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教过几个人。 杜秋山摸着下巴想了想,沉思片刻道:“不清楚,可能好几个吧,数不过来了,毕竟我在岁岁心里这么优秀,有好几个前任都很正常吧。” 见我不说话后,杜秋山才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的生气了啊?没想到我们岁岁还是个小气包。” 何洛的出现只是有一个契机让我去接受,杜秋山不是我的幻觉。 关于杜秋山是否真正是幻觉,还需要我自己来感受。 我逐步在减少精神类药品的摄入量,按照医生的叮嘱,我隔一个月就过去复诊一次,病情渐渐可以被控制下来。 “岁岁,你心情好的时候,食指还会开金色的花吗?” “不会了,现在开红色的花了。” “红色?” “嗯,红色,像是木棉花……不,是赛波花,它带回来了杜秋山。” “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食指会长蘑菇。” 询问完这些后,心理医生又对我做了一次催眠。 我看见了灯塔,瀑布,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有悬崖,有峭壁,还有满山的红色木棉花,有坟墓,有天使,有硕大的落地钟表。 我醒过来,医生告诉我,这次的催眠时间比以前都要长,我心里的戒备在降低。 “这是好事,岁岁你就要好起来了。”她用右手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坐回椅子上,开始在电脑上输入我的诊断结果。 其实我的心理医生比我的年龄还要小,不过她也叫我岁岁。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姓钱,叫我钱先生,可能会让人感觉到有点奇怪。 杜秋山也从来不喊我钱先生,不过我却喊过他杜先生。 在结果出来之前,我一个人待在诊疗室,杜秋山在外面等我。 诊疗室里种着一株很大的绿色藤蔓植物。 我不清楚算不算是绿萝,那珠植物长得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被放在很高的架子上,一直往下垂。 我问医生:“这株植物一直都在这里的吗?” 她点头说:“是,一直都在。” “我今天才注意到它。” “今天才注意到也不晚,或许你也可以尝试种植一些植物。我的意思不是说让你在食指上种植小花和蘑菇,虽然它们也很漂亮。你可以种植一些喜欢阳光,会喝水的植物。”她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通俗易懂。 “我可以试试,我最近养了一株金色的迎春花,是杜秋山给我买的。我的意思是,我养的迎春花不是开在我食指上的那种,是喜欢阳光,会喝水的那种。”我解释。 她笑了一下:“岁岁,你会好起来的。” “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坐在凳子上,手心有点盗汗。 我犹豫了好久,才对她说:“麻烦你不要把我食指上开红色木棉花的事情告诉杜秋山,我想要等我好起来后,自己告诉他,我的食指不会再养花了。” 她讶异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今天的阳光很好。 我出诊疗室后,看见一束金色的阳光在杜秋山的黑色大衣上切割出一片阴影。 杜秋山向我表白那天也是这样的好天气,他也是顶着那张酷酷的脸,在我面前,捧出一束红色的玫瑰花,问我:“岁岁,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岁岁的食指终于开出红色木棉花了~ ◇ 第138章 《心跳监测》10-11完结章 10.我大学毕业之后,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小小的出租屋,我和几个陌生人一起合租,出租屋的环境特别压抑,除了上班时间,我几乎都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小次卧里。 次卧只有十几平米,特别小,厨卫都是公用,虽然是新公寓,配备电梯,但空调是中央空调,特别费电,还都是走的商水商电,水电费特别贵。 偏偏我的房间还没有网络,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公寓里总是特别容易长小虫子。 往往垃圾一天不倒,就会有虫子进来,两到三天要是不清理,垃圾袋上就会出现小虫卵。 即便是自己房间的垃圾桶清理干净了,厨房的公用垃圾桶里往往没有人愿意清理,上面总是布满那种白色的小米粒似的虫卵,踩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爆开的声音。 公寓是在中关村附近,公寓人员流动性特别大,往往刚熟悉的人,对方两三个月后就搬走了。 所以我在出租屋里基本就没有交际的欲望。 当时杜秋山时常会带我出去,我们在周六日会一起去看电影,去参观梵高主题的美术馆,去西餐厅。 他的公司不在这边,他新买的公寓在另外一个区,他开车到我的出租屋,需要花费超过半小时的时间。 许多次我和他闹矛盾,会中途从他的车里下来,用很大的力气摔上车门,用行动来告诉他,我生气了。 不过我的力气比较小,我从不健身,而且吃饭总是吃很少,所以我的大力气,在杜秋山看来仅像是小猫用力地在软垫上拍了一爪子的程度。 他把车窗降下来,用很欠揍的声音说:“岁岁,快上车,你要闹的话,至少到市区再闹,这里是郊区,外面说不定会有狼。” “你吓唬我!”我说。 我四下环顾,这里四周是绿化带,再偏僻一点,是一些即将拆迁的低矮住房,不像是有狼的样子,倒像是有鬼的样子。 杜秋山缓缓把车窗升起,开车往前走,我跟了两步没跟上,站在原地骂杜秋山是混蛋。 我很少跟杜秋山闹脾气,因为先爱上对方的人,总是有一股自卑的劲儿,往往这种自卑都是潜意识里的。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旁边有一棵梧桐树,我在树下蹲了一会儿,开始查询地图导航,因为手机快没电了,在只剩下最后4%的电量时,我给杜秋山打了一通电话。 要是杜秋山不接电话,我就用最后的电打给警察。 