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做不好,但我真的很喜欢他。 - 上课的记忆大多都已经模糊了,我唯一能回忆起的就是这个场景。 在如愿以偿地和宋酩酊在一起后,我就没有任何关于学习的记忆片段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很开心,觉得被幸福包满,感觉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满足的时候,好像小的时候我等的最久的那个限量版玩具,经过几个月的远渡重洋,最后还是到了我的身边。 我似乎缺乏了不开心的能力,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幸福。 可奇怪的是,现在我想起来,竟然觉得那段日子是雾化的,我记不起来细节,但始终能回忆起那种轻逸又不真实的快乐。 然而后来我才明白,尽管我短暂地丧失了消极的世界观,但宋酩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全然那么快乐。 尽管不那么多,但我很少的时候,会感受到那种无言的痛苦。 在我送他一块表当生日礼物时有一点,在他毕业的时候看到换了给他拨穗的老师时有一点,在Alcohol的办公室里读我的成绩单的时候有一点,在听到我和妈妈悄悄通电话的时候有一点。 我曾经是真的以为只有一点。 他总是会对我笑,又温柔,从来没有生过气,看上去真的很爱我。 除了父母以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他怎么会痛苦呢? 直到走了我都没有明白这件事。 我身边所有的朋友都说我们分手了,我爸妈倒是挺高兴的,但我的朋友大部分都在唏嘘,还有一小部分祝我分手快乐。 我都没往心里去过,因为他们根本不懂。都是在胡乱凑热闹,瞎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们只是在吵架啊,每次生气的时候,如果我在他身边,他就会更加消沉。可是如果我不陪着他,过一阵子他就会毫发无伤地回来,变成我最喜欢的样子。 想给他时间恢复和痊愈,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以前,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刚回国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他不见我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被他从家里赶出来我还是这样想的。 我大概是有一点过分,可是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他了啊。 他怎么还在生气? 有一阵子,我在Y市拍戏,是他工作室那边给我的第二个本子。 虽然用了一点关系,可是由信本来也觉得值得投。 我喜欢的人做什么从来都是最好的,他不会被泯没,看不见他的人才奇怪。 我要把它拍好,一个不够就继续努力,直到可以重新站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我真的长大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工作人员说外边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找我。 我回国后没什么交际,大学两年的同学早就断了联系,在Y市已经没什么认识的人了,谁会来找我? 我奇怪地走出去,看见门口靠着一个还是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生。 我没什么印象了。看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宋酩酊的学生。 我有点不太高兴,问他来干什么。 他很高、很冷静、很平和,跟我完全不一样,我又想起生命中的那些水,没来由地更不高兴了。 他说找到了一张照片,他不想扔掉,但也不想保留。于是觉得可以还给我。 ……?我莫名其妙,一张照片而已,至于专程打听还特意跑过来吗?而且他到底是谁啊? 我不情不愿地接过来那张照片,然而只看了一眼,我就像被人打穿了一样楞在原地。 ——那是一张宋酩酊的毕业照,他带着学士帽,身高腿长,站在物理楼的前边,旁边的我正对着镜头努力踮起脚去搂住他的脖子。 我能清晰地记得他毕业的那天早晨下了一场大雨,后来放晴后,天空蓝得像浸过一样。我们等了半天才在物理楼前排到队,顶着烈日拍下这张照片,后来被夹在宋酩酊的钱包里。 我的手有点不稳,只能抬起头,发着抖质问对面的人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只说就是这张,好像完全没看见我。 我听不进去,大声地又问了一遍这什么意思,是宋酩酊说的还给我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他想还给你,他说丢掉就行,是我想拿给你的。” 什么……?我像没听懂一样的呆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却好像已经完全丧失耐心,加重语气道:“他说丢掉,我确实不想留下,但我更不想把有他的照片扔在垃圾桶里,所以拿给你,随你处置。就这样。希望以后不会再见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怔怔地看着这张已经泛黄、但是边角完整,被保存的很好的照片,蹲下来抱住膝盖,很长时间都没能再站起来。 照片被砸下来的泪珠浸湿,有一滴就落在还是少年时候的我的脸上。 好像隔了很多年,终于清晰地映出了一些事情。 水珠滑下来,看上去就像在哭一样。 作者有话说: 拉着小叶顶锅而过。 本来是打算番外1写写甜甜日常的,但是自觉这是最大的坑,所以先填啦。 怕万一没联系起来所以特此解释一下:小叶不想丢掉写着宋宋名字的纸,小乔当然不会丢掉有宋酩酊在上面的照片。但是只剪下一个人或者裁成两半也不是他会做的事。所以才有不算修罗场的前现见面。 比喜欢,我们小乔没输过哈。
