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便不动了,被周千乘带着往酒店里走。拐进大堂时,他回头往沙滩上看,周逸的身影不见了。 周千乘视线也跟过去,眼底暗了暗。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对面有熟悉的朋友过来,热情和他打招呼。 对方邀请他去顶层酒吧喝几杯,他拒绝道:“我爱人累了,下次吧。” “哎,好可惜。”那人说,“我明天就走了,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 听两人说话的语气熟稔,不像是完全公事上的关系,那人又寒暄几句,正要走,苏沫突然开口。 “我不累,也想喝一杯。”说罢,他看着周千乘,似是询问他的意见。 周千乘眼底闪过雷霆冷意,他直视着苏沫,没有表态。 “哈哈,那太好了。”对面那人没看到他俩的暗流涌动,搓搓手笑起来,当先一步带路,“走吧。” 说是喝酒放松,谈的还是政治和经济。周千乘喝得不多,谈事多。倒是苏沫,一来就坐在角落里闷头喝酒,等他喝完一杯特制鸡尾酒还想再拿一杯时,被周千乘抬手制止。 周千乘整个儿握住苏沫的手和酒杯,说:“别再喝了。” 苏沫仰着脸看他,两颊红润,眼底有一层雾气,目光中有乞求,也不知道说的是不是醉话。 “不喝……熬不过去的。” 周千乘俯下身,用只有苏沫听得见的声音说:“拖时间没用,账是早晚要算的。” 苏沫眼泪突然掉下来。 包厢内光线昏暗,另外几个人聊兴正好,没人看到这一幕。 周千乘心脏传来隐秘的酸痛感。他看了苏沫很久,看他的眼泪从眼角滑到鬓角,留下一道很浅的水痕,嘴唇微微张着喘气,清淡的酒气从呼吸中散出来,清纯干净,又魅惑勾人。 “好了,”周千乘拇指擦过苏沫鬓角,迫人的气势松了一些,“回去好好睡觉。” 说是不让喝,但苏沫最后还是多喝了半杯。微醺的人情绪没那么紧绷,周千乘控着量,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算是纵容了苏沫一回。 等回到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千乘到底没秋后算账。看苏沫缩在被子里睡觉,他躺下,将被子往自己那边扯一扯,很快也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嘚瑟了 ◇ 第62章 62、后悔 第二天早上,苏沫醒来的时候周千乘已经不在。今天是他们在新联盟国的最后一天,周千乘行程安排很满,上午开会下午参观,晚上还有一场欢送酒会。 苏沫今天不用跟着,之前提过想在这天去母校转转,顺道看看师兄盛年之,周千乘当时答应得很好。但经过昨晚那一出,苏沫知道自己没过关,只求别再生事,所以对外出一事只字未提。 这一天他都在酒店待着看书,午餐都是叫到房间吃的。晚上,周千乘回到酒店洗澡换衣服,然后带苏沫去另外一个酒店参加酒会。 周千乘全程态度平静,状态如常,苏沫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跟在他身边继续做吉祥物。 酒会氛围相对宽松,带了点私人性质,不少代表带家眷出席。周千乘应酬完一轮,向一个坐在角落的俊秀青年走去。 两人握手寒暄,客气问好。周千乘给苏沫介绍,对方是傅言归的好友任意,好友这个词很微妙,不太正式,带着点暧昧在里头。那个叫任意的omega似乎不太想看到周千乘,强忍着聊了几句。 然后又给任意介绍:“这是我爱人苏沫。” 任意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一点也没掩饰,脸上就差写着“谁这么倒霉会嫁给你”。 “好久不见。”周千乘笑吟吟的,一张俊美和煦的脸很有诱惑性,让他看起来温柔无害,“下次见面,是不是得喊你任总长了。” 任意不想接这个话头,转而和苏沫打招呼:“你好苏先生。” 苏沫回一句“你好”,便再也无话了。 没一会儿傅言归也过来了,步子挺急的,插在周千乘和任意之间。 周千乘眉毛一挑:“傅主席,走得这么急,这光天化日的,还能有人吃了你的omega不成?” 他跟傅言归说话没那么客气,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懒得隐藏。 “你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就好好待着不行?”傅言归怼了他一句。 “公事办完了,私事还有一堆麻烦呢。”周千乘说完,歪头看了一眼苏沫,意有所指地问,“沫沫,你呢,还有想做的事,有想见的人吗?” 苏沫觉察到不祥的气息,其实一整晚周千乘状态都不好,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苏沫离他太近了,也足够了解他,知道昨天那事还没过去。 他小心应对,还是被问到脸上。 “没有。”苏沫淡声说。 几人又聊几句,任意便离开了。 “不是放任不管吗,怎么,现在把人看得这么紧,复合有望?”周千乘从桌上挑了杯酒,悠闲地喝了一口,问傅言归。 傅言归在他对面坐下,似乎觉得苏沫在旁边不方便说话,便转头问道:“苏先生方便给我们几分钟吗?有件事要谈。” 苏沫几乎立刻接话说“好”。 可刚站起来,周千乘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让你走了吗?” 他还是笑着,一张英俊的脸被沙发后面高大的绿植遮住一半,阴影层叠,将他的表情割碎,看起来阴沉沉的。 苏沫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周千乘。又见对方偏了偏下巴,嘴里说:“坐下。” 