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喻利知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傅椎祁的名字和头像, 又开始耳鸣。 他不在乎傅椎祁喜欢谁,当年傅椎祁那么喜欢他依赖他,是他不要傅椎祁, 他分的手,后来傅椎祁到处留情他一点也不在意,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甚至暗暗地松了口气,原本他还有点怕傅椎祁偏执不肯放手。 ——可傅椎祁喜欢的对象唯独不能是喻兼而! 任何能让喻兼而过得好的人都不能喜欢喻兼而,因为狐狸精的儿子不配。 是那个大狐狸精毁了他引以为傲的家庭,令他恩爱融洽的父母产生了隔阂,是她让别人背地里嘲笑他的母亲, 令他的母亲和他沦为笑柄那么多年。他就要让所有人都嘲笑她的儿子, 他要让她的儿子也沦为笑柄, 就算是傅椎祁也不能阻止他的复仇。 * 翌日, 喻利知将傅椎祁的意思转达给了彭泰辉彭翔父子, 他们自然不愿意,当即破口大骂。 喻利知静静地看着他俩发怒,什么都没说。 他们发泄完, 强自冷静下来,问喻利知这事还有没有得谈。 喻利知淡淡道:“我想应该没得谈, 椎祁把我都骂了一通。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彭翔狠狠道:“谁知道那个小狐狸精怎么吹的枕头风!” 喻利知垂眸喝茶。 彭翔瞥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甘愿地抱怨:“要不是你把他弄回来,哪来这么多事……” 喻利知依旧很情绪稳定, 喝完了这口茶, 把茶杯端在手心里,抬眼看着彭翔说:“表哥, 没有兼而,喻家产业现在不一定怎么样呢。” 这事儿彭翔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甘心,想来想去,哼道:“要是没他和他那个狐狸精妈,搞不好你爸也不会把产业败成那样!” 乍一看毫无根据,可他们一向怀疑喻诚私下里转移财产给那个情妇了,才搞得喻家亏空那么大。 “没根据的事就不要说了,省得别人听见了扯皮。”喻利知起身道,“姨父,表哥,话我带到了,怎么做由你们决定。” 彭翔还要说点什么,喻利知很了解他,当即先一步开口堵回去:“那天我就提前跟你们说过他也会去,我不是没说。我还说了要不然你们去吃晚饭,和他岔开,你们自己非要和他撞上,表哥还对他说那些话。” 彭翔一时无言。确实,喻利知是那么做的,但他…… 半晌,他悻悻然地说:“我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句傅二少宠着他,给他买了套音响,这他妈都是事实啊,而且又没什么……真他妈的做贼心虚!矫情!” 甚至他当时还存了点混眼熟攀关系的想法呢!谁知道喻兼而是真矫情,屁大点事闹成这样!他都无语! 可无语也没办法,对面不讲道理,非要仗势欺人,彭翔父子只能屈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按照傅椎祁的要求,他们得把当天所有人都叫回喻利知家,场景重演……可他妈的,人是他们想叫就能随时叫的吗? 一大家子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那是中秋节才难得抽空都回来聚聚,这会儿早不知道散哪儿去了,就算联系上了,这个说要上学,那个说要上班,还有的不想沾这一身腥,找一听就假的借口拒绝出席。 彭泰辉一家人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老脸都丢尽了,人情都卖完了,一个个求过去,有的他们甚至还不得不专程飞过去当面请,折腾了两个多星期,这才把人给凑齐。他们全家都快为这事儿疯了,天天在家关起门来咒骂那对罪魁祸首奸夫淫夫。 安排好了后,喻利知问傅椎祁哪天有空,傅椎祁说你等等,然后他起身去厨房门口靠着门框问喻兼而。 喻兼而正在厨房里煲汤,听到傅椎祁问,一边弯腰去看火一边随口问了句:“干什么?” 傅椎祁没瞒他,说:“彭翔那事儿,终于把人凑齐了,原样摆场子,你去露个面,让他们给你道个歉。” 喻兼而嫌弃地微微皱眉,一边调火候一边说:“我不去。” 这声音不大不小,正正好能让开着公放的喻利知和他身边的彭翔父子听见。彭翔当即就急了,要抢手机说点什么,喻利知眼疾手快地把他推开,捂住手机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可别把事继续扩大化了。 傅椎祁对喻利知扔了句“等下回你”就挂了,然后抱住喻兼而说:“怎么突然又不去了?不是跟你说得好好儿的吗?” “哪有跟我说得好好的,”喻兼而低声道,“都是你自己在那说,我没答应。” 傅椎祁理直气壮:“我说就是你说,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 喻兼而才不这么认为。 两人说了一阵,谁也没说动谁,喻兼而索性关了火,汤也不熬了,噌噌去卧室往床上一趴,把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我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傅椎祁见他这难得耍小性子的模样,越发心里喜欢,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玩,心情大好陪着闹,故意做样子去扯喻兼而胳膊要把人拽起来。喻兼而软趴趴地往下沉,不肯起来。 这么玩了一阵,傅椎祁玩累了,不玩了,坐在旁边看着他的后脑勺说:“你要不去就算了,我肯定也就不去了,那他们白折腾了,就算回头我不闹他们了,他们还得闹你,到时候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吧。” 