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古早,需要一定的耐力。” “那也没有办法了,把阮先生叫过来吧,你说许砚书这件案子还需要他来催化。” 闵洁点头,“我打个电话过去。” 接到电话的时候,阮乐池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他点开扩音:“您好闵长官。” “你好阮先生,现有一案件需要你亲自过来处理,希望你能腾出时间来警局一趟。” 阮乐池愣了一下,他看向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长官指的是……” “许砚书杀害爱人一案。” “可以拒绝的吗?”阮乐池问。 终究是他与许砚书再无关系。 闵洁没有正面回答,“许砚书与你过去是旧友,如果你愿意来帮助他一次的话,许砚书的一生不至于在牢里度过。” 阮乐池许久没有说话,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剧组两个周至多休息一天。 闵洁挂断了电话,“好像对方不怎么愿意。” 姜承貌似能理解这样的举动,“好似两个闺中密友,若是有一方做了不该做的事,结局可想而知。” “要让许砚书把这些在二审上说清楚……恐怕不太容易。” 姜承深知不能乱来,他沉思一阵,“别急,把证据收集完整。” “收到。” 阮乐池拿上钥匙跟刘远报备了下行程,“下午点就能回来。” 刘远点点头,“行,别做什么违规的事情啊,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阮乐池驻足在门外许久,他忽的迷失了方向般东张西望,微干的灰头发,他抬手遮住了阳光,顺势扣上了一顶鸭舌帽。 “阮乐池,伯父找你找的好苦。” 身后突然冒出这句话,阮乐池背脊一凉,他转过身去,阮隼双眼猩红,瞪得很大:“你这个死小子是不是去申请调查了?啊?!” “怎么,既然我不想从你这儿知道结果,我也不会听信你的话真假,我报案有什么错,况且你没必要煞费苦心找我。” “混账吗你?!你要是去查了……阮家就完蛋了!”阮隼神经绷紧,他似要上前去接近阮乐池。 阮乐池后退了两部,“大叔,我要报案说你骚扰我的私生活了。”他虽对阮隼的话有些疑虑,可此刻甩掉阮隼才是最重要的。 阮隼却不听劝,他面目狰狞,“商澈为了破坏你的家庭才选择弄死你爸妈,你当初是不明白他死了父母吗?” “说够了吗?”阮乐池问,他一步步逼近,“拿出你所谓的证据来,是不是我没在场,我没活下来,我也会成为杀掉我爸妈的帮凶?” 他相信法。 如果在法没有洗清商澈的嫌疑之前,他保持中立。 阮隼冷笑,他意味深长:“知道为什么后来阮家突然籍籍无名了么?堰城的三大巨头,除了商家没人结仇,你爸妈死的时候,上位的人只有商澈。” 阮乐池的心略有松动,他为了保证军心不动摇,他保持与阮隼的距离:“你也别忘了,抛弃我的人是你,按照你们的话,你们就是恶人,你们把我推向了狼窝。” 阮隼见激将法不管用。 他只能慢慢慢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阮乐池紧赶慢赶抵达了警局。 姜承见到了阮乐池,欣喜若狂,“大明星,你来了。” “啊…您好姜厅长。” “没事,这次让闵洁把你叫过来,还是因为许砚书这件事还有翻盘的机会。” “什么?”阮乐池疑惑。 姜承说:“请跟我来。” 他们走到电脑面前,姜承补充说:“为保证你会有不适感,我们给血腥场面打了马赛克。” 视频一段一段看完,场景不断切换,新伤叠加旧伤,包括阮乐池回国以后江复来找他的录音,皆是在说江复出了轨,家了暴。 姜承和他之间沉默很久。 姜承打破了寂静,“我想这是翻案的机会,当然这不是我的原话,许砚书的律师说可以翻盘,案子私下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证据。他到自首前与你联系过,可能能打开他心结的人,是你。” “这不能断定。” “当然是建立你情愿的情况下,大明星你的到来,说明了一切不是吗?” 阮乐池说:“带路吧。” 他始终做了件……他不知道到底对与错的决定。 当他见到许砚书时。 许砚书早就哭成了泪人。 许砚书微微偏头落泪,他倒不是为自己杀了人哭泣,而是他杀了坏人,他高兴的眼泪。 他视线落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阮乐池与他相隔,在一个死角支着监控器,以及许砚书身边都是监听器。 “乐池怎么有空来看我啦?”许砚书吸了吸鼻子,“原来都传开了。” 阮乐池抿唇。 “我还以为……不能被传开,你来看看我就可以了。” “许砚书。”阮乐池叫了他的名字。 许砚书身体一僵。 “你把真相说出来,不用在这里待一辈子。”阮乐池说,“你不是还没毕业。” 许砚书抬眼,他用食指轻轻擦拭掉眼泪,他哭腔很是明显:“真相就……就在这里了,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我怕什么呢。” “你真想坐一辈子。”阮乐池说。 “我不能活一辈子。”许砚书回答,“半辈子都送给那个畜生了……” “为什么不说?” 许砚书呆呆地望向站在灯光之下的阮乐池,“你想我说些什么,想让我说我是正当防卫吗?还是说我不小心害了他。” 他似笑非笑,“我就是很明明白白地伤了他。” 