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喊了一声,拉着人往前走两步,“这个是小治,你还记得么,我小时候在家老跟你提他。” 身边的潭冶明显一怔,但此刻也没表现太多,只是身体微动,很快就又站直了。 纪清篱给他的小动作逗到,继续说,“他是不是长得很帅,跟小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说到这还有点小责怪,“那时候我天天在家哭,想让你帮我把小治找回来,然后你就骗我,说等第二天下班就带我去。” “还说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肯定还会再见。” “结果拖来拖去,都拖到我初一了。”纪清篱笑了一下,“不过你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俩又在一起了。” 他们在石碑面前。 潭冶也说了,面色郑重,用托举着纪清篱手腕的姿势,告诉纪父。 ——以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再一起过来看他。 说完以后远处传来个声响,是捧花掉在地上的声音,“砰”的一声后,又莎莎作响。 身后的女人挽着发髻,妆容不似之前那般精致,有些怅然,一双眼睛牢牢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是纪清篱的母亲。 ---- 好喜欢纪清篱的爸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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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三个人面面相觑。 纪母手里的捧花掉到地上都没顾上捡,愣神瞅着眼前,放在胸前的手微微收紧。 纪清篱脸色也有一瞬的怔愣,但很快恢复过来,主动和潭冶十指紧扣。 潭冶也猜出女人身份,眉间轻拧,拇指顺着纪清篱的掌心轻挠两下。 “您今天怎么过来了。”纪清篱上前一步。 女人再次看向他们勾在一起的手,又去打量潭冶,从上到下地扫一遍,嘴角抽动几下,“我来看看你爸。” 纪清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很快就往旁边绕开点,要带着人一齐往下走。 这个人是纪清篱的母亲,路过她时,潭冶还是朝着这张脸,礼节性地道了声“伯母新年快乐”。 纪母给这声“伯母”整得当头一棒,像是给砸懵了,但也是真的清醒了。 她转过头,两步上前拦住纪清篱,“篱篱,可以让你......朋友去底下等一会么,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这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但纪清篱并没有多领情,只是当潭冶去底下等他的时候,对着自己母亲强调一句,“他是我爱人。” 这是两人自单独相处以来他的第一句话。 纪母肩膀又抖一下,她抬眼看他,语气里多了些不可置信,“你们就打算这么过?” “有问题么。”纪清篱语气淡淡的。 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意思。 年代不同,每个人接受新鲜事物的程度也不同,他可以尊重,但绝对不会妥协。 “那孩子呢,你们不打算要了?”纪母又问,这一声比之前都大,可以传到十米之外的潭冶那里。 “孩子?”纪清篱扭头看向不远处父亲的石碑,道:“先不说我天生就是这样,再说,我不觉得自己能做得比他好。” 又当爹又当妈,从这个小少年两岁就抱手里,怕人受委屈,那么多年也从未想过再婚。 纪母低下头,再度开口就没先前那样理直气壮,“篱篱,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爸,但我那个时候是真的......没办法。” 其实说没办法是假的,纪父在不怎么样,年轻时也读过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宣城的土地局上班。 虽然工资是死的,但起码稳定,轻易不会出岔子。 但纪母那时候无法接受这样平淡的日子,觉得一眼望不到头,加上当时自己公司有个男人频频跟他示好。 当时离婚,纪父把手里的存款全给了纪母,自己接下了纪清篱,纪母却在离开以后从未回来看过一次。 这些事纪清篱不是不知道,只是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脸,还是开了口,“我父亲离世,您肯接我回去,我很感激。” 虽然在那个家里,他没有自己的房间,一开学就得搬到学校里面住,后来牧铮主动要求换了个高低床。 他在不能去学校的时候才能住进去。 “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打电话,但其他的就不要再来管我了。” 纪清篱一句“您也不会管”卡在嗓眼,最后道:“您在我小的时候就没找过我,现在也请给我些自由吧。” 纪母还是瞅着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眼角往外微微泛着红。 只是在纪清篱跟着潭冶离开时,身后有凉风刮过后脑,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泣声。 