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声道歉:“对不起奶奶,让你担心了,最近工作太忙……” 沈华重重叹了口气:“不用说这些,那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沈以南眉心微皱,他明明让佣人保密的,沈忠诚和白秀丽不敢惹老太太生气……到底谁说的? “你把奶奶想得太脆弱了,我还没气到进医院。”沈华猜到他的担忧,笑了一下,“放心吧,那两个人已经送出国了。” 听她这么说,沈以南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纠结…… 自己还要回沈家吗? 想到不愉快的过去,他抿了抿唇:“奶奶,我可以在外面多住一段时间吗?” 沈华沉默了。 好一会,才问:“和……你朋友……就那个……薛渡?你们一起住?” 老人家的声音发愣,迟缓中带着不可置信。 沈以南眨了眨眼,又忽然想到,上次奶奶对薛渡印象很好,如果说和薛渡一起住,奶奶应该会很放心吧? 他点了点头:“嗯,薛渡人很好的,奶奶你放心吧。” 沈华:“……” 沈华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像是缓过气来,长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奶奶也不是那种不能接受的老古板,这方面……只希望你开心就好。” 对于自己突然离开家这件事,沈以南也很愧疚:“对不起,奶奶,我应该和您商量一下的。” 沈华闻言,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原以为女大不中留,没想到儿大也是。” 她沉默了一会,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你们这事,薛渡的父母知道吗?” 沈以南想了想:“应该不知道吧?” 上次拍过照片后,薛渡就没在他面前提起过父母了。 估计这种小事,他父母也不关心。 可沈华听了,却反应很大。 “什么?!他没有告诉父母?这么大的事情……” 沈华陡然提高声音,又像是怕吓到沈以南,突然顿住。 过了几秒,她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把电话给薛渡,我要跟他好好聊聊这件事。” 沈以南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只得走到薛渡边上,将手机递过去。 递过去时,隐约还听见沈华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怎么敢随随便便对我孙子”。 交朋友不告诉父母是很随便的行为吗? 沈以南忐忑不安地抓着T恤下摆,“薛渡,我奶奶想和你说几句话。” 比起他的担忧,薛渡听到可以和沈华通电话后,还有那么一丝受宠若惊。 接过电话,沈华不知说了什么,薛渡的表情也认真起来。 沈以南想听,薛渡却指了指卧室,又指了指他的腿。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穿裤子。 他连忙进了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条长裤穿上。 一边穿,一边注意外面的动向。 但薛渡似乎关上了厨房门。 只能依稀听见模糊的词,似乎是薛渡在承诺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薛渡才打开门。 他手里还端着两碗粥,其中一碗轻轻搁在沈以南面前。 病中人没什么食欲,因此薛渡只做了简单的青菜蛋花粥。 翠绿的菜叶被切得细碎,配上稀疏蛋花,看上去格外有食欲。 沈以南捧起碗,试探着问:“你们聊了什么呀?” 刚才两人都那么严肃,沈以南有些担心。 薛渡伸手捏了一下少年脸颊,唇瓣勾起,眸中笑意如点点星光:“秘密。” 这么神秘的吗? 他不再问了,低下头用勺子挖粥吃,室内开了制暖空调,少年鼻尖沁出细小汗珠。 薛渡撑着下巴看他,脑中回响着刚才沈华的话: “南南是我孙子,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你必须要好好对他,不能玩弄他的感情。” “我不希望他受伤。” 窗外阳光灿烂,暖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薛渡一字一句,郑重承诺: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南南,会在乎他的感受,会捧他在手心,会好好爱他。” 会比爱自己更爱他。 他的视线太过炽热,沈以南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烫。 吃完粥,薛渡又冲了一杯感冒药,看着沈以南喝下后才去洗碗。 他实在过于体贴。 沈以南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些零星记忆。 昨晚,每隔一段时间,薛渡便会为自己量体温。 哄小孩子一样,拿奖励引诱。 如果体温降下去一点,就会被摸着脑袋夸奖“厉害”…… 耳尖爬上一抹红,沈以南觉得心跳比平常快了一点,浑身温度也在升高。 好像……又有点不对劲了。 还没退烧吗? 少年呆呆进了卧室,四处翻找温度计。 沈以南满房间找温度计的时候,薛渡洗净碗筷,走出厨房。 视线扫过室内,忽然一顿。 