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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瞒我瞒

时间:2024-07-05 0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海牙牙

  不知道这种情绪算不算难过,余迢只是听到秦最说“可能只是你的父母”之后有点愣神,因为他没见过。

  第一个认识的大人是孤儿院的院长。

  然后是——总是不给他盛肉的食堂叔叔。

  流感生病,打针时别的小孩都有纸盒子垫板,轮到他就是懒得弄了。

  余迢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又是为何抛弃他,他庆幸没有在父母身上感受过一点温存,不然他会因为这一点温暖而原谅无数次。

  “不是的,我没有不高兴。”余迢认真说。

  秦最对小眠说:“听到了没?胖球。”

  小眠又发出感叹号的愤怒:“余迢不计较,余迢好;你笨笨的,你坏!”

  秦最懒得和它斗嘴:“滚吧你。”

  叮——门铃突然响了,从外面跑来一个外卖员,肩头捎了一片枯叶,随着他的步伐飘落下来,来到了余迢脚边。

  小眠窝里横,比较怕生,从肩后探出来问:“什么东西啊?”

  “我的订单。”余迢拍拍它,又对外卖员说谢谢。

  “好漂亮的花,”小眠夸道,“和你一样香香的。”

  一捧洋桔梗,由水岩纸和百折纸包裹,最里面圈了一层彩麻,淡蓝色的飞燕草夹杂在其中。

  看着不大,余迢捧着的时候却挡住小半张脸。他抬头看了眼钟表,说:“下午休息关店吧,我有点事。”

  “那小眠好无聊,店长帮我按下睡觉键呢!”小眠看着它。

  余迢说好,指尖拨弄着花束,映在眼底像一副暗色调的油画,明明无风,却透着春风拂过的温柔。

  秦最状似无意地问起:“给路款冬的吗?”

  “不是,”余迢否认,没说是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答道,“我送的他不会喜欢。”—

  午休回家后管家问他的情况,余迢说有点困,想睡觉。实则待在房间里一下午,都在挑衣服。

  管家看见时一愣,余迢鲜少穿这么明亮的衣服,不是灰就是白,不是白就是黑。

  余迢说自己睡醒了,想出去走走,很快回来,不要人跟着。管家有点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叫了辆快车,余迢定位到离路家很远的偏地。

  C市这个地方太喧闹,唯独黄昏时有一丝宁静。

  隔着偏暗的车窗,天空干净得像丝绸——绸缎浸入颜料的那一刻迅速提起,晚霞变成了渐变的、不规则的橙。

  抱着手里那捧花,余迢心里和它抱歉,下午放它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

  花瓣被风吹得晃动,蹭在余迢下颌,痒痒的,让人产生一丝困意,花香蔓在鼻尖,缓缓冲上脑海,带着他一根神经,拉回了过去。

  「“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在干嘛?”

  几个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alpha把手里的表摘了,几百万的东西随意玩弄,像把玩鞭子似的敲打在微屈的膝盖。

  “我早说了他最近很反常,看见一朵洋桔梗就要捡起来闻一闻。”叼着一根电子烟的omega抬了抬胳膊,提醒道,“别又把你撑场子的表玩坏了啊,不然怎么和那些人面前混?”

  表带攥在手心,alpha漫不经心地说:“坏了就坏了,再买一个不就是了。”

  旁边的玩伴没忍住笑出声:“没逼硬装。”

  咚——硬壳包的纸巾盒重重砸在余迢脑袋,他皱眉捂了捂,寻着视线看过来。

  “喂,你把地上这些洋桔梗都捡过来给我。”」

  被短暂的浅眠梦境吓醒,耳边那些声音渐渐消音,变成了汽车鸣笛、路人交谈,各种糅杂的吵闹。

  他下意识把捧花往怀里护,脑海里闪过那些人把玩笑当做趣味的场景——捡起洋桔梗后,被他们碾在脚底,花瓣汁液挤出来,黏腻一团。

  “就在这里下车吧,多少钱?”余迢看见前面的路有点堵。

  “五十八,”司机提醒,“是要去墓地吗?得快一点了,那边的路灯坏了还在修,晚上很黑。”

  “好的,谢谢。”余迢拿出零散的现金,递给他。

  冬天的白昼是越来越短了,眼睛一睁一合,天就暗下来,乌云摇摇欲坠地挂着,看着压抑。

  乌桕树被月光映在大地上的倒影像人的脉络,余迢走得很慢,越逼近想去的地方,心里就越发慌张——但不是不安的情绪,更像是憧憬、期待。

  这份期待跟了他一路,直到他看见一个人影。

  他站在墓碑前,不断抬腿去踩墓碑上那个名字。碑前的花都被他折得零碎,堪称一次台风后的破坏。

  余迢心一坠,脚步加快,转过那个人的肩膀,果然是他猜测的那个人。

  没有任何心虚,那人冷笑:“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都不敢在他生日当天见他,窝囊废。”

  余迢对骂自己的言论毫无波澜,只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生气:“……任张,你太过分了。”

  任张腿放下来,一步步往前走,眼看就要挨到余迢也没有退让的趋势,余迢只得往后退。

  墓碑上的名字不再被他的身影遮挡,慢慢从任姓,显现到全名。

  ◇ 第24章 我分得很清楚

  24——任安晗。

  风簌簌吹过,乌桕树的倒影扭曲晃动,在“任安晗”这个墓碑名上扫过,像夜晚独刻的瓷纹。

  “我就是过分,”任张步步逼近,两手放在风衣口袋,步履从容,料定了余迢不会逃走一般,“我不过分怎么让你生气啊。”

  “你是跟了路家那个养子,”任张几指屈起,在余迢胸膛上叩打,流里流气地笑道,“硬气了?”

