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举家搬到瑞士。当年投机倒把,拿准了没人敢轻易动她,上上下下得罪了不少人。她敢回来吗?而且,还是回来帮你?或者,萧彦?”萧婧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乐了起来,语带讥讽。 敢和张若匀这种喜欢破釜沉舟的赌徒合作,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萧彦就是最好的例子。张若匀向来就不怕搅浑水,她就怕乱不起来。郑家就是被张若匀折腾出口子的,最后口子越开越大,入不敷出,连老巢都保不住。 萧彦只能弃车保帅,放弃了郑家。 这还不算,张若匀为了搞垮成嚣的后家,让萧彦动了歪念,竟然亲自牵了萧家和赵家的红线,赵家的大女儿——刘芝柏。张若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恨,为了拆散郑乔和萧彦,可以把心爱的人拱手让人。 郑家入资后,成嚣虽然终于没了后顾之忧,但是萧彦哪情愿受制于人、为别人做嫁衣?郑老爷子想蚕食成嚣,收为己用。 赵家虽说不上豪门,也算是祈临中说得上名号的家族,也能帮衬萧彦一把,萧家和郑家窝里一斗,各家立马进来各插一脚,想压制住成嚣的发展,都元气大伤。 张若匀游走于各个家族,可以对以前的仇人既往不咎,化旧仇为新恨,既挑拨郑萧两家,又联络两家仇人,下的一手好棋。 萧彦落难,八方刁难,能不能保住成嚣不说,萧彦也自身难保。萧老爷子独断专行,把成嚣交给了萧彦,却被他这样糟践了,萧彦头上的几个大哥可就坐不住了,也参与进来。萧彦可谓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 萧彦急需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赵家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亲家,故伎重演,攀附上了赵家。 按理来说,于萧家常年交好的白家为不二人选,两家臭味相投,世世代代交往,萧彦落难,白鑫也是不离不弃,但是萧彦聪明,他留着心眼,他从来不动白家,白家算是他给自己留的底牌。 张若匀有多了解萧彦为人,萧彦也就多清楚张若匀的伎俩。萧彦当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就顺着张若匀给他铺的路走,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渡过难关。 ----
第30章 MVP 解决了郑家这个最棘手的靠山,张若匀接下来才开始真正的动作。 她当然不会让萧彦好过,萧彦一个丧家之犬能拿捏住赵家,对她张若匀来说也是易如反掌。赵家的长子不知为何被捅出来欠下了一屁烂账,这件事连赵家二老都不知道,事情发生得突然,眼看着火烧眉毛了,两老求着萧彦要保住这个命根子。 萧彦倒像是早有准备,来个金蝉脱壳,借着张若匀这个由头,还了当年从赵家借到的钱,全身而退了。张若匀点的火,最后还是引导了自己身上。 萧彦和张若匀是一种人,睚眦必报、傲世轻物,他思来想去,选择了一个损失最小,但对张若匀伤害最大的办法——他娶了张若匀的堂妹——张婉柔——一个毁了容的废人。 张婉柔在读大学时出了意外,伤了眼睛也坏了相,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她和张若匀一向不对付,常年互相使绊子。张婉柔看不上张若匀张牙跋扈、趾高气昂的模样,张若匀看不上张婉柔阳奉阴违、虚与委蛇的造作样。 张婉柔出了事后,张若匀大摆筵席,普天同庆,好不热闹。之后在两人的斗争中,张婉柔渐落下风,不敌张若匀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一直畏头畏脑做人。 萧彦千金一掷,和张婉柔办了个轰轰烈烈、望众瞩目的世纪婚礼,为此他居然挨家挨户地示好笼络张家上上下下,化干戈为玉帛,不计前嫌,喜结连理。不仅如此,和张婉柔育有两儿一女,小女儿最受宠爱,叫萧景柔——有他萧彦最敬张婉柔之意。 萧彦不允许任何人踩在他头上,更何况是个被自己玩过的女人,他不会向张若匀低头,他会把张若匀做过的事情百倍奉还。 萧老爷子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自己的小儿子,把自己手里的所有股份转给了萧彦,人脉和资源也供其使唤,放手一搏。 成嚣终于在萧彦的手里运转了过来,马上有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并高速发展着。只是为此萧彦也损失了不少,萧家手里捏着的股份已经流出去了百分之六十,萧家上上下下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不管萧彦做什么都没人敢说半句闲话。 都说了张若匀疯起来六亲不认、玉石俱焚,她缓过来后,对自家人下了手。 世家大族最怕的就是内斗,牵一发而动全身,唇亡齿寒,最后都只会落地门可罗雀的下场,可是张若匀不怕,张家没人能奈何得了她。 所以张家二老在那年把萧景轩接了回来,期望最后,无论是张若匀,还是萧彦,都能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放过两家一马,好聚好散。 不比和她斗了多年的萧彦,但是萧景轩还是自认为自己是比萧婧更懂张若匀为人的,敢不敢来,和要不要来,在张若匀那里是两码事。萧景轩自幼跟着她,之后虽然被丢来丢去,但是张若匀一直在有意控制和影响着他,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萧景轩不想惹旁边这个女人不快,轻轻地耸了耸肩,道:“谁知道呢。” 张若匀比任何人都想看到萧彦落草为寇的场面。 