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一惊:“你上哪儿去?” “回家。”余亦时淡淡道,“不打扰你了,你赶紧睡觉吧。” 简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看看余亦时身上的一件卫衣,觉得他疯了:“你穿这么少,出去当冰雕?” 余亦时半垂着眼皮看他:“那怎么办。” “……”简易一咬牙,“我收留你。” “好,那我和我妈说一声。” 二十分钟后。 “简易。”余亦时喊他。 “干嘛?” “我没带洗漱的。” “……” 简易从浴室上面的柜子里翻出备用的牙刷,毛巾,又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全新的睡衣和短裤扔给他。 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简易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们两家的距离打个车的话不出十分钟就到了,他冷给他一件外套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让他住在这?? 再说他的书包和校服都在家里…… 简易两眼一黑。 他打开手机给李泞发消息,让他明早提前十分钟来接。 这个破房子,看上去大,实际一楼客厅就占了大半,还是开放式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而后就是杂物间、洗衣房,一间厕所和琴房。二楼两个房间,一间简易的一间是简洺禹和秋荷的,两间房都带着独立卫浴。 又不能让余亦时睡他俩的房间,简易自己都觉得晦气。 浴室的水声停了,没过一会余亦时擦着头发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衣,长袖长裤,衬的整个人白了一度。余亦时手肘曲起,手上抓着毛巾,露出一截腕骨凸出的手腕,头发半干,发尾还在滴水,整个人从雾气飘飘的浴室走出来,看的简易恍惚一会儿。 “怎么了。” 简易回神,抓了自己的衣服冲进浴室,“没事。” 锁上门,简易做贼似的喘了口气。 他在干什么,居然盯着余亦时洗完澡的样子…… 够了。 火速洗完澡,简易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 他睡觉喜欢穿oversize的T恤,反正盖着被子,暖气更是开的足足的,就算半夜把被子蹬掉了也不会冷。 余亦时已经擦干了头发坐在床上看手机,旁边给他留了一半的位置。 简易越发觉得这个场景很奇怪了。 听到开门声,余亦时抬头看去。 刚洗完澡,简易的粉毛乖顺地垂着,身上那件白色的oversize T恤领口有些大,露出一大片脖颈和锁骨,下面套了一条深灰色的长裤,整个人懒散又可爱。 “余亦时,你笑什么呢。”简易问。 “没什么。”余亦时收回视线,“你这身还挺可爱的。” 简易:“?”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纯色的衣服,没看出来哪可爱。 简易在背对着床吹头发,余亦时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只见简易胡乱地吹了会,用手拨弄拨弄就算干了准备上床睡觉,余亦时叹口气,“头发没吹干睡觉会头疼。” 说着,拿过桌上的吹风机,按着简易坐下。 余亦时开的是暖风一档,温热的风打在简易后脑勺上,侧过脸边。另一只手拨着他的头发,温热的指腹每碰到头皮一下简易浑身就要起鸡皮疙瘩,浑身都麻了。 好容易吹完了,简易感觉这吹风机威力真大,再吹会儿他浑身都要发烫了。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灭了灯就只剩飘窗路灯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窗帘不拉?”余亦时在黑暗里转头看向那。 “我喜欢在那留一扇。”简易盯着窗户上的斑驳光影发呆,“你喜欢全黑?” “没,就这样吧。”余亦时墨色的眼珠从飘窗挪到身边人的后脑勺上。 “这样就很好。” ---- 五一假期的第三天!
第45章 简易睡觉是真不安分。 原本两人是盖一床很大很厚的但很轻薄的棉被,半夜余亦时感觉自己身上重了一点,睁眼一看,整床被子被叠成两半,全压在他身上,而简易,一个人侧躺着,身上空空荡荡。 余亦时半眯着眼坐起来,难得地迷茫了两秒。 他看向还在深度睡眠中的简易,把属于他的那半床被子小心盖上。 余亦时暂时没了睡意,伸手解锁手机,凌晨三点四十三。 手机界面还停在他和徐雪报告说要在简易家里过夜的聊天记录上。 【y:晚上我不回去了,睡在简易家。】 【妈:???】 【妈:儿子,我记得小易还没成年,你可别乱来奥。】 【y:……】 【y:妈,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妈:我懂我懂,盖被子纯聊天是吧,那行。】 过了十分钟。 【妈:你在那住几天?我把你行李收拾收拾送过去。】 【y:?】 余亦时的嘴角无奈地扯了扯。 真是亲妈。 简易轻哼一声,皱了皱眉,仿佛是对黑暗中的亮光有些不满,余亦时熄灭屏幕,重新躺回去。 没了亮光,简易又觉得手头有点空,伸手四处摸索,抓到了余亦时的胳膊,拉了拉,拉不动。 