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时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关汀。 一吻结束,关汀嘴上红红的,嘴唇上还有可疑的湿漉漉反光。 林启逸:“……” 沈康时居高临下,有些轻蔑地说:“不喜欢我?” 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关汀眼尾再红,这时候也将自己挂在沈康时身上。 林启逸条件反射似的说:“他喜欢你又怎么样?你是要跟柳亦久结婚的。” 沈康时眼眸深沉,黑得看不见底。“结婚?” 林启逸说:“那时候你要拿关汀怎么办?开掉他吗,还是给他也找个人结婚?” 沈康时不知道林启逸怎么会突然说到结婚的事情。 但沈康时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两个画面。 他自己和柳亦久站在一起,穿着两套相配的新郎服。 关汀也和一个面目模糊的人站在一起,穿着相同的新郎服。 脑海里两幅画面混在一起,呼吸之间,沈康时竟然有些分不清,是谁和谁站在一起、谁又站在谁的身边。 沈康时冷冷道:“我结婚时一定会邀请林总的。至于关汀结婚——” 沈康时顿了顿,说:“他不会结婚。” 林启逸一愣,不明白沈康时是什么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康时已经带着关汀离开了。 . 关汀躺在后座并不老实,沈康时虽然已经用好几根安全带束缚,但关汀还是在路上摔到了地下。 沈康时心下着急,微微加快速度,到了关汀的小区。 喝醉了的人无法使力,沈康时想把关汀架起来,但关汀不知为何一直在挣扎。 想了想,沈康时直接将关汀打横抱了起来。 瘦成一把骨头了…… 关汀搂着沈康时的脖子,害怕自己掉下去,在梦里轻声喊:“爸爸……” 沈康时一愣,再看向关汀时,便觉得他脸上的弱气,像是小孩儿一般。 关汀蹭了蹭沈康时的脑袋,头发刺得皮肤有些痒,沈康时脸上却挂着无意识的笑容。 这样依赖的姿态,令沈康时感到快意。 沈康时步履稳健,将关汀带回了家里。 打开客厅里的灯,暖洋洋的,由于房子狭小,反而有一种温馨的错觉。 沈康时看这个房子顺眼不少。 他把人扔在床上,关汀身上带着酒气,在床上蹭来蹭去,把床单蹭脏了。 沈康时站在床尾看了许久,忽然转身去客厅,喝了杯凉水。 他给张助理打了个电话:“不用找了,关汀在我这里。” 电话那头,张助理卡了一下。 他怎么觉得,老板语气有种奇怪的炫耀意味? 沈康时继续说:“找个人过来伺候他。要男的。” 想了想仍觉得不够具体:“要直男。” 张助理:“……” 得嘞,那不就是我吗? 张助理任劳任怨地过来,帮关汀擦了擦身体,还换了身宽松的衣物。 沈康时在卫生间洗澡,水声淅沥,张助理从进门之后就没见过沈康时。 关汀如同婴儿一般,抱着膝盖缩在一起。 张助理跟关汀最久,有些时候也能理解一些关汀的心路历程。 但他看着关汀红彤彤的脸颊,和颤抖的睫毛,忽然get了沈康时命令的意思。 ——沈康时既不愿意让女的碰关汀,又担心gay被吸引。 是这样隐秘的占有欲。 张助理感觉自己仿佛无意中洞悉了老板的什么秘密,风一般地跑掉了。 沈康时洗完澡出来,腰间只围了条浴巾。 关汀还陷在被褥之中,脸上是病态的潮红。 关汀说:“水……”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温水,沈康时端起水杯,想要递给关汀。 关汀却在这时候睁开眼,盯着沈康时看了很久。 沈康时任由他看。 这样专注而迷恋的目光,让沈康时心里莫名舒坦。 “你在想什么?”几乎是第一次,沈康时对关汀对心理活动产生好奇。 可没想到关汀挣扎着爬了起来,躲开了沈康时的目光。 看出关汀还没醒来,沈康时又耐心地问了一遍:“你在想什么?” 关汀道:“沈总,我马上就走。” 沈康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你要走?你要走到哪里去?”沈康时眯着眼睛问。 关汀毫不犹豫:“回家。” 沈康时心说,关汀大抵是醉了,不认识这个地方,以为这是沈康时某处府邸。 沈康时好脾气地说:“不用走,这就是你家。” 关汀语气仓皇而执拗:“我要走。我不能留宿。” 沈康时想起了很多时刻。 ——他留关汀在房里,结束之后关汀总是安静地收拾东西,把散落的衣服整理好,把用过的套丢进垃圾桶,把凌乱的液体稍微擦拭。 有一天沈康时睡得正香,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那时凌晨五点,晨光熹微。沈康时以为已经天亮,踹了关汀一脚。 力道不重,却刚好让关汀摔倒。 那时候关汀有些委屈有些隐忍,低声解释:“我没有留宿,沈总。我收拾完这些就走了。” ——又有些时刻,沈康时找了其他人。总有些不自量力想撒娇留下来成为那个例外的,沈康时不耐烦应对,给关汀发条消息,关汀就会礼貌地敲门进来,随后温和而强硬地对那人解释:“没有人可以留宿。” …… 没有人可以留宿,么。 那些时刻骤然反扑,沈康时从关汀下意识的举动中,忽而有些体察了关汀那么多的情绪。 原来这样委屈吗。 沈康时心脏被一些奇怪的情绪冲刷着,变得不像自己。 他放柔了声音,说:“这是你家,你住了十几年的家。” 关汀眼神雾蒙蒙的,茫然地看着他。 沈康时说:“你不用走,这是你家。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不好?” 