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呀。”那颂不客气地看一眼奶茶。 “自我介绍一下,梁茶,男,32,身高三围两长略,此间户主。旁边这位帅气优雅的男士是本人未婚夫。可以叫他小舅,但是不许叫我小舅妈。”梁茶得意地将手臂搭在宣和肩上,宣示主权。宣和骄傲地看一眼梁茶,又对两个人点头道:“他说得都对。” 那颂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他们很配。姥爷说错了。 柯桦叛逆道:“辛苦小舅妈了。” 梁茶眯眼指着柯桦,“听说你延毕了。” “户主?”那颂慢半拍反应过来。他看看宣和又看看梁茶。 “所有的房子,的户主。”梁茶刻意强调道。公布这个消息似乎让他十分得意。说完吹着口哨跳着滑步回厨房端菜。 那颂看宣和:“就这种德行也值得你……” “这种德行的已经很难找了。”宣和十分诚恳道,“没办法,物质财富总能给一些人足够的安全感。他总觉得抓住这些,就算我跑再远也会回来找他。懂吗?” “这些,他没有吗?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像宣静怡了?”那颂的话一针见血道。 “谈恋爱了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宣和打趣道,他比手示意柯桦坐他对面,“看见你的申请了,计划什么时候回学校?” “年后。”柯桦道。 梁茶的菜比他的人讨那颂喜欢。除去一道炖得看不出食物原形的东北大乱炖,其余的那颂都吃了不少。柯桦却比较喜欢那盆大乱炖。 梁茶像找到同乡似的,跟柯桦夸耀道:“不是我吹,所有菜都没它有营养,别看它炖得妈都不认识,但是味道决啊!” 柯桦点头承认:“有教程吗?” 那颂不敢置信:“你学?” “你适合吃这种。”柯桦道,“炖烂了对胃好。” “不,我宁愿吃婴儿米粉。”那颂一副“别让我看见它”的嫌弃表情。“不许做。” 柯桦惊诧:“你还知道婴儿米粉。” “因为他从南非回来……” “不许说——” “回来的半年里都在吃婴儿米粉。” 那颂和宣和几乎同时说出口。宣和不惧外甥淫威,坚持说完了 梁茶笑得像气球漏气似的,整个餐厅回荡着噗噗噗呲呲呲的声音。 柯桦转头看那颂,那颂的脖子红了,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出来。他伸手刮刮那颂的侧颈,手落在他后脖颈上。“所以皮肤才这么好吗?” 梁茶收紧漏气的嘴,“哈?” 宣和噙笑看柯桦。 那颂满腔气愤还未来及发泄,紧跟着转成疑惑——吃米粉是米粉好消化,怎么会对皮肤好? 指腹摩擦皮肤产生的酥麻电流似的窜向头顶。 转移注意力就转移,说什么皮肤! 脖子上的红窜到脸上。那颂低头吃饭,压低声斥柯桦:“闭嘴吧。” 梁茶收了笑,靠在椅子上静静看对面两人的互动,他忽然歪头对宣和道:“天降妖孽于宣家,也不是没人压得住。” 宣和抓过他的手扣在自己膝盖上:“你收一只,他收一只。” “你们是,我不是,少拿我说事。”那颂打断宣和。 换个晚辈敢如此猖狂地指责长辈,早被骂了。但是宣和、宣静怡自知作为那颂的长辈,在那颂成长过程中没给那颂树立正确的感情价值观和良性引导。两个人或多或少有些愧疚,所以面对指责并不恼怒。 “我们是。”宣和不恼反笑道。 “这次我站大外甥。”梁茶收回扣在宣和膝盖上的手,“别学你舅。” 那颂和宣和不像舅甥更像损友,一大一小你来我往揭短互损。柯桦只在那颂落了下成的时候开口帮腔。 原本吃了饭该直接去东门步行街赴约,但是那颂犯食困靠在椅背上打哈欠。两个人在次卧睡饱了午觉,醒来太阳已经西斜。手机里都是钱锦、汪睿几个人的催促信息。 柯桦推着人进台球厅大包的时候,正赶上送下午茶的快递小哥从里面出来。 几乎所有人全都围在吧台上,奶茶果饮、甜点蛋糕、炸串鸭货、小龙虾摆满长长的吧台。 那颂被抢得直皱鼻子。柯桦还没来得及开口,一群人先起哄叫嚷起来。 “哟桦哥携家属来了!” “快看大五毕业生——” “延毕系草泥嚎!” “大五延毕生都有男朋友了而我还单身。” “黑长直是轮椅上的变态买的!” 最后一句是汪睿喊的。那颂转动车轮想要走。柯桦赶紧踩了锁轮。他喝道:“闭嘴——开窗户——”桌子上的东西那颂能看不能吃。柯桦觉得闻到味道都是对那颂莫大的残忍。 上次在酒吧买醉那顿酒,差点把那颂喝得吐血。最近,柯桦都不敢在他面前喝咖啡,更别说吃零食烧烤。 钱锦和李大明去开了窗通风。柯桦把人推到窗边的小圆桌旁边。李大明眼睛滴溜溜打量两个人,忽然笑了转头跟钱锦说:“觉没觉得他俩就没变,上次和这次。” “上次?”钱锦看着天花板回想,“那会儿啊,他俩还玩极限拉扯,现在嘛,”他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圈,又耸着鼻子嗅嗅,“一股酸臭味。” 柯桦抄起台球杆戳钱锦。“怎么这么多人?”他以为就他们六个。 “李大明说漏嘴了。”钱锦直接甩锅。 “可拉倒!”