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老李也觉得奇了,上次沈潼跑完三千米第二天上午就请了假,这事可让他操了一回心,还以为这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跑个三千米还给跑得更坏了。 学生身体出问题,老师想当然也要承担监管不力的责任。能进这所学校读书的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没哪个老师想在这种事上栽跟头。 只见老李问:“那你上次请假是怎么回事?运动会之前让你询问家长同意的你询问了吗?” 上次…… 上次不是回家晚了,徐鹤洲怕他太累,特意请假给他补懒觉用的吗,这和身体有什么关系。 沈潼一头雾水:“上次也没问题啊,我和家里人说了的,请假也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 老李皱着眉,显然还是不太相信,又甩出另一个证据:“那你刚转学过来,家长就要走了教室监控,说你身体不太好怕出问题,这又是怎么回事?” 监控? 徐鹤洲要走了教室监控? 沈潼之前从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所以竟然是因为这个缘故,老李才一直认为他身体不好吗? 并且甚至都不是徐鹤洲要监控的行为误导了老李,而是徐鹤洲的确和老李说过,他身体不太好。 一时间沈潼感到有些震惊。 所以徐鹤洲为什么要这么说,又为什么要走监控呢? 还有,难道一直以来,徐鹤洲都在通过监控了解他的动向?尤其是在教室,徐鹤洲能通过监控看见他? 沈潼感到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难怪……难怪徐鹤洲会屡次提到自己的控制欲,可复杂的同时又有一种扭曲的快感在心头萦绕。 这属于徐鹤洲重视他的一种表现吗? 如果是,沈潼只怕自己会感到无比开心。 一想到以后坐在教室,抬头望向监控的某个瞬间,很有可能徐鹤洲也在通过监控观察他,沈潼就感觉一种流经全身的快意让他汗毛都要立起来。 或许在世人眼里,这样的徐鹤洲是个控制欲极强的怪人,但是沈潼想,很巧,他正好也是一个怪人,沈潼再次肯定,他和徐鹤洲就是相吸的两块磁铁。 最后,沈潼没有选择在老李面前戳穿徐鹤洲的说法。 他临到关头又承认了自己身体的确不太好,回去会询问家里人关于参加徒步拉练的意见,并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逞强,老李才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 当天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沈潼吃完夜宵还等在客厅里,他想等徐鹤洲应酬回来,问问他监控的事儿。 直到接近凌晨,沈潼才等到了归家的徐鹤洲,他先前就让阿姨去睡了,此刻只能自己上手给徐鹤洲煮了碗醒酒汤,坐在餐厅催促男人喝了。 徐鹤洲皱着眉几口喝完,看着沈潼:“怎么还不睡?” 男人应该是从极为隆重的场合应酬完,回来时还穿着成套的西装,只见他扯了扯领带,卸了下来。 沈潼连忙过去接过,挂在一旁,“等……等你啊。”说着他瞟了徐鹤洲几眼,不禁有些脸红。 徐鹤洲可真好看。 还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成熟、体贴,极具人格魅力。 小孩儿的小动作极为明显,徐鹤洲哪能注意不到,他问:“就没有其他事要说?” 不然干嘛等到这个时候。 “好吧,有。”沈潼在徐鹤洲面前根本不敢玩心眼儿,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老老实实道:“今天学校发了通知,下周要去徒步拉练。” 徐鹤洲听着,长长地嗯了一声,示意沈潼继续。 沈潼没好直接说监控的事儿,只能抛砖引玉道:“然后我不是就报名了嘛,结果今天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他和我说,和我说……” 徐鹤洲挑了挑眉,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沈潼和徐鹤洲对视,目光亮晶晶的,语气却有些犹豫:“老师和我说,你在开学的时候,要了我们班的监控,说我身体不太好……是吗?” “是。”徐鹤洲颔首,既然小孩儿都知道了,他也没想瞒着,反倒是语气很正经地问:“怎么了,不可以吗?” 就像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一样。 “可……可以。”沈潼哪敢说不可以,但他就是很好奇,他脚下挪动了几步,没骨头似的贴着徐鹤洲站着,轻声问:“可是为什么啊?人家都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被家长看监控的。” 幼儿园的小朋友才会被看监控…… 听到这样的说法,徐鹤洲心一下就软了。 其实他原本都做好了沈潼会质问他的准备,就像……就像郑书青曾经做过的那样,可没想到,沈潼不仅没反感这件事,反倒让他从小孩儿嘴里听到如此……怎么说呢,可爱吧,如此可爱的说法。 徐鹤洲温柔地笑了,“放心吧,不会一天到晚盯着你看,我知道你们小孩儿都在乎隐私,是上次贺斌骚扰你,我怕你在学校出事,才找你们老师要了监控。”顿了顿,他又提醒:“你不记得了?上次你瞒着贺斌的事,还问我怎么知道他送了东西给你,这就是看监控发现的。” 原来是这样。 沈潼恍然大悟,但不知为什么,他听到这样的答案,竟又有些小小的失望。 沈潼声音没什么起伏地哦了一声。 徐鹤洲偏头去看,“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沈潼摇头,伸手拉了拉徐鹤洲的袖口,他闻到了男人身上淡淡的酒味,明明自己没喝酒,却也有些微醺了,“徐鹤洲……” “嗯?”男人扬了扬下巴,“说。” “其实我……挺高兴的。”沈潼鼓起勇气:“你也可以多看看,这样我每次抬头望向监控的时候,就是在和你对视呢。”他其实还想告诉徐鹤洲,他不仅高兴,甚至这对他而言还是一件非常有安全感的事。 