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同学家长倒吸一口凉气,小声的开始议论。 沐阳心里的火也被这一幕点燃,冲上去拉过严阴郎,“你怎么样?!出血了……你是傻子吗!为什么不躲?你答应我什么?!” 严阴郎来不及说话,刘勇南指着他的鼻子恶毒的辱骂起来:“你个没屁眼的烂货,那婊子呢?!那狗操的婊子去哪儿了!她卷走了我的钱,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你的一份儿?!” 刘勇南怒火中烧,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举起手里沉甸甸的白酒瓶往严阴郎的头砸去。 ———一阵劲道的锐气直逼脑门儿! 这短短的一秒在严阴郎的时间里无限放慢,这一瞬他想了很多,想到张素之前的反常、拖着箱子对他的关心、这段时间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 他有些发懵,结合刘勇南口无遮拦的谩骂心里冒出一个猜想。 沐阳关切地看着他,镜头被拉长,他的眼睛缓缓瞪大、瞳孔一点点地紧缩,表情逐渐变得惊恐害怕,想伸手拉开严阴郎。 严阴郎将沐阳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松动。 他答应过他…… 答应过…试着勇敢,学会反抗。 他不能对沐阳失言,不能让沐阳失望。 嘴里铁锈的腥味唤醒了他的神智,心里的信念被沐阳占的满满当当,身体比大脑抢先一步做出反应——在酒瓶砸下来的电光火石间,严阴郎抬手一把握住了刘勇南的胳膊,酒瓶距离他脑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生生的停了下来。 沐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见状猛的松了一口气。 刘勇南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严阴郎会做出这种反应,而这个举动无疑更加激怒了他。 “你妈逼的,你敢还手?!”刘勇南想挣脱,无奈严阴郎力气大的吓人,仅仅拽住手腕就限制了他手臂的行动。 “我没见过她。”严阴郎木然地解释。 “我呸!”刘勇南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一脚踹上严阴郎的肚子,“你们俩都是烂货,就只想要老子的拆迁款,现在拿到钱了就跑路了!我告诉你,你别想跑!你看老子打不死你,狗日的东西,把钱还给老子!你妈的还给老子!” 刘勇南开始对严阴郎拳打脚踹的,无奈一只胳膊被死死拽住,有些使不上劲儿。 严阴郎接连躲避后退,衣服和裤子上沾上了刘勇南鞋上的灰尘和泥巴,狼狈不堪。 “干什么!光天化日你敢打人?!”沐阳出手制止,怒吼道:“ 保安!你们他妈站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来来帮忙啊!” 几个保安一直站在一旁看这场“家庭伦理”大戏,被沐阳这样一吼才如梦初醒般,举着警棍上去打算把人分开。 还没等保安走近,严阴郎身后突然冒出一条腿,狠狠的踹上刘勇南的肚子。 刘勇南没有防备,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凶狠地瞪着那人。 韩兴单肩背着书包,一脸不耐烦,眼神阴郁、不屑地看着地上的刘勇南,同时瞥了一眼严阴郎和沐阳,“狗都知道不挡道,要打边儿上去。” 张元不紧不慢地跟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眼神讥诮。 沐阳趁着这个功夫把严阴郎拉到边上,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急切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事?” 严阴郎摇头,“没。” 刘勇南目光浑浊、眼神混沌,酒精麻痹了他仅存的理智,背叛、欺骗的滋味让他完全失控。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张素的所有情绪全部转移到严阴郎身上,弄死这个养了17年的白眼狼是脑中唯一的念头。 “妈的,翅膀硬了?敢还手了?”刘勇南从兜里拿出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凶戾仇恨地径直朝严阴郎刺过去,“老子今天弄死你!”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人会手持凶器,一时间惊呼一片。 严阴郎瞳孔猛缩,不顾沐阳挣扎,用力的把人推开。 他不能牵连沐阳受伤,所以离他越远越好。 然而刘勇南还没靠近,一个沉甸甸的书包向他砸过去,冲跑的步子一偏,加上本就喝了酒,刘勇南顿时失了节奏,眼冒金星。 张元长腿一抬,配合身子来了一个漂亮的180度转身,把刘勇南手里的刀踢下! 韩兴和他配合默契,在刀落地的下一秒,一拳砸到刘勇南的脸上。 刘勇南的脸迅速肿起,嘴角溢出了血,歪歪倒倒的跌在地上,眼前重影连人都看不清,嘴里还在一口一个畜生的骂。 张元面无表情的提起书包拍了拍上面灰,韩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盯着地上的刘勇南,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二人打架动作帅气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 一直在旁边录像的赵麟忍不住感叹道:“原来……你们也不是不学无术啊……” “不学无术?”张元嗤笑,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学跆拳道的时候你还在尿床。” 赵麟:“……” 警察很快来了,是邓琳报的警,在学校门口出了这种事,校方自然要出面解释。 赵麟把视频交给警方,并说明是这个男人在学校门口耍酒疯、还想行凶伤人。 警察疏散了现场的人群,把刘勇南带走调查。 场面人多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严阴郎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清楚沐阳怎么也跟着不见了。 