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谢灿从前痴傻着,就算见过,也不可能记得。 他装傻充愣行了一礼,笑得格外喜人,声音也清脆动听,“王爷莫要怪罪,我傻了十年,今日才清醒,从前的事也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陆寂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嗤,“你同本王表白心意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会儿倒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微星心里一跳,而后哈哈笑开,“王爷说笑了,我们都是男子,何来表白心意之说。” 陆寂扯扯嘴角,道:“巧了,本王正喜欢男子。” 谢微星:“……” 他差点忘了,陆寂还有这么个毛病。 “那日你是怎么说的来着?”陆寂有些苦恼,他佯装想了会儿,而后剑眉一抬,“啊,想起来了,你说你心悦本王,愿同本王花前一程月下一程,这辈子都不分离,结果转头就丢下本王一个人,莫不是把本王当猴耍?想要就要,不要就丢?” 谢微星嘴微微一张,一声“放屁”差点骂出口,又被他使劲咽回去。 你大爷的!这话他还真说过! 上个任务时,为哄骗陆寂给他放兵权,他一个钢铁直男把陆寂灌醉了,说了一堆肉麻至极的话,又扭着身子凑上去亲了两口,把人药晕过去,费了好大劲才偷到虎符。 陆寂这是跟他算旧账来了。 可他现在是谢灿,谢灿自然没说过这种话,不管陆寂怎么逼问,反正打死不承认! 于是他眼珠一转,小心翼翼问道:“王爷可是将我错认成了他人?怎么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看着圆头圆脑的谢灿,陆寂脑海中却闪过一道清瘦的身影,他眸子一沉,不知在想什么,其中晦暗不清。 半晌,他大发善心放过了谢微星,将佛珠手串往手腕上一甩,拾起桌上的空杯,示意道:“本王来你们府上,连杯热茶都没有吗?” “有有有,自然有热茶招待!”谢微星松了口气,别提多殷勤,连忙拿起煨在红泥小炉上的茶壶,给陆寂倒茶。 青瓷茶盏不过拇指高,在陆寂手中更显精致,谢微星认认真真倒茶,浓郁茶汤从壶口倾泻,直至将茶盏倒满。 看着满满当当快要溢出的茶,陆寂眸子微颤。 从前谢微星也爱将茶倒满,他不管也不喜欢那些礼仪教条,想喝水时才不会只倒七分。 “王爷,请喝茶。”谢微星把茶壶放回去,正要后退时,手腕却突然落入陆寂掌中。 触到刺骨凉意,他怔了一瞬,胳膊瞬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疙瘩。 陆寂都在屋里待了这么久,怎么手还这么冰? 就这怔愣的空,陆寂顺势站起,高大的身子抵着谢微星走了两步,将人逼至墙角,一把按住谢微星的肩膀,俯身低头,作势要亲。 这可把谢微星吓了一跳,他下意识闭眼,但预料之中的吻没有落下,陆寂在离他不过一指的距离停住,仿佛刚才只是坏心眼地吓唬他。 “为什么要闭眼,你以为我想做什么?”陆寂轻声问。 谢微星屏住呼吸,眼珠在薄薄的眼皮底下滚动两圈,他信了陆寂的鬼话,慢慢睁开双眼,露出清澈懵懂的眸子。 见他睁眼,陆寂扬起一个得逞的恶劣笑容,偏在这一刻亲了下去。 “唔!”谢微星没想到陆寂这么不要脸,他挣扎两下,却被死死压回去,下巴也被虎口卡住抬起,只能高仰着头被动接受。 吻愈发深入,形状姣好饱满的唇被陆寂叼在嘴里肆意吮吸,没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谢微星娇气吃痛,推了推压在身前的胸膛。 陆寂稍稍卸力,手掌沿着谢微星下巴后移,摸了摸脸颊的肉,揉了两把滚烫耳垂,指尖抚过之处均泛起红晕。 大手最后落在谢微星脑后,五指伸开掌住,使劲按向自己,陆寂可没打算放过他,粗粝舌尖在那张惯会撒谎的嘴里扫了个遍。 而那种拼命挣扎却无法脱身的表情,让陆寂身体中骤然升起一阵快意,沿着经络蔓至四肢,连指尖都在兴奋颤抖。 他抓着谢微星的领子往上一提,紧紧贴着湿漉漉的唇边。 “谢微星,你好狠的心!” 明明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答应了他再不会走,可转头把他抛下,就这么一死了之,他等了十年,找了十年,整整十年才又把谢微星等到! 谢微星一副被亲傻了的模样,他嘬着酥酥麻麻的嘴角,表面上唯唯诺诺,实则心里早已骂开。 你大爷的!陆寂这小兔崽子又是得了什么毛病?竟敢以下犯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上来就啃他嘴皮子! 见他迟迟不说话,陆寂勾唇轻笑,漫不经心捏弄他的耳垂,像只吐着信子的蛇,吐出的气息也阴冷刺骨,“谢微星,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敢同我相认?是怕我知道了,就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说走就走么?” 谢微星哪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就露馅了。 “你在我跟前死了两次,你以为还会有第三次吗?你不承认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跟你演戏。” 说罢,陆寂一个矮身,将谢微星扛在肩头便往外走。 见两人是这样的姿势出来,谢献书还以为谢微星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捶胸顿足。 “王爷!