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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一时也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叹一口气：“我看着他确实是个比较内向的人，慢慢来吧。” “慢慢来……”夏飞扬又笑了一下，“可是我下个月就要走了啊，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老夏。”舒晴唤他一声，“虽然我是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要相信，外界的那些东西都不重要，如果真的是有缘人，一定不会错过的。” ----
第9章 所谓“苦夏” 施南从洗手间里出来，走到前台，抬眼就看见屋外站着抽烟，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隔着玻璃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俊男美女，言笑晏晏，看起来是那么的熟稔又般配。 他脚步一时顿住，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就听见有人叫他：“哎，施南？” 他看过去，秦家三兄弟正从楼上下来，刚才叫他的正是秦灏天。 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秦先生。” “哎，别这么客气啊。”秦灏天笑，“飞扬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你跟他一起叫我天哥就行。你多大？” 施南没料到他这个问题，有点愣愣的回答：“19。” “噢。”秦灏天点点头，朝着身后两位指了指，“那你比灏然小，比小远大，你就叫他们然哥，灏远吧。” 施南本来觉得夏飞扬已经属于挺自来熟的人了，没想到秦灏天还要更胜一筹，无法，他只能顺着都叫了一遍。 秦灏天一下子笑开：“哎，以后就这么叫啊。”他走到吧台边结账，眼睛也看到屋外抽烟的两个人，“啧”了一声：“这么热的天儿，他俩还抽这么来劲，不怕中暑啊。” 只听一旁秦灏远问：“大哥，飞扬哥和我姐，现在什么个情况啊。” “哎。”秦灏天叹一口气，“散了啊，散两年多了都。”他颇有些遗憾的样子，“太可惜了。舒晴交的这一万个男朋友里，也就飞扬最靠谱了，结果最后还是没成。” “为啥呢？”秦灏远又问。 “谁知道啊。”秦灏天摇摇头，“他俩都跟我说是个性不合，和平分手，还是朋友。”他又看一眼窗外，“看起来还真是朋友啊，这不相处挺融洽的吗。搞不懂。” 秦灏然出声：“也不好说啊，飞扬哥可是舒晴这些年交的最后一个男朋友。” “是吗？”秦灏远很是惊讶，他初中毕业就追着游亦航的脚步去了英国，和他这几个去美国的哥哥姐姐只有逢年过节能偶尔见一面。“我姐这几年在纽约一个男朋友都没交？她以前不是就几乎没空窗期吗。” “所以就是说啊。”秦灏然道，“这不挺奇怪的么，飞扬哥后来是不是也没找啊。”他看着秦灏天。 “据我所知是没有。”秦灏天答，他结完账，转过身，“你说我们要不要努努力，撮合一把他俩复合得了。这么久了也没找下一个，这不明显就是没过去吗，我看他俩合适的很，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他看一眼表，“哎，不早了，走了走了。让那俩先别聊了，晚上不还能见面吗。”他又转向施南，“施南晚上也一块儿啊。” 施南笑一下没说话，他的脑细胞大概都用来去听和回味他们刚才说的每一个字了，根本给不了任何反应。 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就像是此刻屋外宁城的季节，灼热而滚烫，却又憋闷的令人窒息。 他想起夏飞扬上午说的那句，“大概就是所谓的‘苦夏’。” 施南跟着秦家三兄弟一起走出去，夏飞扬看到他出来就和那几个告了别，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 比起上午在日光下的曝晒，下午在冷气十足的博物馆几乎就是舒爽的体验了。工作日下午馆里人不多，四下十分安静，夏飞扬看得认真，话也变得少了起来，只是会在看到施南感兴趣的物件儿面前停下来，压低声音说几句介绍。 他倒是专注，施南却颇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已经到了凉爽的室内，他的心里却似乎还在被高温蒸腾着，咕嘟嘟咕嘟嘟，全是争先恐后往外冒着，又一个接一个碎掉的小气泡。直沸腾的他心浮气躁。 他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这里有咖啡吗？” 夏飞扬正在聚精会神的看一只明朝年间出土的壶，闻言稍稍愣了一下：“啊？你想喝咖啡吗？”他直起身来，“应该有的，我们去纪念品店那边看一眼。” 找到了咖啡厅，夏飞扬自己先点了，又问施南：“你喝哪种？还和昨天一样的行吗？” 施南点点头，一会儿又补一句：“多加点冰。” 等咖啡到了手，冰块儿多的都快溢出来，他一气儿喝了半杯才觉得浑身那莫名其妙的燥下去一点儿。 夏飞扬看着他笑：“这么热的吗？我觉得屋里冷气还挺足啊。” 施南没看他，又咬住了吸管：“可能我不习惯。” “我来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这里的夏天只会比我能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更加难熬。”夏飞扬坐在窗边，双臂撑一点桌子，转头去看窗外绿的鲜亮的树，“没夸张吧。” 