姜承在不远处缓缓退了出去,他想……许砚书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可没过多久,姜承就在外面听到了许砚书的哭声,很大很大。 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般的嚎哭。 许砚书整个人瘫坐在地,他惊恐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他含糊不清地告诉阮乐池,“你不明白突然被……那种畜牲给qj的滋味,你不明白……他像疯子一样,不顾我爸妈……不给我任何情面……” 阮乐池的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故作镇定地站稳了点。 “不明白我还没有好好尽孝,我爸妈就死了,被他害死了……我从头到尾没有责怪他一句话,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许砚书反复的摇头,“我真的好怕啊乐池,我识人不清……我遇人不淑,我苦苦等待他三年,他说他这三年都只喜欢你,我,我真的很想挖开他的心看看……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啊!” “每一次的暴打……每一次的殴打辱骂,我真的受够了……我快要残疾了,我不喜欢我的父母死在他手中,我还要陪葬他。” 阮乐池愣在了原地,即使他的心理建设有多牢固。 对于曾经的朋友的遭遇。 “你也不知道和我在一起,他从来只当我是发泄情绪欲望的玩具,我也……我也好想让他彻底掌控在我手中……”许砚书全盘托出。 姜承神情严肃,“去打听打听许砚书父母的死因,还有之前的U盘尽快处理好。” “我没有这么爱一个人,一样没这么恨过一个人。”许砚书抬起含泪花的双眸,哭到瞳孔失了焦。 他一直在黑暗中苟活,他的精神快要失去支柱。 唯一的光亮却是阮乐池隔着那扇铁门告诉他: 火锅店的胆小,早已成为了过去。
第154章 谢谢你的原谅 踏出警察局,阮乐池担心阮隼会跟上来,他特地换了条路辗转回了刘远住的位置。 至于他买下来的房子,他很少住。 保证了商澈会过去找他的可能性。 他一副尚未缓过来的模样。 刘远看他情绪有些不对劲,问道:“去警局收到了消息还是见到了什么朋友。” “没事。”阮乐池摆手,“我想睡会儿。” “正好,反正今天不需要赶通告,剧组那边就剩下杨优优在补拍镜头,你休息去吧。” 阮乐池沾床就闭了眼,太过杂乱的世界让原来练就了一身本领的他同样感受到不可思议,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是他这些天得出来的总结。 他抓紧被褥捂住了脑袋。 刘远收看了近日的头条,顺便将工作处理了,他坐在沙发前,电视里播放着有关许砚书的新闻。 他接到了电话就悄然离开了。 而阮乐池断断续续地做着梦。 是他三年以后再次梦到了季芙卿,以及阮洲。 还有一对陌生的父母带上他们的孩子来野餐。 梦境依稀模糊,季芙卿为人温和,她上前接住了商澈母亲带过来的物品,同时将自己送给商澈母亲的礼物递给了对方。 “上次相聚的时候,你家乐池还这么一小个,真的是太可爱了……”商澈妈妈爱不释手地抱着幼童阮乐池。 季芙卿双手垂放在腹部,她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乐池那会儿才这么高呢!”说着用手抬起比划。 惹得两家父母一同欢笑。 “不过你们澈澈也是高了许多,是快要五年级了吗?” “不,小澈他马上踏入初中学校了,他亲自跟他爸爸说想要跳级,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满足才是。” “澈澈打小就聪明,看来以后乐池的成绩还需澈澈帮帮忙。”旁边的阮洲说了这句话。 季芙卿轻笑了一下,她极力将尚未可以入学的阮乐池抱在怀中,“我们乐池可以跟哥哥学,但这……” 商澈妈妈抢着回答道:“乐池太小了,现在谈起来不合适呢,况且小澈他性格孤僻,教不教还不一定啊。” 一旁九岁的商澈看着一切发生。 世界像分为了两半。 商澈当真不能上岸,那样会被当怪类。 “你们澈澈很聪明,以后一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吧。”阮洲问。 “也不一定,澈澈性子这样冷,我和他爸爸……”后面说了什么,阮乐池没有听清。 阮洲回答:“那样啊,看来是大的不太……” 只梦见一向唯唯诺诺以幼童阮乐池为主的季芙卿主动让阮洲闭了嘴,“这种说法固然不对,澈澈妈妈不要听了去。” 阮乐池默默地在梦境中走走停停,记忆碎片一点点变化,中间几年却是与商家纠缠不清,所谓世交便是如此得来。 梦境的尽头很奇怪,停在了季芙卿跳崖的位置,现实他从来不知道季芙卿会跳崖,但这样的梦境他梦见了第二次。 梦见的末尾,阮乐池再次目睹了季芙卿跳崖死去的情景,他万般阻拦,可他终究是个不存在的大人。 他也明白那只是个梦。 他无数次想挽回,如果年幼的他明白他们当天前往的路上会被货车撞,会把他的父母双双带走,他一定会阻拦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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