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远直起身,摸着下巴想了会,换个思路问人,“你知道刚才走那帅哥是谁么?” 他现在就寄希望于潭冶刚醒,眼神不太好,把人给认错了。 潭冶冷哼一声,“我当然知道。” “纪清篱。”他从善如流。 “江城大学历史系,身高一米七七,体重一百二十斤,去年绩点3.8,口味偏淡,不吃香菜和辣椒,喝牛奶的时候喜欢——” “停停停停停!”陈卓远赶紧打住这长篇大论,又问,“你这不挺清楚的么,还是你刚才在逗我玩呢。” 潭冶说完以后也觉得奇怪。 他怎么对这个人的信息这么了解,就跟刻在脑子里一样,以至于张口就来。 但他现在脑子乱哄哄的,只能凭本能道:“总之,他现在在追求我,你平常离他远一点。” “也不要随便喊他小清篱。”最后这句语气格外重。 嗯—— 先不说别的,退一万步讲,要真是纪清篱主动追求潭冶。 陈卓远也不觉得这和他喊人小清篱有什么关系。 但眼下,他真的有必要找个医生,把事情搞搞清楚。 - 纪清篱回到学校后,让康泽帮他把书拿着,直接去了他们上课的教室。 上午十点的《近代史》本来是要请假的,但他现在回来得刚刚好。 刚进门口。 就见最后一排的康泽冲他挥手。 纪清篱准备坐到他身边。 可还没完全坐下,就被人摁住肩膀,“老实交代,昨晚干嘛去了呀,居然还夜不归宿。” 纪清篱以为对方没看群消息,回答道:“潭冶被球砸到,我陪他去了医院。” “潭校草现在怎么样了?”康泽问。 “没什么大事。” “嗯……这件事的确该谢谢他。”康泽停了几秒后,“但也不该全是你的责任,那些砸伤他的人呢?” 纪清篱这才想起来,“他们昨晚本来也在那儿,后来——”好像就没影了。 康泽见人这满脸深思,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头你要是去看潭冶,我跟你一块,该谢就谢,但还是得把这事掰扯清楚,别什么都没说地吃闷亏。” 纪清篱没立刻答应,回想起刚才在医院见到的场景,只道:“他好像不是很想见我。” “不是很想见你?凭什么。”康泽抱臂看他,“就因为帮你挡了一球么,那又不是你让他挡的。” 虽说这样讲很没良心,但康泽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觉得一码归一码,人这玩意儿就是不能吃暗亏。 “等等,他不会还想拿这个讹你一笔钱吧?”他差点原地起跳。 纪清篱想起潭冶一见他就往被子钻的模样,有些像他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白狗,每次看到路过的女生,就会原地刨土,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这行为看着是古怪了点,但没什么恶意。 “应该不是。”他摇摇头。 “那不见就不见。”康泽冷哼一声,“咱就当给自己买保险了!” 两人正絮叨着,老师就来了。 历史专业的讲师有个通病,喜欢几堂课连着上,中途累了,就给他们放些纪录片。 两堂课结束后,学生们脑袋晕晕,全在讨论中午吃什么。 纪清篱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三通陈卓远的未接电话。 趁着康泽还在收拾东西,他提前离开教室,到走廊给人回过去。 结果只响一下,对面即刻就接了,“小清篱,那个,你下午要是没课,方便再来一趟医院么。” 想起早上潭冶的反常,纪清篱快速问,“出什么事了?” 对面沉默一会,再度开口时语气有些诡异:“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你还是过来趟吧。” “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 潭冶:他在追我,你们都离他远点。(别挡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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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
第四章 去医院之前。 纪清篱跑了趟超市,再出来时,手里提了两盒健脑丸。 刚才在电话里。 陈卓远的意思是潭冶的脑袋出了问题,导致记忆错乱。 他没把这件事跟康泽说,潭冶现在脑子不好,康泽心直口快,还是暂时别让两人见面为好。 刚到门诊部。 纪清篱远远就看到了陈卓远。 后者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见到他以后,很快从位置上站起来。 “潭冶现在怎么样了。”纪清篱几步到他面前。 陈卓远视线掠过他手里的蓝色包装盒,有些想笑,又很快憋回去,“他还好。” 纪清篱暂时松了口气,又道:“那你之前说,他记忆出现了问题,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陈卓远面色正经了些。 他往两边看看,把人拉到位置上坐下,犹犹豫豫老半天。 最后只道:“这件事吧,其实有那么点古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直接说就行。”纪清篱道。 陈卓远思考了一下措辞,道:“潭冶的记忆确实有些混乱,但只是一部分,大多数情况还是好的。” 纪清篱想了想,“那一部分重要么?” 可别把什么家庭住址,父母是谁给忘了。 “也不能算特别重要,就——”陈卓远把头发往后面一扒,深吸口气道:“他似乎很执着地认为,你是他的追求者。” “追求者?”纪清篱惊讶。 “对,他完全不记得你俩一块参加比赛的事,只觉得你非常喜欢他。” 关于这件事,陈卓远一上午跟人叭叭解释了无数遍,但都没什么用。 潭冶不仅忘了那些比赛,各种“回忆”还来得莫名其妙。 什么纪清篱经常偷偷看他,从早到晚地尾随他回宿舍。 还什么一年表白十六次,每次都掐点在下午的五点二十分。 问起来就是: ——他喜欢的是我,这种事我当然比你更清楚。 ——但我现在还没准备答应,毕竟,嗯,说了你也不懂。 ——反正也没人像他喜欢我一样,那么狂热的喜欢过你。 还那么狂热...... 也不知道这厮是怎么说出口的,听得陈卓远只想给人俩大嘴巴子。 他捏捏眉心,“医生说,他这个叫做海马体微创,伤口影响到脑神经,引起的一种精神妄想。” 医生还说,这种妄想一般反应患者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意思是潭冶最渴望什么,什么就会发生。 但这件事陈卓远决定暂时不告诉纪清篱,怕自己将来被打。 纪清篱花了近二十分钟消化这件事,又问道:“除了这个呢,他其他记忆还有受影响么。” “目前来看,好像就没什么了。”陈卓远道。 “那就好。”纪清篱从位置上站起来,往潭冶病房的方向走,“没关系,我去跟他解释一下吧。” 陈卓远见状忙跟着站起来,“你打算怎么说。” 纪清篱:“直接说,就说我没有追求他,之前的都是误会。” 想起上午潭冶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陈卓远神色微变,“那,那你还是先别说了。” “为什么?”纪清篱疑惑。 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因为医生说,每个神经元都有固定的记忆细胞,要是现在打破,保不齐会影响其他神经。” “还有这种事?”纪清篱微讶。 他是个文科生,即便初中学过理化生,却完全没听说过这个。 “就跟老人家一样,有些年纪大的喜欢说胡话,你越纠正他,他就越跟你急。” 陈卓远一本正经,“但你要是顺着他呢,他精神就会变好,连带身体恢复得更快,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两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事,却莫名戳中了纪清篱。 他顿了顿,道:“好吧,我知道了。” 陈卓远松了口气,默默朝楼上病房比了个大拇指:哥们,你又欠我一次。 原本纪清篱是没打算再去看潭冶,但来都来了,不能这样就走。 两人一块往楼上去。 因为上午的事,潭冶又被医生拉去做了个脑磁共振,刚结束,现在正在病房里等结果。 刚到的时候,潭冶拎着开水瓶,正准备出去倒水。 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后。 双眼微睁。 下一秒就把房门关上,居然还从里面给落了锁! 纪清篱、陈卓远:“......” 见里面半天没有动静。 纪清篱主动道:“我还是先走吧。” 要不是亲身经历,纪清篱都不知道,原来潭冶会这么排斥那些喜欢他的人。 陈卓远早已没眼看,忙道:“别啊,他就是有点害羞,其实心里......” 砰—— 还没等他说完,门就被从里面打开。 潭冶的病号服已经换下来,全身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上面残留的酒精洗手液跟上了层发胶似的。 陈卓远嘴角抽动两下。 合着潭冶上午着急赶纪清篱走,是因为没时间梳妆打扮? 潭冶却觉得理所当然。 在自己的追求者面前,注重外在形象是对对方的尊重! 陈卓远不想搁这当电灯泡,找了个由头,早早溜进旁边的洗手间。 “你怎么来了。”潭冶盯着纪清篱。 纪清篱也注意到他这刻意的郑重,开口道:“我来看看你。” 他觉得这人肯定现在不愿意见他,本想放下东西就走。 结果潭冶一个侧身,给他让出条路,语气却还是紧绷着,“进来坐。” 说着自己先坐回床上。 纪清篱一天之内第二次走进病房。 他随便找了张空床,还没等完全坐下,潭冶忽然开口,“那张是别人睡过的。” 纪清篱回头去看,这不是没放东西么? 但还是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病房很安静。 纪清篱想问他后脑勺还疼不疼 ,结果刚一抬头,就见潭冶正对着门口的几个包装盒发呆。 “哦对,那些是带给你的,祝你早日康复。”纪清篱走过去,把那些东西提进来。 潭冶又看了一会,嘴唇抿着,似乎是在挣扎。 半天才瞥开脸,“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纪清篱疑惑。 潭冶耳尖飘红,更加不去看他,声音小小的,“因为我还没有答应你,这样贸然收下对你不好。” 起初纪清篱没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可又忽然想起,自己正在“追求潭冶”。 所以这被当做是用来“求爱”的礼品? 不过这年头追人也不会送健脑丸吧。 纪清篱有些忍俊不禁,声音放柔了些,“我这是用来探病的 ,没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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