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不如我爱她!” 田尔薇又抓住了白镜谦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有这惊人的怒意和伤痛:“你不配喜欢她!” “明明是我陪伴她的日子更久,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她偏偏喜欢你!就因为我不是Alpha吗?!” “那如果,我是Alpha呢?!她就会选我吗?!” 白镜谦一言不发,他知道此时田尔薇需要一个发泄口,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不重要。 但很快,白镜谦突然皱起了眉:“……什么味道!” “你嗅到了吗?我的信息素味。” 是Alpha的信息素! “什么?”白镜谦脸色一变,他挥开田尔薇的手,抓住她的肩膀,有些急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这是你的Alpha信息素你不是omega吗?!” 见他急了,田尔薇反倒笑了:“这就是我的Alpha信息素,我马上就要变Alpha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样对身体的损伤有多大吗!” 田尔薇又变得优雅起来,她摸了摸自己脖子后的腺体,痴痴道:“等激素再稳定一些,我就去挖了腺体,这样我就可以完全成为一个Alpha了。” “你……”白镜谦脸色苍白,“但即使你这样做,诗雨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等我彻底转变成Alpha的那一天——”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我就去地下找她,我要与她葬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她说了,除非我是Alpha,她才会和我在一起。我只要能变成Alpha,她就会遵守诺言了吧。” “以前我和她在一起时,她总是会说到做到的。” “疯了,你也疯了……”白镜谦喃喃。 “我没疯!”田尔薇眼神一冷,她道:“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跟你不一样!” “你知道凶手也毫无作为,这就是你爱诗雨的方法。但我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解决这个女人!”————闻墨拿着一沓信封走了过来,他喊了声:“老爷,我拿来了。” 但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白镜谦的一身惊呼: “小田,小心——” 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爱人朝唐夫人飞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霍春英插来的刀。 鲜红色晕染了他整个眼眶。 他疯了一般跑过去踢飞了霍春英和那把刀,手里的信件散落了一地,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镜谦!!!” 他听到自己喊道。 田尔薇身体僵硬,被人抱在怀里时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断地调整呼吸,挣脱开对方的束缚,手足无措地找着手机。她双手颤抖,嘴里喃喃地道:“救护车,救护车……” 白镜谦感觉自己视觉模糊了,他感觉身体很痛想睡觉,但却努力睁开眼,断断续续地对田尔薇道:“不要,不要做傻事……我答应诗雨,要,照看你……” “这个秘密……我答应过他,不会告诉你……但是……” 他有些没力气了。 “他不喜欢我,她爱的人……” “是你啊……” 说完这句话,白镜谦缓缓闭上了眼。 田尔薇愣在了原地。 很快白江带着人赶了过来,与此同时还有救护车。 “妈——” 一声惊呼唤回了其他人的意识。 白江脱力般跪在了霍春英的旁边。 霍春英此时,静静地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 墓碑上那朵枯萎的小飞燕不知何时被她握在了手心。 临死前霍春英似乎看到了什么,她静静地凝望着湛蓝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笑。 ——你的命,我还给你了。 ◇ 第122章 葬礼 丧事办的很匆忙。 关于霍春英的死外界众说纷坛,但不知道怎么的白镜谦和他Alpha的事也被爆了出去,白家内部乱成一片,而这些事,全压在了白江身上。 何纪年听说时也吓了一跳,他把工作往后推迟了几天,紧急赶了回来,作为亲家,何家自然也得出面帮忙。 白溪还在担心他工作的事,何纪年挥挥手:“没事,迟几天不打紧。” 然后何纪年把他抱进了怀里,低声道:“难受不用忍着,你可以在我怀里哭,我保证没人看见。” “我没难过,我……”话音未落,泪先涌了出来。 角落里,何纪年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乍然听见这个消息,白溪根本没反应过来。印象里,霍春英一直待在病房里,对他而言,自己应该随时都能去看她。 本以为他会跟上次一样毫无感觉,但消息传来时他却怔愣了许久。在多次确认后,他竟然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坐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巨大的荒诞感席卷了他,白溪莫名想笑。 他跌跌撞撞从学校回到家里,将门反锁了起来,谁也不肯理,连何纪年打的电话也挂断了。 想到当时的情景,何纪年在他耳边轻声抱怨道:“你当时都不接我电话,我真快被你吓死了。” “……” 但白溪那时也没有哭,他只是觉得喘不过气,像有一张巨大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脱力地跪在了地上。 