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兼而回了个OK的卡通表情。 傅椎祁很快就回了句:装什么可爱 然后他自己发来一个卡通表情。 这个人向来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喻兼而懒得理他。 自从前天一起回去后,傅椎祁和他恢复了之前的同居关系,但又好像多了层什么。 喻兼而感觉傅椎祁有点异样的别扭,倒没找他茬,只是就是怪怪的。 想来想去,可能是还在意着他白月光的事儿。 虽然他记得自己前天尽力解释了,但对方是不信哥,不信不信就不信,这也不信那也不信。真想给那脑袋上狠狠地来一下。 喻兼而赶紧深呼吸。 他感觉自己现在相当暴戾,这显然是不对的,这倾向很危险,得赶紧扭转。 上着班,他不能睡觉或听经,只能就地取材,比如趁着黎总出来走动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偷偷观赏一会儿。 黎总真好看,怪不得杨总要霸占。 杨总也是个花心种子风流鬼,和傅椎祁一样的,这两个人根本就是狐朋狗友嘛。 黎总真可怜,居然真的喜欢杨总,就应该像自己一样……才怪,像自己有什么好,也只是个生活一团糟的笨蛋而已。 喻兼而胡思乱想了一通,确实不暴戾了,他有点忧郁起来,心情低落地低头核对数据。如果世界是巨大的数据就好了,对错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他正emo着,临下班的时候就接到了舒雅的那通电话,瞥一眼时间,只有十分钟就到点了。 他嘴上说着自己马上就去,挂完电话硬着心肠继续工作,坚持准点打卡再走。反正医生在抢救,他去了又不能闯进去急救室怎么样。 不好,又开始暴戾了。 这会儿临下班,人心浮躁,大家都在摸鱼,他也摸摸,打开网页找经文看,据说可以静气宁神。 待到下班,喻兼而直奔医院。 人已经救出来了,在病房里假惺惺地说跟喻兼而没关系,绝对不是因为喻兼而答应给他送饭却又不送、还一连好几天不来看他,绝对不是哦。 喻兼而看他就是为这个! “诺诺,你相信我,你答应原谅我,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奢求更多。我知道你现在在上班,而且身体不舒服,才没来的,你千万别多想。”舒鹫啰啰嗦嗦地说。 喻兼而等他说完,语气平静地问:“那你为什么又自杀?” 舒鹫目光开始闪躲,讪讪道:“我……我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也不能再拉小提琴了。” 说着说着,凄凄切切的眼神就给喻兼而递过来了。 喻兼而正要开口,舒鹫抢白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诺诺,我没怪过你,都是我不好才……我只是、只是后悔,悔不当初。” 当然不怪我,你意图以暴力手段囚禁我,我正当防卫的过程中出了我并不想的意外,你要怪我你才神经。虽然已经是神经。 喻兼而欲言又止,看了眼旁边默默抹泪的舒雅,最终只是委婉地说: “舒鹫,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对一般人来说会有很大的心理创伤,如果你愿意听我建议的话,我建议你同时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对你好,也能让你姐姐安心一些。” 舒鹫沉默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见他没反对这个提议,喻兼而轻叹了一声气,没过多解释自己这几天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也没说别的什么,找了借口就离开了。 舒鹫看起来想挽留,喻兼而不惯着他,扭头走了。 他自杀,喻兼而不能完全不理,可也不想让他觉得一自杀就能为所欲为。 离开医院时,夜已经黑了。 喻兼而之前生病还没好全,而且心里压着沉甸甸的事儿,一路走神,凭下意识在行动。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公司大楼下盯着入口站了一分钟了。 他终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应该回去的,怎么回公司了呢。 他叹了声气,转身往地铁站走,走到站附近,忽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排小店,目光落在其中一家螺蛳粉店的招牌上。 这几天傅椎祁强制他吃得超级清淡,油都不肯多放,他总觉得饿,傅椎祁让他饿就多喝热水,要么就啃自己手,因为这是心理作用。神经。 饿了好几天的喻兼而毅然决然地朝螺蛳粉店走去,顾不上傅椎祁今晚会不会回来发现了。 他病还没好,还有特权,如果傅椎祁闹,他就……就哭。生病的时候谁都可以哭,成年人也可以。 他妈妈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但他觉得如果妈妈还活着,会这么说的。那么四舍五入,妈妈就是说过这句话。妈妈说的话都是对的。 喻兼而走进店里的时候,发现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甚至工作人员都只有上次见到的纹身社会哥一个,灯都已经关了一半,正要关另一半。 社会哥听到声音,抬头朝门口看来,和喻兼而四目相对,愣了一下。 喻兼而知道这是要关店了,急忙道了声歉就要离开,社会哥却大声道:“等等、等等!没关门呢!没关!” “……”喻兼而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忍不住对他笑了笑,说,“没事,我正好准备回家,走到这里了。没事,改天再来吃。” 社会哥也笑了起来,热情洋溢地说:“再给我今儿赚一笔呗!今儿生意不好。” “你不急着下班吗?”喻兼而问。 这店的空气都被浸入味儿了,他先前没来的时候还好,只是想想,现在闻着了,简直心痒难耐。而且对方又那么热情。他当然是想留下的。 社会哥故意叹了声气,一摆手,说:“我自己住,回去就是对我家狗大眼瞪小眼,两条单身狗。不如招待客人,多赚点钱。”