小儿痴傻十年才醒,还不会说人话,若是惹王爷不快,请王爷看在老臣的面上,万万不要同他计较啊!” 陆寂垂眸扫他一眼,冷冷道:“谢相误会了,本王与谢小公子相谈甚欢,打算请小公子去摄政王府彻夜长谈。” 谢献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松了口气,“原是如此,原是如此,是小儿之幸,是小儿之幸。” 谢微星正撅着屁股大头朝下,闻言拨开长发,极力抬头看向谢献书,嘴唇还肿着,样子楚楚可怜。 “你看清楚了!我们像是相谈甚欢的样吗?” 这人怎么越老越糊涂?还彻夜长谈?这一谈保不准失身都要失一整夜! “哎?这是什么话?”谢献书上前,替谢微星捋了捋头发,“王爷又不会害你。” 谢微星:“……” 他想起来了,这还是拜他自己所赐,当年他天天同谢献书程屹安钻在一块,钻着钻着仨人就拜了把子。 他又心血来潮让十岁的陆寂挨个喊叔,一声叔的情义自然与旁人不同,是以在谢献书眼里,陆寂就是把满长安人全杀了,都不会害谢家人和程家人。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陆寂喉间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他死死按住谢微星的大腿,朝旁边一伸手,“青成。” 一旁等候的青成立刻递上两件大氅,黑色那件是陆寂穿来的,白色那件稍小,刚好能把谢微星从头到脚裹起来。 “谢小公子便随我回去了,过几日我再将他送回来。”陆寂微微点头,掀开帘子前转身叮嘱一声,“谢叔,外头风雪大,无需再送。” “好好。”谢献书点头,像往常那样叮嘱:“灿灿,去摄政王府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 谢微星:“……”你还把我当傻子呢? 目送一行人离开,谢献书缓缓笑开,眼圈莫名微红,“哎呀,王爷都多久没叫我谢叔了,还有些怀念呢。” 【作者有话说】 谢献书:王爷都多久没叫我谢叔了。 陆寂:就叫这一次,以后不叫了。 谢献书:那以后?陆寂:岳丈。 陆寂,官方身高193,要问为啥长这么高,还不是谢微星喂得好。
第02章 花枝招展陆清野,装睡逃跑谢微星 谢微星被大氅紧紧裹住,扑腾半晌才把那白狐狸毛从自己头上扯下,刚露头,又被陆寂按了回去。 “外头冷,再忍忍,马上就到。” 缰绳一甩,胯下骏马踢踢哒哒小跑向前。 谢微星没再挣扎,他身上裹着一件白色大氅,又被陆寂圈在黑色大氅里头,半点风雪都吹不到,跑了会儿,他趁陆寂不注意,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往外看去。 这场雪下得实在是大,路上鲜有行人,谢微星轻轻吐出一口气,鼻尖触到一股清冷气息。 “憋闷?” 头顶响起一道声音,谢微星抬眼看去,只能看到陆寂光洁紧绷的下巴。 “王爷……”他跟陆寂打商量,“您看下这么大雪,要不我还是改日再去摄政王府做客?” 陆寂:“不行。” 说完,将谢微星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人从马背上溜掉。 从宰相府到摄政王府不过几步路,陆寂翻身下马,将谢微星打横抱起,迈过二道门后,他高喊一声:“万有福!” 万有福人还未到,声音先从屋里传来:“王爷,早就烧好地龙了!” 陆寂抱着谢微星进了屋,脚步不停,一路来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人塞进去。 一触到床,谢微星立马裹着大氅滚进最里头,只露个脑袋,警惕地看向陆寂,“王爷要干什么?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 陆寂弯腰打量着他,眼中隐隐含笑,“怎么躲我这么远?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一模一样的话!方才亲他前就是这么说的! 谢微星又往后缩了两下,确保陆寂抓不到他才稍稍安心。 陆寂直起腰,慢吞吞将大氅褪了,故意吓唬他,“这是摄政王府,若我要对你做些什么,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去?” 谢微星一梗脖子,“你这是强抢民男!我要告官!” 也不知是哪句话把陆寂逗笑了,他顺着谢微星的话往下说,“告官可以,外头天寒地冻路不好走,待会儿我把大理寺姜显才叫到床前来,你同他慢慢说。” 谢微星:“……” 陆寂:“还告吗?” 谢微星:“我只是现在不告,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告。” “那就等以后再说……万有福,快些!”说罢,陆寂收起逗弄心思,转身离开。 他前脚刚走,万有福抱着几个汤婆子跑了进来,一瞧谢灿,胖乎乎的脸上笑出两道褶。 “我道是谁,原是谢小公子来做客,怪不得王爷早早差人回来送信,叫我把地龙烧热些。” 谢微星微微叹气,万有福听了,还以为他冷,连忙把汤婆子塞进被子里。 “谢小公子,汤婆子凉了就踢出来,最近这天冷得很,没事都不敢出门哟。” “万有福。”谢微星突然有了主意,他往床边窜了两下,拍拍老熟人的肩膀,“能不能帮我个忙,你去外头转一圈,逢人就说陆寂寒了老臣之心,强抢谢家谢灿回府,意欲行那不轨之事,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万有福:“……” 总觉得这幅构陷人的做派有些眼熟,像极了某位故人。 谢微星:“你去不去?” 万有福略带迟疑:“我听闻,谢小公子的痴症已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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