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阴郎:“为什么?” 沐阳抱着玩偶靠着墙,“我小爸是律师,和韩兴他们家公司是合作关系,当时为了表达友好的关系,让我们仨拍了这张照。其实我们关系一般,只是说他们不会欺负我就是了。” 严阴郎眸色沉了沉,“他打你。” “韩兴就那脾气。”沐阳笑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横行霸道惯了,一生气就爱动手。” “啊对了,之前在下面发生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啊。”沐阳突然想起来,尴尬的解释,“不是所有…都这样,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说起来也真奇怪,每次严阴郎来都能撞见。 上次是爸爸们,这次是韩兴和张元…… 沐阳有些担心给严阴郎留下同性恋都特别放.荡的印象。 严阴郎瞧着沐阳局促的神色,心里憋了很久的疑问顺势问了出来,“你是吗?” 沐阳没停懂,“什么?” “你爸爸们,还有韩兴张元。”严阴郎的眼眸黑的像化不开的浓墨,深厚粘稠。 他的声音不大,试探的小心里带着点摇摇晃晃的坚定。 ———“你也是吗?”
第57章 【旧照】 轻松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特别是沐阳收敛了几分笑意之后。 严阴郎不由得握紧拳,莫名的有些紧张,心里生了退却,可问题是他问出来的,只能硬着头皮等答案。 沐阳把玩着怀里玩偶的尾巴,把严阴郎的忐忑尽收眼底,玩味的反问:“你觉得呢?” “我……”严阴郎喉结滚动,眼睛慌乱的重新盯着照片墙,“我不知道。” 沐阳前倾身子,凑近了几分,在他耳边小声而暧昧地说:“真的吗?你觉得我是吧,不然不会问。” 沐阳的鼻息若有若无的在颈部勾挠,像小猫骄矜的晃着尾巴。 严阴郎觉得脖子很痒,沐阳姣好的脸和独特的气息让他心慌意乱。 鼻子上出了一层薄汗,一股股闷热的感觉裹挟着他,心慌意乱,口干舌燥。 这房间太热了。 严阴郎往后退了一步,避免沐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断的用指甲掐着掌心,疼痛能让他保持清醒。 “我……我先走了。”严阴郎嗓音微哑,用自己最平静地声音说。 “走什么?”沐阳把他的慌乱尽收眼底,佯装不悦,眼里噙着笑,“水果还没吃呢,小爸应该快弄好了。” 严阴郎朝门口走去,踩到了几个娃娃也没发觉,伸手去开门,“不…不早了,我先……” 话没说完,严阴郎屏住呼吸,保持着握着把手的姿势不敢动。 ———沐阳拉住了他的手腕。 刚刚问出的问题让他觉得羞耻,房间里萦绕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此刻他整个人的体温都偏高。 微凉的手搭上他时,一种强烈的麻痒和舒适的冰凉顺着那块皮肤往上,心脏被雷劈似的猛然颤了一下,把人击在原地。 沐阳察觉到他的热,勾了勾唇,“你急什么?你刚刚自己要问的,现在又害怕听到答案?” “不…不是。”严阴郎指尖蜷缩,心脏快而猛的跳动在耳边如雷贯耳。 “你为什么害怕?”沐阳温柔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狐狸般的狡黠,手指动了动,在严阴郎偏热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你还急着逃?开口问我的勇气去哪儿了?有胆子问,没胆子听吗?” 手腕上的触感被无限放大,沐阳哪根手指的移动都感觉的清清楚楚。 严阴郎真的觉得太热了,房间里闷不透气,连呼吸都是灼热的。 二人站在门边拉着手沉默的对视着。 沐阳的眼睛很漂亮,褐色的眼珠、灵动的眼神。 每每与之对视,沐阳纯粹又俏皮的眼神像一把钥匙,打开严阴郎心里最深处的潘多拉魔盒。 他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想拥沐阳入怀,想让沐阳漂亮的眼睛里只有自己,想看一次明艳活泼的少年面红耳赤。 最好……像张元那样。 严阴郎不错眼的看着沐阳,魂魄被吸进去了一般,怔怔地伸出手想去碰他的脸。 沐阳在严阴郎抬手的瞬间握住了他另一只手,原本暧昧的浅笑变得灿烂,拉着他的两只手晃了晃,“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声班长立刻让严阴郎魂魄归体,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惊愕的看着自己与沐阳拉着的双手。 此时门被敲响,严阴郎受惊的退了一步,挣脱开与沐阳的牵扯。 “小阳、阴郎,出来吃水果。”林郁的声音近在尺之,就隔了一个门板。 沐阳满眼笑意的看着严阴郎,伸手把门打开。 林郁站在门口端着果盘,正打算递给沐阳,就看到严阴郎红着耳根,局促的走出来,“林叔叔……我…我先走了,谢…谢。” 不等两人反应,严阴郎仓皇的换鞋离开。 “你干什么了?”林郁看向一脸得意的沐阳。 “我能干什么啊?”沐阳很是无辜,指尖还残留着热意,在林郁的注视下接过果盘回了屋。 严阴郎出去后靠着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滴落,在光亮的瓷砖上留下一小滴水渍。 心跳的很快,明明什么都没干,好似跑了八百米似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 他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沐阳有那种混乱的遐想。 严阴郎抹了把汗,没有耐心等电梯,从楼梯间下去。 走出单元门的那瞬间,清凉的晚风缓解了煎熬的热意和窒息感。 