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为什么吗?” 知屿的生气算是明显的,寻常时,他都是淡淡的,声色如水,又带着清风朗月的润泽。 可一旦动怒,就有一种针扎进肉里的刺痛。 薄纣滚了滚喉结,声线闷沉:“你有自己的原因,我受着。” 知屿冷哂,讥言讽语:“那你确实该受着。” “手疼不疼?” “还打吗?不打我去拿药。” 薄纣越是平心静气,沉稳体贴,知屿越是气极得血液翻涌狂飙。 一样东西,狠狠砸在了薄纣身上。 “说说吧。” 薄纣余光扫了眼地上滚动的圆盒,已经看清了是什么东西。 “维生素而已。” 意料之中,又是一耳光。 知屿下手残酷无情,可那极为夺人的眸中,逐渐氤氲出雾气,泛起粼粼水色。
第169章 薄纣是能让他发疯的 知屿心中遏制不住那股恶寒,冻得他四肢百骸都近乎痉挛,一脚抵在薄纣腰上,将人推开,顺势坐在了茶几上。 “薄纣,我倒是小瞧你了,居然还费心换了包装。” “我问了金佟,这是维生素吗?” “你要觉得他的指证不够有信服力,我还可以拿到机构去鉴定,让那些专家来告诉我,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趁着薄纣洗澡的时候,在卧室翻找了一圈。 东西不算隐秘,藏在一堆药里,他原先也没发现,可心中却隐隐有一种确信。 他联系了金佟一一求证,确认了维生素盒子里的药,就是金佟嘴里说的那药。 薄纣沉吟不语,眼尾下垂,肩膀耷拉,神色颓蹶得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意思,却想去碰知屿的手。 刚触碰到肌肤,就被知屿冷漠的躲开了,避如蛇蝎。 知屿感受着手心火辣辣的疼,刚动一下,就颤抖到哆嗦。 又瞟到薄纣那半边红肿的脸颊上。 心尖又开始隐隐作痛。 眼眶是酸的,鼻腔闷热,身体血液发凉,火气却好像烧到了颅顶。 知屿微仰起头,落在薄纣眼里是知屿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可知屿却是快遏制不住积攒的泪花。 “我还问了他,他说一盒里有六十颗,我刚刚数了一遍,不,十二遍,我数了十二遍,都是五十八颗。” “你吃过了!”他无比肯定,或多或少,也带了失望,和自责。 “还是已经吃完一瓶了?” 知屿的音色是如水的那种柔波,没有剑拔弩张的戾色,但其中诘问正浓,透着悲凉气。 见人仍然不吱声,知屿愠怒更是暴涨。 “你的嘴是除了耍流氓,不会其他的了吗?” 薄纣噎了噎喉,才压着声翕张薄唇:“就……吃了两颗。” 不是很低眉顺眼,但就是垂敛眉目,静候知屿处置的冷寂,也没底气,只巴巴的用一双水汽弥漫的眸子盯着知屿。 “那你那两耳光挨得不冤。” 另外一巴掌是因为薄纣撒谎。 “你要已经吃了一瓶了,今晚这张脸,我能给你打烂。” 他绝对没说笑。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的口吻,像是在质问一个出轨被抓的丈夫,肃冷,凝重,不近人情。 就跟古代严刑逼供的狱卒。 薄纣平静的眸子一恍,记忆回溯:“十天之前。” 又怕知屿真对他失望,再次笃定:“就吃了两次,真的,之后我绝对没碰过。” “为什么又没吃了?” 薄纣支吾其词,还看知屿的脸色,忌惮感拉满。 发觉知屿眉心越拧越紧,才和盘托出:“因为你对我态度亲近了。” 所以他那时候就觉得,他或许不需要了,他和知屿要有结果了。 薄纣蹲跪下身,搂着知屿的腿,仰望人时,漆黑狭长的黯眸虽然诚挚,但卑微。 “我就试试,真的。” 知屿丝毫没动容,反倒是言语逐渐犀利:“这东西是能试的吗?” “那你转性了吗?你现在是alpha,还是omega,又或者是beta?” “为了一段感情,拿自己的身体试,你是觉得很浪漫、很英勇是吧?” “你奶奶给你求护身符的时候,你也不想想,对不对得起她老人家?” 他气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都想抬脚再踹薄纣一脚。 薄纣也很会哄人,服起软来驾轻就熟:“我错了,我后来就迷途知返了。” “我当时太急了,总想着、总想我们能快点有个结果,想着要是真有用……,但我之后就后悔了,我没吃了。” 知屿先前的怫然一转,蓦地庆幸。 庆幸他在薄纣还没不可挽回时,对薄纣松软了态度。 他又气又恨,却也后怕,在把薄纣打死和抱着痛哭一顿之间反复纠结。 最终,只有一句:“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 “你最好没事。” 他咬着唇威胁,不住抖动的睫羽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 薄纣自然是不敢辩驳半句的,正好明天去医院看手伤。 可知屿冷脸,他更不好受,觍着脸贴上去,坐在知屿身旁,脑袋也埋到人颈窝里蹭蹭,像只哈巴狗,极尽讨好。 “我真的错了,我早就悔改了,你就别生气了吧,也就两颗,没什么问题的。” 为了讨好,还带着知屿的手,笑嘻嘻的呼往他脸上:“知屿哥~,知屿哥~,你再打我吧,打到你消气为止也行啊。” 知屿想回怼,薄纣悔改?还不是因为凑巧碰上自己态度好点。 