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寂却道:“除了魏家的案子,还有一件事。” 谢微星挑眉看去:“什么事?” “山湾渠案。”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了!我家鱼要生小鱼了,昨天连夜准备了产房,我大早晨起来守了一上午,结果到现在还没生…… 明天更新~ ◇ 第38章 竖尖刺护怀中人,韩将军心神初漾 又是山湾渠案。 这样一个让陆寂不得不出手按下,又能用来威胁他的案件,程屹安和谢献书二人到底做了什么? 谢微星屈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往桌上敲着,指甲太久没剪,磕上去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既然卷宗还在,等回去拿给我看看,现在就简单说说吧。” 陆寂坐在对面,顺势执起茶壶,里面已经新添了热茶,滚烫的茶汤由杯盏中溅出几滴,散出浓郁的茶香。 陆寂缓缓开口:“景和十七年,程屹安谢献书二人奉命监工山湾渠……” 山湾这个地方地形复杂,又雨水颇多,每遇下雨,必出洪涝。 景和十五年时,修建山湾渠一事终于有了定论,商议之下,由水部郎中张显忠主理,程屹安谢献书兼任监工。 水利一般因地制宜,要循当地实情,地质、河流,水文,考虑到种种因素,故而直到景和十七年,山湾渠才终于正式动工。 可就是这样一个筹备两年之久的建渠工程,却在第十三天时突生变故。 沟渠引流交汇于奔涌的山湾江,本应有十二道水门防止江水倒灌,可不知为何,那水门只坚持了一日便轰然倒塌,还在修建沟渠的渠工劳工无一人幸存。 “此案一出,程谢张三人齐齐下狱,后经查探发现,修建水门本该用千年不腐的水松,榫卯相接形成木构,可工银被人私吞,只能偷工减料,换了普通木构,这才酿成惨祸。” “他大爷的。”谢微星骂了一句,“这张显忠是谁?怎么当上水部郎中的?” 陆寂眸子一闪,谢微星这话像在质问他为何疏于国政识人不清,他羞愧地移开目光,道:“后来张显忠于狱中自戕,真相这才浮出水面,他受人遣使犯下重罪,是要嫁祸于程谢二人。此案牵连众多,罪名数不胜数,而程谢二人也因监工不力,罚俸三年。” 谢微星知道,罚俸三年已是陆寂强行干预的结果,若不是看在萧远桥的面子上,就算被栽赃陷害,二人也已失职,最少也得薅职论处。 而这样的处罚定会引来他人不满,久而久之,便演变成魏清明那般,处处挑刺针对。 “你倒不必给他们这样的特权,一旦开了这个先河,往后再有类似的事,只会叫你难以定夺,错了就是错了,萧远桥都死了这么久,你做这些姿态给谁看?” 陆寂为自己辩解:“并非是为了你,是我深知他们秉性,虽酿大祸,却也遭无妄之灾,一场江水倒灌已经夺去太多人性命,怎可再伤无辜?往后再遇这类事,我自会小心权衡,这与他们是谁无关,就算是魏清明董良达,我仍会做出同样定夺。” “那我问你,你如实作答。”谢微星慢悠悠瞅他一眼,“若不是有人栽赃陷害,你可会干脆利落要他们人头?”陆寂犹豫了。 谢微星没给他一秒思虑时间:“犹豫就是不会。” 他本就是这种性子,耳濡目染下,陆寂也学了去。 “你不会,就如十五年前,我被人指证滥用职权杀害他人满门,你却一心想着如何替我脱罪。” 若不是他在那个节骨眼上死了,就真如董良达所说,朝纲必乱。 “这么多年,我竭尽全力想为你洗清冤屈,我拼了命找证据,可怎么都找不到。” “那是因为,我本就是他们口中大逆不道之人,我从没喊冤,做了就是做了,我也认,你现在要我给他们偿命,我也是愿意的。” “谁敢?”陆寂铁青着脸,他学着二十年前那个刚从兰陵奔马长安的萧远桥,竖起满身尖刺,只为保护怀里的人。 “谢微星,现在换我来护着你。” 从前在他羽翼下长大的小孩儿反过来说要保护他,谢微星除却欣慰,更多的是恍然。 他在陆寂十三岁离开,再回来时,见到的是十八岁意气正风发的少年,或者不该叫少年,那是一个顶天立地、马上要去战场厮杀的男人。 第二次离开时陆寂还未及冠,而这次回来,陆寂都快要而立了。 这么些年的缺失,他脑海中关于陆寂的片段并不连贯,就如看见景和事记中写着摄政王纳妃那般,他有时会想去探索,他不在的那些年陆寂都做了什么。 谢微星收起发散的思维,把半凉的茶一口饮尽,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他们查得怎么样了。”陆寂又要跟。 听到木椅推开的响动,谢微星头也不回摆摆手,“你别去了,你站我身边大家都怪紧张的,我也没什么发言权。” 程屹安房间已被重重保护起来,带着面具的风炎朝谢微星点头,以示放心。 谢微星回以颔首,目不斜视从门前走过。 韩子晟正在带人挨个雅间搜查,谢微星到时,一行人刚好搜到小陈大人房中。 小陈大人桌上摆着几盘梨条胶枣,鼻子里塞了两块纸团,看样子也是吃的太多,以至火气烧脸流了鼻血。 韩子晟沉脸进了屋,鹰目直勾勾盯在小陈大人鼻尖。 小陈大人回瞪过去,冷哼一声,“你看什么呢?” 