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少爷有几分被调戏的恼羞成怒,垂在身侧的手已经攥了起来。 故意的吧。 怎么这么随意就和别人聊起来对他的想法? 还当着他本人的面。 第一次遇见是翻院墙的时候遇见的?他脑子里没有丝毫印象,看来他那个时候完全没有留意这小子。 本以为这小子就是痴汉,馋他的身子,没想到过去几年,仍然念念不忘。 竟然如此真情实意。
第08章 周凌一边转方向盘,一边与季醇闲聊:“你这长相,高中应该不少人追你才对。” 引人注目的五官,可爱又帅气的栗色卷发,腿长个子高,性格也活泼,朝气蓬勃的,这样的少年在校园时代不受欢迎才怪。 怎么就没找个女生谈恋爱,反而惦记他们少爷这么多年呢。 季醇本来就是个话唠,难得有人和他聊天,他顿时精神一震:“对呀,那时候可多人给我送情书了呢,都是粉红色的信封,写着季醇亲启。” 周凌好奇地问:“那你怎么就只喜欢他呢?” 这问得是不是太私密啦?不过长辈都爱打听这些。 季醇挠了挠头:“高中课业重,您别看我长了张不学无术的脸,但学习起来超勤奋的,那会儿没那么多时间,想见面也难,哪还有心思去关注别人?” 而且老实说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那算不算谈恋爱。前女友是高三的姐姐,每天指使他取外卖,只产生了短短几个月的交集,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了。季醇简直怀疑自己被当成了跑腿的小狗。 “她比我大,很凶,是我暗恋她。”单方面说人家女孩子喜欢他,也太不要脸了。 “别人给你递情书,你怎么拒绝的?” 这也要问?! 戴着金丝框眼镜却也太不高冷了吧! 季醇老实回答:“我就说我只喜欢那一个,你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还没落下,旁边猛然传来一声恼怒的“够了!” 周凌和季醇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季醇,差点从真皮椅座上弹起来。 季醇回过头去看顾流初:“你没睡着啊?!” 什么意思? 他睡着了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说这些了吗? 顾流初英俊雪白的脸涨红。 季醇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不会是车内温度太高睡一觉感冒了吧,小说里总裁受的设定身体都是比较脆弱的。 却被顾流初“啪”地一下拍在手背上打开。 “怎么了啊?” 季醇:? 都是男人摸都不让摸一下? 他还以为下午自己帮了金主爸爸一把,两人已经有了一丢丢革命友情了呢。 金主爸爸嘴上不说,但不也替他教训了季青山吗? 还问他怎么了,把这小子带回家的第一晚就严肃警告过不许打他的主意,没想到这小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天天地变本加厉,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看黄文意淫他也就算了,丢脸到底只在两个人之间丢,现在竟然还对第三个人说那些龌龊的暗恋史。 一说下去居然还滔滔不绝起来了。 顾流初简直怀疑他是故意让自己听到,好表明心迹。 “不知廉耻。”顾流初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下车。”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别的时候盲从金主爸爸也就算了,这件事上季醇忍不住辩一辩:“什么年代了金主爸爸,高中开窍比较早也不算什么大错吧,难道还要拉我去浸猪笼?” 这完全就是调戏!竟然当面表白得这么理直气壮。 顾流初长这么大就没被这种小流氓轻薄到眼前过,登时又气又怒,深吸一口气:“停车,让他下去!” 周凌赶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对季醇使眼色:“小季,你不是要去医院吗,到了,快快快,赶紧下去。” 不然真担心顾少心脏病要被气发作了。 季醇往外一看,医院果然到了。 医院和顾氏的大楼可是相反的方向,顾大少爷表面瞧着凶狠坏脾气,其实还是有几分照顾他的。 就是到底为什么听到他说以前的恋爱史,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季醇被赶下车,站在医院门口,看着扬长而去的豪车,简直一头雾水。 吃醋?那必然不可能,他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大学生何德何能让顾大少爷瞧得上啊。 等等,下午那两人说顾流初有什么病。 ——该不会是不行吧?! 因为不行,所以没谈过恋爱,只能找鸭,所以在听别人说起恋爱时的时候这么愤怒。 “……” 虽然有点离谱,可怎么越想越觉得都对上了? 这头,疾驰的车内。 顾流初余怒未消,面上还有一层薄红,他盯着周凌:“你以后再八卦我的事情,你就自己递辞呈上来。” 周凌叫苦不迭,忙道:“我知道了。” “不过,顾少,”周凌握着方向盘,自后视镜看了顾流初一眼,忍不住为季醇说两句话,“我现在倒觉得幸好是他。” “幸好是个喜欢您的,下午才会不问缘由帮您打掩护,换个心眼多的、只想捞钱的,难保不会泄露您的秘密。” “您说他明明对您念念不忘,您把他弄到身边又不让他惦记,这和故意在小狗眼前吊块肉,小狗口水直流却不让小狗吃有什么区别?”