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许久未见黎郗宿的父母和长兄也是翘首以盼,以恐自己的孩子在外受了苦楚。 特别是黎母,还没见人,就已经酝酿出酸楚了。 “也不知道酥酥在外到底吃了多少苦。” 黎爸对自己这个不消停的二儿子也是没什么太大的指望,放养惯了。 “他?就该让他在外头多受点折磨,省得一天到晚在外混,也没个消停。” 黎郗宿破门而入后,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跟脱了弦的箭一样,朝家里人奔去。 “爸,妈我回来啦——” 黎母看着比她高了一头的黎郗宿埋头在她怀里撒娇,心中慈母的感性也逐渐攀升。 阔别多日,忙扶着黎郗宿的脑袋瞧瞧,眉目中尽显柔和:“怎么倒还胖了?” 他本以为黎郗宿在沈洄浕手里,怎么着都是深受虐待,动辄打骂,指定被养得面黄肌瘦的。 如今这一瞧着,怎么比在临江的时候气色还好些,脸颊上也胖了点肉,眉眼间也比以前顺眼了些。 黎郗宿不觉得长胖是什么好事儿,也就家里人觉得大胖小子好。 一股脑将错处全推卸给沈洄浕:“他,都怪他,把我喂胖的,我每天都没时间健身和外出活动,吃完不动,自然就胖了。” 被沈洄浕关押的那段时间,他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休养生息,补充前一晚消耗过度的体力。 有时候连下个床都成问题,更何况是做运动了。 黎郗宿又朝一旁的大哥抱去:“大哥,我想死你了。” 黎郗宿的大哥黎深,比黎郗宿大了四岁,但他与黎郗宿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活跃多动,一个敛静儒雅,岁月沉淀在他身上的气质,多是年长者的雍容。 从沈洄浕一进门,黎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虚眯着狭长锐利的眼,神色凝肃,眼神上下扫视,来回琢磨。 似乎在心里给沈洄浕打分。 沈洄浕捋了捋不太整齐的外套,站姿虽然直挺,但细微颤动的眼神,彰显了他的无措。 “叔叔阿姨,这次来得太仓促了,冒昧拜访,我准备的东西还没送到,很抱歉。” 黎母挽了挽黎父的手,含笑的眉眼并不显苍老,反倒是格外亲近:“坐飞机累了吧,先吃晚饭吧。” 晚饭时,沈洄浕也接受着黎郗宿家人视线的审讯。 沈洄浕本来是不爱笑的性格,但第一次上门,总不至于给人家里人落冷脸。 所以,黎郗宿眼睁睁看着沈洄浕冷脸爆改微笑唇。 辛苦憋笑,又嘲讽沈洄浕也有今天。 晚饭过后,沈洄浕就被黎父叫到了楼上的书房内。 黎郗宿也懒洋洋躺在沙发上,吃着饭后水果,接受着其他人的盘问。 “他对你到底好不好?没打过你吧?” “不好,经常打我,我每天不仅要挨揍,还要洗衣做饭砍柴喂猪放牛,他还想我给他生孩子。” “……” 无语凝噎。 黎郗宿继续漫不经心的盯着电视节目,一点没注意身旁几人的脸色,继续胡编乱造。 “他暴力倾向很严重,我好几次逃跑,被他逮到,又给我胖揍一顿,腿都险些给我打断。” …… 他想着,要是让家里人知道沈洄浕对他不好,就会疯狂反对这桩关系,指不定到时候棒打“鸳鸯”,“鸳鸯”就飞了呢。 黎郗宿给沈洄浕扣了一大堆污名,听得一旁的阿杜眼神都逐渐阴沉。 “你们是没就看过那些被拐卖的新闻吗?我在外怎么可能过得好?受尽了欺凌与虐待。” 黎商韫第一个不信,掀开黎郗宿的衣服角,露出一大片白花花的肉。 神情狐疑,一副“你骗鬼呢”的脸色。 “这叫虐待?” “不让你出门应该是真的,这都比之前白了好几个度了。” “还有这腹肌,马上就要归一了吧?你要真动下胳膊腿儿,也不会长成这膘肥体胖的样儿。” 黎郗宿即刻炸毛,险些从沙发上蹦起来:“什么膘肥体胖?!” 他胖吗? 他也就只长了一点点。 “腹肌这不还有点形状吧,薄肌不是肌吖?” 比起楼下的打闹胡诌,楼上的气氛就冷凛压抑得多。 面对黎父,沈洄浕不敢再造次,但也没有过分卑微,只不卑不亢的给黎父倒了杯茶,然后落座。 “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不怀疑你的真心。” “但我怀疑你的品德。” 哪有人偏要和人搞对象,人不同意,就把人关起来的。 这放在以前,就是流氓罪,得吃枪子儿的。 沈洄浕也没否认和多做解释,颔首应下:“嗯。”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他自己也承认。 “听说,公司在国外,做的还不是正经生意?” 沈洄浕如实相告,态度谦和:“在国外。公司我接手后重组了,生意都是白的,有两国联合颁布的奖章,绝对正经。” 没等黎父发问,沈洄浕又率先补充:“后续会在国内从事进出口贸易这一块儿的生意,国外的部分会交给别人打理。” 黎父也是商人,纵横商场多年,谈判桌上的进退他总能拿捏出范儿,虽然坐姿松散,并没施压,拇指随意敲击在黑檀木茶桌小案,但一双黝黑眸子打量起人时,透着谋划。 “能压得住他。” “却不是个善茬儿,日后保不了让他吃亏。” 他这话一出,沈洄浕霎时脸色发白,心里咯噔狂跳,恐惧难安。
