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班本来就因为打架和篮球赛的事有怨,这句话无疑成了导火索,将对彼此的情绪推到顶点。 这次那俩人还没说话,二班其他人凶狠恶煞的上前,有人更是推了夏杉一把,“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夏杉举着手,故作无辜的大喊道:“哎哎哎,大家看清楚了啊,是二班的人先动手的啊!他们撞了人还不承认,现在还想动手,是他们先挑的事儿。” “挑……挑事儿又怎么样?!”结巴终于把舌头捋直了,揪着夏杉的领子,抡起拳头想动手,“老…老子还…还打你呢!” 拳头没落在夏杉的脸上,半道被宋一茗的手掌拦截,力气大的让那人变了脸色。 “你……你他妈放手……”结巴面色痛苦。 宋一茗冷冷地问:“还动手吗?” “不…不动了……”骨头要被拧碎的力道让结巴腿软,颤颤巍巍地说。 宋一茗松开,结巴捂着手额头冒汗。 “是谁撞得谁我们姑且不论,”宋一茗淡漠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练习册上,外壳和里面都踩满了脚印,“这是你们踩的,总抵赖不掉。” 练习册被踩的乱七八糟,布满了灰扑扑的脚印,纸张弄得皱巴巴的,上面不知是谁啐了口痰,这副样子完全没法用了。 旁边那多人看着,这事儿赖不掉,结巴不服气地问:“你…你想干……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夏杉指着这一地狼藉,“给我捡起来,然后道歉。” “放屁!”二班的人激动起来,“道什么歉?就这破事儿还想道歉?” 宋一茗平静地说:“不道歉可以,那就去办公室,当着你们班主任的面说。” 有人嗤笑一声,“喂,你几岁了?还跟小学生一样有什么事找老师?” 二班的人放肆的嘲笑。 “话不是这么说的。”宋一茗狭长的眼盯着那人,疏离冷淡的气场让人心生寒意,“照这样的逻辑,你如果走路上被狗咬了,你不去主人要说法?” “当然要……”那人接了话才反应过来宋一茗在骂他,气得不行,“你他妈骂谁呢?!” 围观的同学忍不住偷笑。 结巴扬了扬手,“你…你把我的手弄疼了,还…还想我们道…道歉。” 宋一茗面无表情,“既然说不清,那就去办公室吧。看看你们班主任是相信这书,还是你毫无任何伤痕的手。” “你小子故意阴我们!”二班的人不服。 宋一茗反问:“是我动的手?是我把练习册搞成这样?既然你们不服,就再去看监控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相信各位轻车熟路,得请你们带路。” 二班的自然听出来宋一茗那上回的事威胁他们。 群架的事追根究底是他们先挑的事儿,上次那茬班主任把他们教训了好久,惊动了学校还记大过。 现下是谁撞的撞谁已经说不清了,明面上的东西全都是对二班不利的。 如果真闹到老师哪儿去,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最好的办法只有小事化了。 二班的人懂这个道理,结巴也懂,可他咽不下这口气。 上次七班打他的伤还没好呢,现在又让他道歉,凭什么啊? 另一人凑到结巴耳边说:“算了吧,吴度不在,这局势咱们讨不着好了,先忍一口气,后面找机会弄他们!” 结巴看着七班不可一世的嘴脸就来气,可没办法,只能恼恨的一言照做,弯腰把夏杉的书捡起来一本本的叠好,臭着脸递过去,含糊地说了三个字。 夏杉没接,嘴角挂着笑,“你说什么?” 结巴咬牙切齿,“你…你别太太…太过分!” “谁过分了啊?”夏杉无辜的耸肩,“你问问旁边的同学们,他们听到了吗?” 看戏的同学如实回答:“确实没有。” “听见了吧?”夏杉说,“或者不问他们,问问你后边儿自己班上的同学,看看他们听清没有。” 二班众人:“……” 结巴又羞又恼,他用力把书放夏杉手里,红着眼铿锵有力地说:“对!不!起!” 夏杉无视手掌的痛,在二班的凶恶的注视下,轻笑一声,嘲讽又得意的回了三个字:“没关系。”
第66章 【看病】 这件小插曲在结巴的道歉下圆满结束,二班的人在离开前愤恨不平的放下狠话,不会让七班的好过。 夏杉不以为然的讽刺了几句,要不是宋一茗拉着差点又闹起来。 严阴郎和沐阳一直远处看着,不太清楚他们说了什么,但把二班道歉、以及他们凶狠幽怨的面目尽收眼底。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沐阳靠在走廊的围栏处叹了口气,“这下和二班的梁子又深了,指不定要怎么报复。” 严阴郎扶着他下楼,“走吧。” 此刻已经过了放学高峰,只有零零散散的同学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初秋的微风吹的梧桐叶簌簌作响,影子在地上摇曳不止,晃的日光明明暗暗。 “对于篮球赛,你究竟怎么想的?”沐阳开口。 严阴郎的目光落在远处浑圆红日上,火烧云旖旎动人,他心情却不如这般绚烈,沉声说:“我…不知道。” 他对自己没信心,也不敢拿班级的尊严去赌。 沐阳停下脚步,看向他略显锋利的侧脸,“你在害怕。” 严阴郎眸光微闪,看向沐阳。 “你在害怕什么?”沐阳探究而纯粹的问,“害怕输掉比赛,还是七班的脸面?” 严阴郎干咽了一下,抿着唇不知作何回答。 “又或是都有?”沐阳问。 “......” 夕阳的光线落在梧桐叶上,风无声的逗弄着绿叶,让它们温柔的落进严阴郎乌黑的瞳仁里,照亮了他眼里的挣扎不安。 他不论怎么选都是死胡同,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没办法压上别人的尊严。 