了不少。 张妈在外面焦虑地打转,说要跟何纪年打电话报备一下,白溪摆了摆手虚弱地说我刚从他公司回来不用打电话了,心里吐槽要不是何纪年他怎么会吐成这样。 他晕车也有一半是被何纪年吓的。 讲道理方荣雪这件事,白溪本身是没那么在意的。左右何纪年又不是出轨,也没真亲上去,那玩意能把他从梦中熏醒,证明剂量确实不小,Alpha和beta自己是闻不到,可苦了身为omega的他。那何纪年会中招就是很正常的事。 何纪年人帅多金,一般人会喜欢也很正常。豪门里这种事经常发生,他要是每次都那么在意,他还要不要活了。 但不爽肯定是真的,白溪还没大度到自己的Alpha被别人给惦记上,但他又不想为了何纪年去为难人家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 所以说这件事还得怪何纪年,对身边人太不设防了——连手机都不小心被人动了,传出去不得被人嘲笑死!只是后面的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当时只是想让何纪年哄哄他,毕竟他是真的难过,其实何纪年哄哄他说不定就没什么。而且他也是真的想让两个人多分开独处一段时间,不然何纪年总在他心里晃他烦不过。但他又脑子一抽跑去问人家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看吧,尴尬吧,人家理想型跟你自己是大相径庭,指望人家何总真喜欢上你,怎么可能,出丑了吧! 白溪洗了把脸,冲着镜子苦笑。 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累。 他本身就算不上什么完美的omega,只是有时那种强迫自己保持“完美”的意识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很多事情下意识他会选择“该怎么做”,而不是“我想怎么做”。 就像他明明可以因为这件事跟何纪年吵一架,但他却下意识再一次选择避免这次争吵,下意识去给他找补,营造一种和谐的氛围;就像他无法鼓足勇气说:“没关系啊,你不喜欢我,我追你总可以了吧!”他蜷缩在自己塑造的那个“完美形象”的壳子里,始终不敢踏出一步。 “白溪,你怎么这么没用啊……”他自言自语。 何纪年拒绝了他,但又因为自己说要远离他的话而生气。 白溪摇摇头,他实在不懂何纪年的意思。 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某个地方松动了,变得好像有些懈怠,连表面的微笑也懒得做出来,懒洋洋地喊张妈帮忙把客房收拾一下,自己今天晚上搬进去睡。 张妈“什么”了一声,大抵是在震惊夫人和少爷居然分开睡什么的。 白溪此时头脑昏沉,手脚都重地抬不起来,打了个哈欠,一个问题也不想回复,只说麻烦她尽快收拾完。 白溪坐在客厅等着张妈收拾,有些心不在焉。 他这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何纪年了。如果只是拒绝到还好说,现在的情况反而让两个人都很尴尬。白溪将头埋入手臂间,垂眸盯着地板。 张妈手脚麻利地将客房收拾出来,出来就见白溪垂头丧气的样子,坐到他旁边问:“夫人,怎么了这是?跟少爷吵架了?” “……嗯。”白溪心里郁结,又找不到人诉说,见张妈来问,他就顺势道:“他好像在生气,但我也生气,但这件事……我觉得主要责任在他……当然我可能也有点问题——”他眼神闪烁,低声道:“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妈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些惊奇:“咦,夫人这一次也生气了?” 白溪一顿,“……我不能生气吗?” “怎么会。”张妈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白溪的脑袋。在她心里,白溪这个年纪其实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因为出生于富贵人家,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她心疼地叹了口气:“以前您与少爷吵架,好像总是夫人先道歉,看上去从不生气的样子。” “……”白溪想:那是因为他不想吵,也觉得没必要因为一点事把气氛搞僵——可这次不一样,不光是何纪年与方荣雪的事,还有他刚刚强迫自己,他们差点就在办公室——白溪右手捏着左手,微微收紧:“但我这次很生气,我不想理他。” “那咱们就别理他!” “可以吗?”白溪皱着眉头,他有些焦躁:“纪年哥,会不会更生气我,我有些怕——”他怕何纪年再一次像刚刚那样,暴躁地捏住他的肩膀,不让他逃走。 他讨厌那种感觉。 像小时候那样。 说到这他就白了脸色,气息也不稳了。 “夫人,放轻松,不会的,少爷不会这样做的!”张妈吓了一跳,赶紧安抚他:“你是知道的,少爷不会对您做什么,他很珍视您——” 白溪闭了闭眼,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 “珍视……”他咀嚼着这个字眼,“可是再怎么珍视他就是不喜欢我。” 理想型,理想型真的不会变吗? ◇ 第72章 保持距离 何纪年站在门外踌躇究竟要不要现在开门。他今天特意在公司加班了好久,为了避免晚上碰面尴尬,他甚至回了家还在车子里呆了会儿。 卧室的灯是关着的,想必白溪已经睡了。 他烦躁地抱胸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omega以往总会等他回去,两年下来已经是种习惯,这会儿意识到白溪没管他已经睡了,何纪年心底那股浊气就消散不了。 但又不可能总在外面站着,何纪年心烦地还是开了门,结果进门正好看见从客房出来接水的白溪。 “……” omega站在阴暗处,短款睡袍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半长的黑发松松地扎了起来挽成小丸子头,如同雾里的月季。 何纪年站在玄关,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两个闹过很多次小矛盾,但最后那些似乎都不足挂齿,而唯独这一次,他们是第一次分房睡。 刚成婚的时候,何纪年总以为,以白溪的薄脸皮,肯定不敢与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其实那时候omega也只是身体僵了僵,怕他睡得地方小了还往旁边挪了挪。 他后来发现,白溪在某些方面也是挺大胆的。就连两个人的第一次,白溪也没有很抗拒的样子。……完蛋,又想起那次他把白溪腺体咬出血的记忆了。 白溪似乎没料到他们两个会碰的正着,此时有些发愣。何纪年顺着他的腿往下看,发现他居然没穿鞋。 白溪握紧了杯子,率先离开了视线。转头看上去不想理他的模样。 何纪年神色一暗,沉声问:“怎么没穿鞋?” “……”白溪脚下加快了几步,只是轻声回他:“忘了。” 明显感觉到回话的敷衍,何纪年心底郁火莫名又燃了起来:“你等等——”说着他想上手拉omega的胳膊,白溪再一次下意识甩开他。 “……”白溪眼底的戒备又多了几分。 何纪年感觉自己一靠近白溪,自己情绪就忍不住翻腾,“……我不碰你。”你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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