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想起来了。那其他人呢?” “嗯,也是,还有部分在庄园准备圣诞晚宴呢。” 女人舒了口气,随后温柔地抚摸着贺云的脸。 “宝贝,你的旅途还愉快吗?妈妈将你从芬兰叫回来,实在是因为你父亲这次的晚宴太重要了,但我不想要他喝太多酒。” 贺云笑道:“嗯,一切都好。妈妈,你可以随时叫我回来的。” 女人佯装生气地看了他一眼:“那怎么行,我的宝贝是该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漂亮地方的摄影师,不应该留在我们身边。” 贺云垂下眼,食指上的戒指也跟着黯了下去。 “也不知道你父亲生意上到底遇到了什么难题。”女人托住下颌,“如果实在需要,可以将海外的房产卖掉一部分。例如比弗利山庄,天呐,他们实在是太爱派对了。” “好,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让父亲先将西海岸的房子卖掉。” 贺云拿起一旁的毛毯,给她披上。 “你父亲修改了你的信托,每月20万镑还够用吗?” “够的。” 贺云站起身,给她倒上一杯热茶,没有看她的眼睛。 “宝贝,你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妈妈,你看错了。” 女人笑着起身,从身后扶住他的肩膀,问道:“妈妈的电话打断你的圣诞约会了吗?” 贺云一愣,摇摇头。 “哪里能骗得过妈妈呢?”她捏了捏贺云的鼻子,“好了,快去吧。如果她愿意,可以带她回庄园过圣诞。” 贺云挑挑眉,捡起地上的双肩包。 “妈妈,那我就先走了,天气暖和一点,我带你……” “你怎么敢来见我!都是你和你的父亲!你们肮脏的东方人让我的家族蒙羞!” 急转直下,猝不及防。 贺云下意识闭紧了双眼,这让他的触感极为敏锐,感受着热茶从他的脸颊流入脖颈。 女人的哭泣声响起,他慢慢睁开眼。 贺云从桌上抽出纸巾,走到站在原地痛哭的女人面前,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哭喊和打砸的声响,惊动了走廊上的护士。 他们冲进来,按住了手拿茶壶的女人。 “没关系。” 贺云拒绝了包扎的动作。 他拿过一叠纱布,按在额头上,走出病房。 22:03 贺云放下手机,还是进了酒店电梯。 他用力按了按还在渗血的伤口,捋捋发丝,敲响房门。 司玉不在。 贺云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坐下。 至少,可以等伤口稍微结痂再见他。 可是一直到远方大本钟的零点钟声敲响,司玉还是没有出现。 贺云走在几乎无人的街道上,街角彩灯也好似被黑夜吞没。 司玉会在做什么呢? 或许,正在某间高档餐厅;不对,餐厅已经打烊。 或许,已经结交了新朋友,可能…… “你怎么才回来啊?” 贺云脑中的某处神经好似骤然断裂。 司玉又困又累,蹲在公寓大门旁太久,站起时费了很大的力气。 见到贺云还站在原地没动,他的委屈又涌了上来,可偏偏,当初赶他走的是自己。 “就算,就算你不想见我,也……” 司玉的话被打断,贺云抱住了他。
第09章 吻向他 “别动。” 司玉轻点了下贺云的鼻尖。 仅亮着落地灯的客厅,司玉坐在掀起一角的沙发上,面前是席地而坐的贺云。 “怎么搞的啊?碰见难缠的客人了?” 司玉放下消毒棉签。 贺云垂着眼,盯着褐色地板,没应声。 可贺云越是这样,司玉就越想逗他。 他用指尖轻轻抬起贺云下颌,让对方的脸离自己更近了些,在他额头伤口处轻轻吹了吹。 果不其然,这招来了贺云愈发明显的闪躲。 “这就疼啦?”司玉笑起,“在楼下抱我的时候,抱得我也可疼了。” 光线暗,但司玉依旧看见了贺云红起的耳尖。 “对不起。” 贺云说。 他看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司玉,继续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真是个傻瓜。 “我也该说对不起。明明是在担心,如果你和我的照片被刊登,会给你的生活造成困扰。但是……” 司玉将棉签掰断,重新拿出一根,在贺云伤口周围打圈消毒。 “看着你那么凶地站在我面前,好像一下子变成了个小哑巴,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贺云握紧了手。 司玉好像并不准备放过他,补充道:“我宁愿和你从未认识,也不愿意接受你不信我,信别人。” “对不起。” 贺云重复道。 “你好像只会道歉。”司玉手臂撑在膝盖上,微俯下身,直勾勾地盯着贺云,“没有其他想跟我说的吗?” 贺云看着他,想再次别开眼,却又像是被司玉牢牢吸引住目光,怎么也动弹不得。 “没有就算了吧。” 司玉拍拍手,起身离开。 “等等。” 司玉停在了原地,不知是贺云的出声,还是因为他的手腕正被握住。 司玉紧抿嘴唇,忍住笑意。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欲言又止的贺云。 离得那么近,近到贺云又一次闻到了司玉身上的玫瑰香味,近到他将司玉眸中的水光和期待尽收眼底。 贺云缓缓张开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因为司玉抱住了他,就像十分钟前,他将司玉抱住那样。 “不知道为什么,没见到你的这几天,好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真的好慢、好慢……” 很奇怪。 贺云想,明明司玉是在他耳边说出的话,然而,他的心尖却一阵酥麻。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刚认识一个人,也会像认识了好久一样;分开就一点点的时间,对我来说,都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在感觉到贺云的手已经环上来时,司玉松开了他。 “很奇妙的感觉。”司玉笑着问,“你觉得呢?” 光影明暗交叠,就像贺云漆黑眸子中闪过的那般。 司玉的手慢慢滑到了贺云的衣角,轻拽了下,说道:“就算不是,也拜托今晚不要赶我走,无家可归了我已经。” 他适时切换了话题,终于让贺云开了口。 “怎么了?” “和团队理念不合,吵了一架。”司玉松开手,摸上了肚子,“好饿。” “饿到能接受芦笋吗?” “……贺云,你好记仇哦。” 贺云轻挑起一边眉,不置可否。 看着贺云往厨房走去的背影,司玉忍不住偷笑。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再次消失。 嗡嗡 【沈确:你在哪儿?】 【沈确:为什么你总是知道怎么样做能真正激怒我。】 【沈确:司玉,我的耐心真的耗尽了。】 “司玉,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沈确环视套房,看见了茶几上的两个香槟杯。 他冷笑道:“你是在等谁?” “总不会是在等你。”司玉抓过浴袍,紧紧裹在身上,“晦气。” 下一秒,他的咽喉被沈确一把擒住。 双腿踉跄着后退,就在即将摔倒时,后背被紧紧摔按在了墙上。 “为什么你变成了现在这样?嗯?” 他被沈确逼迫着与其对视。 “司玉,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嗯?你说啊!你答应过我什么!” 沈确双目猩红,声嘶力竭地对他吼道。 “你说过,会陪着我一起建立起属于我们自己的商业帝国;你说过,永远不会让我一个人度过我父亲的忌日。”* 沈确的手一路往上,紧紧捏住司玉的脸,直到看见那张美丽到妖冶的脸,开始出现红印也未有丝毫放松。 “那现在呢?如果我今天不来,你还会因为那个贺云把我一个人丢在国内!都是你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做不到?!” 少年人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 “因为你太可怕了。”司玉说,“沈确,你变得太可怕了。” 少年人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沈确也曾是那个少年人。 他和沈确早就走散了,并不是因为沈确当年的告白,而是沈确曾…… “猪排可以吗?” “嗯?” 司玉回过神,看着对他扬了扬包装袋的贺云。 “不要,猪肉都不放血的,可难吃了。” “我煮的不会。” 司玉来了兴趣,丢下手机,跑到贺云身边。 “你准备怎么做呀?” 贺云停下动作,扭过头,认真道:“不许偷师。” “哼!小小猪排还偷师?查查不就知道了。” 司玉目光落到贺云的手机上,问道:“可以吗?” 贺云点点头,将密码告诉了他。 司玉点开Safari,底部蓝色进度条自动刷新,弹出了网页界面。 “The Dorchester……你看我住的酒店室内图干嘛?诶!” 司玉手中一空,贺云已经将手机夺去,锁屏后装进了口袋里。 “禁止偷师。出去等。” “诶诶诶!” 司玉被贺云按住肩膀,轻推出了厨房。 司玉想了好久,终于在吃完了堪称米其林三星的猪排后,想明白了。 “贺云。” “嗯?” “你谈过恋爱吗?” 贺云倒水的手顿住,摇了摇头。 司玉当然知道他没谈过。 “可惜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感觉,你查岗应该挺在行的。” “……” 贺云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向卧室。 司玉偷笑一声,大声道:“贺尔摩斯先生查过,疑心尽可消了吧?在下此生从此分明了!”* 卧室里没有传来贺云的回答,倒是拍枕头的声音大了不少。 “天地良心!我那晚吃完晚餐就乖乖回酒店了,不是在别人家浴缸拍的!” 拍枕头的声音更大了。 怪可爱的。 司玉想。 尤其是在看到,贺云抱着一叠毯子出现在沙发旁时。 “你今晚睡沙发?” “嗯。”贺云铺着毛毯,“其他房间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灰尘很多。” 司玉大脑没过话:“我们可以一起睡主卧啊。” 贺云的手停了下来,良久才把最后一角铺好。 “你那床可是King size,睡我们俩绰绰有余。” “不用了,我不喜欢和人一起睡。” “怎么,你和人睡过啊?” “……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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