周凌直摇头。 “也幸好他忍得住,太残忍了。” “……”顾流初怒道:“开你的车!” 然而,周凌有一点说错了,假如季醇真的知道他有什么病,会不会背叛他还尚未可知。 毕竟季醇缺钱,五千万虽然足以支付他母亲的医药费,足够他下辈子安枕无忧,但假如他贪婪一点,想要更多呢? 顾流初在顾氏长大的这二十几年,最不少见过的就是为了利益尔虞我诈、背后暗算。 人心莫测,最是不定。 在利益面前,再深的亲情友情都不值一提,又何况只是年少时期一场不可能有结果的暗恋。 季醇飞奔到住院部十三楼vip病房,忽然发现几个较为陌生的医生从他妈妈的病房里走出来,其中一个还是金头发的外国人。 “怎么了?”季醇吓得赶紧揪住出来的护士:“我妈病情恶化了?” 护士道:“你不知道?这是几位比较有名的肺癌专家,好像是你上次那位远房亲戚介绍过来会诊的。你先去病房里等一会儿,过几天出结果了我叫你。” 护士端着药盘走出去几步,回过头来,有些纳闷儿地看了季醇一眼。 这少年的母亲在她们医院住了三年了,也不知道这少年有什么有权有势的背景啊。怎么突然冒出个亲戚,还可以请得动学术界的泰斗? 金主爸爸真是个好爸爸。 再也不在心里怀疑他不行了! 季醇心中呜咽,被顾流初赶下车的那点儿幽怨顿时烟消云散。 他快步走进病房,今天他妈刚好醒着,靠在床头看书。 “妈。”季醇赶紧过去帮忙把枕头挪了挪:“怎么不多休息,现在天都黑了,光线也不好。” 说完他去把灯打开。 楚云把老花眼镜摘下来,端详着季醇,道:“你过来坐会儿,小醇,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季醇道:“一天吃四顿,怎么可能瘦,您就别操/我的心了,我这么大个人了。” 楚云环视一下病房,说:“我昏昏沉沉的,今天稍微清醒一点,怎么感觉换病房了?” “是换了。”季醇揉了揉眼睛,道:“有个人打算资助我,听说了咱们家里的事情,就帮了一把忙。” 楚云看着季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季醇现在说的绝对不是实话。 但她问明白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加重季醇的负担,什么也不能为季醇做。 放弃治疗那些话早两年也说腻了,也争吵过,可季醇无论如何都不放弃。 她作为母亲,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乖乖听话,配合季醇的决定,不为季醇带来多余的负担,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情绪上。 “反正你也长大了,妈妈相信你,”楚云想了想,说,“那你替我感谢帮助咱们的人,倒不是想感谢他帮助我治病,而是想感谢他减轻你的负担。” 季醇这三年有多辛苦,只有他这个当妈的知道。 虽然已经是个十九岁的成年人,但季醇眼圈还是一红。 “不哭,”楚云抬起枯瘦的手,说,“妈妈爱你。” 季醇陪着他妈坐了会儿。 吃过晚饭,楚云觉得有些累,在护工和季醇的帮助下洗完澡早早睡下。 季醇又在旁边待了会儿,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把今天的ppt做完,这才收拾东西离开医院。 他一出医院,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怪不得今天天黑得这样早。 医院一楼有店铺,季醇走过去买伞。 突然想起顾流初家里玄关处似乎没有雨伞,于是又多买了一把。 “金主爸爸回家了吗?”季醇打电话给周凌。 “已经回了,”周凌笑着说,“怎么,你怕他没回去,没人给你开门?他还没把密码告诉你啊。” 这倒没有,他么,进不了家门在外面等等就是了,以前打工等待的时间可比这长,还没钱。 季醇主要是怕外面雨下这么大,顾流初从公司出来不小心淋雨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病,但总感觉应该比较严重的样子,否则那老总也不会自以为握住了什么把柄。 “回去了就行。”季醇道。 周凌安慰道:“我会旁敲侧击让他把密码给你的,你知道顾少那人,脾气坏,有时候会故意——” “他脾气其实还行。”此刻刚见过专家的季醇看金主爸爸的眼神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 周凌:“……”行叭。 恋爱脑是吧。 季醇撑开伞,打了辆车回去。 他拎着书包,刚走到小区内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那边,往前走的路忽然被一辆冲过来的车子拦住。 水溅了他一裤腿。 季醇迅速往后退了两步,一抬头正要骂人,车门打开,副驾驶座上的人撑着伞,遮着后座的人下来,走到他面前。 好像开了很好的车子,季醇欲骂又止。 “谈谈?”这人对着季醇露出一个笑容。 说完左右看了看,道:“你看是上我车谈,还是就在便利店聊聊?” “不了,你谁啊,突然堵人,水溅我一裤腿,我又不认识你,能有什么好聊的?” 季醇看着对方,满脸的莫名其妙,说着就要绕道过去。 “白天不是刚见过?”方城皱眉。 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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