沈以南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 只见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 【没来上课?你生病了?】 【不回信息?我江旬,你没备注?】 【又不说话?都帮你教训完顾宴了,还要怎么样?】 读完所有信息,薛渡眼底的笑意快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不悦。 这个江旬,明明知道沈以南对他没意思,还要凑上来,未免太死缠烂打。 折腾一下顾宴而已,那种小事也值得邀功? 闲的没事做了? 薛渡垂眼,删掉号码,直接拉黑。 动作娴熟。 他放下手机,深色自若地敲了敲卧室的门。 声线一如既往温和:“我可以进来吗?” “可……啊!” 一起响起的,是少年摔倒的沉闷响声。 薛渡连忙推开门。 沈以南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惊呼:“别、别看——” 但已经迟了。 将室内情况尽收眼底的瞬间,青年的呼吸猛然一窒。
第45章 乖乖喝药有奖励,羽毛般的吻 少年以一个跪趴的姿势摔在地板上。 T恤卷到腰间,纤细腰身中腰窝深陷,在阳光下,明晃晃得亮眼。 沈以南掌心里还攥着刚才伸长了手勾到的温度计。 刚才从窗台拿了温度计,就听见薛渡敲门,沈以南急着开门,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摔得不重,可这样的姿势实在太丢人。 手臂被人握住,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沈以南在薛渡的搀扶下,慢腾腾爬起来,低着的脸上红了一片,烫得惊人。 薛渡扶着他坐上床,却皱了皱眉。 指腹轻轻碰了一下手腕内侧。 沈以南的皮肤本来就属于容易留印的类型,只是摔了一下,便立刻出现一小片红痕。 像是被欺负惨了。 薛渡眸光暗了几分,呼吸发紧。 视线焦灼地黏在手腕上,脑子里止不住浮现刚才纤细的线条。 用力掐一下的话,立刻就会留痕吧。 喉结轻滚,薛渡闭了闭眼,强迫自己转移话题:“有碘伏吗?” “没什么……” 沈以南下意识拒绝,但话说到一半,把“没破皮”几个字咽了回去。 总感觉,薛渡表情不太对。 是自己太笨了吗? 他怕被嫌弃,乖乖指了一下床头柜。 薛渡找到碘伏和棉签,让沈以南伸直手。 沈以南听话地翻转手腕举起,姿势颇像是被逮捕的嫌犯。 他觉得很有意思,把这个比喻告诉薛渡。 薛渡被他逗得弯起唇,很配合地接住设定,问:“你是嫌犯,那我是追捕嫌犯的人吗?” “嗯,现在就差一副手铐了。”沈以南说,“然后就关进不见天日的大牢,电视里都这样。” “我可舍不得把你关起来。” 青年含笑的长睫轻垂,盖住眼底情绪。 蘸了碘伏的棉签在少年右手手腕滑过,留下浅褐色细痕,冰凉又有些痒。 像是怪物的触手轻轻在猎物皮肤游走。 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拆吃入腹。 右手涂好,很快到了左手。 但就在薛渡快碰到左手手臂时,沈以南忽然收回手,声音猛地提高。 “别!” 下一秒,接触到薛渡微怔的目光,少年又一下子反应过来,咬着唇瓣,愧疚地吐出歉意:“对、对不起……” 沈以南不安地攥着自己的腕表,神色紧张地盯着薛渡。 小声解释:“这边……没有受伤,不用涂的。” 腕表下丑陋的疤痕几乎成为沈以南的心病。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懦弱到以伤害自己的方式逃避痛苦。 尤其是……在薛渡面前,他想做个正常人。 薛渡微愣一秒。 但很快便勾起一个带着安抚的笑:“放心,我不会弄坏送给你的礼物的。” 他用玩笑般的语气盖过沈以南的反常,甚至为他找了借口。 沈以南心中触动,握着腕表的指节松了几分。 忍不住想,薛渡的话……就算看到,也不会厌恶自己吧? 甚至,可能像安慰他生病一样,抱着他轻哄。 可是,沈以南不敢赌。 他已经习惯了薛渡的存在,内心深处更是不希望破坏来之不易的关心和友情。 好在,薛渡也没有再问。 下午,沈以南午睡片刻,体温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便起床看了网课。 缺课的部分,他很快就补了回来。 合上字迹工整的笔记,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厨房里飘出食物气味,薛渡已经做好了晚饭。 吃过晚饭,薛渡又冲好了晚上的药,看着沈以南喝下。 沈以南格外怕苦,但不想让薛渡觉得自己麻烦,强忍着没有皱眉,乖巧道谢。 “手伸出来。”薛渡忽然伸出握成拳的手。 沈以南听话地摊开掌心,有什么东西放在掌心。 是一颗桃子味的糖果。 晶莹剔透的粉,散发着香甜气息。 “乖乖吃药的奖励。” 薛渡抬手,轻轻揉了一下沈以南的发顶。 他轻笑了声,转身去洗碗。 沈以南望着他的背影,掌心覆盖在对方摸过的地方上,耳尖冒起热气。 * 病还没完全好,九点不到,薛渡便催沈以南上床休息。 那样子,比医生还严格。 沈以南乖乖钻进被窝,冒出脑袋。 他小心翼翼问:“你要回去了吗?” “不希望我回去吗?”薛渡坐在床沿给他掖被角,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 指尖碰到下巴,连带着心也变得痒痒的。 沈以南唇线轻抿,睫毛在脸上投下慌乱阴影。 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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