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阮乐池臆想出来的那一份爱。 商澈问,“哪里?” 阮乐池也摇摇头。 商澈很冷静,饭桌上他就该意识到氛围不对劲了,可他始终没忍住。 见商澈一言不发,阮乐池错开他,欲要下去。 商澈一把拽住他,“别在这天跟我犟气。” “我没有。”阮乐池说,“我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太好,我需要出去走走,并没有跟哥哥你吵闹。” 商澈反驳,“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可以说。” “跟你说吗?”阮乐池问。 “嗯。”商澈淡淡的应道,“不然呢?” 阮乐池心里实在是洗不清,如果是待在一个人身边八九年就会喜欢上对方,那他确实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我想我还是出去。”阮乐池轻声。 商澈拽住他的手不放,话语放温柔了不少: “雪太大了。”会着凉。 到头来,阮乐池是被一句胜似关心的话给劝了回去,唯一的改变是他没有同商澈说心里话。 他靠在床头。 从窗外像是有什么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掀开窗帘一角,雪夜天,祁遇一个人哭着站在大门外。 而后,他见到了商澈。 这是不让他出去的原因吗? 商澈将外套亲自披到了祁遇的身上。 阮乐池不妨掀开了所有的窗帘,开了窗。 隐隐约约能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说话声。 “他们这样对我,澈哥哥……不公平啊,每一次都是这样,我快要受不了了,我好冷好冷……”祁遇欲要扑倒在商澈怀里。 却隔着一道门。 阮乐池可怜的盯着那处。 他竟有些期待那道门会不会家开,开的话他们会不会抱。 商澈吩咐佣人打开了那道铁门。 没迎来祁遇主动的投怀送抱,反而是商澈率先揽住了祁遇的肩膀,然后再说了些什么,阮乐池没听清。 阮乐池安静的俯瞰庭院中的二人。 眼眶一热。 他的视线随着商澈动,即将抵达屋檐之处,商澈低头的瞬间见到地面上照射着的一束暖光,再抬头,他和阮乐池的目光相碰。 此刻,阮乐池双眸中晶莹的泪珠无声无息地滚落。 商澈手一紧,他没有第一时间跟阮乐池说,只此一瞥。 带祁遇继续进到了大厅。 夜里风吹的冷,卧室里的钟表滴滴答答走过时分时秒,阮乐池回过头,脑袋缺失氧气,他沉重的呼吸。 钟表跳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十二点。 室外传来弱弱的哭声。 阮乐池躺回床上,冷风将他脸吹的煞白。 这时,室外响起一阵乱了的脚步声。 “怎么会突然晕倒啊,快点,叫医生过来。”王萧连忙组织。 阮乐池的泪水浸湿了枕头。 无声的哭泣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缺氧,胸口起伏不定,他把自己裹成一团。 睡意尚未酝酿,门突然被敲响,阮乐池没有回应,他假装自己睡下了。 商澈的进来没有脚步声。 他走到阮乐池的房门前,脑子里有了一个从来没有的想法,他想向阮乐池解释些什么,但他的言论被阮乐池的举动打断。 最后驻足在房间,商澈留下了一句晚安。 其余的,如果阮乐池问他,他会回答,不问则没有下文。 同样,商澈何时离开,阮乐池是从那关门声判别出来的。 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情绪。 他不想再喜欢商澈了。 喜欢商澈的人太多,他是被商澈放在了亲人那一栏,他们注定不能成为恋人。 他不想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个人。 可他真的是第三者吗?他的十年比不过不是人吗? 次日清晨,邢柏寒早已在商家门口等候。
第92章 怎么能是情人呢 受不了雪的摧残,邢柏寒二话不说摁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人是王萧,王萧惊讶,“邢医生,你怎么亲自来了。” 邢柏寒轻笑,“我找商澈有点小事儿,他通知我来,我就来了。” 王萧开玩笑说,“刚才在楼上见到你的车,还以为不是你,结果你等了这么久呀?” “……”邢柏寒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来的太早了,生怕打扰到睡眠浅的人。” 王萧打开门,“既然是商总亲自邀请的人就不要担心这些,我们不论是几点听见敲门声都会起身来看看,更不用说邢医生你来的这么晚了。” ……晚? 邢柏寒不得不佩服在商家工作的佣人和王萧,他甚至觉得他六点半过来太早了,他还特地等到了七点才出发。 七点,可谓是堰城雾蒙蒙的时间。 邢柏寒摘掉围巾,“商澈还没醒吧?” “啊嗯。”王萧快速否决他的话,“不是,商总还没睡。” “……”这颠覆了他对曾经的商澈的记忆。 记忆中商澈生物钟很准时,而如今七点竟然不是他能睡着的时间点了。 王萧顺道多了一嘴,“商总人不行,但体力行。” 邢柏寒笑道,“王叔,你真幽默,小心工作丢了。