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并不是这些,而是象征着臣服关系的鞭子和他甚至叫不上名字,但只看一眼,就能激起他内心兴奋又恐惧的快感的东西。 蓝辞扶着楼梯扶手的手用力收了收,并不明显的喉结上下滑动,但浅棕色的眼睛依旧平静的像是一池水。 宁渡注意到蓝辞的反应,把自己手里的冰水递过去,“要喝冰水吗?” 这杯冰水是他在楼下倒的,还未来得及喝。他醒酒很快,夜风一吹,吃一颗解酒药,基本就能快速分解身体里的酒精,而冰水只是他用来拉回理智的工具,他习惯了用冰水来理清自己的思路。 和蓝辞的关系确定之后,一切都名目起来,蓝辞迟早要和他走到这一步,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他不介意蓝辞知道他内心最本质的欲望。 但蓝辞远没有宁渡想的那样无法接受,相反,承认自己的欲望,承认再不想做那个无能为力,只会沉溺情绪的自己,是很愉快的事情。 接受欲望,是宁渡教给他的第一堂课。 “与其问我要不要喝冰水,不如问我有没有想好安全词。” 蓝辞绕过空中那杯冰水,率先迈步走进房间。宁渡看到他如此持静不惊的一面,略带诧异的挑了下眉梢。 “那你想好了吗。” 洛可可风格和楼下的风格并不统一,放在叶宫更为合适。这里应该是宁渡临时装的,每一处细节都尽可能的艺术,每一件物品都透露着价值不菲。 这不只是金钱的象征,更是一个人地位的象征。 他得到宁渡,就会得到宁渡背后的一切。 宁渡不是始乱终弃,沉迷世间情爱的人,一旦他选择,就不会轻易放弃。宁渡说的对,他可以肆意利用宁渡,他渴望蜕变,正如宁渡渴望他一步步站到他的面前。 蓝辞看着银色的烛台后的镜子,里面完美的映出房间的一切,蓝辞看见如同平行世界的他和这里的一切人事。 如果真的有平行世界,那么另一个世界的他,会遭受和他现在一模一样的经历吗。 蓝辞和镜子里的人互相凝望,沉静的出着神。 “在想什么。”宁渡从身后靠近,蓝辞不着痕迹地收回了目光和神思。 “没有。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从你第一次在酒吧门口说你想做我的主人。”宁渡走到红色的沙发面前,他手里抄着冰水,随意倚在沙发一侧,优越的身高和气质,在头顶华丽的灯光衬托下愈发出类。 蓝辞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蓝辞顺着房间走了一圈,最终在最中央的那块熊皮前停下。 “这个是干什么的。” 宁渡看了眼那张棕色铺在地上的熊皮。这张熊皮最早挂在欧洲他和宁之远一起生活别墅的的书房里。宁之远崇尚权威和力量,又独喜象征权威的熊,所以书房的会客厅里一直挂着一张名贵的熊皮。 但熊皮不只有装饰性作用,宁之远更会在熊皮做别的事,从记事开始,宁渡不知道撞见了多少次。 在宁家,熊皮不止是装饰品,更象征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原始的欲望。 宁渡从前只觉得宁之远喜欢这种低级的乐趣,像是原始未进化的动物,丧失人类最引以为豪自恃的冷静和只有理智才能带领世人走向更高远地带的认知,这种行为他只看在眼里,心底一片冷漠。 直到他遇见蓝辞。 蓝辞从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对感官欲望的需求,这种需求在理智的可控范围之内,更多作为美的需求。但现在,蓝辞让他周围的一切都在失真、转化,让他感受到在冷酷的理智的另一面。 另一鲜活真实的一面, 他把自己交托给心脏不安的跳动,宁渡想仅仅是注视、接吻、拥抱、同床共枕,就能让他沉浸在内心的声浪和洪流中。那么当有一刻真正来临,他会在充满黑暗乐调的深井中,体验到怎样绚烂的瞬间。 欲望从不可耻,他想体验的极乐—— 灯光下,宁渡淡然地掀起眼眸,目光相接,夜空般深黑的瞳孔藏着来自亿万年前的风暴,将人死死锁在原地,锁在他漆黑的眼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蓝辞被宁渡烧灼的目光看的疑惑。又问了一遍:“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宁渡敛去目光,伸手把饮进的杯子放在桌子上,他走到蓝辞身旁,和他并肩立在熊皮前,垂眸一起看地上那张可以让人在上面摇着头,如濒死的蝴蝶颤动着,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无力,最后只能被人拖着,捞回来继续承受愉悦和战栗的熊皮。 “你躺上去,自然会知道。” 蓝辞侧头,仰看宁渡的侧脸。那张脸看不出有一丝情欲的沾染,反而如理智的花园,从来都没有任何欲望。 月色从窗照耀,所有衣物脱落。 宁渡听到不远处浴室水流的声响。 宁渡没说话。 今晚的气氛已经到了这里,蓝辞对他敞开了心房,那么他就没有擅自收场的理由。大家都很清醒,都知道在干什么。 今晚之后,蓝辞不会再有自杀的理由,他也不会再给蓝辞离开的机会。 思考的时间,浴室的水流停了。 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湿黑的头发滴着水,细眉之下,浅棕色的眼睛是山雾来处,清冷诱惑,水滴晕湿乌黑的眼睫,在灯光下轻颤。淡色的唇被热水淋过,宛如成熟的红色浆果,散发着芳香。水滴顺着纤白的脖颈流下,形成一道蜿蜒的水痕。 月光滑过静谧的楼顶,从浴室里出来的人,每走一步,赤裸的双脚都会在地上踩出脚印,他像是从深海里来的,海水赐给他曼妙的身体,月光赐给他冷白的皮肤,水痕是他存在过的痕迹。 他从宁渡的欲望里来,打湿宁渡通向理智和精神的路。 当他双脚踩在纤毛毕现的熊皮上,抬眼直视宁渡的眼睛。月光下,他散发着属于伊甸园的芳香,孕育着撒旦赐予的□□的温床,向宁渡展示着裙下的放荡。 棕色的眼睛可以望进他不再退却,转而染上疯狂的灵魂,他挑去宁渡胸膛上的扣子,释放出伊甸园中的毒蛇,蜿蜒盘绕,绞向宁渡的心脏。 “今晚没有安全词。”清哑的嗓音泡过银色的圣水,“现在来告诉我,这张熊皮是用来干什么的。”