被刘勇南这样耽搁,兼职已经迟到了,但严阴郎没有去便利店,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面无表情,眼神漠然空洞,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响着刘勇南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失控。 刘勇南的话驱使着他回去求证一个事实。 严阴郎步伐稳健,速度却快来越快,步子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干脆跑起来。 脑子里的念头和刘勇南的话鞭打着他的情绪,如果不赶紧找个渠道发泄一下,他会在路上失态。 他跑的很快,风声在耳边呼啸,体内的积攒的情绪通过淋漓的汗水宣泄,呼吸间喷出的气息滚烫的像被岩浆熏染,呼吸道酸烫疼痛。 回到小区时,很多人都聚集在一块儿讨论着什么,“拆迁款”、“十多万”等字眼钻进严阴郎的耳朵。 严阴郎打开熟悉的房门,直接走进主卧,里面一片杂乱,床单被套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化妆桌被人推倒,镜子碎了一地。天花板上的灯泡也被砸了,衣柜门欲掉不掉,颤颤巍巍的和钉子共存亡。 原本塞的满满当当的柜子里只剩下几套男人的衣物,张素的所有衣服统统不见了。曾经摆满了化妆品的抽屉也空无一物,只有无数的烟头和垃圾,还有凝固的黄痰污秽。 刘勇南应该也回来确认过了,屋子严阴郎每天都会打扫,现在这样凌乱肮脏,不用想也知道是刘勇南的杰作。 严阴郎看到衣柜中的那一刻反而镇定下来,心里的怀疑确认之后倒没有那么慌了。 他站了很久,又或许没有那么久,双腿脱力,缓缓的坐在这片狼籍之上。 严阴郎目光呆滞,盯着地上的某块碎片久久移不开视线,小小的房间被莫大的空虚包裹着,空洞、虚无,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围绕着他。 这一刻严阴郎耳边的所有声音都没了,如同身处深海,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和寂然。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慢慢的靠近他,然后揽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腹间。 沐阳干净清爽的气息冲掉了这个屋子里的肮脏恶臭,把严阴郎从脏乱的沼泽中拉了出来。 严阴郎猛地吸了口气,空气重新进入肺腑洗涤着身体里的恶浊。 他的双臂环上沐阳的腰,眷恋又依赖的埋进沐阳的怀里,他想用力却又不敢,只能极力抑制内心的渴望,颤抖着呼吸着。 沐阳轻柔地摸着严阴郎的寸头,感受粗硬的发质在手里如砂纸般划过,另一只手轻拍着肩膀,无声的给他安抚。 沐阳没有说话,他知道严阴郎这时候不需要询问、用不着关心。 ———他要陪着严阴郎捱过这份被亲人抛弃的痛苦。
第44章 【严阴郎的一切】 二人在杂乱的房间里一站一坐,就这样静静地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在黑夜下留下了一道余晖,让天空处于将暗未暗之间。 黑暗无声的蔓延进房间里,在余晖消尽的最后一秒彻底笼罩二人。咕噜噜———幽静的房间里响起微弱的声音。 严阴郎微微一动,抬头看向沐阳。 沐阳尴尬的咬了咬唇,讪笑道:“那什么……有点晚了哈,所以有点饿了……” 严阴郎放下手臂站起来,“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沐阳眼睛一亮,舔了舔唇。 严阴郎没回答。 他什么都能做,主要还得看冰箱里有什么。 严阴郎走进厨房,沐阳屁颠颠的跟在后面,不出意外,冰箱里很空,只有三个鸡蛋和几个西红柿,还有地上昨天刚买的一棵白菜。 “……”严阴郎握着冰箱门的手微微握紧,沉声说:“出去吃。” “别啊。”沐阳把鸡蛋和西红柿拿出来,笑道,“这不是有东西吗?你家有面吗?给我做西红柿鸡蛋面?” 严阴郎沉默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好似一个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是一滩死水,装满无尽的默然。 沐阳晃了晃严阴郎的胳膊,“好不好嘛?你给我做,我想吃你做的。” 严阴郎深深地看着他,过了几秒才接过东西,涩声道:“……好。” 严阴郎做饭很麻利,等他把两碗面条端出来时,客厅已经收拾干净了,桌子上的烟头、垃圾通通收走,桌面整洁光亮。 灯泡有些线路问题,时不时闪一下,冷白的灯光打在沐阳笑盈盈的脸上,“我收拾好啦。” 严阴郎眸光微动,死水一般的眼眸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波澜,“……谢谢。” “谢什么啊,你给我做饭,我帮你收拾一下,礼尚往来。”沐阳接过碗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大口,“唔……好烫!” 严阴郎把纸巾递给他。 “你手艺真好,好好吃啊。”沐阳由衷的赞叹,然后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一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被严阴郎做的香味扑鼻———西红柿切成粒煮汤,然后把面放进去吸收汤汁的香甜,面条煮的软硬适中,很有嚼劲儿;鸡蛋被煎的鲜嫩金黄,散发着酥香。 沐阳没有恭维,也没有夸大其词,他真心觉得很好吃。 严阴郎没说话,屋子里只有吸面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压抑沉闷。 沐阳思索着该怎么调节氛围,想找话题聊,可又觉得现在聊什么都有点不合适。 “今早我爸上班前给我拍了一个木木的视频,给你看!”沐阳边吃面,边掏出手机翻找着。 木木在医院恢复如初后沐阳就把它带回了家,家里的三个人都比较忙,每天出门前都会把水准备充足,然后把狗粮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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