商澈那哪是体力行啊……” 王萧没说话,他默默抬头看着正好抬脚迈出第一步的商澈,商澈同样以迷惑的眼光看向邢柏寒。 邢柏寒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他僵硬的转过头,他强颜欢笑:“哦哈哟,商总。” “丑。”商澈下了楼,端起佣人提前冲好的咖啡抿了抿。 自尊心受挫的邢柏寒当真做到了石化。 王萧偏头看向邢柏寒,其实比起他,邢柏寒说不上丑。比起商澈,那……也是佼佼者,说起商澈的审美,美的都得丑化三分。 商澈垂眸,淡淡地开口,“书房说。” “可以。”邢柏寒从小和商澈就不和,他们就算站在对立面,一句话没有,就能因为对立面三个字吵起来,偶尔会上升到打架。 刚上了楼,一边的客房就传出一阵不小的动静,商澈以及邢柏寒不约而同地投去异样的眼光,随即,门开了。 祁遇衣衫不整地,揉着惺忪的睡眼刚想和商澈打招呼,睁眼就见商澈身边站了个……诈骗分子。 祁遇皱眉,“你怎么在这?” 被点的人完全不敢相信商澈还能把祁遇带回来,邢柏寒转过头,“商澈,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好了?” 知道商家有规矩,所以邢柏寒特地没有选择除夕夜当天来,他一向反骨,总是单枪匹马,若是商澈说明日见,那他必然今日到。 但没想到商家的规矩还能为了祁遇被打破。 商澈不予理会,“进来。” 祁遇却拦了商澈的去路,“澈哥哥!他是骗子啊,你为什么要让他来家里?”他大声嚷嚷着,惊动了几个在这一楼楼层打扫的佣人。 邢柏寒指着他,“你不要血口喷人。” 祁遇气急败坏的告状,邢柏寒张口闭口就是他没有。 商澈耳边吵的无法无天,他呵斥,“够了,吵别人休息,你们都有错。” 祁遇捏着商澈的袖口一角,“可是澈哥哥,你维护他……他真的是骗子,我之前在中心广场遇到他,他说他和你认识,说知道你很多很多故事……” “是这样。”商澈承认了。 “……”祁遇无言以对。 邢柏寒摊手,“真是……澈澈~你就宠我吧~”他学着祁遇的口吻。 轮到商澈无言以对了。 他仍然是忍着怒气把邢柏寒带回了书房。 王萧则是拦住祁遇的去向,“祁先生先去洗漱吧。”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你亲自给我借钱。” 商澈简单明了的进入正题。 而邢柏寒恢复了往日鲜少安静不语的性格,沉默了许久,他再次抬头,更多的肃清冷厉,“我正在进行一项研究,但这项研究没有得到政府的重视,我们自发性的研究药物,如今费用见底,我能借的朋友已经借了,我本来没想到跟你借,是你犯病遇到了我,我才记得我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商澈只记得邢柏寒从事了他们那一代世世代代延续的职业。 “意识痉挛综合症,目前没有任何药物可以进行根治治疗,只能靠着巨额的药物来维持,效果微乎其微。”邢柏寒娓娓道来,“此次回国,是我父母亲有要事同我说,他们告诉我,我的小妹邢桉锦也是那种病。” 商澈不语,邢柏寒确切有一个小妹,他许久没有和邢家联络,就忘的差不多了。 他只在邢柏寒没离开堰城之前,见到邢柏寒带着那么小个姑娘出来和他叙旧。 邢柏寒继续说,“我想再拖拖吧,总会有钱的。可我小妹告诉我她以为我回来是要见证她的死,我知道,我真的不能再等了。” 商澈在一张纸上签了个巨额数字,“需要什么帮助,向我提出即可,我能尽全力帮助你。” 邢柏寒露出一丝笑来,“是只能靠你的地步了,我现在漫无目的,我爱的人都变成了那样,我不甘愿啊。” “什么时候回去?”商澈问。 “陪我小妹过了这个年。”邢柏寒起早一些过来是为了能早点回去,让邢桉锦一醒来就能见到他。 “行,到时候我会通知财务部,再打一笔钱到你的账上,给你妹妹再买点药,至少要等药出来。” 邢柏寒失笑,“你想的比我周到很多。” 商澈双手抱臂,“不见你像刚才那样生龙活虎。” “人嘛,活着就是要虚伪一点。”邢柏寒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不知道他要以这样的虚伪活到什么时候,他的心声无法得以共鸣,长情的鸟儿随着冬眠,一直未醒。 商澈应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我让王叔开车送你。” “不用了,我开了车。”邢柏寒说完,他心里毫无波澜道,“谢了。” 商澈站起身随同邢柏寒一同走出去,书房不远处的卧室门微微敞开,商澈一眼撇去——看来是醒了。 阮乐池穿好衣服,他从卧室开了门走出来,见到商澈时他思绪就控制不住的乱了起来,他下意识躲开商澈的注视。 邢柏寒早就注意到了阮乐池,他不得不猜忌,商澈家中能同时拥有两个大美人陪着他的心情,他面前的美人脸蛋煞白,像是有些病态。 好感蹭蹭往上涨,比起祁遇咋咋呼呼地撒娇来的还快,他从商澈身后走了过去,“哎呀呀,你好啊~我叫邢柏寒,是……是澈澈比较好的朋友。” 商澈没说话。 阮乐池轻笑,“你好,我是阮乐池。” “什么?!”邢柏寒双瞳微缩,他难以接受地看向商澈,他对商澈家多了个小孩还有点印象,但那时许是小孩没长开,实在是没预料到阮乐池底子这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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