沈康时是这样的纡尊降贵,从没想过关汀有拒绝他的可能。 可他没想到,关汀盯着他,眼睛里忽然蓄满了水珠。 ——“你滚。” 沈康时:“……?” 沈康时轻轻揉着眉,语气压抑着,道:“你是不是还没醒?” 关汀没来得及说话,沈康时的手机忽然来了铃声。 是从未响起过的、专属于柳亦久的铃声。 沈康时一边觉得陌生,一边手比心快,接通了电话。 “喂?亦久。”沈康时说。 寂静的房间里,柳亦久的声音清晰到有了回音。 “喂?康时,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关汀忽然安静了下来,眼神有些哀伤。 沈康时看着关汀表情,不知为何忽然心惊,仿佛自己在此刻糟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但柳亦久在电话那头连声喊:“康时?康时?听得到吗?” 沈康时只得回过神来,说:“听得到。好久不见。” 柳亦久声音明媚,似乎带着笑:“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国内是晚上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沈康时说:“有什么事么?” 柳亦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过段时间打算回国了。院子里那些人打电话过来,非说要跟那群人聚一聚。他们说没人联系得上你,让我问一问。” 沈康时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所谓院子里的人,都是些不成器的二代。整天在群里说些不着四六的事情,还想拉沈康时“投资”。前些天在群里说想抱柳亦久大腿,要聚一聚,但无论柳亦久还是他,都从没回应过。 关汀安静地呆在原地,忽然觉得难堪极了。 他站在自己的房子里,听沈康时和他的老相好叙旧。他该避嫌,可这世界哪有遮风挡雨的地方? 有些反胃,可关汀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有一股酸水,仿佛要冲上脑门。 沈康时一直盯着关汀,此时也顾不得思考柳亦久在说什么,随意应道:“好的,知道了。” 关汀闭上眼睛,心脏仿佛彻底死去了。
第018章 占有欲 关汀蹲下/身体,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胃里胃酸倒过来,他就吐了出来。 沈康时捂着手机过去,问:“怎么了?” 柳亦久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说:“什么怎么了?” 沈康时说:“没什么。” 然后捏着关汀的后脖颈,用唇语问他:还好吗? 关汀蹲在地上正难受,被沈康时触碰到,条件反射一般地躲了一下,把沈康时的手躲过去了。 关汀看了沈康时一眼。 该怎样去形容这一眼呢?像是浸泡在绝望里,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怨怼。 ……不,就连怨怼,也没这个眼神刺痛人。 关汀现在的沈康时充满负面的情绪,被人看一眼、抱一下,都觉得恶心极了。 沈康时到底还想要什么呢? 关汀朝外走去,背影似乎是破碎的。 沈康时下意识追了出去,再度扼住关汀的手腕,说:“别闹。” 柳亦久在电话这头又沉默了一会儿,说:“康时,你那边是有事情需要处理吗?” 沈康时说:“没关系,是……爷爷养的一只小狗。” 他不想让柳亦久听到关汀的声音,现在正是凌晨,很容易联想到什么。 但他也不想挂断电话,柳亦久难得主动打电话过来,沈康时听着对方的声音,甚至觉得亲切之中带着一丝陌生了。 那对关汀呢? 沈康时用眼神示意关汀不要出声。 ——他也不想要关汀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有种预感,如果松开关汀的手,他一定会离开这里,下次就不会这样巧合地被抓住了。 一想到关汀和林启逸在酒吧门口拉拉扯扯的样子,沈康时的眸色便又深了几分。 关汀想喝酒,竟然会去找林启逸? 在前面那么多年里,关汀有去找过别人吗? 不知为何,沈康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凌乱的碎片。 柔顺的腰肢,纤细的脚踝,嘤嘤的耳语……还有,一身薄汗。 如果这些曾被人染指,那他就不要了。沈康时捏着关汀的手腕,捏得更紧了些。 关汀有些痛,这时候也无暇去顾及沈康时的情绪了。“痛……放开我。” “什么声音?我听到有人在说话。”柳亦久这次沉默的时间短了一些,语气轻松地说:“我果然还是打扰到你的夜生活了。” 而沈康时第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应柳亦久的话。 关汀此刻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因脆弱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情与欲的气息,叫人生出一种施虐的畅想。 沈康时不想让关汀的声音被柳亦久听到,故而继续抓着关汀的手腕,将人反扣在自己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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