班上那些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同学,凭什么因为他们的恩怨跟着一起被别人嘲弄,在二班面前抬不起头。 沐阳靠着树干,夕阳落在身上暖暖的,头上的树叶油绿透亮,上面的叶脉清晰可见。他抬起头眯着眼,感受热烈的阳光从指缝中穿过 “你这么犹豫不决是因为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想过能赢。”沐阳声音不大,却一针见血,“你没有打过篮球,觉得自己能力不行,必输无疑。那别人呢?篮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你甚至都没有问过同学们的能力情况,就擅自把他们归于和你的一类?” 严阴郎愣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大脑里最隐蔽的潜意识被沐阳毫无保留的掀开。 沐阳继续问:“你怕输,怕七班丢脸,怕从此以后在二班面前抬不起头,成为别人的笑柄。可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输?你不了解二班的实力,至少应该了解一下我们班的。据我所知,宋一茗以前参加过全国中学生运动会比赛初中组的篮球赛,他们队获得冠军。” 严阴郎眼里聚起震惊和错愕,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 沐阳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拉进二人的距离,“不过我还是挺意外的,你能考虑这么多,说明把七班放在心里了。” 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严阴郎的脑袋,粗硬的头发在掌心蹭着,“你越来越有班长的样子啦。” 严阴郎微微低头,沐阳温柔又俏皮的样子印进他的心里。 他纠结又茫然,低声喃喃:“那…那我……” “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沐阳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之后往前走去,“我建议你们试试。未必会输,万一赢了呢?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严阴郎跟在后面,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不开口,问:“什么?” 沐阳转过身和他面对面,步伐轻快的退了两步,眼里装满了落日的粼粼波光,笑着说:“而且我还挺想看你打球的样子。” 严阴郎脚步一顿,感觉眼前的风景极速的退去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沐浴在夕阳里的少年无比的鲜亮明艳,令他心跳加快,心悸不止。 他听见自己干涩地说:“我…不会打球。” “学啊。”沐阳不以为然,“篮球没多难,有运动天赋就行。你试过投篮吗?” 严阴郎:“嗯。” 沐阳问:“命中率怎么样?能进吗?” “还…行。”严阴郎斟酌道。 扔十个能进九个。 “有空试试呗。” “好。” 出了校门严阴郎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林郁一身米色的长款风衣,修身又挺拔,气质儒雅内敛。 沐阳走过去叫了一声:“小爸。” 严阴郎也礼貌的叫了一声林叔叔。 林郁冲严阴郎淡淡的笑了一下,以表回应,然后冷淡的对沐阳说:“上车吧。” 沐阳不似往日的活泼欢闹,乖乖的去开门,上车前冲严阴郎挥了挥手,又做了一个电话的动作,表示晚上再联系。 严阴郎猜到林郁估计是在为他生病的事情生气,微不可查的颔首,垂在腿侧的手摆了摆,回应他的告别。 车子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沐阳裹着小毯子坐在副驾驶,林郁一言不发,他有些惴惴不安。 一路无言的到医院,林郁停好车率先下去,大步流星的往里走,并没有等他。 沐阳裹着毯子紧随其后,盯着林郁的背影神色黯淡。 他们并没有排队挂号,医生是提前约好的,进去时陈医生正在看病历,见他们来了起身相迎,“沐阳,怎么样?听你爸爸说你的状态很不好?” 沐阳摘下口罩,露出灰白的脸色,精神不济,“嗯。我中午吐了,吃不下东西。身上发冷,四肢无力。” “你声音怎么哑成这样?”陈医生拉着人坐下,从兜里拿出小电筒和木棍,示意他张嘴 “咽喉充血肿大,有渗血情况。”陈医生皱眉说,“你吃凝血药了吗?” 沐阳点头,“我随身带着。” “先去做个血液检查吧。”陈医生低头开单。 一直沉默的林郁开口问:“所以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陈医生说:“目前情况来看是他换药后身体的一些应激反应,有些排异的状况。毕竟他之前那个药吃了快七年了,身体的细胞已经适应了这种药性,所以上次我们也检测出来他身体已经产生了血抗体。骤然换一个新的东西需要一个适应的阶段,还是得查血后看看数据。” “他嗓子严重吗?” “不是很严重,用力过度的红肿渗血,是正常的。” 林郁冷了一路的脸色稍霁,拿着单子去交费。 检测的结果和陈医生猜测的不错,新药的药力很大,白细胞数值正在恢复,情况较为稳定。 陈医生安慰道:“这是好事,现阶段所有的反应都是正常的,不用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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