谁知道呢。 萧婧听闻,微微一叹,百闻不如一见,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萧景轩看起来就是一副软硬不吃、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祈临今年的雪下了很久,对吧?”萧婧看着窗外的积雪,仿佛神思已经游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她很不想闹得不愉快。 萧景轩不做答复,和对面的人也没有一起赏雪的心情。 “是我太急了些。”萧婧从前座后背的夹层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萧景轩,“这是我的名片。最好提前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到时候再找就来不及了。” 萧景轩接过捏在手中,等回到世洲的时候,这张卡片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他一路上都在想办法怎样才可以不动声色地联系上唐一,他已经被人盯上了,不知道对方有几波势力,有多少人。 萧彦从来不下没有把握的棋。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甚至开始怀疑,他和唐一的重逢都是有心之人在背后操纵。 不过,接下来的两个月,居然也没什么动静,他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地严正以待良久,祈临和世洲一片祥和、其乐融融。萧景轩还为此跑了一次医院,他都怀疑自己产生幻觉,给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甚至可能连萧婧、萧彦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但是他确实有一张萧婧的名片,就安静地躺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每天都可以看见。 他和唐一两人也都忙得脚不沾地,只能两天打一次电话,说说最近的烦恼和开心事,然后再黏糊糊地肉麻一会儿,这就是萧景轩这两个月以来的生活写照。 萧景轩也是多次明里暗地的问唐一在寄北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每次唐一察觉就会去远程问候一下简林馨,搞得萧景轩更加怀疑自己的精神状态了。 他如果是真的疯了。 他老婆不会抛弃他吧? 那他后面如果继续恶化,会不会把两人的事都忘了? 萧景轩又多了一件需要分心思的事情。 今日没有应酬,萧景轩准时下班,溜得比自己老板还要快,这是他和唐一视频通话的日子。唐一走前就帮萧景轩请了一位阿姨,然后还很季一诺交代了很多关于照顾萧景轩的细节——一些后面被萧景轩单独约谈后的细节。 比如: 温水要喝四十摄氏度。——萧景轩说他没那么矫情。 睡前要捏耳朵。——萧景轩说这条不必理会,他没有耳朵。 每天早上起来要帮他捏捏手指。——萧景轩说这条不必理会,他没有手。 帮他打领带前要亲吻一下那条领带。——萧景轩说这条不必理会,他的领带不要脸。 早晚喂食。——萧景轩说他可以自己吃。 早晚帮他刷牙。——萧景轩说他可以自己刷。 每两天洗一次澡。——萧景轩说他可以自己洗。 每两周剪一次指甲。——萧景轩说他可以自己剪。 衣物床单上要喷上佛手柑的香水。——萧景轩表示赞成。 苹果要切成小兔子状。——萧景轩说这条不必理会,他苹果都是整颗带皮吃的。 葡萄要剥好皮,挑了籽。——萧景轩说这条不必理会,他葡萄都是直接吞的。 …… 这些都是萧景轩给唐一找茬的血淋淋的事实,可是唐一的脾气和耐心也是了得,没和萧景轩计较,萧景轩在窝里横、躺着走,三天两头给唐一找茬。唐一也心大,以为这是萧大爷的生活习惯,想着他的手不方便,都一一答应了去,现在又把这些交代给了他的继承人季一诺。 季一诺看着那厚厚的一打手记被萧景轩拿红笔一条一条地一划掉,最后只留下了几条孤苦伶仃地站在那里。 唐先生已经和自己交代过一次了,怎么还带着自己一条条亲自批阅? 季一诺一脑袋的雾水,并且萧景轩办公也没那么仔细认真,一般是自己看过一遍把关键部分标出出来,萧景轩才拿过来随便瞅瞅,时不时还随便抽问抽问细节。 比如某项条款出现在哪一页哪行,某项活动在法律上是怎么安排的。 季一诺作为萧景轩的助理,过得每天都像是在备战高考,被搞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次萧景轩亲自带他看唐先生临走前留下来的手记,着实让季一诺受宠若惊了,心道:老大果然是喜欢办事细心周到的人!今日还亲自教学…… 莫不是…… 嫌我以前办事不踏实? 危! 季一诺唯唯诺诺地逐字学习,认真听讲。 唐先生果然心思细腻! 据萧景轩口述,唐一是他的高中同学,学医的,目前被他高价聘来帮助自己康复。 可是,这些萧景轩照料注意事项,怎么看怎么矫情,不像是他这个整天板着个脸的老大会干出来的事。果然专业的医生就是不一样,照顾病人都细致温婉成这样。季一诺甚至想联系一下唐一所在医院,以后自己老爸老妈病了,就请个像唐先生这般细致的医生来照料。 季一诺默默在心里筹划着。 一段时间后,萧景轩拆了石膏,可以轻度活动了,他严格按照唐一之前的要求规律作息、健康饮食,烟都戒了——矫正多年生活习惯,是非常痛苦和煎熬的。 但比起这个,他更受不了唐一面无表情地对他“啧”一声——以前看见他有什么不好的毛病,唐一会指出来,并认真和他说明,希望他改正,永远只会说一次,之后他如果再犯,唐一也只会“啧”一声,也不做什么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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