这事儿在这里很常见,看门老大爷也只往那看一眼,就很快收回视线,朝门口这俩长相难得一见的青年耸耸肩。 纪清篱也朝后面瞥了眼,脚步停在原处没动。 “要不要送伯母回去。”潭冶在旁边开口。 纪清篱把他的手再度握住,拉了他一把,一块儿往墓园外面走。 有些事情做完了,但人的心情却没法跟着就往前走。 察觉到身边人的心不在焉,潭冶拇指摁在他手背上,语气放得很轻,“明年我们在一起过来看爸。” 纪清篱心头的雾气散去些,禁不住笑出来,“你这声爸喊得可真顺口。” “这不是应该的么。”潭冶理所当然。 好像这种见了家长,有些事情就更顺理成章,他们之间的关联就更加深了一度。 从这天起。 潭冶就对见纪清篱家人的事上了瘾。 所以当牧铮拿到这一大箱子东西后,觉得跟做梦一样,惊讶地看看对面他哥,还有他哥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哥还在旁边抱怨,“都说了先别买,他明年就要高考呢,你这样不就是在害他么。” 潭冶就没人想的那么多,只知道这孩子和纪清篱是异父异母,所以他必须得见见。 事实是,牧铮头先知道潭冶和他哥是那种关系,还抱着挑刺儿来的,可看到这么一大箱子,耳机、平板、游戏机就直接缴械。 喊了声冶哥后就抱着东西不撒手,没等人开口就已经拆开平板盒子外面那层塑料薄膜。 纪清篱本来就对这时候买这些不乐意,直接走到对面,把他怀里那堆给拎回来,也不管对面嚎得有多大声。 “我先给你保管着。”他说。 牧铮到手了的就不想轻易放开,见自己哥这边没门,就往斜对面的方向看,结果潭冶正往身边人碗里夹肉。 东西是潭冶背着人买的,现在也有点虚,装作没看见一样。 后来还是烤肉吃了一半,纪清篱实在受不得他弟一直磨,还是道了句,“等你高考之后再过来拿吧。” 牧铮这才老实了,殷勤地往自己这俩哥哥碗里放了不少烤肉。 一桌子吃得油闷香甜,最后账还是潭冶结的。 牧铮现在对自己这哥夫满意的不得了,临走之前还拉着纪清篱的胳膊絮叨,说让他俩好好的,别闹别扭。 边说还依依不舍地往袋里的东西看。 这看着也不像真希望他俩好,倒像是怕分开以后,这些东西就给收回去了。 纪清篱瞅他这样也不点破,食指弹一下他额头,嘱咐人高考好好考。 大年初三的后一天,纪清篱要和潭冶回江城。 回去高铁上,两人的位置刚好隔了条走道,这非要不挨在一块儿的座儿还是纪清篱选的。 他已经整个晚上没和人说话了。 没别的原因,就是潭冶做什么事都不跟他商量。 纪清篱骨子里就不是太软和的,只要一不说话了,深色就淡淡的,一副没想理人的样子。 潭冶心里虚,面上不虚,上了车就跟纪清篱身边的人换了位置。 那人刚好带个孩子,小孩进进出出地上厕所,坐外面更方便,很快就同意了。 这些纪清篱都看在眼里,没说太多话。 直到潭冶完全坐过来,就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想把两边耳朵都堵上。 结果下一秒就给摘下来,低沉的男音就覆在他耳边,哈出点热气,又勾着耳廓往里面低叹一声。 潭冶这段时间老是在他耳边吹气,用九点那低迷的声线,带着点点的哑,把柔和的勾子轻着递进来。 但这还是在高铁上,怎么勾引都不大合适,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纪清篱眼睛闭上又睁开,实在禁不住人这样磨,还是张了嘴,“你怎么这样啊......” 是九点也是潭冶。 这种嗓音自动叠了低音buff的行为实在太犯规了。 潭冶见人红了的耳根,嘴角往上牵了牵,知道也不能再继续逗他,只是说:“他这些年照顾你,我那是要谢谢他。” 纪清篱把他那点想要讨好的心思看在眼里,开口说,“谢也不是这样谢的,你买那么多东西,你让人回去以后怎么说。” 潭冶沉默片刻还是出了声,“就说是你对象买的,反正你妈妈也见过我了。” 理直气壮的语气听得纪清篱脑袋直突突,刚要正着坐回去。 潭冶就把两人的椅背放倒,往他那边靠了点,勾着人下巴点,继续在他耳边吹热气儿。 抵哑的声音带着高铁过轨道的噪,再度传进他耳朵时,是纪清篱最爱的九点的声音。 连同潭冶独有的温柔,在黑暗里染上层磨砂,根本不容他拒绝。 纪清篱深吸口气,压抑住腹部的起伏。 随他去了。 他们刚到高铁站, 这次不仅有江梦女士,潭冶的父亲也亲自过来接他,没有西装革履,只一件棕色毛衣,外面套着件灰马甲。 不像个商人,倒有些像个知识分子,看到他以后露出点笑,拍拍他肩膀,还提了嘴他们历史学院底下摆着的“四大神兽”。 说是之前去他们学校看到了,觉得很有意思,问他有没有注意过。 后来潭冶出了声,说那是纪清篱设计的,潭父语气里的欣赏就更甚,本来坐前面的,侧了大半个身子转过来,继续说话。 很快又接了个电话,那边语气还比较恭敬,头先聊了几句以后,又还想请他出去谈事儿。 “嗯,我今天不在公司。”潭父往后看了眼,又道:“没有什么别的事,是去接儿子和他爱人回家。” 儿子和他爱人—— 纪清篱愣住。 “爱人”这个词他跟母亲提过一次,但自己说,和从别人嘴里听见,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原本还在和江梦说话,闻言微动,身体都坐直了些。 但很快背部就给另一边的潭冶抚平了。 潭冶的手宽阔又黏人,上车以后不是搭人肩膀,就是放手臂上,偶尔还捏捏他发尾,甭管怎么躲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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