这个消息不是白江告诉他的,但此刻他无比希望哥哥打电话来告诉他,这件事是假的,是他们在开玩笑,然后他再忍无可忍地说谁会开这种玩笑。 但白江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 其实白溪知道,白江在那头已经忙昏头了。 他好像有些后悔了。 他至少应该回去看母亲一面的,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过。 他无疑是恨她的,他仍然在责怪她当年为什么那样对自己,但同时,他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白溪靠着门,他想起了十岁前的事。 那个时候的霍春英看起来还是正常的——至少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虽然她更看重自己的Alpha哥哥,但平日里也会抱着她去后院晒太阳,跟她说说话——他回忆里偶尔还有父亲的影子,好像当时的白镜生,还是愿意回家的。 记忆的碎片似乎很多,但他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回忆。 白溪闭着眼睛,感受着心爱之人的信息素,缓声道:“我没有难过,真的,她其实没什么值得我难过的……” 何纪年听他絮絮叨叨诉说着以前的事。白溪说时没什么逻辑,想到哪说到哪,但声音却逐渐哽咽。 待他说完,何纪年叹了一口气,半晌道:“没关系,我在这里,你可以难过。” “我放不下她对我做的事情,”白溪说,“我之前说我已经不恨她了,现在也不确定了……” “我是不是很奇怪……明明恨她讨厌她,希望她从没有出现过,可当我知道她真的消失了,我还是很难过……” “怎么会奇怪呢。”何纪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溢满了心疼,“你可以恨她,也可以为她难过,这并不冲突。” “……”不冲突吗? “她是你的母亲,孩子因为母亲的离世而感到难过,是很正常的事吧。” 何纪年又抱紧了他:“所以,难过就好好哭一场,这里是允许你哭的。” “亲情永远是复杂又无解的。” 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白江似乎有话要对白溪讲,见他走来时,何纪年看向他,冲他摇摇头。 白江脚步一顿,点点头,又转过身继续接待宾客。 在转过头时,白江也有些恍惚。 来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白江看着田尔薇的出现微微一愣,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许琦跟随着母亲一块前来吊唁,看到白江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但白江没看他。 “不欢迎我吗?”田尔薇道。 白江回过神,笑道“怎么会,请进。” 按理说来,田尔薇是受害者,她愿意来看霍春英,白家怎么说也该接待。 田尔薇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她仍优雅地走了进去,但唐许琦却站在原地没动。 白江疑惑地看他。 唐许琦抓住他的胳膊,神色莫名有些紧张:“你——” 白江皱眉,将手臂收了回来,避开他的视线,只道:“唐少爷,该进去了。” 但唐许琦站在原地不动,白江无奈地叹了声气:“……咱们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不是这件事。” 白江掀起眼看着他。 唐许琦欲言又止,似乎怕别人听见,他低声问:“你……你几天没睡了?眼睛红成这样” 脸色也白的吓人。 唐许琦还是第一次见白江这幅憔悴颓废的样子,但他却仍然得强撑着处理这些事。 白江一愣,似是没想到他关注的是这个,他挥挥手:“没事,你先进去吧。” 放在平时这人高低得说贫上一句:“你关心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话,但此时白江并没有这个心思,反倒让唐许琦更别扭了几分。 田尔薇站在棺前,她虽然穿着一身黑,但眼神却并无波动。对于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来说,她分不出半点悲伤。 霍春英面色平静,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她穿着生前最爱的那套衣服,享受着属于她的宁静。 半晌,田尔薇嘴角微微勾起,眼里带着几分嘲弄和怜悯:“其实你跟我一样——都挺可怜的。” 霍春英最后是自杀。 田尔薇有时很看不懂霍春英的感情。就如同霍诗雨说的那样,姐妹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看似关系不好天天吵架,但有时好像又在关心对方。 姐姐没有资格参加宴会,妹妹就带着她让别人对她眼熟。妹妹做不了剧烈运动,姐姐就会将那些事尽量尝试一遍再回去转述给对方听。 但两个人往往说不到一处去。 田尔薇看不惯霍春英,是因为对方说话很难听,经常让霍诗雨伤心。而对于霍诗雨的朋友,霍春英也莫名不喜欢。 但那时他们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霍诗雨身死,霍春英使用手段代替霍诗雨嫁到白家为止,这个平衡似乎就被打破了。 看霍春英那副样子,恐怕这些年,一直没忘记自己当年做的错事,不消她去刺激,霍春英自己都能崩溃。 也许自己应该再愤怒一些,在白镜谦前来制止时如果自己不松手,那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但恨意来得太快,又莫名走得太快。 直到白镜谦替她挡了一刀,霍春英接着自杀,心中那条防线不知为何消散了个干净,心底好像空了一块。 她扪心自问:难道……我也没那么爱诗雨了吗? 她的爱,似乎比起爱,更能称得上是一种执着。 她想让霍诗雨爱她,不是朋友之间的爱。 现如今,她也陷入了迷茫。
117 首页 上一页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