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不方便来,钻石就当一点心意。” “这点心意,可太有诚意了。”周千乘笑着接话,“这么大手笔都出了,傅会长应该不介意再帮我盯一下我那个便宜弟弟吧。” “你婚都结了,还怕你弟弟杀回来?” “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怕他回来了,扰乱军心。毕竟抢了他老婆,生个气是能理解的。有些事我会安排,但在这之前他最好老实一点,别生事,对大家都好。” 傅言归说:“好,我记着了。” 话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傅言归转身欲走,走两步又停下。周千乘站在原地,挑挑眉等他开口。 “前两天那个陪侍员,”傅言归淡淡地说,“能放就放了吧。” 周千乘知道他说的是谁。他们喝酒的那天晚上,任意中途去卫生间路过大厅,小舞台上几个alpha客人在玩弄一个omega陪侍员,手段残忍暴虐,确实是过火了。这是烈焰的一个常规项目,那些有钱人玩得就是这种刺激。但当时那陪侍员曾向路过的任意求救。 任意是在场唯一一个omega客人,看到这一幕差点引发信息素紊乱。傅言归当时没说什么,很快带任意回了房间。任意也没有要破坏俱乐部规矩的意思,但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强忍着不适。 周千乘听傅言归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意味深长说了句:“还以为你禁欲这么多年心肠硬了。” 傅言归掠了他一眼,周千乘立刻说:“好,好,放了就是。” 他原本就计划取消这种毫无人道的娱乐节目,毕竟他现在是第九区总长,身份变了,又在推行各种利民政策和omega平权法,俱乐部里还留着这种节目,被有心人传出去有损声誉。 这两天他就等着傅言归提这事,没想到这人很沉得住气,他差点以为白费了让任意目睹现场的这番心思。 果然,傅言归说:“条件你可以提。” “小事,”周千乘很大方,“回头就让人放了。” 傅言归点点头:“谢了。” 周千乘摆摆手,送傅言归上飞机。 他周千乘的人情可不是白送的,傅言归这趟回去,周逸那边是不用担心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假一天哦傅言归和任意的故事在隔壁《难得之货》 ◇ 第48章 48、讨好和温柔 没过几天,孟元谓的私生子新闻呈爆炸之势挂上热榜。狗血八卦有时候比政治更吸引民众,再加上对方原配被拍到形容憔悴出现在娘家,一时之间舆论哗然。 苏沫将网页划过去,“周千乘强娶omgea将其永久标记”的相关消息已被新的热点取代。 他放下手机,没再管,径直走到书房准备材料。周千乘没骗他,在他说想要进修EMDR课程的第二天,便联系了最大的心理研究院。这所研究院挂靠在第九区H大名下,学科领域核心、新兴并且前沿,在业内相当权威。之前来给他做治疗的专家便来自这个研究院。 新联盟国那边的工作已交接完成。周千乘安排人去T大给苏沫办了离职手续,又把他的住所收拾妥当,做出一副永不回去的样子。 周千乘说这些的时候苏沫没什么反应,好像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一点也不值得留恋。他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继续填那几张十分繁琐的表格。 经过初审和复审,最后一项环节是线上面试。苏沫面试前半小时,周千乘突然回了家。 坐在电脑前的苏沫看起来有点紧张,白衬衫系到最上面一颗扣子,头发也整理过,等待进入页面的前几分钟喝了两次水,甚至对着镜子调整了几次表情。 周千乘悄悄从监控屏幕里看他,嘴角上挑,无端端觉得这样的苏沫太可爱。明知道苏沫看不到他,却也不敢出声。 面试进行了半小时,苏沫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慢慢放松下来。在周千乘看来一些很犀利的问题,苏沫都应对自如。 直到苏沫和面试官说了再见,周千乘才从监控前移开眼。他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但这样的苏沫陌生又熟稔。 在他和苏沫重逢后,短时间内,他对苏沫的占有欲便迅速跃增,但对苏沫的认知却一直停留在对方是个爱哭的15岁少年。直到此时他才对苏沫的“长大”有了些实感——原来苏沫在感情之外是这个样子,原来对方也是强大而努力的。 苏沫关上电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有人敲门,他看了眼手机,不是周千乘回来的时间,以为是雯姐,举起手臂伸个大大的懒腰,扬声说“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是周千乘。 苏沫还伸着手臂,头歪着,脸上挂着笑,神情是从未见过的轻松。午后散碎的光线柔和地打在他身上,像是暖色调油画里迎着春风的一株向日葵。 周千乘目光停在苏沫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和惊艳,无视自己一进门就破坏掉的好气氛,缓步走向油画中心。 “结束了?”他站在书桌旁,将苏沫还僵在空中的手臂往下拉,语气和神态亲昵,由衷地赞叹,“沫沫,你真是太棒了。” 