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季家主不要。”阮恛及时出现拦住了他:“那只是补充能量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温先生沉睡过很久,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差,我们只说了几句话他就晕了过去。” 阮恛看起来无奈极了:“我当时也被吓到了,还被家庭医生训斥了几句,说这么差的身体不在家好好养着带来参加舞会就是草菅人命,这数落本来应该是你的。” 季沉川迟疑的看着他,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毕竟阮家在他眼里没有一个好东西。 阮恛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信任,笑容多少有些苦涩:“不要这样看我,我是温夫人的校友,初代燧火反应我还曾经出过力,他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故人之子。” “阮风玉告诉你的?”季沉川看清吊瓶上的医学标志后仍旧有疑虑。 “不。”阮恛看向沉睡的温夜:“我和风玉的关系并不像你以为的那种……狼狈为奸。” “风玉做的很多事我并不认同,其中就包括将1.0材料批量化生产并进入市场这件事。”阮恛看起来非常有分寸,丝毫不踏入头狼的领地:“我们因此吵过很多次,没有人比我更清楚1.0带来的危险。所以——” 他竟然郑重的向季沉川鞠了一躬:“希望季家主能阻止风玉。” 季沉川蹙起了眉头,怀疑这其中的表演成分,毕竟阮家向来是个养蛊的地,能在这地方平安活到现在,可并不会是什么善类。 就在他思索之时,床上的温夜缓缓睁开了眼。 季沉川瞬间顾不上他,小心翼翼的将温夜扶道自己怀里:“怎么样?” 温夜迷迷糊糊的感受到季沉川身上干净阳光的气息,下意识的靠过去蹭了蹭缓解身上的不适感。 这种发自本能的信任很好的安抚了濒临暴躁的狼王:“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实际上温夜的大脑完全还没开机,长期的低血压低血糖让他从睁眼到彻底清醒得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潜意识中对周遭环境的抵触让他点了点头。 季沉川小心翼翼的拔了针头,用外套将人裹好,打横抱起人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又掉头回来打包了输液瓶和输液管。 和阮恛擦身而过之时,低声威胁道:“但凡让我查到一点问题,我连尸体都不会给你留下。” 阮恛没回应,目送季沉川大大咧咧的穿过人群离开。 一直到他消失在在门口,阮风玉才从旁边走了出来:“就这么放他们走?可不像你。” 阮恛脸上和煦淡然的笑意在看见阮风玉的刹那就变成了冷漠:“我不喜欢他现在的模样。” 阮风玉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的比我还肤浅,怪不得能狠下心抽300CC呢。” 他晃了晃手中的血袋,啧啧了两声:“那样孱弱得身体,这么大的抽血量估计要补很久呢。” 阮恛头一把夺过血袋,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冷冻箱中,和之前关心温夜的模样判若两人:“那是季沉川需要考虑的问题。” “确实。”阮风玉扶了扶眼睛:“你需要的考虑的问题就是怎么从这里找到燧火反应了。小叔叔。” 带着血缘关系的称谓被他叫的意味深长,笑里藏刀:“如果这样都不能成功,只能说明宝刀已老,该束之高阁了。你说是不是?” 阮恛提起恒温箱,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只知道一个道理:枪打出头鸟。” 阮风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出门:“记得一会儿出来切蛋糕,我得去找我的小狐狸了。” 阮风玉要找的少年正躲在僻静幽暗的阳台座椅里。 但他显然遇到了麻烦,几个为了这次宴会精心准备的二世祖一杯酒泼醒了过于疲惫沉睡过去的人。 少年睁眼的刹那抬手就捏住了离自己最近的脖子,猩红的双眸满是杀意。 那根本不是人类才会有的眼神,就像是斗兽场中筋疲力竭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那几个富家子弟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杀神,被那眼神扫了一眼就纷纷后退几步,图徒留被捏着脖子的倒霉蛋疯狂挣扎。 “放……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少年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怔愣了一瞬松开了手,紧绷到极致的肩膀竟然微微松垮了下来。 这让那几个小少爷受到了奇耻大辱,年纪最大的那个走到少年面前,虚张声势道:“你——叫什么名字,和阮先生什么关系?!” 少年恹恹的坐回躺椅上,单薄脆弱的模样完全没了刚才的狠辣模样,甚至还非常‘识相’的报了姓名。 “白初。”他四处寻找可以擦拭酒液的东西,言简意赅:“仇人的关系,我早晚会杀了他。” “就凭你!还想杀阮先生,痴人说梦呢!”领头的小少爷一脸还没来得及开嘲讽就突然被白初拎到面前,嘲讽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恐惧怕:“你……你要做什么?!” “借你胸口这块布用用。”白初毫不客气的捞走了了他的领巾,直接展开擦拭脸上的酒液。 “你……你——!”那小少爷大概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也丝毫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指着白初对自己的小弟道:“把他给我扔下去!” 