他要是那时态度恶劣,直接拒绝了薄纣,薄纣脑子不清醒到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就算薄纣得偿所愿成了omega,也绝对不会是个健康的omega,只用药物维系的身体,没两年就会因为滥用药物,轻则,一身病,重则,死亡。 手又痒了,想打人。 他自诩在碰到薄纣之前,从来不会是一个动手的人,他这辈子所有的武力和暴躁,都给了薄纣。 薄纣是一个能让他发疯的alpha。 知屿心不在焉洗了澡,就去客卧铺床了 ,决绝的要和薄纣分房睡。 薄纣就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罚站一般的站定在知屿身旁,知屿干什么,他都跟着屁颠屁颠走。 还用那凄凄哀怨的眼神,盯着知屿,可怜得很。 “别分开睡了,我都睡习惯了。” 这么久以来,他都是和知屿睡在一张床上的,突然就要孤枕难眠,谁受得了这种落差。 可他也不能把知屿绑上他的床,因为知屿在气头上。 那他也就只有死乞白赖的赖在知屿床上。 知屿白了薄纣好几眼:“下去。” “不下。” 等知屿要去另外一房间时,薄纣也恬不知耻的跟着。 几个来回下,知屿也妥协了。 只是躺在床上,他听着身后那均匀平缓的轻细呼吸,睡意全无。 薄纣的手还搭在他腰身上,以一种禁锢的姿势。 知屿心绪烦闷,愁肠百结,从平躺的睡姿换成了背对着薄纣的侧躺。 身后人身体火热,是他熟悉的温度,就连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黑咖信息素,都像是让他快要免疫了一样。 他吸了吸有点敏感点鼻子,身后的人整个贴了过来。 “别哭了。”
第170章 知屿是他束手无策的天敌 知屿:“……” 之前还睡得呼呼的,怎么又醒了? 一记手肘攻击,怼在人腰侧。 嗓音轻哑:“没哭。” 他只是气得睡不着,心里都快犯密集恐惧症了。 薄纣搂紧了怀里的人,恨不得将知屿揉进他的骨血中,与他完美契合。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后颈,还有腺体处,alpha与omega,这种行为是撩拨,是调情,可对同性的alpha而已,就是挑衅,是危险,是雄性激素的飙升,乃至对抗。 薄纣将唇贴在知屿耳廓,鼻尖和嘴唇轻蹭,厮磨得暧昧又情涩。 “我真的错啦~” 气音很闷,却发软带着蜿蜒的波浪。 完全不像是一个挨了打的。 薄纣还在喋喋不休认错:“你就原谅我吧,我太心急了,一时误入歧途,其实不用你对我好,我后面也不会再碰了的。” 知屿很沉默,没怎么说话。 第二天一早,两人先回知屿家喂了猫,再去的医院。 私立医院结果出得很快,好在薄纣吃得不多,体内药物残留早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医生做过多项检查后,也说不会有这么大问题。 但切记,那药是刺激性药品,以后绝对碰不得。 手上的伤是一条十公分的长条疤痕,已经渐渐结痂了,红色的嫩肉都快长出来了。 知屿最近都是居家办公,一些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助理会给他送到家里来。 “知总,往后几天的日程都堆满了,还要继续往后推吗?” 知屿站在客厅,对着助理送过来的文件,化身签字机器:“嗯,再往后推两天吧。” 助理颔首,又补了一句:“今天想要预约你的名单我发给你了,你看完我再帮你联系。” 知屿瞥了一眼,被那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名字吓得咋舌。 助理不明所以,抱怨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预约的人太多了,我工位的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知总,我们公司是不是要声名远扬了?” 公司被更多人看见,于助理而言,确实算得上是一件欣慰的事。 知屿知道,是因为自己昨晚出现在薄家,薄纣对他各种关照,再就是知苑一直跟着顾酌出双入对。 薄纣手好了一些后,也能做一些活儿,他最擅长的就是做饭,在厨房一通忙活。 主要是煲汤。 自己和知屿都能喝到。 他从厨房走出来,就站定在知屿和助理身侧,没有打搅。 等助理汇报完工作后,才开口:“明天我也要去上班了,你的日程可以不用再推了。” 知屿存疑的目光落在薄纣撩高的手臂上,原先鼓胀的肌肉,因为缠绷带,都萎缩了点。 “休息得够久了,而且刚上任,没做出点政绩来,下面会有人不服的。” 知屿:“那么大一批东西,不算政绩?” 薄纣对上知屿怀疑的眼神,也只是讪讪一笑,换了个话题:“汤要好了。” 小猫缩到薄纣脚旁,乖乖的,绊住了薄纣的脚步。 薄纣拎起猫,带着去了厨房。 晚饭后,照例是洗漱。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一档综艺,笑声不断。 知屿给薄纣湿漉漉的发丝擦拭得根根分明,又随意抓着吹了几分钟,就彻底干了。 白色的居家休闲服套在知屿身上,干净又圣洁,有袅袅仙气,白月光的代名词。 薄纣一下就撞在知屿怀里,把人压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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