喻兼而这才翻过身来,跪坐在床面上傅椎祁的身边,眼睛都瞪圆了瞪着他,却没把抱怨的话说出口。 他知道傅椎祁是好心为了给自己出气,只是他不稀罕彭家父子的道歉,反正都是做戏,除了浪费时间还令对方和自己都尴尬丢人之外有什么意义呢? 傅椎祁戳这气鼓鼓的可爱腮帮子两下,笑着搂住他,哄道:“好了好了,不气了,就去这回,一劳永逸,以后肯定没人再敢跟他们似的了。” 眼看事情已经闹到这份上了,喻兼而思来想去,只能答应去。 “这就乖啦。”傅椎祁心满意足地亲亲他额头,伺机洗脑,“你就要听傅哥话,傅哥又不会害你,是不是?” 这可说不定。喻兼而心中暗道。 翌日喻兼而被傅椎祁“半绑架式”带来喻利知家里,原本大厅里一片死寂,有尴尬的也有等着看彭泰辉父子热闹的,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傅椎祁二人到来,大家这才热闹起来,纷纷打招呼。 喻利知招呼着大家去餐厅入座,傅椎祁拽着喻兼而去了,菜上上来他俩却没动手,其他人自然也不动手,场面又尴尬起来。 喻兼而是纯属吃不下,他想回家;傅椎祁则是想搞事,他就是为了搞事来的,哪稀罕这顿饭呢。 “椎祁……” 喻利知的话刚出口,就被傅椎祁打断了,他瞥了眼彭泰辉父子,似笑非笑地直接挑明:“等会儿还有事儿,也不是为了吃饭来的。” 彭翔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把“卧薪尝胆”四个字在自己脑内循环播放,面容扭曲地挤出笑来,拿着酒杯站起身:“我这人嘴贱,其实大家都知道,估计心里没少埋汰过我。上回我贱到了兼而这里,实在是不应该……” 他憋闷得紧,实在是不想按稿子来,有心想要自主发挥阴阳几句,比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之类的,可来之前他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他自己也清楚,傅椎祁真他妈的是铁板一块,说不通人话的!倘若他胆敢又阴阳,谁知道姓傅的还能想出什么损招儿来报复。 他不想再折腾了,只好作罢,继续演出一派诚恳的模样背忏悔稿:“这些天我一直在反省自己,确确实实是问题不小……” 周围人听得想笑。他们不见得瞧得起喻兼而,但与此同时他们也不待见彭翔,平日里碍着亲戚颜面装和谐,这会儿见彭翔窘迫,当看猴戏呗,反正又不是他们逼的。 彭翔要崩溃了,他余光注意到所有人都在看他,意味深长的戏谑的目光仿若有实体、是钢刀,把他的衣物都给剥去,接着凌迟他的肉|体…… 巨大的羞耻感包裹着他。他以前看过一部电影,角色在类似的情境下晕了过去,他当时还嘲笑呢,现在他切身地明白了,他也想晕,装晕也行,但他不能装晕,怕傅老二借题发挥搞幺蛾子。 ……傅老二!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有朝一日……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 彭翔一边分神咒骂一边背稿,脸上表情管理低能的狰狞模样堪称精彩,眼睛下面那块儿地方一直在抽搐,中风似的。 他妈他老婆在旁边看得担心、心疼不已,却都不敢插手,眼泪都掉下来了,看起来特别可怜;彭泰辉不心疼儿子,他只心疼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得被这么欺辱,此刻闭着眼睛当一切不存在。 傅椎祁瞥着这一切,忽然嗤笑了一声。 彭翔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头一惊,警惕地看向他。 “搞得这么委屈。”傅椎祁看着彭家的女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彭翔他妈他老婆闻言急忙胡乱地擦眼泪,惶恐不安地看傅椎祁,模样更哀切了,活像傅椎祁是个恶霸。哦,在她们的心里确实就是如此。 彭翔急忙道:“傅——傅少,我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装可怜谁不会啊,搞得跟我欺男霸女似的,呵呵。”傅椎祁看着那两个女人,“这就难受了?怎么,事情发生在彭翔身上你们就知道不体面了,知道难堪了?他给喻兼而使难堪的时候你们怎么想不到喻兼而会难受会可怜?” 关我们屁事啊!小狐狸精死了都不关我们的事!彭翔一家愤怒地在心里回道,面上却不敢露不满。 场面安静了十来秒,傅椎祁对彭翔道:“继续,把稿子背完。” 彭翔:“……”他欲言又止,只能继续背稿子。 他妈他老婆怕傅椎祁发怒,想忍住泪,可根本憋不住,何况傅椎祁刚刚那一通直指她俩,她俩脸上挂不住,悲愤交加之下哭得更厉害了。 彭泰辉在旁边闭着眼睛能听清楚这一切,心里十分的恼羞。 这他妈的,不哭还好,摆出淡淡的样子这事儿也就没那么羞辱,可这俩蠢货这一来搞得他们家更丢人了。至少接下来两年他都不想走这边的亲戚了。他恨不得今天在场的人都立刻暴毙! 彭翔好不容易背完了全稿,又自罚了三杯,然后红着眼看着傅椎祁。 傅椎祁环顾了一圈其他人,淡淡道:“我不知道谁传的我包养了喻兼而,彭翔你自己在外头包了三四个……” 他这话刚出口,彭翔嘴角一抽,他老婆刚刚满脸眼泪还没来得及擦干呢,兀的睁大眼睛扭头看老公。一旁的婆婆急忙不悦地在桌下按住她的手警告她。 傅椎祁看着这一切,想想等下彭家人回去闭门狗咬狗就开心。他喜欢扯破那些虚伪的和谐家庭遮羞布,别整得好像就他家里是粪坑似的,谁比谁高贵啊,大粪坑小粪坑都是粪,谁也不比谁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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