李大明不忿吼道,“你要点脸!哪个怪兽在群里卖入场券!?他!”他指着钱锦,“在群里说你回来了,想来的找他买入场券。”他又指着桌子上的吃的,“那些就是入场券。” 柯桦气笑了,抡起球杆抽钱锦。钱锦动作利落地蹦过桌子跨过椅子,直接跑到女朋友跟前,推着小女朋友挡枪。 “嗨——桦哥。”钱锦的小女朋友果断躲开,把钱锦让出来,“打吧,我不心疼。” 汪睿和周智把钱锦按在吧台上噼里啪啦一顿拍。 柯桦拎着杆回到窗边,问那颂:“想打吗,不打走。”大包足够宽敞,但是二十多人撒里面,又是K歌又是桌游又是打球,十分吵闹。 “打。”那颂抽走他手里的杆。 柯桦上前推车。柯桦和那颂占了离窗口最近的一张。时不时有同学过来找柯桦聊天,相对熟的柯桦会聊两句,不太熟的又站着不走的,柯桦只能草草应付两句。 一个多小时过去,那颂愣是没找到一次插嘴的机会。 一个同级保研的男同学靠着球桌跟柯桦说了十多分钟,那颂时不时白他一眼,奈何那人根本不看他。 “如果你在,我大概不会有机会保研……” 对于这种来炫耀的柯桦只微笑听着。眼睛盯着那颂瞄准的黑八。人太多,来聊天的人也太多,那颂怒气已经积满了。黑八被一杆戳的蹦起来掉进洞里,一杆清台。 柯桦鼓掌:“漂亮。” 那颂把杆往台子上一扔,歪头瞪一眼他,转动车轮往外走。 柯桦放下杆,经过保研男生旁边道:“珍惜机会。” 那颂即将出门时,柯桦才追上他。 “你他妈是来打球的还是聊天的!” 柯桦还没开口,那颂紧跟着道:“以后少他妈拉我出来!” 柯桦忍着笑点头。 “傻逼!炫耀个屁!老子四届最佳炫耀过吗!” 柯桦夸张地吹了声口哨,“我男朋友真牛!” “我是吗?我不是!我他妈就是透明人!”那颂指着自己瞪着他。 “你不是吗?”柯桦绕过轮椅,上前推开门。“那你吃什么飞醋?”他看了一眼门外纷纷扬扬的雪,转身看向那颂,手在那颂脑瓜顶上撸了一把,挑眉道:“除了你敢跟我这么闹的人早凉了少爷。” 指腹一下下摩擦着头皮,因为气愤张开的毛孔慢慢合拢。那颂张着嘴,瞪着头顶的人,他拨开那只手。视线穿过柯桦的肩看向门外:“下雪了。”他愣了一下。 上次离开这里时外面下着雨,他喝醉了坐在柯桦的车梁上……磨破了蛋…… 柯桦推着那颂拐向旁边的胡同。跟在柯桦身后的程季张口要阻止:“柯……” 柯桦回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胡同遮不住雪。雪片从两栋小楼之间的一臂长的缝隙飘下来。 柯桦站在轮椅后面,垂眼看着那颂。那颂看着雪出神。看了许久才仰头看他。 柯桦等来机会,弯腰低头吻上去。 等在胡同外面的程季转身把自己隐藏在拐角处,仰头朝漫天雪花叹了口气。冰天雪地,回家亲不香吗。 那雍等不来儿子也没等到柯桦。只好迂回找宣和。 宣和的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都被那颂无情挂了。 他能拒接宣和的电话,柯桦却不行。 出于尊师重道也好,或者出于宣和是那颂在意的长辈也好,柯桦都得接宣和的电话。 宣和言简意赅讲明来电的目的——宣静怡来了,那雍请大家过去吃饭。 柯桦虽然接了电话,却没想替那颂应下此事。只道:“我问一下那颂。” 挂断电话,柯桦转头看那颂。那颂最近最喜欢做的事,是躺在床上看他看过的电影,或者躺在沙发里翻他看过的漫画和书。 “还剩多少?”柯桦趴过去伸手勾走那颂手里的书扔到茶几上,手收回来时顺便拿了盛水的吸管杯递到那颂嘴边。 那颂嫌弃吸管水杯。杯子是他住院的时候,柯桦让程季买的。不知道程季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买了一只纯紫色吸管水杯。 “求你,扔了吧。”那颂道。 “去吗?”柯桦自己吸了一口,又把吸管戳到那颂下唇上,然后点两下他饱满的下唇。那颂不张嘴,柯桦又收回来吸管自己吸一口,接着又把吸管戳到那颂下唇上点两下。他像是诱惑小孩儿吃药一般。如此反复三回。 那颂气笑了,张嘴咬住吸管含糊地骂:“有病。” 直到吸管发出吸不上水的呼噜声,柯桦才把吸管从他嘴里抽出来。接着递到嘴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那颂骂了声草转身面朝沙发靠枕,一副老子不想活了的样子。 柯桦得逞了,笑着放下杯子,手从靠枕和那颂肚子之间钻进去,摸到后把人翻过来按平。 “不。”那颂拒绝。最近这两天他都不许柯桦给他打。 “还有一个月拆石膏。你确定?”柯桦问。他抽走手的时候,若有似无地划了一下。那颂眼睛顿时红了,瞪着他像要吃人似的。 “少来!”那颂道,“小舅说再有两周恢复得好就能拆,你他妈少碰我。等我拆了的!” 柯桦闷在他肚子上笑得两个人一起抖。那颂的手扣在他后脑勺上一下下抓着。“你要吗?” 柯桦突然弹起来蹦到地上,手指勾住裤腰向下一拉。“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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