施南不知不觉已经把手里的咖啡喝完，大概是冰块加的太多所以液体反而少，他有些忍不住的去看夏飞扬面前那杯，他还没喝几口，看起来和自己手里这杯似乎不太一样，颜色要稍浅一些，是偏透的棕，仔细看，似乎还有细细密密的小气泡在往上浮。 夏飞扬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看他手里只剩冰块的杯子：“你怎么那么快就喝完了……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怕苦啊。怎么你不管是喝咖啡还是喝酒都跟喝水似的……”他又看向自己的咖啡，试探性的问了句：“要尝尝我这个吗？” 施南盯着那些微小的气泡，有些出神：“你这个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这是气泡冰美式，”夏飞扬起身去柜台又要了根吸管，把自己原先喝的拿出来，换了新的插上，递过去：“尝尝吧，好喝的话我再去给你买一杯。这个加了气泡水的，夏天喝最清爽了。” 施南似是有些犹豫，但还是接了。 夏飞扬莫名紧张的看着他喝了一口：“你觉得怎么样？”他明明还没喝几口咖啡呢，怎么就开始心跳加速了。 施南持续着他一贯言简意赅的评价：“没那么苦了。” 夏飞扬一下笑开：“气泡水也是没味道的，和白水一样，就是有气泡而已。可能你的舌头分了一部分精力去感受气泡了，就暂时的忽略了一点苦。”他站起身，“我去给你买一杯这个。” 等他拿着一杯新的气泡冰美式回来，施南却没接，只拿着原来他那杯在喝：“新的你喝吧，我喝这杯就好。” “哦。”夏飞扬若无其事的应一声，也坐下来自顾自的喝，真的挺莫名的，心跳的更快了。 一定是这家的咖啡豆太给劲了。他想。 他正腹诽着人家的咖啡豆呢，突然又听见施南问他：“夏飞扬，你们中午说……晚上去的，是什么地方？” 他声音轻轻的，夏飞扬却一下子精神振奋起来，坐直了身子看他：“去Club，就是会比较热闹的场子，有DJ打碟，音乐会比较炸一点，然后大家去喝喝酒，跳跳舞的。”他有点隐隐的期待，“你想去看看吗？” “人多吗？” “啊。”夏飞扬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给他翻照片看，“差不多就是这样。” 施南看一眼就颇有些糟心的皱起了眉头：“这也太多人了……这都……挨着啊？” 夏飞扬连忙解释：“哦不是，不是都这样的。舞池里和散座人会比较多，但是天哥要去的话，我们肯定是去包间的。包间里就都是自己人。不出去不会人多的。”他解释完，又忍不住追了一句，“想去吗？” 施南又是飞快地喝完了那杯气泡冰美式，下意识地咬着吸管，看着窗外的树：“去看看吧。” “好！”对面的人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兴高采烈，他没忍住的挪回了目光看他。 夏飞扬那琥珀般的瞳孔里仿佛映着窗外的盎然绿意，笑容灿烂的一塌糊涂，一如此刻一天中最盛的白亮日光。 夏飞扬知道施南不喜欢人多，于是带他去的略早了一点，赶在夜场高峰人群进场之前。 等了一会儿秦灏天他们几个才进来，看见他俩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不想人多了，怕挤。”夏飞扬简单应一声，冲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施南也抬眼去看他们，虽然白天已经见过面，他也确实觉得秦家颜值这块儿基因极好。不过不知是不是夜场包厢的灯光太过炫彩诡谲，他此刻心想秦家这几位，真是一个比一个长的张扬艳丽，像是画报上的人似的。 当然，他可能有点私心，觉得还是夏飞扬最好看。 一念及此，他又忍不住去看夏飞扬，对方正拿了秦灏天递过来的酒单在看，只留给他一个专注的侧脸。 他没来由的就想到《世说新语》里的句子：“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他正思绪乱飞着呢，没意识到舒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嗨，施南你好呀，我叫舒晴，白天见过的。”她一边说，一边朝他伸出了手。 施南愣一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也伸出手去跟她握一握：“你好，我记得的。” 夏飞扬抬眼瞥见，身子微微僵一下，不过也没说什么，他没和施南坐在同一条沙发上，于是稍稍伸了手把酒单递过来：“看看喝点什么。” 施南接过，面上带一点无奈的神色：“你给我看，我也都没喝过。” 一旁舒晴凑近，在他面前的酒单上比划着：“你看啊，这些洋酒呢，其实分了红酒、白葡萄酒、还有烈酒，我个人是不喜欢红酒的，因为红酒比较酸涩，个人意见个人意见啊，我喜欢白葡萄酒和烈酒，白葡萄酒更甜，更清爽一点，好入口，烈酒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没那么辛辣的白酒吧！当然烈酒里面也分很多种类啦，你先看看你想选哪个品类试试，我们再看具体的。” 施南想了想：“烈酒吧。” 舒晴笑了：“看来你平时喜欢喝白酒啊，你酒量怎么样？” “还行吧。”施南答得简单。 夏飞扬看着舒晴凑过去那么近施南却动都没动一下，跟他握手也十分自然的接了，再联想起前日自己拉一下他的胳膊就被他躲得八丈远，心里的柠檬都快榨汁了，开口说话都忍不住带了酸味儿：“别谦虚，在场估计没人喝的过你。” “真的呀！”舒晴挺惊讶，“那你直接上伏特加吧，或者威士忌龙舌兰都行，你想喝纯的还是想喝鸡尾酒？鸡尾酒就是乱七八糟的味道会多一些，但是有时候混合也会混合出很奇妙的口感哦！尝试一下也可以的。” 施南被她说的都快懵了，他完全答不出来，只好问：“你们都喜欢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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