抱枕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他意识混沌,既然拉不过来,那就自己过去。 简易往余亦时那靠近,长臂一伸,把“抱枕”牢牢抱在怀里,头靠着余亦时的肩膀又陷入梦境。 余亦时:“……” 他偏了偏头,刚好蹭到简易的头发,很软很好摸,还带着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一股说不上来的香味,还混杂着沐浴露淡淡的柠檬味。 简易整个人缩成一团,看来抱着抱枕是他最常用的睡姿。 呼吸很轻缓地打在余亦时的脖颈上,有点痒,又有点烫。 余亦时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遮住眼睛。 他忽然觉得徐雪的提醒不是并无道理。 十七八岁这个年龄的少年,总是有使不完的劲,带着亢奋,一点就着。就算是余亦时这样冷淡的人,骨子里也还是这样一个少年。 喜欢的人就这么抱着自己睡着了。 真的很难让人把持的住…… 怀里的人往上蹭了一下,眼看着一条腿就要跨在他身上,余亦时飞快抽出一只手,眼疾手快地摁了下去。 简易没有成功,嘴里嘟嘟囔囔地呓语着什么。余亦时没听清,也不能让他的腿真的跨上来,只能把一只手伸到他背后,没什么感情地拍了拍。 空调还在呼呼的吹着风,是绿芜边这栋房子里唯二还在运作的东西。 余亦时的心脏跳动频率比平时快了一倍还多,他抿了抿嘴唇,最终很沉地呼出一口气来。 “简易,别挑战我的自制力了。” “我真的会控制不住。” - 床头柜上的手机叮叮当当地响着,简易把枕头翻了个面压在头上,还是盖不住那夺命铃声。 简小少爷的起床气又开始了。他闭着眼,手在床边毫无章法地摸索着。 简易睡觉前总要最后挣扎着玩会手机,不然心底不踏实,睡不着。 嘴上说着玩两分钟就睡,一抬头半个小时过去了,简易总会一惊,然后把手机随手一扔钻被窝睡觉。所以早上起来被铃声吵得不行,这边摸不到手机就换边摸,反正在床上,总能摸到的。 脑子最不清醒的时候一天中只有两次。一次是早上起床时,一次是晚上困的睁不开眼时。 此时的简易就处在第一种情况下。 很明显,他并没有习惯身边还有一个人,直到到处乱摸手机的那只手被人抓住,他闭着眼脑袋还在发懵。 腾出只手揉了一把眼睛,身边的人已经关掉了闹钟,背靠着床头坐起来了,正侧着脸看他。 简易脑子空白一瞬,意识才随着灵魂一起回归肉/体。 “醒了?”余亦时问。 “嗯——”简易翻了个身,含糊地问着,“几点了——” 余亦时双击点亮屏幕:“六点半。” “还能再睡半小时。”简易半梦半醒地盘算时间。 简易平时七点的闹钟,起床洗漱磨蹭十五分钟,一开门就能看到李泞的车停在门口。 余亦时揪出他早上时间安排的不合理处:“不吃早饭?” 简易:“……” 对于简易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来说,有时还会想人为什么要吃饭,好麻烦,不过不出多久就会被其他美食带来的愉悦推翻。如此看来,他就是单纯不喜欢吃饭,自然也不会计划早饭时间。 简易一向草率了事惯了,囫囵吃个面包就可以当一顿早饭,但余亦时,在家应该是每天好好地吃早饭,说不定早饭还会是徐雪新开发的美食,边吃边问他和余叶塘这个怎么样。 啊—— 余亦时在床边坐了会儿,一条腿弓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捏了捏鼻梁醒神。 刚刚扬言说要“再睡半个小时”的人在被窝里拱了几下,双手撑在身后,顶着一头乱毛就要坐起身,手臂一弯又倒了回去。 肉眼可见地起床困难。 如此几次后,在他又双叒叕一次准备倒下去的时候,余亦时长臂一捞接住他。 结果他低估了简易倒下去的冲击力。重心不稳,余亦时被带的身子一晃,另只手下意识撑着床面。 稳是稳住了,但是这个姿势——— 余亦时一只手被简易压在背后,身子弯着,另只手本是想找个点固定住身形,这么看简易完全被他锁在这片小区域。简易尴尬地和上面的余亦时对视,困虫一下子被吓没了。 保持这个姿势三秒钟,余亦时手一松,简易背一抬,两人默契地一个去换衣服,一个去洗漱。 简易心虚地把门反锁,耳朵已经全红透了。 他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脑子里想理清什么东西,但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在浴室待了半天,用冷水洗了三遍脸,把这件事发生的原因没理由地全部怪罪在起床气上。 余亦时脱下睡意,换上了他昨天那套卫衣和裤子,一度觉得自己也离疯不远了。 缓了十分钟,简易开始发愁早饭。 他一个人就算了,现在多带个余亦时,想了想,把冰箱冷冻层翻了个底朝天,选出了一个最省时省力且不易翻车的东西——手抓饼。 他先在锅里喷了点油,开大火把饼放上去。等到上面的那面好像褪去了冰霜,简易信心满满地把饼一翻——糊了。 简易:“……” 简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没糊的那一面翻到盘子里准备自己吃,然后把火开小重新煎了一块。 这块他几乎是把心吊起来煎的,怕糊了,一会就翻一次面,好在是成功出锅了。 余亦时在二楼就闻到了一股重油烟味,还以为简易要把厨房烧了,马不停蹄地下楼冲到厨房:“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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