他们几位的家世背景都还不错,这次精心打扮前来本就是冲着阮风玉或者季沉川来的,如今被抢了风头,早就心有怨怼,那个小助理收拾不了,还收拾不了不知道哪来的小杂种么?! 几人顺势就将白初围住,步步往栏杆外逼,外边是数百米的高的酒店玻璃墙幕,川流不息的车辆渺小如蝼蚁。 白初警戒着步步后退,但是他没动手。 这几个毛都长齐的小崽子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来之前阮风玉交代过他不能动手。 他不怕挨几下,但是他确实怵阮风玉的惩罚。 阮风玉旁观了整个过程,自然能猜出来自己的小朋友在想什么,并且非常满意这些天自己的训练成果 眼看那几个二世祖真的要动手,白初打算应接这几下的手从门后走了出来,他仍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金丝眼镜反射出冷厉的光芒:“你们在做什么?” 那几个小少爷见状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眼底带着敬畏和不自知的害怕:“阮先生……” 阮风玉走到白初面前,直接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白初扭过头拒绝的倔强态度一如从前,那几个二世祖却恶人先告状:“他偷了我的领巾!还想把我们都扔下去!阮先生你要替我们主持公道!” 阮风玉嘴角噙着笑意,修长的五指扫过白初的脸颊,捏住他的下颌强迫对方直视自己:“是这样么?” 白初满脸都是冷漠的拒绝,还有对他亲昵的厌恶:“我说了你就信我么?” “你说我就信。”阮风玉似乎心情好极了:“毕竟你是我的舞伴,我怎么会信别人呢?” 白初对面对这样虚伪至极的脸几乎都要吐出来了,他刚到阮风玉身边的时候确实吐了,然后整整三天三夜没能合上眼,差点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卧室之中,从此之后就老实了。 之后他就学会了忍耐:“他们觉得我抢走了你,想要给我点教训。” 阮风玉很满意诚实的回答,转头看向旁边那几个瑟瑟发抖的二世祖:“是这样么?” “不……不是这样的!他污蔑我们!” “阮先生不要听这个小妖精胡言乱语!” 阮风玉当着他们的面将乖顺的人圈进自己怀里,像是宠溺爱人的三好模范男朋友:“你们觉得我应该相信你们,还是相信我的舞伴?” “带他们出去,包括他们的家人。”阮风玉招来管家:“以后不要再和阮家有任何关系。” 那几个二世祖脸色惨白,几乎是被拖走来的,想要大声求饶却根本没有机会。 静谧的阳台再次只剩下两人,白初挣扎着想要里阮风玉远一点:“演完戏了,可以放手了。” 但阮风玉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捏着他精巧的下巴仰头直视自己,那迷恋贪恋的眼神明显在透过自己看别的东西,爱不释手的模样让人生理性反胃。 白初被磋磨了很久才接受了这样的眼神,但仍然浑身不自在,却听见阮风玉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找我求救。” 这个问题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少见的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阮风玉用力的摩挲着他的脸颊,重复道:“刚才他们找你麻烦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求救?” “喊你了,你会救我么?”白痴讥讽地看着他:“阮大家主难道不会在旁边看着他们把我推下去?” 往日这样的话语,必定会激怒阮风玉,但这次阮风玉却没有发怒,反而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不会,我会来救你。”阮风玉喃喃道:“只要是你向我提出的要求,我都会满足的。” 白初就知道他又想到了那个人,僵着身体没动,果然就听到阮风玉疯子般喃喃道: “阿夜,你为什么从来不正确的人求救呢?” 两人紧紧相拥,看起来像是恋人物语中盛放玫瑰,美好的让人憧憬。 白初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发疯的模样,也随便他要站多久,直到阮风玉突然将手伸进了口袋,拇指轻微一动。 刹那间白初浑身如同触电的轻微抽搐,呼吸紧蹙,双唇微张,湿润的双眸茫然空洞,五指紧紧抓住阮风玉的衣袖,发白的五指攥皱精致奢华的西服。 阮风玉不怀好意的安抚,却处处撩拨不可触碰的要害:“怎么这么久了,还没适应呢。” 语气温柔,但话语却让白初如坠地狱:“来陪我跳支舞吧,作为你不向正确之人求助的惩罚。” 白初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僵硬的迈开腿,跟上了阮风玉,走向代表刑罚的大厅中央。
第34章 广海的夜晚,湿润微咸的海风中和了灯红酒绿的潮流气息,沿海大桥上川流不息,大多都是加班结束的社畜。 季沉川的雷克萨斯LS在其中就显得十分嚣张且招人恨,温夜为了透气落下了半个车窗,那惊鸿一瞥都足够让人想入非非的侧颜比车更要拉仇恨,季沉川在第三次听到口哨声时,果断摇上了车窗。 温夜手里抱着季沉川给他买的红枣牛奶,闭目养神,车窗外模糊的车轮声和鸣笛声还让他有些恍然。 “我……”他用力捏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浑身浑身酸软,思绪散漫,连记忆也有些模糊。 季沉川连忙将车停靠在路边,然后钻进后排小心翼翼的将人扶到自己怀里,不容拒绝的掰开他掐自己的拇指,扣在手心,轻声道:“你感觉怎么样?” 温夜摇了摇头,本能的渴求他身上炙热的温度,往他怀里蹭了蹭,轻嗅着干净好闻的味道:“别动,让我靠会儿。” 这话比紧箍咒都惯用,季沉川立刻不动了,小心翼翼的挪动了零点几微米让温夜能靠的更舒服些。
77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