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批评”的卓蔚成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我明天换一身,你来帮我和小景拍一张吧。” “......你真的可以向你男朋友学习一下穿搭。” 待其走后,和洛之洺并肩坐在一起的楼霁茹用手撑着下巴,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感慨着:“哇,热恋期啊。” “咔擦”的快门声响起,她又转头去看自己那明目张胆偷拍的男朋友,后者依旧是那副一本正经的高冷模样,引得她心生逗意,举起一张今天用拍立得偷拍到对方的照片,“干什么呢?闷骚男。” 离期中越来越近,所以郁景徐在当天的比赛全部结束后,去参加了志愿团干事的工作会议,主要是涉及接下来几个月的安排和往后的留任选拔。 几位学姐下学期就将进入大三阶段,故而打算卸任,回归年级去做一些学生工作。 他们部门的氛围一向其乐融融,此番也有不少大一的干事表露了想要留任部长的打算,再不济,也可继续当个干事。 如果说前段时间郁景徐还没这个概念,那么现在的他就已开始感叹时光流逝之快,转眼自己即将迈向名为大二的新阶段。 他不禁又想起这学期开学时辅导员在晚点名时的讲话,现在你们是大一下,但是在不远的明年九月,你们就会成为大三的学生。 郁景徐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聚精会神地听取会议内容,几位部长学姐对自己多有照顾,之后自己在参加留任选拔面试时,更当尽力而为。 不过在当下,他所领到的任务是去核实各学院上报的志愿时长是否有误,正好运动会间隙也要被迫留在观众席上,便可以用这些时间来处理一些琐事。 运动会比赛、计算机二级、基地班复试、各科的期中作业、学生工作、线上答题、网课学习、校园跑...... 他把最近要做的事情在备忘录里全列了一遍,发现真是不容乐观,好像每次当大学生们兵荒马乱地肝完各种ddl之后,期末考试的步伐就已悄然来临。 夜幕低垂,卓蔚成哼着歌从做家教的小区内走出,这是他最近经人介绍新找的一个家教,负责的是小学的全科,不仅没有信息费,家长还在听他试讲完之后把当堂的课时费也结给了他。 他粗粗算了一下,一周六次,每个月的家教费都能有三千多,如果他再做些旁的线上兼职,并节俭度日,那么大学几年下来,便可攒下一笔不菲的存款。 成为“时间管理大师”的他无暇去抱怨如此一来生活上的劳累,只觉未来的雾霭终于在自己眼前消散了一些。 果然,先有物质,才能在其他方面“脱俗”。 卓蔚成的心中稍有慰藉,尤其是当他刚走到公交站台时,就遇上了回学校的那趟车。 到站后他还不忘拐去学生街买了两个郁景徐平日里爱吃的抹茶车轮饼,若是他猜的不错,对方此刻一定还在宿舍内备考计算机二级。 这场院运会过后,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经历了一段极为痛苦的全身“复健”过程,而言川兀也因为自己在跑两千米时半路弃赛,不再提起卓蔚成之前恶性竞争所出的洋相。 几人都获得了一些可供日后综测加分的名次,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郁景徐的实心球成绩还打破了院级记录,真可谓力量与技巧并存。 身体上的劳累还间接消弭了一些精神上的紧绷感,至少郁景徐在去考计算机二级时没有什么实感,或许也因为他并非裸考。 基地班的复试名单紧随其后公布而出,郁景徐和同班的几个女生堪堪过线,而孔苏则遗憾落选,本人对此就如之前那般相当镇定——他原本会去参选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来自于父母。 公示结果出来过后,他还主动去向郁景徐庆贺了一番,自然撞上了在其身边的另一位。 两人每每碰见时总是剑拔弩张,郁景徐这次却不打算再任由其恶性发展,他目露倦色地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要么一次性把话全说开,来消解偏见,要么就不要每次都如此针锋相对。 此话一出,二者果然都有所收敛,郁景徐本就一直不理解这种行为,真像言川兀所说,这俩人适合到明派大学附属幼儿园里去深造几年。 他在准备基地班复试的时候还是采取了之前初试那种的复习模式,常面常练,也算是锻炼自己,而且这次不论结果如何,自己未来的方向怕是会就此发生变化。 一连几日,他都在宿舍内伏案学习,卓蔚成看他有时会揉搓肩颈,便不知从何处学了几手推拿,每晚专门趁其他人不在时给他松松肩。 今夜也正打算如此时,却被郁景徐抓住了手指。 “我没事,倒是你最近很忙。” 卓蔚成凑过去在他侧颊上亲了一口,“忙着给我俩攒小金库而已,给你按摩一下的力气还是有的。” “......我也会努力的。” “嗯哼,努力准备复试吧。”
第131章 浮躁天 临近五月,暑气渐盛,一众学子在炎热之余又受到了各种期中ddl的折磨,正值人心浮躁时,只盼着往后那几天调休得来的短假。 基地班复试则早在前一周就落下了帷幕,他们这届比往年选拔得更晚,打算等到大二再正式分班教学。 负责面试的几位教授都是郁景徐见过的熟面孔,下课时也曾多次向他们请教过,他明面上倒是不曾露怯,只是当面对他们的提问时,回答间难免暴露出了自己涉猎尚浅的短板。 不过他没有给自己施加太多压力,所以从始至终都可称得上是以平常心对待此次选拔,与以往惯于焦虑的心性不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坦率承认自己已经尽力而为。 待近期的ddl都告一段落后,郁景徐才腾出时间来构思之前孔苏极力拜托的校刊稿件,刻板印象总认为,文院学子写起文章那肯定是信手拈来,一气呵成,殊不知,该专业不培养作家,硬要说的话,是培养文学评论家。 