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面无表情:“挂了。” “哇哦……” 这么咒自己老公真的好吗? 室友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两个人在闹矛盾,也就不再问这糟心事,一把勾过白溪的肩膀笑道:“这下咱们寝室人齐了,谁都别中途跑啊!” 白溪打了打乐童的手:“最有可能跑掉的是你吧?你怎么不跟你对象一起呢?” “诶诶,这么好的日子就别提这糟心事了。”他撇了撇嘴,“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不多了解一下谁知道这人怎么样!还不如你把你哥介绍给我,肥水不流外人田!” “拉倒吧,都说了我哥最近脑子抽了喜欢一个alpha,再说他这人少爷脾气,大A主义超级严重,你绝对受不了他。” 上课时间过得倒是快,冬天天黑的早,五点左右天就暗了下来。 几个人趴在阳台边嚷嚷着要第一时间看到雪落下的样子,几个人也不嫌冷,专门搬了几个椅子围坐了一圈,然后不知道扯了谁的被子把几个人的腿都给盖上。 “还差个暖炉就完美了!” 白溪颇为兴奋:“不然我打个电话叫别人给我们送一个!” “别别,少爷,您真是少爷,我们就随便说说!这玩意要被查到我们寝室可是要扣分的!” “所以啊,干嘛非得坐阳台啊,在里面等不是一样吗?” 秦秦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这可是我们宿舍的传统,每年都要一起看一次。你既然加入了我们,那肯定要一起的!” 乐童嘴角一翘,哼笑了几声:“现在呢——还差这个!”他将某个物品扔在中间的被子上:“完美!” “扑克啊……”白溪汗颜。 “怎么样,少爷,玩过吗?” 白溪被问的有些哭笑不得:“玩当然是玩过了,但是我玩得很少,不太会……” 他小时候偷偷跟白江一起玩过,长大后便没碰过了。 “来,斗地主!”乐童哈哈大笑:“我可是高手,你们等着吧!” 余晓瑜毫不犹豫地揭穿:“你每年都这么说,每年都是输得最惨。” “喂,我哪有啊,别揭穿我!” 三个人打扑克四个人轮换,白溪下场时就看他们三个打。 高兴归高兴,但心里总是缺了那么一块。 等了一天也不见这人有个来信。……傻子纪年哥。 白溪鼻子有些酸,打扑克打得有些心不在焉,但为了不扫兴,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大家兴致渐渐弱了下去,突然听到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下雪了!”纷纷精神一振,趴到了阳台上。 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在了白溪的鼻头,他似有所感,用手触碰了一下温热的皮肤,很快雪花在指尖融化成了水。 白溪再抬起头时,细雪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撞入每个人的怀里和心上。 “哇哦,好漂亮啊……” 宿舍楼下许多情侣正拥抱着,很快许多人都从宿舍楼涌了出来,欢迎这场冬日初雪。 广播恰好播放起了歌,昏黄的路灯下让雪花也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啊——好想吃火锅!” 乐童突然感叹了一句,其余几人一愣,纷纷笑了起来。 “干嘛笑啊,这个天气不是很适合吃火锅吗?我还想坐在室外一边欣赏雪景一边吃火锅呢!” “等过两天下大了你就不想了,也就现在有点情怀。” 说着说着几个人开始比较起来:“嗯,感觉去年初雪下的更大一点吧,哪有今年看这么浪漫!” “去南方看岂不是更浪漫。” “确实,南方一年才下几场雪。” 乐童转头问白溪:“诶,你每年这个时候都在干嘛?既然是少爷,应该不太一样吧?” 白溪眨了眨眼睛:“很普通的一天,窝在家里看书练字什么的。” “咦,你老公不跟你一起吗?” 突然被旁边的人戳了戳,乐童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了,“抱歉抱歉,你当我没问……” 白溪摆摆手:“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怎么说呢……其实我们当时都不太在意,没人认真看过雪。” 就跟今年一样。 “你老公也是,你都叫他回来了结果油盐不进的,过分!” 白溪学着他的语气,气哼哼道:“过分!”随后笑了,但笑容怎么看怎么无奈。 雪没下一会就变大了,几个人看得差不多了打算打道回府,秦秦脚步突然一顿:“你们听到了什么吗?!” “嗯,什么?” 白溪疑惑眨了眨眼,随后屏息静听,感觉好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转身靠近阳台往下望,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不会吧白溪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僵在原地不敢动。 楼下的自然是某个油盐不进的alpha。 白溪皱紧眉头,往下看了一眼就赶紧收了回去。 “嚯,你老公!” “你老公!”白溪扶额:“啊不对,确实是我老公……” “下去看看吧,这位哥!” “……” 见白溪没理他,何纪年并没有放弃,他不知道上哪借来了一个话筒,朝着omega宿舍大喊:“楼上的omega听着,你已经被我一个人包围了,请白溪同学速速下楼,你老公来接你了——” 余音绕梁,空谷绝响。 