苏沫顺着他的力站起来,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千乘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他:“你之前不是在找一套材料,我托人从国外带回来了,在我书房里。” 他说着去牵苏沫的手,带着人往自己的书房去。 两人的书房是分开的,面对面两间,大小和格局一样,只不过周千乘的书房里没有监控。 苏沫书房里有监控他是知道的,就在墙角挂着,明晃晃得不遮掩。不只是书房,这栋房子里大概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到处都有监控。这和周千乘身份有关,也是安全需要,苏沫偶尔会有不适感,但他从未提过。他从住进来,就没提过任何要求和想法, 把凤尾竹移走是唯一一次。 周千乘的书房和他本人很像,灰黑色装饰风格,书籍材料规整地摆满两面墙,坚硬宽大的实木书桌,看起来没有一点人情味。 苏沫总算趁着周千乘拿书的空隙抽回手,安静站在后面等着。 周千乘从书柜正中间抽出两本来,递给苏沫:“你先拿着,我记得还有几本别的,买太久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放起来了。” 他很如常地说着这些,去旁边杂物柜里拿了一把梯子,踩着上去,去翻找最上面一排。 “找到了。”他说着,抽出一本硬装书,转过头微微俯身,苏沫伸手来接,拿到手里一看,是一本很珍贵的社会心理学论著,市面上已经很难买到。 “还有这本。”周千乘又拿了一本,回身递给苏沫。 是六年前就已经不再出版的教材类心理学书籍,苏沫曾买过一本二手的,但被同学借走之后没还回来,为此他气闷了好久。 苏沫翻了两页,根本停不下来,忍不住仰头问:“你怎么会有这个?” 周千乘还站在梯子上,几乎要顶到天花板,手臂撑着墙,跟苏沫说:“有时候去国外,看到合适的就买了,你学这个,应该会喜欢……就算不喜欢,总会有用的。” 他下了好大一盘棋,早就做着苏沫会回来的准备,在漫长的筹谋和恶意中,还能抽出短暂的空隙做些讨好和温柔的事,真不知道这人是太爱还是太有手段。 苏沫手指扣着书脊,用力到指甲发白。他没说什么,像没听到一样,又翻了两页书。 周千乘两步迈下来,把梯子折好放回杂物柜。苏沫还站在书柜前,抬眼看到横放的一本书露了半截出来,应该是刚才翻找书籍时不小心碰到了。他垫脚去够,想把书推回去,结果没站稳,手一滑,把那本书扫落下来。 苏沫手忙脚乱去接,很厚的硬纸壳擦着他的鼻尖砸进怀里。周千乘听到动静立刻过来,两只手抓住苏沫肩膀,先去看他的鼻子。 被砸了一下,很酸,苏沫揉着鼻尖,眼底漫上来水汽。 周千乘绷着脸,将苏沫下巴抬起来,仔仔细细看鼻子有没有流血,又上手轻轻捏一下,等那阵酸痛劲儿过去,便用指腹擦他眼角,将那点湿润抹去。 “还疼吗?”周千乘的声音压得很低,和平常不太一样。 苏沫吸吸鼻子,说“好了”。 周千乘看起来还是不太放心,盯着苏沫鼻子看好久,才去拿被苏沫接住的那本书。苏沫也跟着看过来,不是书,看封皮像是记事本。 周千乘没瞒他,但好像也不是很愿意让他看到,顿了顿,才说:“是我妈的记事本。” 他们俩站在一起,距离很近,苏沫没再表现出排斥,微微仰起头,想要听周千乘继续讲下去。 “收拾我妈书房时发现的,除了这个,还有一些影像资料。”周千乘便继续讲,“他们……两个人在海边,应该是自拍,聊了很多事,如何相爱,如何决定在一起,如何备受煎熬。” “两人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你很小的时候。我家这种情况你也知道,我爸带着外面的孩子回来,每周末都明目张胆地和莫静安约会,我妈渐渐有些扭曲,感情很快发生转移。但她同样被背德感折磨着,一边贪恋你爸的好,一边抱歉对你和你妈造成的伤害。” “他们那天开车出去,原本是要说清楚,结束这段关系,因为你爸觉得对不起你。可没想到……出了车祸。”周千乘停了停,脸上浮现出痛楚,“我后来重新查了那起车祸,是意外,没有阴谋。” 周千乘很慢地讲述,这些都是他从叶遥桑的记事本和录像中窥到的一丝真相。他看着苏沫的脸渐渐转白,嘴唇紧紧抿着,像是站不住。 “不说了,都过去了。”周千乘揽住他的肩,将他扣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轻拍他的背,一下一下,哄人的姿势有点笨,“不想让你知道,怕你难受。现在你知道了,就别再想了。穆姨现在过得很幸福,这就够了。” 如果有人在这件事上能和苏沫产生共情,怕是只有周千乘。 过了这么多年,苏沫尽管能想象出事实真相,但还是想从当事人的只字片语中来确定,他的爸爸到底做了什么事。 像潮水,来得晚了,但依然卷带着威力,要将苏沫扯回到痛苦无望的过去。 周千乘还揽着苏沫。苏沫一动不动,额头抵在周千乘肩上,过了好一会儿,周千乘觉得肩膀上的布料被眼泪浸透。 心脏位置有撕扯感,发颤发紧,周千乘两只手臂紧了紧,又重复几遍“没事了”。 苏沫眼睛很红,嘴唇和鼻尖也是红色,情绪压抑着,眼神很空。周千乘用手摸苏沫的脸,带着他在房间里慢慢走,说了几句闲话分散他注意力。 “带你看个地方。”他说着,走到一幅挂画前,不知道按了哪里,挂着画的整面墙像是从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从侧面徐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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