杜秋山很快接通电话,我让他开车回来接我,杜秋山笑说:“岁岁,你为什么一直要蹲在树下,为什么不抬起头看一眼?” 我抬起头,看见杜秋山在另外一边的马路上,他的车停在路边,他的手里握着电话,臂弯上还搭着我的毛毯。 他说:“岁岁你是想要在这里看一晚上的星星吗?我倒是不介意,但你可能会感冒。” 我仍旧固执地蹲在树下,眼看着手机还剩下不到2%的电量,我对着手机说:“杜秋山,你过来抱我起来,我腿蹲麻了。” 杜秋山他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恋人撒娇的男人。 这是我自己认为的,杜秋山他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我撒娇,只是我很少对他撒娇,因为杜秋山好像不太会吃这一套。 证据就是,我喊他老公,并且朝他要抱抱时,杜秋山拒绝了我。我的自尊心在那一刻碎成了一地的碎蛋壳,踩上去还会咯吱咯吱叫的那种,会继续碎开,甚至哪怕被不知情的杜秋山踩上去,都伤害不到他分毫。 然而这一次,杜秋山却走了过来,并且接受了我的抱抱请求。杜秋山当时还没有学习攀岩,手臂的力量虽然足够他抱起一个成年男性,不过抱久了就会有点吃力。 那次我们在郊区偏僻的小马路上待了一晚,初晨的阳光刺破天际,杜秋山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我缓缓睁开眼,杜秋山按下相机的快门。 他凝望着手中的相机,告诉我,他曾经的梦想是想要当一个摄影师,不过后来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当了一个总裁。 “那生活对你还真是挺好的。”我觉得他像是在凡尔赛。 杜秋山看着我,他的目光沈随而带着打量的意味,他和我说起他以前学生时代的事情,说起摄影,他说到最后,仍旧欲言又止,他的手指落在我的手心,画了一个很小的爱心图案。 我醒过来仍旧有点迷糊,没有搞懂杜秋山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他说了许多话,然而我能够听懂的并不多。 “岁岁,我刚才抱你,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杜秋山问我。不舒服?那倒没有。 “那如果我说,我以后都想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抱你,你会不会拒绝我?”杜秋山问。 我没有理解杜秋山的意思,只是在想,他每次抱我都要找理由,那得要多累,而且我哪里有那么多的理由给他? 我每次想要杜秋山抱我了,都要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理由吗? 我才二十多岁,一直说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会不会被嫌弃?我的脑子仿佛陷入了奇怪的领域,直到杜秋山喊了三遍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哦,我不会拒绝你抱我,因为我觉得你很好。”我说。 杜秋山笑得不露声色,他说:“岁岁,下个月我生日那天,你来我家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杜秋山生日那天,他拿出了鲜花,询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男朋友。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我当时在我开来的车的后备箱里也准备了鲜切玫瑰,如果杜秋山不打算向我表白,我也准备在当晚向他表白。 庆幸的是,当时杜秋山先表了白,因此我得以松了一口气。11.阳光照在杜秋山身上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杜秋山向我表白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后,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唯一让我觉得十分膈应的是杜秋山的姑姑。杜秋山的姑姑经常向我和杜秋山要钱,起初我借给过她一些钱,不久后她又来找我要钱。 杜秋山让我不要再借给她了。 “她喜欢赌博,欠了五十多万的外债,她的女儿被她送给了别人领养。岁岁,你不要把善良浪费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那些人永远不会记住你的善良,你的善良只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因为杜秋山的叮嘱,我便没有再借钱给杜秋山的姑姑。事后,他的姑姑在我的公司公开了我和一个男人在交往的事情,并且将我和杜秋山的亲密照公布出来。 她用得是最简单也是最无耻的方式,她将照片打印出来,在我的公司门口撒。我见路人和同事都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着我,那些目光如有实质,灼烧我的脊背。 手机想起来,是老板发来的消息,她让我在家里休息几天,暂时不要来公司了,带薪休假一周。 我回她说自己已经看见了公司门口的传单。 她无奈说,让我最好查一查身边的人,感情问题只要不影响工作,在她这里都不是事,她不会因此辞退我,也不会因此停我的职。 我在公司门口把传单一张一张捡起来,杜秋山的姑姑出现在我面前,那双小小的丹凤眼带着恶毒的打量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她说:“给我二十万,否则明天我还会继续出现在你的公司,闹得你脸上无光。”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都很简单,他们忙于生活,认为最恶毒的事情莫过于上班被穿了小鞋、菜市场缺斤短两、奶茶里没有珍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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