白溪:“……” 因为他的声音太大,一群omega特意前来凑热闹,站在阳台前开玩笑起哄喊白溪的名字。 白溪:“……” 一转身,发现舍友们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瞥见他要跑,乐童一把拉住了他:“诶,你跑什么,你老公来了,刚刚不还闹着要见他吗?!” “谁闹着要见他了!” 白溪一脸悲愤加羞耻:“他不是我老公!让我去撞墙吧!” “别挣扎了,你再不下去,宿管阿姨就要拿他撞墙了!” 白溪:“……” 拜托,还不如让人把他杀了!何纪年放飞自我地喊了几遍就见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还没看清就被那人拽住了胳膊往外拖。 “诶,咱们这要上哪去啊?” 白溪咬牙切齿,良好的修养都快绷不住了:“你管呢,总之不能在这!” 何纪年淡定地将扩音器丢回到那个不知名的学生怀里,并冲他满意地点头:“这位同学,万分感谢,你对别人的家庭幸福做出了十足的贡献,祝你学业有成生活美满!” 白溪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可算见识到何纪年谈恋爱的手段了,这几条命都不够造的吧! 何纪年被自己老婆拽着走还相当安逸,就是脚步有些踉跄,别走还边安抚:“老婆走慢点,小心摔倒了——” “闭嘴!” 好不容易把人拉到一边,白溪还没说句话,何纪年就乐呵呵地搭着他的肩膀道:“怎么样,想我了吧?!” “想你个大头鬼啊!你刚刚干什么呢!我要丢死人了!” 白溪完全不敢回想,感觉自己已经要尴尬地找地缝钻下去了。 “哪里丢人了,有爱就要大声喊出来。对于我的突然出现惊喜吧” 白溪:“……” “惊是有的,喜一点也没有!” 冷静下来,白溪瞪着他:“为什么这几天都不跟我打电话!” “你不是说如果不答应就要拉黑我吗?我没敢啊!” “那你还来?!” “我怕你拉黑我啊!” “”什么鬼逻辑 “好吧,其实是想给你惊喜。”还惊喜!白溪掐了把他的后腰:“说实话!你过来了工作怎么办” “疼啊——工作做完了啊。” “全搞定了?” “当然,这几天我可是加班加点熬夜搞完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何纪年还特意弯腰给白溪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 “……”这会儿omega沉默了,他转过身抱着手臂生气道:“那你还说你工作多来不了,看来不逼你一下你就不知道要陪我!” 何纪年无奈一笑,主动伸手去抱他,将他包裹在自己的怀里,轻声道:“……是我错了,你这几天一个人肯定不好受。” 母亲离世,几天的葬礼,马不停蹄地回学校上课,留他独自一个人消化情绪……是他做的不好。 白溪垂眸,态度软了下来:“……那,那你现在累不累啊,还赶回来陪我看雪什么的……” 完了,这下真成他无理取闹了。 “累啊,我全身都快累死了。但是老婆有命令,哪敢不从啊。”何纪年叹了声气:“现在好了,抱着你我都不累了!” 白溪悄悄扬起了嘴角,小声道:“那你多抱会儿吧,我也想你啦。” 何纪年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起看初雪会幸福一辈子——你从哪听说的?” 白溪吐了吐舌头:“我乱编的,我就是想你回来陪我。” 听到头顶传来轻笑,白溪蹭了蹭何纪年的手臂。 “那要是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跟室友一起看呗。” “你不是说跟别人一起吗?” “怎么可能啊,”白溪在他怀里转过身,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也抱住了他:“我就没想跟别人一起看,只想跟你一起。” “嗯,我也是。”他在他耳边轻声问:“但我来的好像有点晚……” 白溪摇摇头,抬头看他:“不晚,来得正是时候。”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他的眼眸里似乎倒映着月亮。 何纪年微顿,低头,吻了上去。雪满枝头。———— “当年我与诗雨埋过一个时光胶囊,现在将它交给你。这些东西……该由你保管了。” “……” “为什么给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有关你的信件——当初白江来调查时,这些我并没有给他看过。” “其实我本没打算给你,她交代过让我一辈子别告诉你——但她怕你走歪路,也知道这个时光胶囊我会在某一天挖出来,心软留了张纸条,让我交给你。” “……” “这是她特意留给你的。” 东西不多,一束已经凋零了的花,和一封信。 颤抖地将它打开,上面留着几句话。薇薇:展信佳,见字如面好久不见啊,你应该没忘记我吧! “我想作诗,写雨,写夜的相思,写你,我写不出”——这是当初你写给我的,现在,我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当初是骗你的,我不喜欢alpha,我只喜欢你。 这辈子来不及对你说的话,下辈子再还给你吧,那时,我们兴许就能走到暮雪白头。 祝福我吧,我自由了。 拆开的信封铺满了整张桌子,她靠在落地窗前,凝视着这场初雪。自由嘛…… 她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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