在脱离高中应试教育的束缚后,他的写作有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但上大学以来除却供作业考核需求而写的文章外,他几乎没有提笔创作过。 郁景徐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写散文时总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写小说短篇还成,但自己的阅历和知识储备又还不支持写长篇,至于其他体裁,那就更不必提了。 他叹了口气,洁白的稿纸上一字未动,这不仅是出于受人之托,更是为了重拾自己的创作能力。 有很多时刻,他都觉得自己得写点什么,来记录下那一刹那的感悟与震颤,这会让郁景徐觉得,自己每天不再是被生活推着向前,而是有了主动掌控的动力。 大学每日的学习与忙碌虽然充实,却难免会令人顿生虚无感,他觉得写作也是一个整理自己心绪的必要过程。 这是一个寻常周末的午后,郁景徐将手中的空白稿纸收好,打算去卓蔚成平时做家教的地点“蹲守”——因为他也想充当一回等待的角色。 一般说来,对方都会默认自己在图书馆解决ddl,此去定然不乏惊喜。 为了节省打车费,卓蔚成每次去家教来回要坐两个小时公交车,郁景徐只记得大概的小区地址,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但想必待自己到达时距对方结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正好可以在周边先逛逛,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漫无目的地单纯散步了。 到站下车后,郁景徐沿着街边树荫行走,又在一间偶然发现的书店内打发了会儿时间,料想对方该下课时,他便往小区的方向踱步而行。 小区正门口对面就是公交站台,卓蔚成一定会选择从这里离开。 等他在大门口旁的街沿下站定,手里又多了一杯水果冰沙,那是对方夏日里惯爱的冰品。 郁景徐的时间卡得很准,没过两三分钟,他就瞅见了经过正经过保安室卓蔚成。 对方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左手拎着一瓶随处便利店都可见的浓缩咖啡,右手则用来接电话,双眼间满是躁郁的倦色。 这让刚刚迈出步伐的郁景徐下意识顿足,而卓蔚成略一抬眼就发现了他的存在,神情立刻变得分外柔和,随口向那头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小景,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对方快步向自己走来。 “......过来看看你。”他忽而不知该如何同卓蔚成对视,只是递上了手中的冰沙。 “啊,多谢,嘴里正好一股苦味。” 卓蔚成将吸管的包装袋和手中的咖啡瓶一起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然后再把冰沙递到郁景徐嘴边,“第一口你喝,我看你脸都晒红了。” “没那么夸张。”郁景徐半推半就地喝下一口冰沙,心想自己明明就一直站在阴凉处。 对方紧接着吸了一口融化后的冰凉果汁,发出一声惬意的感叹,“总算活过来了。” “刚刚,我看你出来时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是学生不配合你吗?” 卓蔚成脸上的笑意一滞,垂眸道:“不是因为学生。” “难道家长对你不满意?”这是家教中常有的情况。 “呼,都不是,是我下周放小长假要回家一趟,本来还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抱歉,不能陪你一起过假期了。” “这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你家那边......” 郁景徐的脸在情绪激动之下更加透出几分浅绯,但这一次,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卓蔚成鲜少见他这般失态担忧的模样,心头一暖的同时主动牵起他的手安慰道:“我只是回去探望生病的亲人而已,没有人会为难我。至于其他,等这几年一过,更没人会在意我了。” 因为自己和父母,都只是“弃子”罢了。 郁景徐蹙眉望向对方,“你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我忤逆了家里对我的‘期望’,无论对错,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能力有限,想不出什么赚钱的营生,现有阶段也不过是在做些笨拙的努力而已。” “不过,既然我想独立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些——还远远不够。” 卓蔚成朝他洒脱一笑,尽最大努力掩饰住了内含的沉重心情。 “你已经很努力了,过往无法改变,可我们还有未来。” 郁景徐回握住对方,想尽力模仿卓蔚成方才的笑容。 这不是同情,而是通向未来的道路。 两人相视一笑,在其中通晓了无数难以道明的情绪后,往街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 “不提这些了,今晚吃什么?” “你挑就好。” “那我们去吃东北菜吧?离学校近,正好今晚我们还要给老言的小组作业采访当‘托’。” “说起来,今天上午洛学长也拜托了我......” “好哇,这俩个家伙,等到我们大二下的时候,就算他们在实习也要被我给揪过来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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