这时严阴郎才觉得呼吸到了空气一样,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一直到严阴郎回到家,沐阳都没有发来任何消息,这让他心里怪怪的。 以往沐阳会问他有没有到家,或者给他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总之晚上绝不会这么平静。 严阴郎捧着手机在黑暗里发呆,习惯性的翻阅曾经的聊天记录。 等到了十二点,彻底过了沐阳睡觉的时间他才放下手机,眸色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脑子里又不自制的开始想着之前凌乱而旖旎的画面。 失眠是他的常态,噩梦如影随形了十多年,却是第一次因为美梦而兴奋,那些暧昧的交错反复环绕,成了他不想忘却的记忆。·叮铃铃———手机在房间里响起,正在收拾东西的严阴郎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冲进卧室,看到来电人是赵麟后,眼睛里的光淡了下去。 “喂。” “班长,你起的这么早啊?” 赵麟打了个哈欠,“我有点事儿问你。” 严阴郎:“嗯。” 赵麟声音懒懒的,困倦中透着沙哑,“我刚听宋一茗说,下个月学校要举办运动会,要求高一每个学生都必须参加,是真的吗?” 严阴郎:“嗯。” “卧槽,什么时候的说的啊?为什么大家还不知道?”赵麟骂骂咧咧的,“宋一茗一大早约我跑步,说什么锻炼身体准备运动会,我还不信呢!” “邓老师放学前给我说的,周一她要去开会,让我届时通知。”严阴郎解释道。 赵麟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真的必须参加啊?” 严阴郎:“嗯,必须。” 每个人至少报一个项目,这是邓琳的原话。 “操!这他妈的……”赵麟低声骂了几句,“就知道压榨新生劳动力!” 赵麟利落的挂了电话,严阴郎看着点开微信,除了班级群的消息99+以外,没有任何人给他发消息。 和沐阳的对话一直停留在昨天。 严阴郎斟酌片刻,主动给沐阳发消息。 【严:起了吗?】沐阳没回复。 【严:昨天没看到木木,它去哪儿了?】 严阴郎担心沐阳还在休息,没有守着手机,转而继续去整理东西。 严阴郎昨晚一夜未睡,早上六点才稍稍有些困意眯了半小时,洗了个澡,用冰箱里最后一点食材煮了碗面,然后收拾准备带走的东西。 东西不多,一些衣服、几双鞋,还有没有用完的日用品,一个大包就能全部装完。 这些年来他一直是孑然一身的,独来独往没有任何牵挂。同样,也没有人牵挂他。 走之前他把主卧也收拾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能带走的东西。 主卧是刘勇南和张素住的,自从发现张素离开后严阴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这里,里面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愿和他俩有任何瓜葛。 不出所料,张素走之前把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物品,不光把自己的收走了,还带走了刘勇南的所有财产。 ———地上被掰断的几张银行卡上还有灰扑扑的脚印。 严阴郎能想象出刘勇南跳脚的愤怒。 难怪当时跑到学校来闹,看来张素拿走的不止是拆迁款,还有刘勇南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在债务下省出来的积蓄。 严阴郎对刘勇南在外面欠了多少前一概不知,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人上门来讨过债。 现在想想,刘勇南还能有存款,到底有没有欠钱还是未可知。 或许只是赔身无分文,用欠债来作为他发泄窝囊生活的借口。 严阴郎最后检查了一遍衣柜,意外的从柜子深处找到一张照片,皱巴巴的塞在缝隙里,估计张素自己都忘了。 照片已经泛黄褪色了,依稀能看到他们在笑。 背面写着一行字:严桓张素会一直幸福。 严阴郎手抖了一下。严桓……姓严。 严阴郎仔细打量着男人的样貌,无奈照片斑驳的厉害,加上被许多的折痕干扰,无法分辨五官长相。 这是他从未谋面的生父? 他在张素的只言片语听过,生父出了意外去世,她不得不怀着孕嫁给当时很有钱的刘勇南,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身份。 当初严阴郎少不更事,听着心里满是感动和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让他们母子被迫深陷泥潭。 而现在想起那些话,严阴郎只剩无情的嘲讽。 不过是拿着他掩盖自己贪图富贵的丑陋面孔而已,让他小小年纪背负着如此大的心理压力。 严阴郎冷漠的看着这张老照片,目光锋利地盯着张素模糊不清的脸。 所以这一次又是怎样的富贵? 足以让她步步为营、精打细算拿走刘勇南的钱,狠心抛弃相依为命十七年的儿子,甚至把埋葬心底的感情也全部丢下。 严桓嘴角的笑容让严阴郎心里作痛。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怎样的人吗? 他如果看到张素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会不会后悔和她相恋? 严阴郎拿着照片走出房间,提着包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关门前一刻,严阴郎最后环视了一圈屋内。 曾经令他万分痛苦如地狱深渊般的囚笼,终于没有任何顾虑的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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