第37章 如果未来发明出某种药剂,半片能享受一个假期,一片能度过一个周末,两片能神游东方极乐世界。靠着这种药物,随时摆脱现实,事后还不会有任何副作用,如果真的有,蓝辞在宁渡怀里体验里这种极乐的享受。 香薰机输送荡漾的百里香和薰衣草香,蓝辞浸泡在热水里,身上染满了迷迭香、桃金娘、罗勒草大胆又肆意的芳香。 他双睫沾着水,眼睛半瞌坐在浴缸里。 宁渡洗过澡换好睡衣,推开浴室的门。浴室里香气馥郁,宁渡关了香薰机,走到浴缸前。 蓝辞在水里泡了二十分钟,冷白的身体泛着红,见他进来,蓝辞抬起头。 “抱我去床上。”抬起的棕色眼睛带过冷淡的风情,沙哑的声音尽是餍足,他伸出手,要宁渡抱他。 宁渡见他放开之后指使人的样,唇角自然扬起。 “好。” 抱起人,浴室响起哗然水落。蓝辞带起的水流打湿宁渡全身,蓝辞没有丝毫愧疚,他懒洋洋地靠在宁渡怀里,双手攀上宁渡的脖子,疲倦地闭上眼睛。 极乐的背后是无尽的空虚,猛烈的狂喜之后,一定会有悲伤来袭。在深渊里体验绚烂的瞬间,宁渡挑起了他所有的欲想。 他们没有睡在三楼,宁渡给他擦干身体,抱着他回了二楼的主卧。躺在熟悉的大床上,被冷冽的雪感气包围,蓝辞几乎立刻陷入了朦胧的沉睡。 已经很累了,但在彻底进入沉睡之前,蓝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手指艰难的动着,睡梦里,他想推开被子去找,但梦是无力的。 床头开着暗灯,眼底是暖黄色的一团散光。 “还没睡?” 一侧的被子掀开,床铺下陷,主人身上的气息比黑色的床被还要冷冽几倍。蓝辞发出模糊的音节。 “困.....” 刚刚抱蓝辞从浴室里出来,宁渡身上又湿了一次,把蓝辞放在床上,宁渡又重新换了套衣服。上床前宁渡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计划有些乱。 今天上午十点,伊甸园会召开发布会,宣布收购禁果。下午还有两个会议,晚上还有一个跨国视频会议。 他需要良好的睡眠保证明天工作的质量。 但—— 宁渡看了眼陷在黑色枕头里,睡颜安静的面孔。 但无妨,计划的提前并不会打乱原有计划的安排。收购要约发出,他会正式收购禁果,伊甸园会走出破产的困境,他说过,可以给蓝辞他的一切,收购成功,他可以把禁果送给蓝辞。 前提是,蓝辞有能力担得起。 这就是宁渡的喜欢。情爱和事业,筹谋和规划。 许是宁渡上了床也还未躺下,蓝辞没有等来熟悉的怀抱,主动去寻。温热的手轻轻勾住宁渡的手指。 宁渡倾身,低头,落了一个吻在蓝辞的额头。 “晚安。我的Master。” - 蓝辞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从没有觉得那是他拥有的睡眠。 睁开眼,宁渡已经不在身边,房间拉着窗帘,一片漆黑。身上的酥麻感已经尽数退去,蓝辞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缓慢地眨眼。 记忆如潮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印在他的大脑。 疯狂的边缘性行为,宛如烟花,五彩斑斓炸在他的大脑。 从今往后,他和宁渡分不开了。 不论是权色交织,还是钱欲交织。 他的一生,破碎的二十年。公司破产,幸福的生活一朝幻灭;骄傲的父亲无法接受背叛,死于伊甸园最高的楼;母亲漂亮、善良、坚强,也敌不过生活的苦难和病痛,夺取她年轻的生命;姥姥是最后的稻草,死于无法医治的疾病。 这二十年像是一场走马观花的梦,在昨晚放完最后一帧。人最怕孤独和寂寞,宁渡尽可能地满足着他情感和欲望的需要,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如果想活,他再也不愿做从前的自己。 爱欲本一体,宁渡给他的,他也会给宁渡。人再变,底色不会变,宁渡对他好,他也会对一样对宁渡。只是分开的时候,他不会再一无所有。 在黑暗中,有一丝光亮就会格外明显。床头的手机骤然亮起,上面显示着许久未见的人名。 蓝辞坐起身,接起电话。 “喂。”开口沙哑的嗓音让乌黑的睫毛停在半空,忘记眨动。但看到黑色的床被,蓝辞想,没什么好遮掩的,人的选择罢了。 “蓝辞,能不能见个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镇静的声音从电话传来,甚至省略了敷衍迂回的“官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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