苏沫站在原地几秒钟,慢慢走过来,坐回周千乘旁边。 傅言归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带着研判,不过既然周千乘不让苏沫走,便摆明不避讳,甚至是故意想让对方听见。 “先说公事,第九区改制方案已经通过了,只要不影响东联盟共荣圈稳定,新联盟国不会插手,你的地盘想怎么治理,你随意就好。” 傅言归说着,从花茶壶里倒了一杯热的,用指尖推给苏沫。 “再说私事,”傅言归看了苏沫一眼,周千乘没喊停,他便继续说,“跟着你的人处理了。” “谢了,”周千乘说,“不用杀,教训一顿就行了。” 傅言归瞥他一眼:“新联盟国是法制社会,你以为都跟第九区似的?” 周千乘举起酒杯:“第九区改制后会向你们看齐的。” 傅言归冷嗤一声:“你倒是有胸怀。” “过奖。”周千乘坦然收下赞美。 “不是周家的人,”傅言归说回刚才的话题,“目的不是杀你,是收集证据。” “是吗?”周千乘看了一眼僵在一旁的苏沫,无所谓地说,“杀过一次没成功,他也知道没机会了,换个法子试试,能把我拉下来最好,拉不下来就制造混乱,好趁机把不该他肖想的人抢走。” 傅言归捏捏眉心,这话他都听不下去。也不知道一开始是谁抢谁的,如今周千乘倒是振振有词。 “你注意点吧,这事一直闹下去,对你们都不利。” “会结束的,”周千乘说,“你帮我继续盯着周逸,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苏沫垂着眼喝茶,听到周逸的名字,手一抖,烟灰色玻璃杯从手里滑下来,被周千乘一把抓住。 温热的果茶溅了一身,苏沫的白衬衣脏了一大块。 “我去趟卫生间。”苏沫立刻站起来,有点慌张,说罢也没看周千乘,转身往外走。 卫生间就在绿植后面拐角处,周千乘这次没拦,一动不动盯着苏沫的身影,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别逼太紧了。”傅言归出言提醒。 “他心里还想着我那个便宜弟弟,不敲打着点怎么行。你倒是苦尽甘来了,我呢,千里之途刚迈出第一步。”他说着,站起来,整了整西装,“我去看看,你自便。” 周千乘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身后有人不远不近跟着。他失笑,要找他的证据也就罢了,还要盯到酒会上来,好像生怕他会对人不利。 酒会内场保镖是进不来的,除了来宾,就是经过严格审核的工作人员,周千乘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人盯着。 火气很快上来,根本压不住。他自从和苏沫结婚后,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一是每次发疯之后看到苏沫那副模样都难免后悔,二是他知道如果在感情上太过患得患失,必然会漏洞百出,给别人可乘之机,之前那场刺杀便是他大意的结果。 如今倒好,之前跟着的人刚被处理,又有人跟到酒会上,难不成周逸是打算找机会直接硬抢? 可就算他对苏沫做什么过分的事,周逸又能怎么样呢?周千乘心想,从一开始他这个弟弟就不可能有办法,现在既然要看,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他踢翻了卫生间的立式花瓶,制造出很大的动静,然后将正在洗手的苏沫推进隔间里,啪一声锁上了门。 沾过水的衬衣被撕开,苏沫被按在狭小的隔间门板上时甚至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周千乘要干什么,开始拼命挣扎。 之前那些所谓的惩罚,无论再怎么过分,都是在家里,在卧室里,在隐私性极强的环境和空间里。可在陌生的酒店卫生间里,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有人看到,这对从小受到正统教育一板一眼的苏沫来说,打击是毁灭性的。 周千乘将他的手背在身后,任由苏沫用力踢门,那声音很响,响到卫生间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你放手——”苏沫嘶喊着,“放开我!” “昨天见过一次还不够,还想再见面?”周千乘问。 果然,这事过不去,在这里等着呢。 苏沫看不到周千乘的脸,只是从语气和行为里判断周千乘的暴怒和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以并不知道周千乘的面部表情和当下行为不匹配——他是冷静的,甚至按住苏沫的手臂并没用力。 但这种境况下,苏沫无法分辨这些。 “你疯了吗?走开啊。”苏沫的声音在极度惊恐下有些扭曲,小腿撞在马桶上,发生清脆的磕碰声,很响,也很痛。 周千乘长腿一伸,将苏沫两条腿卡住,以防他再次撞到哪里。 大量的糯米味信息素忽然疯狂涌出,周千乘微蹙眉,他很高,隔着门板稍微垫脚就能看到外面,躲在暗处的人影晃动,跟着的那人还没走。 剧烈惊恐之下信息素无法控制,苏沫可能会受不了。周千乘想着,但动作没停,话也在继续。 “手机呢,拿出来。”他说着,伸手去苏沫口袋里掏手机,随手点了几下,没发现异常。 而此时苏沫已经开始干呕。周千乘将他转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把他的头压在胸前,不让他乱动。 “想见谁,周逸吗?你就那么惦记我弟弟,上个厕所都要给他通风报信啊。” “滚……” 苏沫连手机都没拿出来过,何谈通风报信。但周千乘是个疯的,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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