第45章 喻兼而被他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问:“那你不急着回去陪小狗吗?” “什么小狗,老大一只了,二哈, 成天拆家,我都想把那房子让给它算了,每天回去就是和它吵架。我一哥们儿,自己买了养着养着嫌拆家不想养了,到处问要不要,都不要,不然我养这玩意儿?”社会哥露出嫌弃的表情。 可喻兼而觉得他既然是捡了朋友不要的狗,而且还养到现在都没弃养, 肯定心里还是喜欢的, 还很负责任。 还和狗吵架……这画面想想就有意思。这个老板真有意思。 他正想着, 社会哥招呼道:“进来坐, 随便坐, 吃什么就点,我手艺不比厨师差,忙不过来才请的, 以前我在夜宵街摆摊儿都是自己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喻兼而就坐到了上次他坐的位置, 正要拿菜单,突然笑了笑,看着社会哥说:“和我上次点的一样。” 这氛围太轻松有趣了,喻兼而都忍不住想要恶作剧了。 社会哥对上他闪闪的眼神, 立刻get到了他的意思, 也笑了起来:“考我啊?” 喻兼而笑着摇摇头,正要开口点单, 对方就流畅地说了出来:“花甲螺蛳粉,加辣,加炸蛋、螺肉、青菜、腐竹……”略停了两秒像是思考,随后自信地说,“肥牛,亲亲肠。是不是这些?” 喻兼而怔了怔,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对方大笑着给他台阶,道:“那我就是瞎说的,哈哈哈哈。” “应该不是吧,”喻兼而说,“我刚刚就是打算说这些,可能就和上次是一样的。” “那行,您稍等,我这就做去。”社会哥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厨房是半开放的,喻兼而看着他在里面拿起围裙系上,从架子和冰箱里拿食料出来,重新开了火,动作很利索。 他边洗菜边和喻兼而搭话:“我正好也没吃晚饭呢,介不介意我搞两份坐着一起吃啊?介意也没事儿,直说哈,我这人直来直往,很好处。” 看出来了。喻兼而对这人挺有好感的,当即就说:“不介意,正好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喻兼而索性起身走到厨房窗口,瞥了眼窗台上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搭在一旁晾着的抹布都洗得清爽。 他趁社会哥转身的时候飞快地用手指擦了下台面,没油没灰,就放心地用手肘半搭在上面,好奇地往里瞅。 社会哥转过身来看到他这样子,笑了笑,继续手中的活儿,一边和他聊起来:“加班啊今天?这么晚了才下班?” “不是,有点别的事。”喻兼而问,“这店是你自己开的吗?” “是啊,跟别人盘的。”社会哥说,“以前是一猪脚面店,不知道你吃过没。” “没吃过,我刚到这边上班不久。”喻兼而说,“我上次在这里吃的螺蛳粉很好吃。” “哈哈,谢谢,我独门秘方,肯定好吃。”社会哥兴致盎然地说,“我以前出夜宵摊儿的时候就有电视台还拍过呢,多亏他们,那段时间爆火,好多外地游客跑来打卡,赚了不少,就干脆盘了个店,有瓦遮头,省得风吹雨淋的。” 喻兼而和他聊这几句下来,心里有点儿好奇。对方的谈吐挺有条理的,不太像喻兼而对小混混的刻板印象。 但他很快就反省了自己,不该因为外貌打扮和纹身就判定对方是小混混。普通人也有这么打扮的权利啊,又不犯法。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对方是真的清楚记得自己上次点的菜,那这记忆力就不太普通人了吧?又不是常客,就来了那一回。 喻兼而正疑惑着,对方道:“你中文挺好的,来中国待不少年了吧?不仔细听都没什么口音。我这儿昨天来一客人,好像是澳洲的,中国话也能说,但那口音一听特重。哎,你哪儿的?” “丹麦。”喻兼而说,“我爸爸是中国人。” 社会哥原本正低着头打蛋,闻言抬头看他,挑了挑眉:“哟,还是混血?” 他的语气和神态并不会令喻兼而不舒服,就只是有点惊讶和新奇的样子,没有恶意。 他扭头拿了双筷子飞快地搅拌蛋液,一边对喻兼而说:“我也混血,我妈南方人,我爸北方人,南北混血。咱俩这算老乡啊。” 喻兼而顿时又被他逗笑了,点点头:“算吧。” “我叫詹骥,詹天佑的詹,老马伏骥的骥。” 詹骥停了下,不确定对方具体的中文文化水平是不是和口语一样好,就拆分了一下:“就是马字旁,冀,呃,希冀的冀,就是上面一个北字,下面一个田一个共。有点复杂,等下我写给你。” “没事,我知道这个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选修过中文,我们还学文言文,我这一科的成绩很好。”喻兼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中文不错。 如果不是为了敷衍某些人,他才不想装学渣。他就是成绩好,凭本事学出来的,为什么要装不好? “这么牛?我读书那会儿最怕考文言文了,就这个分数最低。对了,一般大家都叫我骥哥。你要觉得这我占了你便宜呢,就叫我小詹小骥都行,我都无所谓。”詹骥看着他问,“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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