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摩擦的灼热滚烫起来,随着喉结被湿滑的舌尖叼住,他如天鹅一般仰起了颀长的脖颈,承受来自唇齿之间的啮咬。 无力抗拒来自海潮的袭击。 “老婆,伸手。” “别这样叫我……”江辰别扭地扭过头,红着脸轻声反对,郁穆将他被汗洇湿的衬衫衣摆掀起,从他手臂绕过一把脱下来。 江辰身上一凉,难得的羞耻让他挡住了脸。 郁穆半跪在他腿侧,一把脱掉自己上衣,结实完美的腹部肌肉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汗水镀上了一层镜面,反射出诱人的弧度。 他拿湿掉的T恤擦掉自己额间的汗,然后扔到床尾。 俯下身,再次拥住他。 房间在三楼,窗边有一颗种植了很久的老桂花树,从窗边延伸伸出它苍劲的枝娅。 夏末秋桂,淡黄色的花蕊展露在郁郁葱葱的枝头,依稀能闻到窗外桂花树飘散出的馥郁芬芳和幽雅香气,随风而送,花瓣纷纷扬扬而下,场景是十足的梦幻。 在两人交织的呼吸和喘息声中,江辰吻住了郁穆带着花香味的唇,彼时二人身上的温度都在攀升。 “扣扣。” 在二人吻的难舍难分之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第一遍两个人都没听到,直到第二遍更大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两人都动作一顿。 “有人吗?郁先生在吗?” 门外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江辰分开了二人的唇舌,从嘴角牵出一缕银丝,喘息着看了眼门外道:“来找你的。” “不管他。”郁穆拥住他,重新覆盖上他的唇。 “你好,有人吗?郁先生在吗?” 门外的敲门声依旧不依不饶。 江辰推开了郁穆,无奈笑道:“去看看吧。” 郁穆睁开双眼,眼底欲色几乎快溢出来,他沉着脸从床上拿起一条浴巾裹在身上,转头对江辰叮嘱了一声“辰辰盖好被子。”然后走到房门前,轻轻将房门拉开了一个角。 门外的是一个身穿制服的小哥,看到脸色黑如锅底气场惊人的郁穆,一时之间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什么事?”郁穆开口问道。 “对不起打扰了,您的外卖到了,这是您点的酸梅汤。”外卖小哥将包装精致的外卖袋子双手恭敬地奉上,交到郁穆手中。 “知道了。”郁穆点头接过。 “祝您用餐愉快。”外卖小哥看终于完成任务了,转身跑的跟兔子一样,生怕对方后悔一刀砍了自己。 江辰已经穿好衬衫,坐在了阳台沙发上,看了一眼他提着的袋子,笑道:“你什么时候点的酸梅汤。” 郁穆将酸梅汤从保温袋里拿了出来,回复道:“来的时候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然后给你点的解酒汤。” “你胃不好,喝酒后容易难受,喝点解酒汤,晚上能睡得舒服一点。” 他取出吸管,扎到瓶子上的口子上,递给江辰。 江辰接过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酸梅汤是热的,温度不烫刚刚好,喝到胃里暖暖的确实让他舒服了很多,于是由衷夸了他一句:“还挺贴心。” 又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郁穆问道:“说起来,你以前都不会做饭的,是在国外的那几年学会的吗?” 郁穆眼底划过一抹回忆,轻轻点了点头,道:“对。” “是因为要照顾小舟吗?” “是的,那个时候他很挑食,很烦。”郁穆摸了摸裤子口袋,想抽烟,却又突然想起江辰不爱吸闻烟味,停止了动作。 “你对小舟好像总是很没耐心,可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啊,对我也很热情。” “小舟是很可爱,就是那段时间我疲于照顾。”郁穆思及那双染血的手,目光放远道。 江辰心弦微动,觉得郁穆好像欲言又止,于是走近一步拉住他的手道:“可以和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吗?我想多了解了解你。” 郁穆将他手往怀里一带,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目光穿过时光回廊,缓缓道: “就像你之前见到的那样,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我的母亲在和我父亲结婚之后生下了我,在我五岁那年我母亲去国外举办画展,在画展结束之后,遇到一个浑身是血的长发男人向她求救,母亲一时心软救下了他,可谁知,那个男人对她一见钟情,病好之后将她绑走囚禁了起来,之后母亲就怀孕了,并在国外生下了小舟。” “过了五年,我们才找到我母亲的下落,等我父亲和外公联合当地警方势力找到她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和我父亲回去……声称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医生说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最后双方火力比拼的时候,我的母亲为了救那个男人,死在了警方的枪下,那个男人也因为悲痛于我母亲的死,而选择了自|杀。” “然后小舟,就被我们带回来了。一开始,我其实也很厌恶他,我不喜欢他,他长得实在太像那个男人了,我觉得是他们夺走了我的母亲,毁掉了我们原本幸福的家庭。直到看到,他为了要参加母亲的葬礼,不顾外公的羞辱和排挤,在大雨中毫无知觉地淋着雨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不应该在一个和我一样丧失母爱的弟弟身上,发泄自己的不满。我辜负了母亲临死前对我的嘱咐。从那之后,我将他保护了起来,小舟从默默的跟在我背后,慢慢地开始信任我和依赖我起来。” “可是由于长期生长环境的不认可,他还是生病得了抑郁症,时常会做出自|杀和自毁的行为。在国外带他治疗的时候,我晚上几乎不敢睡觉,就怕一睁眼就看到他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那段时间他瘦的没有一个人形,整个人形同槁木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国外的心理治疗已经是非常成熟了,但对他仍然没有作用,他越来越瘦,后来我偶然煮了一碗母亲做过的茴香面给他吃,他却一滴不剩,全都吃下了。