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逾白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 “那视频我看了。” “跟我当年比,还差一点。” 陆幸川闻言倏地瞪大眼睛,陆逾白并未骂他,这让他很意外。 “哥,你……你不骂我吗?你不是最讨厌我打架吗?” 他从小就爱打架。 每次打完架回来还要挨陆逾白打。 输了,挨打两次。 赢了,看陆逾白的心情挨打。 陆逾白笑着摇了摇头,“我小时候不让你打架,是怕你不学无术,就知道用陆家二少爷的身份出去招摇过市,所以想给你立威。” “但我却忘记教你在这种仗势欺人的东西面前,不必藏着掖着,陆家永远是你最强硬的后盾。” “江城,除了我,没有人能欺负你!” 陆逾白来的路上,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 是蒋明借着蒋华的关系私下约见Omega学姐,多番骚扰,还大肆贬低Omega从生来就是Alpha的玩物。 后来学姐被蒋明逼的退学,学校也没处分蒋明。那个学姐和陆幸川曾有过几面之缘,他得知这件事情后,单枪匹马的过去把蒋明给揍了。 不仅仅是因为学姐的事。 陆幸川是Omega,蒋明是Alpha,他自然不是蒋明的对手。在信息素的绝对压制下,陆幸川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他注射了一枚短时效的镇定剂,暂时隔绝了性息素的压制。除去信息素的压制,普通的Alpha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陆幸川拳拳到肉,蒋明被打的鼻青脸肿还断了一根肋骨。 却连轻伤都判定不了。 所以蒋华才来学校找陆幸川算账的。 今日的晚霞格外好看,暖红色的夕阳笼罩着整座江城。 落幕的晚霞总是绚烂耀眼的,那抹璀璨的殷红在陆幸川的眼中却逐渐黯淡了下来,失去了任何色彩。 阴郁爬满了他的被夕阳洒落的半张脸上。 他扭头问陆逾白:“哥,Omega生来就是弱者,所以总是被欺负。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凭什么Omega要低人一等?” “难道所有人想的都和蒋明一样?Omega生来就是给……” 他话没说完,陆逾白一拳捶在了他的小腹上,给了他一个重重地警告。 “小崽子!你忘记自己为什么要打架了?” 陆幸川吃痛的发出一声沉闷声,“哥,你不讲武德!” 陆幸川捂着肚子痛骂。 他轻蔑一笑:“呵,当年你哥在江城混的时候,一靠钞能力,二靠身手,三靠——不讲武德!” * 陆家。 陆逾白大包小包的搬东西上车。 白川、陆博、陆幸川静静的看着他,没人搭把手。 陆逾白撇嘴,“冷漠的一家人。” 陆博不屑一笑,“两个Omega可帮不了你,唯一的Alpha是你老子,不想帮你!” 陆逾白:…… 操。 别人家的Omega在家都是软娇乖巧的,生怕惹Alpha不开心,被强大的信息素所压制。 他们家的两个Omega…… 陆幸川——比Alpha还能打架。 白川——全家的掌上明珠,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他认栽了。 陆逾白收拾完东西后,额上全是汗。 白川见他都要出发了,晏迟还没来,于是眉头微皱有些不高兴:“晏迟呢?他不来帮你吗?” 陆逾白:“他研究所很忙的,我现在出发去他家了。爸,你们早点睡吧,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白川刚要说什么就被陆博推着上楼了。 在陆逾白看不见白川的时候,陆博急匆匆的又从楼上跑了下来,给他塞了一张卡:“没事别回来了!” 随后,他又看向陆幸川,眼神凌厉:“从明天开始你也别回来!” 陆逾白:…… 陆幸川:…… 操。 宠妻灭儿! 他搬东西时候只是说很久没和晏迟叙旧了,要过去住一段时间。 没想到,现在他竟然被赶出家门了……? 陆逾白离开陆家抵达晏迟别墅时,里面昏暗无光。 晏迟确实没回来。 他整理好东西后,洗了个澡准备睡觉。 在他取浴巾的时候,指腹不小心勾到了浴室里的另一条浴巾,拿到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拿错了。 这条黑色的浴巾,是晏迟的。 水雾升腾的浴室里,他的脸肉眼可见的迅速涨红。 他望着自己的指尖,眼底卷起眷恋与贪恋。 他摩挲着手,竟不自觉的将指腹放在鼻尖闻了闻。 指腹上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 这是晏迟性息素的味道。 很好闻。 陆逾白的眼神逐渐痴迷起来。 他的呼吸不自主加快。 三年前在脑海中的暧昧动作恍若眼前,记忆与这间熟悉的浴室不停地在他脑海中交叠、重合。 渐渐的,陆逾白身上开始发热发软。 红酒味的信息素迅速弥漫整间浴室。 “糟……糟了……” 他竟然发*了。 被Enigma标记过的Alpha,发情期会像Omega一样。 三年前被标记的时候并不深,但是Enigma的人极少,导致市面上还无发研究出洗掉Enigma性息素的药剂。 且Enigma的临时标记最少也是三年。 他都算好了的…… 三年过了。 他现在应该没有发情期了。 可为什么在闻到晏迟的信息素时,他竟然又一次发情了? 为什么会这样…… 陆逾白没有力气去想。 他将浴巾快速的挂了回去,急匆匆的出了浴室,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他发了疯似的开始翻东西。 客厅、书房、卧室…… 他想找抑制剂。 晏迟家并没有抑制剂。 他崩溃了…… 这什么都没有,他该怎么办?该怎么熬过这漫长的三天? 他不敢去任何地方。 甚至连家也不敢回。 更别提去找晏迟了。 陆逾白坐在床上,绝望的蜷缩在角落里,他脑海中蹦出了一个无比邪恶的想法。 他想闻闻雪松味的东西。 晏迟的房间里一定有…… 这个邪恶的想法在他心里盘踞生根,一点点摧毁着他的意识。