瓮声瓮气地,下巴还沾着血渍,看上去像是叫谁打了。 瞧他可怜,韩子晟不与他计较,却多嘴多舌地关心了一句:“少吃点不成吗?” 一句话像是点了炸药桶。 “我爱吃多少吃多少!你竟在这儿多管闲事!” “你!”也是奇了怪,平日里咄咄逼人的韩子晟一对上小陈大人,回回都叫堵得说不出第二句话。 “你什么你?刚才管闲事时嘴不是挺利索吗?” 想起自己还有正事,韩子晟深吸一口气,暂时把这件事抛去脑后。 他朝小陈大人抬抬下巴,喝令道:“举起手来。” 小陈大人不明所以,“举手做什么?” “搜、身。” 说罢,韩子晟手持刀柄,一边一下,将小陈大人的胳膊抬起来,大手毫不客气在那单薄的后背胸膛上摸了个遍。 摸到腰时,小陈大人痒得一个激灵,扭着身子躲开,“你这莽夫能不能轻点!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呢?你把我拍死了我要你偿命!” 韩子晟才不信他两巴掌能把人拍死,他干咳一声,轻轻握拳。 他看着小陈大人的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看着瘦,倒是挺有肉,身子也软得不行,不过是扭了一下就从他手中逃了出去。 他们军营里那些兵,哪个身子不是硬邦邦的一个弯都打不了,难道这些文人都这么软吗? 小陈大人敛了敛衣裳,皱眉问道:“搜完没有?” 韩子晟收手,正要走时,目光又狐疑地落在小陈大人后腰下方的位置。 “那里藏了什么?鼓鼓囊囊地!” 说罢不等对方解释,大手已经按了上去。 “啪!” 韩将军左脸一辣,五根红色指印与他青白的脸交相辉映。 听到这响亮的一声,外头几个韩家人好奇地踮脚张望。 小陈大人哆嗦着嘴皮子,一气之下,原本堵住鼻子的纸团倏地喷出来,弹到韩子晟胸膛后又掉在两人脚边。 “登徒子!” 【作者有话说】 韩子晟:我不信,我不信一个人的屁股可以翘到这种程度……除非你脱了裤子叫我瞧瞧。 ◇ 第39章 铁直男心急如焚,大忽悠耍弄人心 那一巴掌谢微星单是听听都觉得疼。 韩子晟也明显叫打懵了,他呆呆站着,一时没有反应,而韩家几人搞清状况,心里皆是一突。 韩子晟出身将门,自小便习得一身武艺傍身,除了在军营里操练时受点伤,无人敢对他动这样的手。 他反应并不慢,若放在平日里,有人朝他这样挥巴掌,他能敏捷躲开,再一巴掌扇回去。 可方才他却迟钝得很,别说格挡还手,就是眼都没眨一下。 因为韩子晟刚摸上去就后悔了,那里虽看着鼓起,可手感就是实打实的肉,不是像他身上那些硬邦邦的肌肉,倒像是发过头的面团子,轻轻一捏就变了形。 他长这么大,手里要么握刀要么抓箭,是以乍然间摸到一样软乎乎的东西时,他愣了神,就这么任由小陈大人甩了一巴掌。 屋中鸦雀无声,正当众人僵持找不到个解决办法时,气过头的小陈大人慢慢红了眼圈,眼眶上方连带着眉心都泛起红意。 韩子晟一张虎背愈发僵硬,他扫了眼小陈大人泛着水光的眼睛,可又放不下面子低头认错,便结结巴巴道:“都是大老爷们,摸一下怎么了?” 小陈大人一声不吭,用极其怨恨的眼神盯着韩子晟,两道鼻血沿着人中淌了下来。 韩子晟:“!!!” 他慌慌张张探进胸襟,想找张帕子出来给这小书呆子,摸了两下才想起他压根不用那东西。 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掏个空,于是他五指一屈,直接将里衣撕了一块下来塞到小陈大人手里,什么都没说,顶着一张红脸匆匆离开。 谢微星倚在柱子上凑了会儿热闹,看到小陈大人把那“帕子”从门缝里狠狠丢出来时,才心满意足转身去追韩子晟。 “韩将军请留步!” 韩子晟停下脚步,侧身看去,见喊他的人是谢家谢灿,那张带着指印的脸上出现一丝迟疑。 “谢小公子,有何贵干?” 谢微星笑呵呵凑上去,丝毫不见外地拍了拍韩子晟的肩膀,“韩将军,你一个人搜查这么多房间,哪顾得过来,不如我来帮你。” 韩子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就不必了,谢小公子身娇体弱,干不来这些粗活,再说了,韩家这么多人都在,并非只有我一个。” 意料之中的回答。 谢微星懒得跟韩子晟迂回,直接使出杀手锏,他左右看看,神神秘秘的样子,又拉着韩子晟往前走了两步,小声道:“我看见小陈大人把帕子丢出门外了。” 不出所料,韩子晟胳膊瞬间绷紧,神情也紧张起来。 “他……”可韩将军不光身子硬,嘴也硬,他话锋一转:“哼,丢便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谢微星严肃起来,“小陈大人反应是激烈了些,但万事皆有因果,韩将军可想过,小陈大人为何总是这样浑身是刺?” 韩子晟竟真的听进去了,他顺着谢微星的话往下问:“为何?” 谢微星:“我不知道。” 韩子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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