然后我就发现,在他病发的时候,他唯一吃得下去的只有母亲做给他的菜。我仿照记忆中母亲的手艺,自学菜式,然后做给他吃。也就是这件事,让我终于领悟到了如何治好他的关键。” 江辰眸光一亮,道:“心理催眠?” 郁穆摸了摸他的头,点头道:“对,就是心理催眠,让专业的心理医生催眠他,在他大脑中植入母亲的记忆,让母亲治疗他。果然,这样的办法,效果显著,他只花了半年的时间,就彻底好了。” 江辰思考道:“听你的描述,似乎小舟非常尊敬和崇拜你们的母亲?” 郁穆略微迟疑,然后说道:“医生说,或许是出于那个男人的基因遗传和从小被父亲厌弃忽视的原因,导致他有些恋母情结。” 和江辰想象中相差不大,他略微沉吟片刻,然后又转向郁穆,想起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关键问题: “你刚刚好像,没有提及你父亲的结局?” “他出家了,现在在四处云游。”
第33章 守护 江辰听到这个答案一时之间惊愕至极。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 他去郁穆家从未见过他父亲,因此他以为郁穆父亲可能不在人世了,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郁穆看出他的沉默, 吻了吻他的额头,继续说道:“自从那次事情之后, 父亲整个人大受打击, 回国后没多久就出家了。” 江辰喉咙稍显堵塞,哽了哽, 轻轻说道:“你父亲应该很爱你的母亲。” “是的。虽然他们是家族联姻, 但父亲对母亲很满意,他很高兴自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我……小时候见到他的时候,他每天都很忙但是再忙都会抽出空回家陪我和母亲,他不爱表达,但是善于行动,他和母亲所有的纪念日他都会记得, 会为母亲推掉所有逢场作戏的应酬,他……很珍惜爱护我们这个家。” 江辰心弦颤动, 抬头看向郁穆放远沉思的目光,那目光中是显而易见的怀念和追忆,他问道:“听你的描述,你父亲是一个很沉稳可靠的好丈夫, 你现在见不到他,会想念他吗?” “会。父亲出家之后, 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信, 说一些他在路上的所见所闻。母亲喜欢艺术,在世界各地举办画展, 可是外公因为外婆死在国外一场意外之中,也不允许她抛头露面,她时常因为这些和外公产生争执,父亲这个时候就会去和外公周旋,而母亲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同意外公的要求,因此他们会经常产生争执。我总是会在书房中看到父亲在打电话,暗中替她接洽好一切事宜,只等她坐上飞机。也就是那时候,我从父亲默默送母亲上飞机的背影上,看到了守护的力量,我想像他一样,也去默默保护自己爱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和你父亲确实很相似。”江辰抚上他硬朗的面部轮廓,静静说道,“一样的沉默内敛,喜欢默默付出。” “就像对我和对小舟一样,对吗?”江辰抬头看着他,问道。 “嗯。”郁穆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头发,目光坚定地道,“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会倾尽全力,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你们。” ——就像参天大树一样,生长出茂盛的枝叶,为你们挡去所有的风雨,提供荫蔽。 江辰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的。 难以避免的心疼开始蔓延在心中,这样以守护为信仰的人,他在现实生活中很少见。而他更心疼郁穆的是,他明明也经受过命运的不公对待,也遭受过成长环境的打击,可他还是选择自己努力发芽长出枝娅,以近乎自我牺牲的态度去守护身边所有的人。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江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声,郁穆好像料到他会这样问,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中映满他的倒影,轻轻笑了一下,道:“我觉得这样我很开心,我也很满足,看到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我想,这就是我最大的人生意义了。” “父亲出家的时候我想去阻拦他,但他和我说,这样做他才能内心平静,不用再每日承受梦魇的折磨。我不想他再痛苦消沉下去,我选择成全他。” “他说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人生本来没有意义,只是人喜欢赋予它各种意义而已。或许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辰辰,你明白吗?” 他伸出手握住江辰的手,问道。 江辰沉吟片刻,回握住他的手,目光回望向远方,轻轻道:“我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我并不赞同你一个人去抗所有问题。” “很久之前,我父母也是这样对我的。他们觉得要保护年幼的我,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因为他们热爱登山运动,我经常会关注各个山区的天气和登山风险,可他们怕我像以往一样担心他们,在登山前夕选择瞒着我。然后,然后他们在一次登山中,遇到暴雨导致的山体滑坡,双双身亡。”回望此事,他还是难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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