第8章 要抑制剂还是要我 理智与贪婪在他脑海中做着斗争。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 不行,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他咬着自己的手臂,血腥味在他唇齿间蔓延开来,他冷静了一些。 他猛的意识到,他或许还能去医院! 对!去医院! 医院有抑制剂,有许多抑制剂的! 陆逾白颤抖着手,拨通了徐知秋的电话。 他等了许多声…… 在每一声“嘟”中,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浑身发软燥热。 在电话接通时,他连握手机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他沙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徐……徐知秋,我……我现在在晏迟……晏迟家。” “什么?” 电话那头是清冷的嗓音,隐约间还能听见一丝不悦。 “我需……我需要抑制剂,要……要特效的。” 说完,陆逾白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在了床上。 他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电话那头的嗓音由一开始的冰冷化为焦急。 “陆逾白,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抑制剂?” “陆逾白你听得见吗?说话!”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极重,即使不用开免提也很响,陆逾白听得见。 但是今天徐知秋的语气凶凶的,他不喜欢。 他虚弱的蠕动了薄唇,从干涸的喉咙硬挤出字来:“快……快来。” “好,好……” “你等我。” ……… 一个小时后。 晏迟到了晏家。 整栋别墅里,或浓或淡都能闻到红酒味的信息素。 晏迟的心里一紧,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他是在自己房间找到陆逾白的。 房间里的红酒味很浓郁,像是酒坛子被打翻一样。 陆逾白正躺在他的床上,床上、地上散落着许多的衣服,都是晏迟的。 而陆逾白正蜷缩在被子里,手紧紧地抓着被单嗅着上面淡淡的雪松味。 晏迟不经常回来,所以被子上的信息素很稀薄。 这点信息素对发情期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陆逾白……” 看着如此狼狈的陆逾白,晏迟嗓子微哑。 他无法想象这三年,陆逾白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晏迟将手中提着的银白色的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支特效抑制剂。 听见了声音的陆逾白迟缓的抬着眸子看向晏迟,他的视线扫到晏迟手中的抑制剂时,迅速垂下眼睑,浑身都开始发抖。 “不……不要!” 他不要抑制剂…… 他嘶哑着嗓子,卷起被子蜷缩在角落里。 腥红的眼中是无尽害怕与无助。 他看见针管时,浑身都在颤抖。 这种害怕,是深入骨髓的。 这三年,他全靠特效抑制剂渡过,这类药对人体的伤害就非常大。 以至于到后面,他的身体逐渐产生抗性,一支两支根本无法让他清醒太久。 他怯弱的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双臂,在他的动作下衣袖被撩起,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印暴露出来。 晏迟望着那触目惊心的手臂,瞳孔骤缩。 这三年,他一直是打药渡过的? 他寄的那些东西,陆逾白从未用过…… 晏迟的心头一颤,黑睫下晦暗如丝的情绪,正一点点的绞着他的血肉。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不敢释放出信息素。 在红酒味信息素的撩拨下,他的克制是极度艰难的。 他吞咽着口水,目光灼灼的看着床上的陆逾白。 “陆逾白,你要抑制剂……” “还是要我?” 晏迟的嗓音里是极致的隐忍。 他的黑影笼罩在床头,陆逾白抬起眸子看向晏迟的脸。 那张一贯清冷的脸上此刻满是担忧。 这张脸,好好看。 他是在做梦吗? 三年来,1095个夜里,他梦见过晏迟无数次。 每次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 晏迟也消失了。 这些都是假的。 可他依旧会因为梦里晏迟的到来感到开心。 他总自我欺骗式的将这些当做晏迟想念他的证据。 他的意识在一点点的被淹没,他哽咽的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和泪水一块没进膝盖。 “迟迟……我不要抑制剂。” 这三年来,他打过太多抑制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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