第196章 当你家的上门儿婿 黎郗宿在楼下胡说八道了一顿,只等沈洄浕下来后,就缄口不言了,还去瞅沈洄浕的脸色。 还是有点忌惮沈洄浕铁血手腕的余威的。 黎郗宿都这么大了,早没和黎父黎母一起住了。 他觉得不自在,总被拘着,父母也觉得他碍眼,不消停。 从家中出来,阿杜就想着给老板状告一下小老板刚才那番污蔑言论,但一直没找着机会。 车内,阿杜在前排开着车,后座也是相对无言。 黎郗宿哼着歌,开着车窗,感受着临江清冷飒爽的风拍打在他脸上,惬意得不行。 “我爸都跟你聊了些什么?他应该没同意吧?” 黎郗宿估摸着他爸是个狠角色,应该不会让沈洄浕这么好过的。 沈洄浕刚才在发懵,这会儿在痴笑,侧目时,眼角都快荡漾出一片花海了。 “他为什么不同意?” 黎郗宿蓦地拔高音量:“什么?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正是成家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个人跟你结婚,你爸会不同意吗?” 黎郗宿:“放他妈的屁!” 他脾气不算差,只是总是会往外蹦这些沾亲带故的话,并非是真生气。 而是一种性格。 “什么叫好不容易有个人跟我结婚?小爷我差结婚的人吗?” “滚蛋,你他妈的都排不上号。” “不对!” “你说我爸同意了?!” 黎郗宿瞳孔地震,眼底的惊讶都快将自己石化了。 顿时,开启了头脑风暴。 他爸怎么会同意呢? “我爸真是一点都不挑。” 沈洄浕将手覆上黎郗宿手背,眼底满是逮住猎物的贪掠。 倏然,黎郗宿头脑转过弯儿来:“那他不可能让你这么好过的呀?” 丹凤眼中暗藏八卦 都要将沈洄浕盯穿了。 沈洄浕轻咳了一声,菲薄的唇轻吐:“当你家的上门儿婿。” 刹那,阿杜一记猝不及防的刹车,让后座的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抱歉。” 主要是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一时把他吓住了。 而且,他觉得老板应该是同意了的。 黎郗宿:“……” 完蛋咯,他爸来真的咯。 黎郗宿脑袋磕在车窗上,生无可恋。 蓦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当即精神抖擞,两眼珠子瞪得跟二筒一样。 “上门儿婿?那你挣的钱,会给我用吗?” “当然。” “那先v我十亿,我看看实力。” 沈洄浕眼底一闪而过赧然窘色,别开了黎郗宿灼灼眼神。 “我账上的现金流没那么多,等过几天。” 因为囊中羞涩,黎郗宿冲着人“嘁嘁”了两声。 “你是连十亿都没有,还是压根儿不想给我花?” 阿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多嘴的,都见老板多次受污蔑,也不得不多嘴一次了。 “浕哥私人账户里的钱都帮你给顾老板了。” “公司账上的钱转过来需要审批。” 黎郗宿又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一眯眼,一凑近,贴着沈洄浕的手臂就开始追问:“什么叫帮我给顾酌?” 阿杜:“三千万。” “不是,你还真给呀?”黎郗宿眼珠子都要鼓得瞪出来了。 “三千万呢,我能潇洒好久了。” “不是,他还真收啊?” 黎郗宿情绪起伏大,刚才还咋咋呼呼的,这会儿又落寞萎靡了。 “伤感情了,我不爱他了,他再也不是我的天下第一好了。” 沈洄浕顺势与发懵的黎郗宿十指紧扣,又捻了一绺黎郗宿的呆毛。 “我打给知苑的,没给顾酌,就当随的份子。” 而且,三千万而已,他这钱给的,有自己的私心。 - 黎郗宿不怎么买房,所以他在外的房产就只有三栋而已,经常住的那套在市区繁华地带。 这儿的房屋构架本来是平层的,但黎郗宿买了两层,所以一共是六百多平的双层楼。 还带了室外的泳池,花园。 一看就是平日会享乐的人。 黎郗宿一进屋,就直奔旋转楼梯,上二楼的卧室,朝身后的沈洄浕摆摆手。 “我睡了,你自己找地方睡吧。” 沈洄浕环顾偌大的室内,目光被一面灰白的墙吸引。 墙上很多新奇的事物,有丑得出奇的手工,也有价值不菲的精美手办,玉器瓷器也不少。 也贴了很多照片。 照片很多,几乎黎郗宿各个年龄段都有。 小时候的黎郗宿奶呼呼的,牙都还没长齐,却笑得咧开嘴。 学生时期的黎郗宿稚嫩,却故意打扮得跟个酷盖,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骄横嚣扬气。 有一张照片,是黎郗宿在生闷气时的抓拍。 是他给黎郗宿拍的。 他还记得那时是黎郗宿被女朋友绿了,众人在打趣黎郗宿,黎郗宿可来气了。 当然,也有合照,他和黎郗宿的,黎郗宿和顾酌他们的。 每一张照片后的记忆,都清晰的涌入他的脑海。 这其中,有一张他的独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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