  “先是不回我消息,不给我钱。”

  “再是用敲诈勒索罪威胁我。”

  余迢被逼得退无可退,右腿落地时突然的下坠悬空感足够让他知道——完蛋。

  胳膊抬起,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但任张怎么可能会扶他。

  洋桔梗散落一地,迅速被风吹乱,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

  重重的,“咚”一声,后脑勺磕到青石板的某个碎石子,腰硌到台阶上,脚踝似乎也伤到了,疼得他屈起、蜷缩,宛如缩在某个蚌壳里。

  任张这个角度看过去,自己应该是很狼狈、丑陋的吧,余迢想,在天上的任安晗会看到吗。

  任张蹲下来,两腿岔开,点了根烟的手搭在膝盖上,置若罔闻地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很多人都来看我弟弟,我看到那些花就烦,都成死人了,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

  “不过我还算了解你,知道你会在这两天过来,一直在这守着。”任张笑起来如邪恶的魅魔,和他弟弟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余迢借着掌心的力勉强直起身,盯着他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要钱啊,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欠我弟弟一条命。”

  “他这么喜欢你,你却在他忌日这天和路款冬结婚。不过我理解,人为五斗米折腰么,或者……”

  任张脸凑近:“是不是觉得,路款冬和我弟弟,长得有一点像,想圆你未实现的梦?”

  明月高挂,万顷夜空平淡宁静,余迢却觉得要下雨,虚晃过一闪闪的白光,可是耳边没有声音,也不觉得刺眼——应该不是雷鸣,是刚刚摔倒导致的眩晕感。

  用力眨了眨眼,余迢眉宇紧锁,说话有些吃力:“不、不是,路款冬和安晗,我分得很清楚。”

  结婚的日期不是他定的,路款冬什么都没告诉他,签字、拍照、见家长,余迢一直是被动的那一方。

  他和路款冬的结婚证,余迢只看过一次,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太容易让他产生幻想,可余迢又清楚地知道不可能,让他在的两个灵魂反复背叛和争论。

  “我来除了和我弟弟叙叙旧,就是为了和你说一声,”任张不知何时拿出一个钥匙圈,散漫随意地甩着,“我妈已经知道当初那笔手术费的资助人是你,她很生气。”

  “她说,还不如不活。”

  字字如铰刀,磨在余迢最脆弱的心脏:“我……”

  “她说,恨死你了。”

  余迢:“我只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帮他们……”

  “你让她失去了最爱的儿子。”

  到这里,余迢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连哽咽都无法做到——直到头胀胸闷,原来是自己刚刚主动停止了呼吸。

  任张微偏身子,右肩抵着余迢的左肩,使得余迢也慢慢往一边倾斜。

  “他们这些年还挺省吃俭用的,你一直以资助人的名义给他们打的钱,也没花多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任张笑笑说,“现在都在我手里了。”

  余迢下意识想去抢,又觉得自己没资格,他是自愿赠与,这笔钱两位长辈想给谁、想怎么用,都和他无关。

  手悬在半空,袖口往下坠,漏出一截手腕后又慢慢垂下。

  “我就是来提醒你,之前和你说,你不给我钱,我就去找我爸妈要,这句话不是开玩笑,我就是这么不要脸。”

  “而且他们得知是你给的钱之后,大概率不会收了哦,你还不如给我,我过得好,他们也就过得好。”

  “毕竟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已经死了,而他们这个年纪也不可能再生育,风水轮流转,还不是得照顾一下‘他们看不上的儿子’,我么。”

  腺体开始发热 月长 痛,刺激余迢流泪,余迢两只手忙不过来,一只手捂住腺体,一只手擦拭泪水,整个人无措又无力。

  “你做梦,”尽管是不占上风的那一方,尽管他现在看上去弱小无助,余迢还是反驳,不留余地,“你听清楚了,我对你仅存的一点仁善不过是因为你是安晗的哥哥。”

  嗓音越来越哑,余迢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比起以往的症状,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下,亻本也开始兵荒马乱了。

  好像只要有一个人来伸手凑近,那一阵暖溜就会顺着大 月退 内 亻则缓缓流下。

  任张没关注到这些,初冬的夜风冷得刺骨,他拉紧衣领两端,脖子一缩,欠嗖嗖地说:“嗯啊,老子沾沾弟弟的光呗。”

  “算了,不打扰你和弟弟叙旧了,他看到你现在这幅样子,怕不是在天上急得团团转,晚上要来梦里埋怨我这个哥哥对你不好。”

  任张笑容满面,擦过余迢身边。

  背影逐渐缩小,直至不见。余迢在那一刻脱力,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瘫倒在地。

  右手腕正好碰到一截洋桔梗,树枝扎过皮肤表层,留下一道印记。

  余迢撑力,两只胳膊慢慢揽过刚刚散落一地的花,袖子蹭过灰尘与石子,留下明显的污痕。

  他抬起头,与不远处任安晗的墓碑人像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余迢别过眼,不敢再看,“对不起……给你准备的花都乱了。”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学长。”—

  路款冬从国外赶回来,闭着眼小憩,车窗开了一点缝隙,路灯在黑夜里一条条地透进来,照在他薄薄地眼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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