徐鹤洲没想到会听见这种答案,顿时惊讶地看向沈潼,“这样对你,你不会觉得喘不过气吗?”后又像是在心里否认掉了什么,开玩笑问:“你们小孩儿不是都有叛逆期吗?” 沈潼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心道,才没有,明明是很有安全感才对,他继续嘟嘟囔囔说:“我没有叛逆期。” 徐鹤洲故意掏了掏耳朵:“什么?” “我说,我没有叛逆期!”沈潼前面提高了声音,后面又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起来,说出了心里话:“其实你这样做,我才会有安全感,你可以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徐鹤洲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失笑片刻:“行行行,我们潼潼没有叛逆期。”又催促沈潼上楼:“好了好了,我已经醒酒了,别担心我,去睡吧。” 沈潼哦了一声,有些低落地回房去了。 然而没人看见只燃了一盏壁灯的餐厅里,昏暗的灯光下,徐鹤洲独自久坐。 男人原本温柔的笑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回去,目光变得幽深又莫测,他注视着沈潼离开的方向,嘴里轻声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沈潼最终还是参加了徒步拉练,老李本来不放心想极力阻止,抵不过沈潼找了徐鹤洲,徐鹤洲亲自致电过去,老李才相信了沈潼是真的可以参加这类活动。 活动正式开始是在一个周五,这天正好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不至于太晒,温度又适中,再适合不过了。 沈潼头天晚上就把徒步要用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承想第二天早上刚坐上陈盛的车准备出发,被徐鹤洲叫住了,男人递了个盒子过来。 沈潼稀里糊涂地接过,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打开,只见徐鹤洲一手扣着袖扣,一边对着盒子抬了抬下巴,示意沈潼,“打开,现在带上。” “啊?”沈潼看了徐鹤洲一眼,有些受宠若惊道:“什么东西呀?”但他显然内心要比外表看起来更急切,还没等徐鹤洲回答,就立马打开了盒子——是某品牌的运动手表,表带是白色,外观很适合年轻人,简约又好看。 “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上。”徐鹤洲见沈潼没动作,催促了一声。 沈潼疑惑:“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啊?” 徐鹤洲没准备瞒着沈潼,实话实说:“虽然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但上次跑个三千米都累成那样……”后面徐鹤洲没继续说下去了,但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 这是打心眼里嫌弃他身体素质太差了。 沈潼有些不服气,虽然他的确不太爱运动,但上次三千米也还是咬牙坚持跑下来了好吧,只是赛后实在撑不住了才想坐一会儿。 哪有徐鹤洲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沈潼抿了抿唇,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徐鹤洲语气里带了点哄的意思,又道:“听话,带上吧,这表后台的数据连了我手机,你在外边儿我能看到也放心点。” 什么? 徐鹤洲说什么? 后台数据连了徐鹤洲手机?是指那种连每日步数、心率都能被徐鹤洲全方位监测的数据吗? 沈潼一时间简直震惊得无话可说,一种被人死死攥在手心的奇异感觉直窜大脑,沈潼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后的最后,就在沈潼甚至都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带上这个可以被徐鹤洲监控的手表意味着何种让步的时候,他就行动先快过脑子,乖顺地点了头。 沈潼将手表带上了。 徐鹤洲满意地顺了顺沈潼又逐渐变长的头发,对陈盛交代了一句“开车小心,今天一直跟着”,从外替沈潼关上了车门。 ----
第17章 暴雨 沈潼早就习惯了陈盛跟着自己,并在刚来没多久就和这个大自己不少的徐鹤洲助理搞好了关系,他称呼陈盛为盛哥,虽然当时陈盛连连摆手表示不行,被徐总听到就不好了,但沈潼非常坚持。 于是盛哥这个称呼就这么一直叫了下来。 沈潼进校后和驾驶座的人挥了挥手,“盛哥,那我先走了。” “行。”陈盛是个北方人,性格很豪放,只见他摇下车窗道:“徐总交代了,我到时候就跟在你们队伍后边儿,你要是不想走了就上车啊,徐总也和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别不好意思,没事儿啊。” 沈潼连连回头说好,压下了嘴角的笑意,心道我是绝对不会上车的。 大家都能坚持下去,怎么他就不行了,他又不是个面团捏的,徐鹤洲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但是一想到徐鹤洲这样也是出于担心,就和被徐鹤洲捧到手心里似的,心里吃了蜜的甜。 …… 沈潼进校后先去宿舍换了拉练服,是一身迷彩,他换完后在镜子前整理了几番,然后匆匆赶去了操场。 正巧沈潼所在的班级位于队伍最末,他进到队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周佳乐,才逛了一圈,就见周佳乐单肩背着书包,从台阶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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