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述的情况比他轻松,在十一月开启的第二轮复试集训中,一中有13个学生获得了国内最高学府的保送资格,其中就有程述。 如果不是录取通知还没出来,学校早就全校通报挂横幅燃鞭炮庆祝了。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五傍晚,闫阳正在房间里测英语听力,没写几题,手机忽然震个不停。 他点开瞧了眼,是强子给他发的前几天市里联考的成绩排名表。 一个是全市考生排名,另一个是老师整理出来的班级排名。 闫阳直接点开班级排名表,捂着屏幕一点点往上滑,没滑几下他就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们两家自从那件事之后,就把中间隔着的围墙推了,在两栋洋房之间建了条连廊,方便走动。 再加上闫阳高三了,杨梅梅担心这俩孩子在家吃不好,索性也什么都不干,专心在家看孩子。 “小述,洗手吃饭。”杨梅梅擦干手,走到院子那喊了声。 程述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浇水,闻言应了声,“好。” 待他走到餐厅,见只有杨梅梅一个人坐着时,愣了下,“阳阳呢?” “喊了,没应。”杨梅梅叹了口气,说,“估计戴着耳机背单词呢,我们先吃。” 程述没坐下,“杨姨,我上去喊他吧,饭菜凉了不好吃。” “行,去吧。” 程述上了楼,在闫阳房间门口停下,敲了敲门,“阳阳?” 没有回应。 程述推开门,只见房间里窗帘拉上,灯也没开,昏暗一片。 他走到床边坐下,打开床头灯,推了推床上把自己包成一条蚕蛹的闫阳,看着他漆黑的发顶轻声说:“吃饭了。” 闫阳往被子里缩,把自己埋得更深了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想吃。” “学习太累了?”程述连带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吻了吻闫阳的发顶。 感受到脑袋上传来的柔软的触感,闫阳再也憋不住,从被子里钻出来,抱着程述呜呜哭了起来。 “小述,我怎么办啊……”闫阳抱着程述的脖子,脸埋在他颈窝,“我怎么学都进步不了,怎么办啊……” 程述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哪里没进步了,你这次月考都前二十了,这还没进步呀。” 闫阳摇头,“学校里的,不算数。” “怎么就不算数了,强子听见你这么说,要哭晕在厕所了。”程述嘴唇抵着闫阳耳尖,“现在才十一月……” “明天就十二月了。”闫阳闷声纠正。 程述笑了,“那就还有半年时间才高考,时间还长,能做的事情有很多。我们慢慢复习,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闫阳不知不觉被安抚住了。 待程述带着闫阳下楼时,杨梅梅正打算把菜放进热好的蒸箱里保温,看见他们下来时愣了下,心说这么快。 “妈。”闫阳才哭过,声音听着很软。 “欸。”杨梅梅应了声,看着儿子泛红的眼眶,走过去像小时候那样捏捏他的脸,“多吃点吧,一副可怜样儿。” “才不可怜呢。” “是是是。” “妈,我明天想和小述出去玩。”闫阳咬着筷子说。 “去哪呀?”杨梅梅问。 闫阳瞅了程述一眼,说:“深城,去海边玩。” “可以呀。”杨梅梅笑道,“正好你爸这两天喊我去他那边呢。” 闫春光这段时间一直在榕城出差,一个月只能回个一两次家,每次打电话回家都不忘喊老婆过去陪陪他。 “那就这样决定了!”闫阳掏出手机,“我帮你买票!” “别买大清早的昂,你妈我可起不来。”杨梅梅点他。 闫阳仰头拍拍胸膛,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 晚上闫阳在房间收拾出去玩要穿的衣服时,房门响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程述,结果门开后看见老妈。 “收拾行李呢?” “是啊。”闫阳拿起两件T恤转身问老妈:“妈帮我看看带哪一件?” 杨梅梅坐在床边,看着儿子受伤那两件衣服,一件黑白拼接,另一件是绿白宽条纹的样式,思索了下,说:“绿色那件吧。” 闫阳听罢咧嘴笑,“我也是更喜欢绿色这件,那就它了。” 说完就把绿色T恤扔在地上摊开的行李箱上。 杨梅梅视线也跟着衣服落下,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个22寸行李箱,有些惊讶:“带这么大个箱子,不是两天一夜?” “噢,”闫阳还在衣柜里埋头找适合去海边穿的裤子,头也不回地说,“这个是我和小述一起用的,等他来了把他的行李放进去,两个人用刚好了。” 杨梅梅蹲下把儿子乱扔在行李箱里的衣服折起放好,犹疑地开口:“阳阳。” “嗯哼。” “在外面玩要注意安全。” 闫阳终于翻出一条米白色的长裤,闻言只以为老妈让他注意在海边玩不要随意下海游泳。 今年入了秋后温度飙升,十一月末了还有二十七八度,月中的时候还有新闻报道游泳溺水事故,于是闫阳点头应道:“知道啦,我们只是在海边逛逛,不会胡乱下去游泳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梅梅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儿子不太喜欢游泳。 “那是啥意思?”闫阳只觉得奇奇怪怪,蹲下抱着膝盖问老妈。 看着一脸坦荡荡表情的儿子,杨梅梅也不好意思多说,只留下一句“我是让你注意安全,各个方面的安全。”便离开了。 闫阳一通想下来快要被安全这俩字绕晕,注意安全不就是要注意各个方面的安全吗?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安全? 等晚些时候,程述拿着自己这两天出去玩的行李过来了,闫阳和程述说了老妈这个“安全”论,问他知道老妈说的啥意思不。 程述垂眸抿唇笑了下,说:“我也不知道。” “是吧,奇奇怪怪的。”闫阳看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的程述,玩心大起,走过去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 程述侧头,鼻尖在他脸颊边上蹭蹭,闫阳也学着他蹭,不过他是用半边脸蹭,差点没把程述蹭得摔地上。 程述拍拍他手,让他别闹。 闫阳傻笑了会儿,小声地在程述耳边说起了话,“我跟强子说明天要去玩,他说他也要一起。” “来呗。”程述把行李箱拉链拉上,站起来转身和闫阳面对面抱着,“人多点热闹,玩得也开心。” 闫阳嘟着嘴在程述脸上吻了下,“我还以为你也想和我二人世界呢。” 程述笑着亲闫阳嘴角,“我现在还不急着二人世界。” “喔!”闫阳看着程述直挺的鼻梁,心说我挺急的。 他们买的是早上七点的高铁票,这就意味着要早起赶去高铁站,俩人也没敢闹太晚。 闫阳也闹不了太晚,主要是这段时间的学习真是把他的精力耗尽了,再加上今天情绪起伏有点大,他窝在程述怀里没多会儿就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坐上了前往深城的动车。 从南城到深城,动车也就一个小时,跟在南城从城西到城东的地铁时间差不多,吃完早餐消会儿食就到了。 而从高铁站到他们今天要去的景区就远了,平时不堵车都得一个多小时,更别提今天是周六,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开了两个多小时,等他们到达酒店都中午了。 办好入住手续拿房卡,闫阳进去就瘫在了床上,连背包都没卸。 程述过去帮他把包卸了放床边的沙发上,开了行李箱拿衣服去洗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闫阳已经不在床上了,程述往阳台看了眼,果然,刚刚瘫在床上的人现在躺在露台躺椅上。 躺椅很大,把闫阳整个人遮得很严实,只露出搭在扶手两边的细白手臂和黑乎乎的发顶。 听见房里的动静,闫阳坐起来,拧着身子回头笑着冲程述招手:“这儿!” 程述笑了下,走到闫阳旁边停下。 闫阳瞅了他一眼,自觉往椅边挪了挪,大声‘嘀咕’:“还说我是黏人精,我看你才是呢。” 程述闻言笑了起来,在闫阳空出来的位置坐下,把人揽在怀里,承认:“我只黏你。” 他们住的是一间临海的假日酒店,房间的露台巨大,不用出门,坐在露台的躺椅上就能看见大海。 而且今天的天气还很好,晴空万里,海水泛着和天空一样的颜色,从他们这看去,可不就是水天一色么。 闫阳侧过身,在程述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面前的景色,感叹道:“太美了。” “嗯,”程述低声问他:“开心么?” “开心!”闫阳攀着程述的肩,仰头在他下巴亲了一口,“我可太开心了。” 闫阳看了一会儿景,突然瞅到自己和程述并排放着的腿,像是想起了什么,脚趾在程述脚背一上一下地勾着。 程述闭着眼睛,手掌在闫阳腰间揉了一把,“又找事儿?” “才不是找事儿。”闫阳嘻嘻笑了几声,继续说,“我就是想起小时候我和你躺在摇摇椅上睡午觉。” 程述闻言睁开了眼睛,嘴角轻轻地勾了勾,“是啊,怎么有人躺在摇摇椅上睡觉都能滚地上的。” “是那个扶手缝太高了,我都能从那儿爬上椅子。”闫阳哼了一声,“所以掉下去很正常好吧?” “嗯,正常。”程述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眼腕表,正好是午饭时间,“饿吗?” 闫阳摇头,“不饿。” “不饿就回房里睡觉,有点困了。”程述坐起来说。 “我还没洗澡。” “去洗。” “噢~” 闫阳洗完澡出来,房间窗帘已经被程述拉上了,只有床头的壁灯发着昏黄的光。 随手擦了两把头发,闫阳在程述旁边躺下。 没躺几分钟,热乎的胸膛就挨上来了。 程述没睁眼,指尖顺着闫阳的脊背往上滑,停在闫阳的后脑勺,掌心是干燥柔软的发丝。 “我吹干了。”闫阳抱着程述的腰说。 “嗯。”程述揉了揉他的脑袋。 两人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如果不是强子给他们打电话,根本不愿意醒。 程述起身拉窗帘,窗外的阳光柔和了许多,已经不像中午那样刺眼。 午睡睡久了确实会让人变懒。 闫阳被光刺了一下,蜷着身子往被子里埋,不想起床。 程述过去把他的被子掀开,吻住了他的嘴唇。 闫阳下意识仰起头,对于他们来说,接吻真的是太平常太平常了。 吻了一会儿,闫阳有点喘不过气,半眯着眼,掌心按着程述的肩头推了推。 程述最后咬着他的下唇,磨了会就把他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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