第35章 不曾这样与它告别(家长会) “刷出来了吗?刷出来了吗?!!” “你能不能出去坐着,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的。” “高考查分这破系统,多少年了还是这个鬼样子!我这都查第三遍了,早晚有一天黑了它!”宋酩酊愤愤不平地道。 “你怪人家系统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有多少人守着。”乔樾捏了捏眉心,“你快坐下吧,别走来走去的了,晃得我头疼。” 高考已过去将近半月,今天是网上查分的日子。白天宋酩酊打了无数个电话,一个字的信息都没查到,反而把自己打得心急火燎。 乔樾倒是闲庭信步地浇了个花,悠哉地做了个晚饭,不慌不忙地把碗洗了,才在宋酩酊的三催四请下坐到电脑面前。 他们刷了半天都没有查出来,网站卡得太厉害。 宋酩酊自己跟自己生气,又怕自己在跟前乔樾会有压力,郁闷了一会儿就上客厅坐着了,然而眼神还是时不时地注意着卧室的动静。 乔樾把宋酩酊赶到客厅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把电视打开才回到卧室,悄悄舒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开始重复刷新页面,眼神放空地盯着右下角的时间。 终于,不知道刷了多少次,突然弹出的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拥堵画面,而是一张放在页面中央的表格。 乔樾定了一下神,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直直地盯着电脑。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那一瞬间,其实大脑的空白感是甚于万语千言的,片刻内甚至无法维持正常速度的运转,要几秒后才能读懂这张表带来的意义。 乔樾从上往下浏览了一遍,然后靠在椅背上,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 宋酩酊一看他走出来,立即紧张地问:“多少分?” 他自以为镇定,其实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指把沙发都抓出皱痕了。 “七百一十二。” 乔樾笑了笑:“应该可以做你的学弟了。” - 十四中作为全市首屈一指的名校,各个方面都堪称领先。 最起码来说,把已经脱离校园的高三毕业生仍视为己出,费心抽时间与联系地点、发通知开志愿指导班会,邀请已毕业生与家长来校咨询有关填报志愿的信息,而不是像很多学校在出分后就任学生自己扑腾或者只做简单的线上指导。 这一点,就很值得业内尊敬。 但因为已经毕业,班会的形式是自愿的,而且对于已脱离学校的学生,老师更是鞭长莫及;有些学生和家长也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不见得所有人都会来。 起码刘钰铭觉得,乔樾就是不会来的那批人才对。 昨天等到快半夜他才等到乔樾报分数的电话,他紧张地拿起手机,听自己的平素向来得意的学生在电话那头,用那副毫无起伏的语气说“老师好”,吓得他第一反应就是乔樾涂错了卡号。 得亏这孩子报了一个高得吓人的分数在这句话后,不然就冲这要死不活的语气,自己冲到大学也得教育他一顿。 老刘知道乔樾的集体意识淡薄,而且很早就决定要去A大,所以班会根本没算他的份。 他已经以为大概要下个寒假才能再见到他,没想到乔樾说会来参加。 你还有什么好指导的啊……随便填都行好吗?老刘无语地想。 其实乔樾本来确实是不会来的。 但是架不住宋酩酊过度上心,一看到自己手机上发布的关于指导班会的消息,就吵吵嚷嚷地说要去,还义正言辞得说听一些老师的建议,起码可以帮助乔樾选择更好的专业。 但就乔樾本人来看,他觉得宋酩酊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私心是觉得好玩。 宋酩酊本来就是A大的毕业生,同学资源也全都在A大,根本不用参加这种针对信息空白的学生的指导会。 所以他多半就是想去凑热闹。 但就宋酩酊本人来看,他觉得乔樾真的是个小可怜,自己如果不再好好对他,简直就没人爱了。 乔樾昨天给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根本提都没有提指导班会这件事。对面的语气好像也十分冷淡,一点也不像自己儿子考了市状元的正常反应,宋酩酊只听到一句那你自己决定吧,电话就挂断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乔樾不用给他爸爸打吗?结果乔樾无所谓地说他大概比自己知道的还早。 真的好惨啊。 这样宋酩酊还能不去吗?! 于是当天,“家长”宋酩酊本人起了个大早,特地穿上了一年都不见得穿一次的衬衫,搭上西裤,还喷了一点发胶,神清气爽地打算去开“家长会”。 乔樾一起床,看到这幅光景,门都不太想出去了。 被宋酩酊催了好几次,他才不情不愿地拿上书包,和宋酩酊一起去了学校。 虽然嘴上嫌弃,但是刘钰铭一边应付着家长,一边眼睛不时地就往门口瞟,就想看乔樾有没有来。 ——到底是自己最喜欢的学生,就算是追到大学打一顿,也是偏心和疼爱的。 这边刚刚回答了自家班长的哥哥连珠炮似的几个问题,还调节了一下他们的兄弟矛盾,还没来得及歇一会儿,老刘就看见教室门口站了一个年轻人。 是个很帅气的男人,像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很白,站在门口像一棵树一样,挺拔、好看。 就像是学校刚招收的那一批毕业生老师,还一定是其中最受学生欢迎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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